《漂泊信天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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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信天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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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我已经不是处女,他仿佛并不介意,他看到过我背后的巨幅纹身,他也没有寻根究底的问我,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把关于我的任何事放在心上,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供他正大光明的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
他曾经在一个明媚的早上,斜倚在窗前,手里端着杯咖啡,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看着我还疲倦的躺在床上时,虚伪的说道:“真可惜,你不会爱上我了,没有爱的日子会很难挨的……”然后他慢慢的浅酌一口咖啡,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样也好,等到你用最快的时间怀了我的孩子,我的任务完成了后,我就不会再来招惹你,没有爱岂不是更好。”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爱他,现在连这个也是一个好笑的事情,从这番话后,我不但不可能爱他,我还在心里滋生着对他的鄙视、唾弃和恨意,是否有恨能够过得自如一点儿?
半个月后,我不再反抗、不再挣扎,我选择了逆来顺受的生活,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床上迎合他,就像一只终于顺服于命运的宠物狗一样,乖乖的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我当然不会对他祈求什么,可是一如他所说,如果能快点怀上他的孩子,也许我就可以摆脱那样的夜晚了。
我再一次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像当年面对父亲我同意了当太子妃这个建议,连理由都如出一辙:如果未来没有什么梦想、前途可言?那么就只好随遇而安了,静待这样的生活成为一种习惯后,也许就不再痛苦了?
六月十号,是太子妃大婚后的首次回门,也就是我和太子要回到我的娘家父亲的家里吃晚饭,然后就一起回承启殿居住,太子大婚也才算彻底告一段落,这也是传下来的规矩。
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坐起身,看着身边的人仍在酣睡,那张熟睡着的天使的脸,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种婴儿般的满足,然而这不能让我好过一点儿,越是这样强烈的反差越是让我深恶痛嫉,那阵淡淡的男用香水味又迎面扑来,我的眉头一紧,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前几天我终于想起我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香水味了?是Sea的味道,是加州那次歌唱比赛前,我和他的那一夜,他所用的香水,这真是一个讽刺的巧合,那一夜现在想来是那么温馨甜蜜,就算我并没有真的对Sea动心,但是那个夜晚温柔的每一个接触却还是令人心动的。我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开放的人,那一次多半也是酒醉的原因,和潜意识里不为人知的、想要放纵一次的冲动,可现在我却感激那天的一切:酒、比赛、Sea,使我不至于在还没有品尝到男女之间真正的欢爱后就被现实磨砺了。
当我想起这是Sea的味道后,我还偷偷的看过太子所用的香水牌子,是一个很有名的意大利品牌:杜嘉班纳心动男士香水,就是这个香水,使我如今对它又是厌恶;又莫名的心动。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思。
我慌忙侧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表情,然后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在等你,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肯定又是一番折腾。”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也坐了起来,仿佛也在穿衣服,我听到他不经意的说:“折腾?回娘家是折腾!看来你比我还要冷酷。”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也用了最快的时间去习惯,因此,我也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令我回家就想到,他们把我嫁给你这样的人,实在是让我兴奋不起来。”
他仿佛是在用心听着,很难得的没有发怒,反而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把你姐姐嫁给我,也许我会对她好一点儿,毕竟她容貌、名望和你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审视我,然后他突然用手揽过我的头,用力之猛,令我猝不及防的倒在了他的臂弯里,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竟看到他眼睛里捉摸不定的神情,有点儿冷酷、有点儿犹豫、还有点儿恨意,令我失神了片刻。然后他快如闪电的在我肩胛骨的位置狠狠的印了一个吻痕,就像给我盖了一个标记似的,我反应过来立马挣脱了他的手,坐直身子,下意识的捂着被他吻的甚至有点儿灼痛的地方,听到他继续说道:“然而现在你在‘代替’她过这样的生活,可能想想你都受不了。”他特别强调了一下“代替”两个字,冷笑了一声,先我一步下床而去。
