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才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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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才通天-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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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里,有想用苏宓的,也有忌讳苏宓的。倘若苏宓成了其中一方的势力,就必然会受到另外的人的攻击。皇家人的心思,便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若不能为己所用,便是毁了,才能安乐。
“发暗号通知烈炎戒备,你同我速速回去。晚了,怕是赶不及了。。。”他声音有丝冷凝,冰白的手捏紧了袖中的小纸条,将那‘不日归来’捏的皱巴巴的。那个‘日’字便损花了,看着倒像‘不归来’。

青蓉脸色微微一变,心底不明白男子的心思,却也知道大事不好。‘他’本就不喜白家,现在更是对其对了几分厌恶。只是,这赶回月溪的路上,最快的脚程也要小半天吧?他们估计已经去了下一个城镇了。看了眼身侧白衣男子冷厉的神色,‘他’也不敢再问,只能卯足劲,与其一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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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的水压将胸腔的空气一并挤出,身子像千斤重的石头,一直往黑暗中沉去。
苏宓的衣衫和发丝在水中飘逸起来,像水母般轻盈优美。胸前伤口的血液随着水流变成一缕红色的烟线,向北边飘去。她的脸颊渐渐惨白,变成泛青的脸色。起初,苏宓的手脚还会动弹几下,努力向湍急的河流游上几分。她本是懂水性,可是这水香河本就是天然的运河,水深且急。加上她跳车和剑伤两伤,四肢早已疼痛不已。随着失血越来越多,和缺氧,苏宓很快便没了动弹的力气,慢慢沉入河底。随着水压的加强,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苏宓终于吐尽最后一口气息,心跳仿佛都静止了。她嘴中溢出血丝,原本明媚的眼渐渐变得黯淡,然后缓缓合上。
合上眼的一瞬,是一片幽深的黑暗和无助。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用力也睁不开。她就这样死了吗?她不后悔救了那孩子,可是她不想死。口中腥甜,肺腑已是受伤吧。。。苏宓只觉得浑身开始麻木冰冷,只有意识,似乎还那么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等了有千年的时间,冰凉麻木的手被一片温暖握上。原本一片黑暗寂静里竟响起了一个低沉悦耳的男音。男子声音带了些焦虑和怒意,听在苏宓耳里,却是那么动听和熟悉。
是周略吧?只是,他怎会在这里呢?看来,自己的神智开始不清了。苏宓嘴角微扬起一丝苦笑,意识渐渐昏沉。在彻底昏迷的一刻,身子已被男子抱出湍急的河流。
天色微微透亮,四周一片安静冷清。这儿似是一个郊外,四处芳草萋萋。
两人伏在草地上,一身都是水和伤痕,好不狼狈。尤其是苏宓,青白的脸,和一身泛红的衣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呼吸非常轻弱,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失去这一缕气息。

周略情况亦是不好。微一提气运息,喉间一痒,便咳出一口黑血。这是噬心之蛊对身体带来的伤害,尽管已服用了克制蛊毒的药物,还是难以恢复如初。夜间河水冰凉湍急,他亦是拼了最后的力气,将苏宓救出。他瞥了眼身侧虚弱的女子,神色微微一变。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恐惧蔓延在心头。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

在他和部下赶来的时候,这个少女正毫不犹豫地为白瞳挡下了一剑。他的呼吸仿佛从那一刻起便开始紊乱,变得不似他自己,惊痛和怒意同时涌上心痛。再多的谋略再多的思绪都变得空白,他竟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略迅速点了少女几个止血的穴位,轻柔地将少女抱起。碰触到那冰凉毫无生机的身体,他的手竟微微地颤抖。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只是,还来得及吗?

上天似乎总爱和他开玩笑。只是,这玩笑为何总是应验在他重要的人身上呢?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不长不短的两个多月离别,再次见面,她却是为人挡剑,一幅气息奄奄的模样。她从来不懂如何保护自己。。。若有下次,他绝不会再放开她。如果让她放手拼搏便是这样一幅下场,他决不允许再发生。






