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瞄了眼，在他让开路后又开始跑了起来：“大酱，快点，真要迟到了！”
青峰走在后头，直盯盯看向那个男生。
“请、请问有什么事？”
他指指男生怀里的纸袋：“这是你的？”
男生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买的面包。”当作早饭的食物，有什么不对吗？
“谢了。”青峰很不客气地从他怀里把纸袋拿走，“我还没吃早饭。”
“诶？哦，这样啊，请用……”男生下意识回答道，等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离开，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吧，他们根本不认识啊，怎么就把面包给抢走了？
但是就这么跟过去抗议，似乎也不太好。男生踌躇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放弃。算了，给他就给他吧，只是几个面包而已。
这时手机忽地响起，男生拿出来接听。
“喂，樱井，你怎么还不过来？”电话那边的语气有些抱怨，他们可是约好了今天去逛街的。
“对不起，我马上就到。”他道了声歉，才把对方的火气给压了回去。
樱井良在离去前又望了望青峰消失的那个方向，神情有些恍惚。
“应该……不会再见到了吧？”那个抢他面包的男生。
帝光中学门口，篮球部几个主力站在前方，各自神情不一，不过对接下来的比赛都还是很期待的。
“都到齐了？”赤司问道，他扫视一圈，然后满意地点点头，“那么走吧。”
几人跟在他身后逐一上了车，把那些加油声通通甩在身后。身穿着帝光主力球员的球衣，就仿佛在周身筑起了一道围墙，让旁观者无法靠近。
“帝光、帝光……”
“百战百胜！”
还属于帝光三军的一年生户田刚站在一边，羡慕得眼睛都要发红了：“可恶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正选？”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只能等赤司这一批人毕业了，他才会有机会。
今天的综合体育馆简直无法和前几场的比赛相提并论，桑田和远山甫一踏进去，就被漫天的声浪弄得头昏。看台早早就座无虚席，又以两个学校的啦啦队为主。仔细想想都已经携手进军全国了，实在没必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不过原因可能在于他们想决出到底谁在是东京都的第一吧。
一方是老牌豪门帝光，一方是新生黑马鹿之岛，这场比赛应该会很有看头。虽然很不齿小栗原那家伙的所作所为，但是桑田却不得不承认他带队确实很有一套。
“前辈，不过是预选赛的决赛就这么热闹，真是让人意外啊。”远山咂舌，她去年也有采访过决赛。但是当时帝光的对手实力低了一筹，也就少了很多看点，不像今天，完全就是全中赛决赛那样，看得她也有些热血沸腾了。
“接下来就是意志力的比拼了。”
桑田摇摇头：“光靠意志力可不行，强大的实力才是获胜的基础。不过对于这些小鬼来说，与其考虑胜负，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远山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别扭的，就小声嘀咕着：“又不是拳击。”
“喂喂，说话大声点，见不得人啊？”桑田敲了她一记。
“前辈，你说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呢？”她这次没有再和桑田斗嘴，只是有些恍惚地看向下面的球场，“今后还会打球吗？”
桑田把笔叼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今后的事情谁知道？能做的就只有眼前的事情而已。”年轻人做事不会瞻前顾后，说难听点是冲动没脑子，但换个角度看这也是优点。与其害怕随之而来的后果，不如先做了再说，至少这样才不会后悔。
“喂，你说今天哪个队会赢？”
“说不好，但是鹿之岛应该会有机会。”
两个人路过这里时，谈论的话正好被桑田听到。
“小鬼……”桑田对着他们喊道。
“是、是！”两人不知道这个邋里邋遢、像不良黑道的人怎么会突然叫住他们。
“今天赢的是帝光。”说话的时候，桑田目露凶光。
“是！”两人被吓得落荒而逃。
远山无奈地捂住额头：“桑田前辈，我可记得你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是看不出胜负的。”这么笃定帝光会赢又是怎样啊。
“因为他们背负的东西不一样。”桑田眯了眯眼睛，“而且偶尔我也想主观一回。”
望着热闹的赛场，隐约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喂，翔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即将进行的是东京都预选赛决赛，帝光中学对鹿之岛学园！”