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回味着他刚刚的举动和他说的话,虽然他的话里大有挑拨我和父亲之意,但不可否认,他确实说到了我的心里去,甚至可以说,自从自己陷于这种非人的生活后,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可是,我没有怨恨父亲的意思,这个决定甚至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虽然有不容反对的权威,但最终拿主意的人是我,无关别的。

季晨

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东方女性,赵雅也很美,但是赵雅更多的是与年龄相仿的可爱俏皮的美,单轮美色,她和季晨比还是逊色不少,看季晨袅袅婷婷的坐在沙发上,虽然气质孤傲,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但一举手一抬足都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显示出高贵的出生和良好的家教,我自嘲的想,在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美人面前,真有什么怨气也发不出来的。
相较之下,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带着厚重的眼镜,身穿一身得体剪裁的套装,略显棕色的头发被我习惯性的梳成了马尾,多日来的睡眠不足使我看上去黯淡无光。我们此时正坐在我父亲家中礼节性的闲话家常。
父亲的夫人今天并不在家,据说她是到佛寺礼佛去了,父亲说这是她每个月的功课,从未落下过一天,因此他就放她去了,但是我心里明白,我的这个“母亲”可能并不想见到我,见面既然尴尬,还不如不见。
倒是季晨对我,虽然谈不上什么亲切热络,但是还算周到客气的,论理我是太子妃,她仅是我的臣民,因此她该有的礼节一个也不少,然而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我头上纵然有耀眼的光环、高人一等的身份,可是就是显得相形见绌。
她和我客套一番后,就不再刻意对我没话找话,而是和太子攀谈起来,此时他们正在讨论即将来南颂国演出的莫斯科大剧院要演出的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
“我很喜欢这部歌剧,以前学校里排练的时候也跳过‘塔姬雅娜’的伴舞,但是能够亲眼目睹莫斯科大剧院的风采还是很有幸的,一想到塔姬雅娜的遭遇,我就忍不住为她感到唏嘘,她是那么美好、纯真的小姑娘,奥涅金却视如敝屣,等他发现自己爱着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他是不是很傻?”
显然这是在问太子的。
他翻转着自己的手,来回的看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季晨说道:“那只是一种错觉,真的爱上了一开始就会知道,是不会事后反悔的,就像连斯基一样,他的爱轰轰烈烈,也真情实意。”
季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摇头:“看来我们的观点永远也统一不起来,呵呵……”然后她收起笑容,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那么你会去看这部歌剧吗?莫斯科大剧院,机会还是很难得的。”我注意到她没有用敬语,可能贵族子弟平时互相往来也并不陌生。
他听她这样说,便不置可否的说道:“看时间吧,最近财经部里事情还是很多的,毕竟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有消褪,我们这些小职员也清闲不了。”
父亲这时候□话来,说道:“您哪里算什么小职员了?就算不看身份,单凭能力来说,也足以顶起财政部半边天了。”
太子浅浅的牵动嘴角,淡淡的一笑,不露声色的看着我父亲说道:“这只是我平时找点儿消遣的借口罢了,皇室不能干政,我还是知道的。”
父亲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倒也无所谓,只是坐在那里兀自笑了一下。
季晨又开口说道:“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吗?如果是……”她突然就转过头来看着我,保持一种客气的笑容,然后对我说道:“如果是妃宫不放心你单独出去,那么您也可以一起来啊,还有赵雅,也可以叫上她,自从上次大婚后匆匆一面,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她了,她开学了吗?”说到赵雅,她又转过头去,看着太子了。
他答道:“没有,不过最近她在红堰山那里好像玩的很疯,都不肯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转过头眼底含笑的对我说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赵雅的行踪,老实说,从上次温泉偶遇和大婚时她露了一面以外,我也再也没有见过她,因此我也只好照实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和她还不是很熟,仅有两面之缘罢了。”
他没有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继续对我说道:“哦?你和她不熟悉吗?你不是在泡温泉的时候还和她聊得甚欢吗?赵雅和我说起的时候绘声绘色,香艳的很呢!”
我感觉到我的脸上马上红了起来,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他开这样的玩笑,显得我和他很熟似的,实在是让我尴尬万分。
我不经意间的抬眼,正看到季晨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仿佛是要把我看穿一样,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我匆匆转移话题道:“父亲,我上次托您帮我带的吉他带来了吗?”
