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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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枭在唐-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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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卿是凉州人,熟悉环境,在李怀唐的计划里,吕尚卿的分队是先遣队,将扮演马匪的角色,成为宁远势力安插在仆固部落附近的一把尖刀。有来曜的协助,相信吕尚卿的家当很快会壮大,等他站稳脚跟,再逐渐派兵加强他的力量,血债血偿的日子不远矣。

指望大唐朝廷交出首恶不现实,估计到时被送到宁远城的不过是替罪羊而已。扫帚不到,灰尘不除。敌酋一日不死,对宁远的威胁始终存在,尤其是经过河西的宁远商队。在凉州暗中布下力量,不但是一种威胁,还可以起到牵制仆固部和保护商队的作用。

整晚的军事会议议题只有两个,首议的便是在河西布棋,可见李怀唐对此的重视程度。能获得上将军看重的任务,无疑等于一种殊荣,但是有人例外。

天意从来高难问,曾几何时,士子身份的吕尚卿一直不屑以武出人头地,一番辗转颠沛流离,他却进入了行伍,还弄出了以往不敢想像的名堂;命运的玩笑没有停止的意思,似乎越开越大,居然让他去做马匪、一个被他诅咒唾骂过无数次的职业!

“上将军,能,能换人去么,老吕我,我是斯文人。”吕尚卿憋红着脸,提出的理由与他所说的身份一样虚弱无力。

李怀唐直接无视,还斯文人,上战场砍脑袋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积极,那疯狂劲并不比任何一名悍卒差。

“别废话,再啰嗦我让你家多添几名又肥又丑的胡娘。”与所谓的斯文人不能扯道理,蛮横霸道比啥都管用有效。李怀唐深谙此道。

丑胡娘是吕尚卿心里之痛,她们绝对属于那种看看恶心,想想伤心,放在家里放心之类,却又不能抛弃,上将军严令必须得像传家宝般善待她们,而且是以军令的名义下达。

带着不情愿,带着满脸黑线和腹诽,吕尚卿走出了上将军府。在大门前,他遇上了白孝德。

“老吕,怎样,说服上将军没有?”白孝德不同意大举征伐小勃律,他还以为吕尚卿的留下是为劝李怀唐回心转意。

在同僚面前,吕尚卿向来以文士自居,只见他慢条斯礼地整理服侍,一脸的神气道:“当然,我老吕的意见,上将军能不重视么?放心吧,上将军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很快你会得到面授机宜。”

闻言,白孝德放心了不少,心情放松,恶作剧自然而来,买卖两字提醒了他。

“嘿嘿,老吕这会发大了,兄弟我羡慕得紧,嗯,抢到啥宝贝的话,记得留一份给我。”

尴尬让吕尚卿的脸上肌肉抽搐,他总算强忍了下来,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懂啥?我是特遣队,与马匪有本质的区别。上将军说过,我们斯文人,马匪的勾当我们不屑,虽然我们同样骑在马背上挥刀讨生活,但那只能谓之拿或借,和抢不一样,抢是马匪的干活,懂吗?”

“说得对!有前途。”白孝德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

吕尚卿正为自己的辩才洋洋得意,耳边又传来白孝德之言:

“嗷狼兄,好好干,多抢几个回纥娘子!漂亮的留给我,其余的归你!”白孝德模仿李怀唐的语气捉弄着吕尚卿,也不给吕尚卿暴跳反击的机会,说完,他飞似的跳上战马,打马而去,只留下一串痛快的笑声。

草原民族多以狼为图腾,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有个威武的名字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于是李怀唐当众给他取了个威武的绰号。

五天后,征伐小勃律的大军出发,护都为主将,以白孝德之千骑为先锋,护送大唐使者李静忠上道。河西先遣队扮作商队,同时启程,向着凉州地界进发。

首批先遣队包括吕尚卿和胡子在内一共五十人,基本上都来自当初屠步烈从河西带来的马匪,干回老本行,他们自然得心应手。考虑到吕尚卿的匪性不足,李怀唐将马匪出身的胡子调给他充作副手。胡子长相凶悍,熟悉行规,是块马匪的材料。

除此之外,先遣队还有两名特殊的成员、两条训练有素的猎犬。猎犬的作用无可替代,追击和跑路之时都少不了它们带路,更别说防备偷袭了。

来曜还算信守承诺,派亲兵引路,并亲书一封给安西都护府长史,让他准备河西地界的情报包括地图。难得李怀唐同意出兵,来曜大喜过望,其余的他来不及计较,何况李怀唐没准备在安西地界闹事,他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功劳他拿了,头疼之事让铁勒人和河西的军事长官烦恼去吧。

第475章 翻山越岭

葱岭以其险峻难行而著名,方圆数百里荒无人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其真实而贴切的写照。

崇山峻岭之间,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在与恶劣的大自然条件搏斗。十数天前,他们从宁远城出发南下,每人装备双骑,一匹大食战马和一头负重能力强的骆驼,人吃马嚼辎重行囊全都挂在骆驼背上。