第34章 君心似海几多深1
黎明将至,天空泛着灰白,像鱼的肚腹。水香河附近已有不少船家开始忙碌。渔民们穿戴着黑色的斗笠和围裙,肩膀上扛着网或是物什,乍一看下,个个都一般模样。
只是,若你再细心点,便能发现在这群船家里稍显特别的两人。一男子修长清隽,虽一袭简陋的渔夫装扮,头戴斗笠,但那特殊的神采,还是会在低头抬眸间看出来。不少早起的渔女围在男子附近,见对方微微瞥过眼神,便引得一片惊呼,皆羞红了脸蛋。男子神色依旧一派淡然,只全神贯注地搀住身侧的‘少年’。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那姿态,在旁人看来,更像是拥着。‘少年’似乎极是虚弱,步履有些虚浮,身子的重量几乎都依在了男子身上。现下,除了惊呼的渔女,更有不少乡村父老指指点点了。少年回眸,神色有些尴尬,‘他’望了身侧的男子一眼,明媚的眼中闪着小小的慌张,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男子一手搀着‘他’的肩膀,一手却框桩他’的腰肢。这么暧昧的姿态,由两个貌美男子做出,实在容易引人遐想。
“周略。。。我。。。我自己能走。”说话正是‘少年’,清亮的眼中闪着尴尬和羞涩。杏眸闪闪,眉如远黛,红唇若玫瑰绽开的瓣儿,不正是苏宓吗?她有些不敢看身侧的男子,更别说是与他这么亲密地接触了。两人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蓦的,苏宓的心跳首先乱了,又想到了自己昨夜醒来的情景。一张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憋出了粉红,别样可爱。
“噢?方才是谁连站立都困难呢?”周略声音里含着一丝隐怒,带着淡淡的讥诮和不满。以往,他对她无疑是温雅体贴的,可是这次,却好像有什么变了。她看向他,见对方一副淡然明朗的笑意,又似乎他还是他,没有什么改变。
苏宓暗暗呼了口气,有些闷声道:“他们都看着呢,两个男人这么搂着不很奇怪吗?而且,船家就在前面,我走几步还是。。。啊。。。”话未说完,便消失在低呼中。苏宓身子一轻,已被男子拦腰抱起,紧紧地锁在怀中。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腥甜味便缭绕在鼻尖。苏宓心底微微一紧,担忧地望向周略。他身上有伤,肺腑淤积,如果不及时调理,便会落下病根。他也正好在望向怀中的苏宓,两人眼神一对,微微怔住。
这时,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怪异了。要知道,在外人眼里,便只能瞧见,两个含情脉脉相望的美男子。不少渔女甚至还朝苏宓翻白眼。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为何不朝周略白眼,而只朝自己呢?苏宓撇撇嘴,垂下了脑袋。她身子甚是单薄,手脚冰凉,下意识地便往温暖的怀抱钻了钻,将自己埋在男子双臂中。
“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周略淡淡道,见怀中的少女红了脸,心情似乎也轻快了些。
他外表看上去似乎文弱书生一个,身形清瘦修长,脸色微微苍白。只有苏宓知道,这个男子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力和柔弱。他的双臂坚实如铁,稳稳地将人抱住。隔着衣衫,她能清晰地听到周略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胸膛也是宽阔厚实的,这样的人,值得自己依赖。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假寐。
周略环视了四周一圈,抱着她上了其中一家渔船。渔船很窄小,船舱只容三人位置,若是动作太大没平衡好,还容易翻船。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经过溺水一事,苏宓虽是会水性,却还是对水生了几分怯意。她被他放在船舱里,他则出了外面和船家说话。苏宓不由得又想起昨夜,脸又红了几分。
昨夜她是被生生的疼痛痛醒的。甫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盘腿坐在一处林子里。她胸腋间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只是疼痛却是火辣辣的刺刺的。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林子一侧烤着她身上褪下的衣衫。。。。以及一个男子的白色衣袍。天未凉,寒露深重,她却奇怪地不觉得冷。。随即,她很快就发现了个中缘由。她光滑的脊背上正贴着两只手掌。手掌发出灼热的气流直流到身体深处,让她的痛处又轻了几分。她满腹疑问,想出声说话,却被对方打断。
“别动。”男子冷凝的声音响起,像千年古潭般幽冷沉静。她那时便知道他了。随即想起自己最后一刻所听到的声音,苏宓心底忍不住激动起来。

她大难不死,正在心底庆幸,却不知,热脸又撞上了冷屁股。半盏茶的时间,男子的手离开了她的脊背。苏宓不敢转身,耳朵却听到悉悉索索穿衣声音。
该不会他也脱光了吧。。。苏宓脑袋开始发白起来。肩膀骤然一暖,被披上了一件烤暖了的外袍。

“还有几件很快就干了,一会再穿上。”周略的声音依旧淡然,却似乎有着丝。。。怒意。

苏宓脸上还来不及扬开笑脸,便被男子‘棺材’表情给懵住了。他在生气?为什么呀?她做错什么了吗?苏宓紧了紧衣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话。两人两个月多未见,刚一重逢却是如此‘坦诚相待’,不禁有些尴尬。她本来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告诉她自己经历了什么,告诉她自己的伤口很痛,以及告诉他自己很想念他。。。可是话到嘴边,舌头却打了个卷,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怎会在这?”
苏宓后悔了。
男子一听,脸色便更阴沉了几分。一双点漆般遂黑的眸子,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将苏宓卷入进去。“以后,你在哪,我便会在哪。”他声音一字一顿的,把一个原本很浪漫的承诺说得极为强硬,听起来更像是命令般。他盘膝坐在火堆前,闭着眸子,似乎在调息。