父亲突然被我一问,有点儿措手不及,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答道:“带来了,一会儿您回宫的时候一并带走吧。”这还是上次大婚前我托父亲的事,当时从加州转乘专机的时候托运的吉他弄丢了,后来父亲和机场联系解决的。
被我这么一问,刚才那个难堪的话题才终于止住,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来专心喝我的茶,不敢再抬头。后来他们又零零散散的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不过再也没有涉及到我的身上。
不一会儿,晚餐准备好了,因为是我回门的大宴,因此虽然人并不多,可是还是很隆重丰盛的,太子居然很绅士的为我拉开座位,并帮我脱了外套,等我入座后才自己坐下,如果不是我早已经深知他的真实面孔,还真会为他的翩翩风度给折服吧!也或者他除了对我以外,对别人还是很谦和有礼的,可是为什么呢?这个想法令我感到非常不解,不过我也不想深究,徒伤脑筋罢了!
季晨自从入座后就一直盯着我,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们的位置正好面对面,但后来她的目光越来越犀利,这不能不让我感到纳闷。
是否是我身上不小心沾上了什么东西?或者我脸上的状弄花了?反正一顿饭吃下来,我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我只好借故上洗手间暂时逃离一下她的目光。
我站在父亲官邸的大客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脖子下侧面的吻痕。
会是因为这个吗?看上去确实有点儿令人害羞,我还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外套遮着,刚刚要不是吃饭前把外套脱了,其实是看不见的。但是季晨会介意这个吗?我不知道答案。像她那样的女孩要说喜欢太子也是有可能的,他们门当户对、才貌相当,从刚才的话语里也看出他们是互相熟悉的,并且还有共同语言可以探讨,但是如果季晨真的喜欢的话?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太子呢?而不成人之美呢?这个久已尘封的老问题又回到我的脑海。
我曾经问过钱尚宫,到底是怎么决定我做太子妃的人选的?钱尚宫简单的说过,三年前,父亲向皇帝提出联姻,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室,因为南颂国实际上是父亲在掌权,因此父亲的建议皇室不得不采纳,且太子也并没有表示异议。
既然太子都不拒绝我做太子妃,同样也没有理由拒绝季晨做太子妃的,父亲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安排呢?季晨到底喜不喜欢太子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呆呆的看着镜子中同样眉头紧锁的那个我。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慌忙打开水龙头,装出一副正在洗脸的样子,我从余光中看到居然是季晨走了进来。
她走到洗手池边,拿出了一个化妆包,漫不经心的补起状来,我正疑惑她为什么不到自己的房中补妆时,她开口对我说话了:“萱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在外你是太子妃,可是在家里你可是我们家的一员啊,我就不和你生分了,以后只有我们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我都叫你萱儿吧!”她没有等我的答复,继续说道:“你在宫里过的惯吗?”
“还可以吧!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的,就只有钱尚宫等人随在我的左右,倒可以清清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我平淡的回答。
她哦了一下,又说道:“怎么赵桓都没有经常陪着你吗?你们可是新婚燕尔啊,我看见你脖子上的吻痕,他应该对你还是不错的吧?”她看似不经意的摸了摸我脖子上的印记。
我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低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我们实际上平时都没有什么交流的,只不过应付皇室罢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她解释?没来由的。
我们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解释,我正是看到他在人前做出和你很亲密的样子才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我们这些贵族的孩子可以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圈子很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要不是那件事……”她突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似的,急忙打住话头,然后快速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种怜悯的神情,但是转瞬即逝,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接着说道:“他本来是个很容易和别人亲近的人,可现在却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你我虽然并不是很熟,但是毕竟还是亲人,要不是你做了太子妃,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呢!如今你身在深宫中,家里就算有心照顾你,也肯定力不从心的,你今后在宫里和他相处,处处小心就是了,谨慎点总归没有错的。”她后来又说了一些,便草草得结束了谈话,然后收拾起化妆包,扶着我的肩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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