过了五识匿地界,道路愈加难走,基本上都是山路和羊肠小道,甚至没有所谓的路,骑马是一种奢望,更多时候得牵着马匹骆驼一步步穿行,遇到艰险的的斜坡开路,碰上崩塌断崖搭桥已经是家常便饭,每天总得干上这么几回,行军速度极为缓慢。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有两名熟悉路况的向导,路上所面临的困难都被他们一一克服。所过之处,都留下了明显的记号,他们每天宿营的地方也保留了痕迹,方便身后的大军踏步跟随前进。

屠定烈怎么也没想到,这条几乎令他丧命的路,也是他起死回生的奇迹之路竟然得走上第二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以前他被驱赶北上,背负着耻辱而行,不堪回首,今天他率军南下,带着杀气前进,士气高昂。

“这鬼破地方鸟不拉屎,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夜间在这样的山里行军十死无生,神仙都不敢托大。入夜前,屠步烈找到了一片不算那么陡峭的山坡,数十人停下休整。坐在一块冰凉的巨石上,屠步烈有感而发。

李忠心的心情很糟糕,他从未走过如此糟糕的路,实际上,这根本不能称之谓路。

听到屠步烈的感慨,李忠心瞥了他一眼,不由嘲笑:“老屠你真伟大,还能故地重游,我发誓,这样的路打死我也不走第三遍了。”

之所以说第三遍,凯旋时还得原路返回。

似乎受到触动,屠步烈幽叹一声,目光和眉宇之间含着一死忧伤。

“话说你在碎叶城闹的动静不小啊,嘿嘿,吐蕃公主的滋味如何?”李忠心挤眉弄眼,以轻松调笑的语气调剂着尴尬的气氛。

屠步烈苦笑:“便宜了那贱人,本打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慢慢将她折磨死。结果上将军放了她一马。不过,嘿嘿,老屠我没吃亏,估计小贱人这辈子都会记住我的。”

李忠心道:“嗯,死者已矣,烟消云散。活在痛苦的记忆里更难受,咬牙切齿无法报仇的滋味想想都觉得不堪,照我看,老屠你不亏反赚了。”

“或许,你说得对。”屠步烈想了想,心神松弛不少,可以想像,此时的吐蕃公主必然日夜思想着如何报复,却又无法得偿所愿。他忽然有一种快感,让仇人求之不得夜不能寐的感觉成了他快乐的源泉。

春天的葱岭依然寒冷,夜间尤甚。狼牙战士都配备有厚实的睡袋和用于生火取暖的木炭,再搭上挡风的毛毡,足以应付致命的寒夜。

如同翻山越岭的每一夜,李忠心与屠步烈又坐在一堆炭火前,对着一张手绘地图温故。

地图是连云堡在纸张上的微缩,是屠步烈与吕尚卿回忆的杰作,再加上俘虏们提供的细节而成。

此去小勃律,第一关必须经过天险连云堡,此堡建在一座山峰上,东南西三面皆陡峭山崖,只有北部是平地,有喷赤河做屏障。山上堡内可容纳驻军千人,易守难攻。另外,在堡垒南侧十余里处筑有木栅护墙,还驻扎有若干守军。

欲偷袭连云堡,首先要面对喷赤河的挑战,屠步烈依稀记得,当初的渡河时节在炎热的夏季,冰川的融水让河流奔腾,完全一道无可逾越的天堑,过程很奇妙,向导选择在凌晨渡河,此时是一天气温最低时段,高山上的冰雪不化,失去了活水源头,河道里的水流量骤减,渡河居然能做到人不湿旗,马不湿蹬。

有了经验,天堑成了伪命题。

屠步烈将重点放在如何偷袭,以最低的代价解决守军之上。堡垒内的守军保守估计有千人,十倍于己,小勃律人的战斗力不足为惧,如果夜袭成功,解决他们不难,关键在于堡垒南侧的援军,狼牙战士悍勇无敌,可是一大群绵羊撞上来会消化不良。

还有一个担忧,屠步烈有强烈的预感,吐蕃人已经将触手伸入连云堡,吐蕃士兵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均非小勃律人可比拟。屠步烈与李忠心不敢大意,围绕着夺取连云堡天险做了好几套预案。

对于夺取连云堡,屠、李两将很有信心,但是对防守敌人可能蜂拥而来的援军表示担忧。

夜色中,借着清冷的月光,两人眺望重重山影,他们同样有援军,就在重山之中。

“白孝德能跟得上我们的步伐吧。”李忠心似是无心之说,却流露出后援的顾虑。

与此同时,隔着数座高山,白孝德也在夜色中眺望。山路超乎想像的难走,不过他所率领的千骑身经百战训练有素,勉强还能追上进度,唯一的累赘来自龙武骑的数名护卫以及那个胆小的唐使、李静忠。

白孝德知道时间的紧迫,不能及时到达连云堡接应狼牙们,意味着此行很有可能失败。想到此,他不由厌恶地看向李静忠,如果不是此人拖累,今夜他至少可以站在前面的三座山头之南。

麻烦就在眼前,李静忠已不请自来,就站在白孝德的身边。

“白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连云堡?”

