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兄弟重逢是喜事，但伴随而来的却又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让原本欢喜的气氛不禁变得又有些凄惨起来。
“好了好了，小沅你别难过……”叶雁沧柔声安慰道，“至少秋儿他还活着，而且还和我们重聚了，是不是？”
“……嗯，是啊。”叶雁沅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三哥，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才是。”
“这是应该的。”艾屏秋也微微一笑。
“走吧！”叶雁沧笑道，“我们一起去大吃一顿！”
第29章 第 29 章
除了慕黛的事，叶雁澜最近也一直在琢磨另外一点，那就是要不要跟程西坦白自己曾经的卑鄙想法。受星月山庄众多英雄人物（？）的影响，他现在也只想做个光明磊落的人了。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向程西开口。“小西，我跟你说件事……”
“嗯，什么啊？”程西笑得一如既往的纯真，“嘻嘻，难得见你那么严肃，难道是干了坏事吗？”
“……呃……”倒真还被程西给说中了。“……如果我真做了坏事，你会不会怪我？”
“你能做什么坏事啊~”程西笑道，“不就是又调戏哪个美女或者美男子了吗？其实吧，我知道你是不会做更坏的事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叶雁澜的罪恶感瞬间变得更浓了。
程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大好人啦~嘻嘻！”
“……………………”被他如此信任着，叶雁澜还真不忍心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对了，我也跟你说件事……”程西的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今天是娘的祭日……你陪我去给娘上柱香好不好？”
“当然好。”见他岔开了话题，叶雁澜反而松了口气——算了，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她现在也是我师娘了，去看看她老人家是应该的。”
“嗯，那我们走吧~”程西便向母亲牌位的方向走去。
“小西，你娘是个怎样的人？”叶雁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程西一脸自豪地回答。
“呵呵，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叶雁澜笑了笑。当年程柏的夫人在江湖中的确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那她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个嘛……”程西认真地想了想，“她不喜欢慕师叔算不算？”
“唔……”叶雁澜心想，慕黛是程夫人的情敌，程夫人心底里不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种事她会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你怎么知道你娘不喜欢慕师叔的？”
程西道：“因为娘经常找慕师叔吵架啊……不过慕师叔总是让着娘，也从来不去还嘴……哎！你说娘到底为什么对慕师叔那么有意见啊？！”
“呵，我也不知道啊。”叶雁澜假装糊涂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程夫人的存在曾经就是慕黛生命最重大的烦恼吧？
可是程夫人一死，他的痛苦不就也解除了？
……等等！也就是说，世界上最希望程夫人死的人就是慕黛！
“小西，你娘是怎么死的？”
“是突发疾病暴毙身亡……”程西叹了口气，“娘平时身体一向健康，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会说暴毙就暴毙……”
“………！！”这个情报更是让叶雁澜心头一惊。
如果说，是慕黛害死程夫人的话，那他的自残一定是出于内疚！他对程西格外好也可能是出于对于害死其母的内疚？！所有的事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又岂能仅凭猜测就随便认定呢？！
叶雁澜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烦恼当中。
这时，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叶雁澜的思绪：“小西，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哎呀！”程西一声惊呼，“原来今天就是一个月期满的日子啊！我都差点快忘了！”他是不太有必要刻意去记这种事的，因为他本来就天天都要和叶雁澜练星月剑法。
但这对程梦来说却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大事。“那么，今夜子时，我们就到白大哥……咳，我是说白乃瑞白师弟住的木屋附近去一较高下吧。那里清静，不容易被人发现。”
“好啊！”程西一口应了，“说起来和你一起练剑的人居然是白师弟啊？我还以为你会找赵师弟呢！你和赵师弟不是走得挺近的吗？”
程梦淡淡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们在说什么？”叶雁澜越听越是奇怪，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怎么？小西还没跟你说起过这件事吗？”程梦解释道，“他上次偷偷把星月剑法第一式的剑诀给了我，我们约定在今日一较高下。这件事自然也需要你的配合。”