这也是苏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略,带着些霸道,带着些不讲理。她的心跳有些凌乱,脑袋还未转过弯来。“你跟着我作什么?”等问完这句时,她已经想咬自己的舌头了。她怎能不懂呢?他们本就互相爱慕。。。苏宓悄悄抬眸打量身前的男子,只见他忽然露出一个薄凉的笑意,从火堆边起身,朝她踱步而来。走进了,苏宓才发现,周略的脸色并不好,眼底有层青黛,原本肉色的唇更是发着淡淡的紫。

他蹲在她身前,有些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头乌黑的青丝便蜿蜒在地上。火光照得两人都红彤彤的,显得特别暖和。可是苏宓已觉寒凉,微微打了个寒颤。

男子眸色深了深,手轻轻探到了她的胸前。

“啊。。。疼。。。”那是她伤口的位置,苏宓立马怪叫起来。“周略,你做什么?”
“你也知道疼?”男子不答反问,眼里有着深沉的不悦,平时柔亮的眼,这时迸发出锋利的光芒,竟让人不敢直视。
苏宓这时也明白了过来,对方想必是知道她为人挡剑的事。虽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可面对周略冷凝的脸色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苏宓微微垂下了脑袋,像个认错的孩子般嘟囔道:“当然知道疼。。。而且很疼很疼。。。你就别生我气了,我难受着呢。”
“生气?我为何要生气?你若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我生气又有何用?”他眉头轻轻蹙起,声音不紧不慢,却让苏宓听得委屈。少女坠河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他的心至今仍在惊颤着。若不是剑的力道轻了几分,位置偏了些,少女的胳膊就会被整只卸下来。她发着低烧昏迷着,如今好不容易醒了,却依旧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凉风微一拂过,苏宓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忽然想到里面是空荡荡的,一丝不挂,心底不由得浮起一丝羞意,脸红了。她不敢直视男子的眼,低着头答道:“你生气当然有用。若你生气,我便会难过。我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是鲁莽了,可我并不后悔。周略,你是懂我的。我见不得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若我没有救下那个孩子,我就算活着,也会一直内疚难过。”
周略凝了少女半响,见少女垂着头在风中瑟瑟发抖,心底一微微叹了口气。原本要说出的话语便停在了喉咙里,自己终是不舍得责备她。。。忽然,他长臂一伸,将少女抱入怀中。怀中的娇躯微微一怔,绷紧了身子。两人都只穿了单件,这么亲密的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你再睡会吧,天一亮,便离开。”男子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无波无澜。
苏宓却紧张了,脑袋里只有一个概念,那便是自己坐在周略的腿上。她嘴巴微微张开,从紧张到惊讶。周略是个内敛含蓄之人,向来不会主动与人亲热。这样亲昵地抱着她,还是第一次。清冽刚毅的男子气息如此贴近,她毕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了,坐在他腿上不敢乱动。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她的肚腹上,环住了她。那姿势像一个天然的保护囊,将所有的寒凉都挡在了外面。
周略闭了双眸,似乎在静坐,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苏宓瞄了他一眼,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没半盏差时间便睡过去了。身子毕竟太疲惫,太疼痛,贴着舒适温暖的人肉垫子,自然睡得快。

次日醒来时,却见周略换了一身渔民的装束,手中拿着一套素色的男装。
“换上。”他将衣服递给苏宓,随即背过身去。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立即转过身来。苏宓正艰难地褪下了外袍,露出了香肩半禺。没料到对方忽然转身,苏宓讶异,立马捂住了胸前一片莹白。
男子微微别开脸,白皙的俊脸泛起淡淡的粉色,中肯道“你手脚不便,不若我替你换。。。”
“你。。。你给我。。换。。。换衣服?”苏宓有些结巴了,傻乎乎的确定了一次。她手臂缠了好一圈,敷了就近采的药草,换起衣来确实很不利索。至于腿脚,则在河底的时候磕到了礁石,淤青了一大片。
“嗯。”周略表情一派坦然,眼中是认真的神色。
苏宓轻轻点了点头,倒也不扭捏。周略是谁呀?坐怀不乱,正人君子。昨夜这么看了抱了,他都没反应,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况且,她其实真的不介意——如果是他的触碰。

男子阖上了双眼,微凉的手在换衣时偶尔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肌肤。他换的时候极为小心,尤其注意不碰到她胸腋间的伤口。虽说在换衣服的时候,苏宓便想过后果了。也相信周略的为人,可是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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