白孝德板着脸,没好气地回答:“按本来的预计还要十来天,你很厉害,愣是让我们多加了三五天。”

“你?!”李静忠气结,却又发作不得,此次前往孽多城执行君命极其凶险,身家性命有赖于白孝德的保护,所以,在白孝德面前,他只能忍气吞声。

“白将军想必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等等身后的护都将军,行军路线拉得过长对我们不利。”李静忠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掩饰他的尴尬。胆小加上不时要吸食天竺神药,行军速度自然缓慢。

白孝德冷笑,道:“我想不用了,护都将军不会来了,区区小勃律,用不着去那么多人。”

“啊?!大军不,不来了?就凭我们这些人?”李静忠冷汗直冒,一个成语、九死一生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猜对了,聪明!”白孝德很喜欢刺激面前的阉人,“上将军说了,宣威将军有王玄策之才,灭一国独自一人已绰绰有余,何况还有我们襄助?”

“灭,灭国?”李静忠感觉到了一股尿意,玩笑开大了,就这么点人马……

护都的大军确实没有尾随而来,他们过了外阿赖山进入嘎拉湖地界便折向西,为壮大鲁大匠的修路大军忙活去了……

第476章 连云堡

越接近连云堡,喷赤河欢快的奔腾大合唱越清晰,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清凉感迎面扑来。

运气更眷恋有所准备之人。转过一个山岗,屠步烈发现携带来的两条猎犬似乎嗅到了什么,停下步伐,两只耳朵竖起,眼睛警惕地望向山路的拐弯处。

为了防止猎犬吠叫暴露行踪,屠步烈给两条猎犬的嘴巴上了笼子。水流声掩盖了杂音,听觉灵敏的猎犬却能分辨区别异样,两条猎犬的不安情绪在积累,叫唤功能受到了限制,只能以焦躁跳动的脚步发泄。

瓦罕很沮丧,想杀人发泄,麾下士兵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个微妙时刻去触他的霉头。

“吃狗屎的吐蕃人,保佑你们吃肉噎死,在女奴的肚皮上马上疯……但愿唐军即刻到,将你们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瓦罕一边沿着山道走着,一边恶毒的诅咒着。部下们纷纷表示同情和理解,瓦罕昨天还是堂堂的连云堡主将,不可一世的吐蕃人到来,一脚便将他踹下将位,蛮横地夺了他的女奴,还将他赶出堡垒,命令他过河巡逻,说什么防备唐军偷袭。

瓦罕有气无处发,吐蕃人来协防是国君的旨意,除了忍气吞声别无良策。凌晨,他带领着百名亲兵渡河,纡尊降贵做起了巡哨的工作。

或许是瓦罕心诚有余,感动了天地,终于如愿以偿。

转过一道山岗,瓦罕愕然看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举着十字弓对准着他。

“坏了!唐军飞来了!”瓦罕忘记了逃跑,手中的武器因为愿望的突然应验而意外松脱。

屠步烈与李忠心紧张得手心冒汗,狭路相逢,没有可供他们打埋伏的地形,如果敌人太多无法全歼,那么偷袭将破产。临行前,上将军反复叮嘱,拿下天险连云堡才是重中之重,至于抓那个小勃律国君是副业,只要拿下连云堡,就等于扼守住了吐蕃人西面的威胁,小勃律爱投靠谁不重要,于大局毫无影响,否则即使狼牙战士绕过连云堡去孽多城将苏失利抓来也不痛不痒。

屠步烈他们忐忑,瓦罕更紧张,他认识十字弓,晓得其威力,虽然眼前对准着自己的十字弓要比他以前见过的小了不少,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仍足以取他性命。

“唐军?”就瓦罕所知,只有唐军才装备有十字弓,还好他懂得有限几句唐言,壮着胆子向对方询问。

敌将的反应大大出乎李忠心与屠步烈的预料,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应声:“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瓦罕听不懂唐言,却不妨碍他的理解能力。犹豫片刻,咬咬牙挥手示意身后的亲兵扔掉武器。顽抗只有死路一条,逃跑同样没有生机,身后的喷赤河汹涌之音隐隐在耳边回鸣,提醒他退路被断。

小插曲意外发生,意外和平解决,兵不血刃。

审问的结果证实了屠步烈心里的担忧,吐蕃人果真派兵到连云堡了!

狼牙队带来的两名俘虏向导非常配合,在瓦罕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吓得瓦罕面无血色,心中暗呼侥幸,当下表示愿意配合拿下连云堡。

“屠将军,李将军请放心,我告诉他们,在我们身后还有两万强大的唐军,人手一把大型的十字弓。”一名向导点头哈腰讨好着屠、李两将。李忠心没让向导更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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