“……原来如此。”叶雁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子时见吧。”
“嗯，到时见。”程梦说罢便转身走了。
“……小西，你你你……！！”等他一离开，叶雁澜立刻一改刚才平静的表情，“你怎么那么傻啊？！怎么能随便把剑诀告诉旁人？！”
“哼，有什么关系？”程西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外人！他是我大哥！虽然我知道这么做不合规矩，但这条规矩我看本来就不合理嘛！应该程家子弟都能练才对，到时候庄主就能者居之呗！免得大哥老是对我不服气，我也不是非要当这少庄主啊！”
“………！！”虽然之前也大概了解程西不是格外看重名利的人，但叶雁澜闻言还是不禁一惊，“你该不会想说，如果输掉你就要把少庄主之位让给他吧？！”
“这种事再说啦……”程西不以为意地道，“就算我想让，爹爹也不一定会同意啊。”
“……………………”叶雁澜不禁在想，现在程西这个如此不在意的人位居少庄主之职，而对此心心念念的程梦却费劲千辛万苦也未必能如愿，如果真的让程梦来当下一任庄主，也未必就不是一种皆大欢喜吧？可倘若真是如此，程柏又怎会非要让小儿子当少庄主呢？
“喂！我说！”程西忽道，“你怎么就开始琢磨输了之后的事情了呢？！难道你对我们就那么没信心吗？！”
“……呵！也对！”叶雁澜这才发现自己的思路好像确实有点问题，“我相信，我们是不会输的。”
“你就那么有把握啊？”程西却又笑道，“可我一向都打不过我大哥啊！说不定，就连白师弟的功夫也比我好……”
“没关系。”叶雁澜微微一笑，“对星月剑法来说，个人功力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吧？尤其是星剑的修习者，只要能最大程度配合好月剑就行了。所以我相信你能配合好我。”
“……嘻嘻！”程西也是莞尔一笑，“但愿输了你别怪我啊！”
叶雁澜笑道：“输了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只要说被你拖累的不就好了？”
“……呸！”程西板起脸来，“输了就是因为你也打不过我大哥！”
“好好好，那就算这样好了。”叶雁澜没有再反驳，而是微笑道，“这样我们就都不怕会输了。越是不怕，就越是会赢吧？”
“…………？”程西有些不太理解这个逻辑。
第30章 第 30 章
事实证明，叶雁澜的判断是对的。
虽然程梦和白乃瑞的默契不差，各自的剑术底子也都很好，但一定要赢的想法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也就导致他面对现在同样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叶雁澜与程西略逊一筹。
“………………………”当胜负已分之时，程梦呆在了原地。他从来就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嘻嘻，大哥，你现在心服口服了吧？”程西得意地笑道。
“………………………”程梦像是傻了一般，一时间连敷衍他的力气都没了。
“……好了，小西，我们先走吧。”叶雁澜知道这种时候还是别再刺激程梦的好，“让你大哥一个人静一静。”
“哎呀，用得着这么受打击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我以前输给大哥你那么多次，有哪次放在心上了啊？”程西安慰了程梦几句，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只得作罢，“……好吧好吧，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拜拜！”
“………………………”程梦仍旧是神情呆滞。
“……阿梦……？”白乃瑞忍不住轻轻抚了抚他的肩，“你没事吧？别这样，只不过是一次的结果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并不能说明什么？！”程梦终于有了反应，他哽咽着一声怒吼，“一直以来，我比程西强的其实不也就是武功而已吗？！什么叫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连这点优势也没了，我还剩下什么竞争的资本？！”
“……你……你也并不是只有武功比他强而已啊！”
“你是说我比他聪明，比他有谋略吗？可这些事又要怎么证明？！焉知不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唯一能最明显分出高下的不就是剑法吗？！何况身为庄主最重要的不就是武功要好吗？！”程梦含泪质量道。
“……对不起……”白乃瑞只得姑且先道歉，“也许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你的错……”程梦泪流满面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终究还是输了……彻彻底底地输给他了………再也没有赢的机会了………”
“阿梦！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因此就丧失斗志呢？！”白乃瑞不自觉地想把程梦抱入怀中。
“……够了！！”程梦却一把狠狠推开了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与怜悯！！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同情啊！！！”白乃瑞闻言也不禁激动起来，“阿梦，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程梦诧异地看着白乃瑞。半晌之后，他才道，“……算了，白大哥，我现在实在没心情思考这些事……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那好吧。阿梦，那我先回房去休息了。等你冷静些的时候，我们再谈吧。”有些不合时宜的表白让白乃瑞也有些双颊发烫，也就立刻逃离了这尴尬的场面。
“………………………”程梦看着他的背影，也回到了呆若木鸡的状态。
“大师兄！”这时，赵合走了过来，“你别难过，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什么？”程梦怔怔地问。
“大师兄，你想啊，为什么程西和叶雁澜能胜过你？他们要胜也就只能胜在默契是吧？那他们为什么又有那么高的默契度？不就因为他们感情好？这一点，我们不是反而可以利用吗？”
“……怎么利用？”此刻的程梦脑子还处于比较空白的状态，所以反应有些迟钝。
“嘿嘿……”赵合有些狡黠地一笑，“大师兄你应该也知道吧，星月双使是很容易产生不伦之恋的……就像咱师父和慕师叔的那点事，不也庄中上上下下几乎人尽皆知吗？”
“那又如何？”程梦还是不太明白，“爹当他的庄主不是也还当得好好的吗？”
赵合笑道：“那是因为师父和慕师叔的性子不同啊！你看那叶雁澜，也像是个挺霸道的人吧？难道能甘心和别人的丈夫苟合？还有，程西的性子像是能藏住事的？”
“………！”程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撮合他们一把？”
“正是！”赵合重重地点了点头。
“……………………”程梦沉思了半晌，才道，“……罢了。虽然这法子卑鄙了些，但现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明天一早就行动。”
果然，他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程西。
“大哥？”程西见程梦此时的神情已经与平时无异了，便放下心来，“嘻嘻，这下终于想通了吧？”
“呵呵，是啊，昨天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罢了……我现在想通了。”程梦微笑道，“我说过，只要你能赢我，我就对你心服口服。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和你好好做兄弟。”
“太好啦！”程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我们现在先抱一个？”
“……呃……”程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西，大哥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和叶师弟一起把星月剑法练得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你们互相喜欢？”
“是啊！”程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自从我们从山崖下面回来，感情就好了不少呢！”
“……呵，你回答得真是干脆呢……”程梦意味深长地一笑，“不过，大哥指的是属于爱情的那种喜欢。”
“……啊？”程西一愣，“属于爱情？就是要成亲那种？！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呢？”程梦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两个男人虽然不能正大光明地拜天地入洞房，但也可以干相爱的人之间干才能干的那些事呀~比如可以拥抱、亲吻，或者做更一步的………”
“更进一步的？？”程西闻言更是好奇，“是指什么啊？”
“这个大哥可不能教你……”程梦抿嘴笑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叶师弟，想和他做那些会让彼此都很舒服的事的话，就让他亲自教你吧！”
“唔……”程西想了想，“虽然我也搞不太清楚是哪种喜欢啦……不过有机会的话就和叶师弟商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第31章 第 31 章
比起和叶雁澜之间的关系，程西现在倒是更想优先处理另一件事。
正如程梦和赵合之前所说，他的确不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人。
程西不是没犯过庄规，但他却从来没有偷偷地犯过庄规。
所以把剑诀告诉大哥的事，让他越想越觉得不安。
在一番思量后，他终究下定了决心，决定向父亲坦白一切。
“爹爹~~”在找到父亲后，程西撒娇地笑着，“我想跟你说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听了之后可别太生气啊~~”
“……………………”每次一见平时骄纵的程西这种讨好卖乖、楚楚可怜的样子，程柏就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小的错事，“哼，说吧！又干什么好事了？！”
“……就是……那个……我……”程西嗫喏了一阵，最后终于心一横，“……我把星月剑法的第一式告诉别人了………”
“……你说什么？！”程柏闻言大惊——小儿子就算有些任性，但也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这次犯下的错误可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你告诉什么人了？！”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啦……”程西并不想出卖大哥，觉得自己一个人受到惩罚就够了，“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个好人！他也绝对不会靠星月剑法做坏事的！！”
“……………………”程柏知道，儿子既然如此断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何况此刻他也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