这个广播顿时让整个体育馆沸腾起来，坐在前排的竹野内静子不禁掐了掐旁边的好友：“他们来了！”
小爱被掐得低呼一声：“静子，你这么激动干嘛啊？”
起了个大早跑来看比赛的静子这时也没空理会她的抱怨，只把所有视线集中在通道口：“黑子同学一定不会输的。”
“什么啊，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小爱可没她这么乐观。虽然猜不透静子到底看上那个黑子哪里，不过恋爱就是这么回事吧，就是因为不知道理由，所以更是会一头栽下去。
“呀啊啊啊，帝光！”
“鹿之岛加油！”
两队球员刚出现在场上，就立刻引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让走在边上的桃井也有些吃惊。
“呜哇，居然有这么多人。”不只是二、三军的加油团，普通学生也来了不少。看台上那些或高呼或挥手的人，明明这不是他们的比赛吧，却弄得这么兴奋，该说是处在这个环境里，人也会变得热血起来？
而且好几个曾经的对手学校，例如青山中学，今天也来了。桃井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右侧的多部未辛，打扮得一副阳光好少年的样子，看来那性格还是没怎么变化。
“大家都在为我们加油。”
黄濑顺势拨拨头发：“小桃你说错了，大都数都是在为我加油。”
“白痴。”紫原这么评价道。
“喂，小紫原，你最近总和我过不去。”
“我才不会和喜欢跟男人搭讪的人过不去。”
黄濑跳脚：“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正在两人争执时，就见鹿之岛几人走了过来。春日野笑着朝赤司伸出右手：“今天就来一场没有遗憾的比赛吧。”
“没有遗憾吗？”赤司压抑住不喜和人碰触的习惯，和他握了握手，“希望如此。”对帝光来说当然不会有遗憾，而注定失败的鹿之岛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黑子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着，这并不是他该说话的场合。可有些人却见不到他如此悠闲，比如说冬月忍。他今天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在头上，把双眼遮挡在帽檐下，让人看不出神情。望了望帝光看台下方那面“百战百胜”的旗帜，这可不是夸大的形容词，事实上至今为止帝光确实未曾输过。
冬月笑道：“百战百胜？不过是堆数字而已，今天这些数字就会彻底终结！”
黑子没有因他的刻意挑衅而生怒，只是沉声说道：“我只希望在比赛结束后，冬月君的愤怒会彻底终结。”他到底还是不想和这个曾经的好友成为敌人一般的存在。
乍听到这话，冬月表情一凝，显得很是狼狈：“你懂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败给你的！”自从小学校队那次事情以后，他的自尊心就不容许再输给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黑子，绝不允许。
撂下狠话，冬月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球场。夏目摊摊手，无奈地说道：“阿忍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黑子同学可不要太欺负他哦。”说完那调笑的目光变得深沉，直直朝黑子压去。
“这话还轮不到你来说！”青峰靠在墙壁边，环着双手说道。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随后又各自分开。确实，耍嘴皮子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十五分钟的热身完毕，帝光先发五人回到休息区等待下一步的指示。今天的决赛并不存在什么彼此试探，大家的实力都已经在前几场中暴露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没再派上替补球员，而是尽遣主力上阵。比如鹿之岛就派上他们熟悉的以春日野为首的那几个人，但突然出现的一个高个子SG却让专门收集对手情报的桃井皱起眉，她从来不知道鹿之岛还有这个球员。
刚才热身时看那个7号投篮和运球，技术该是十分全面。桃井有些疑惑地用笔尖点着记事簿：“难不成是秘密武器？”
黑子收回看向鹿之岛休息区的视线，回答着她的问题：“那个人叫四方圣。”
“诶？”桃井诧异地瞪大眼睛，“哲君认识他？”
“只见过一次。”黑子把当时和四方交谈的事说了出来，“我总觉得那个人很厉害。”
赤司坐在椅子上，摆出“我自巍然不动”的姿势，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这个突然出现的秘密武器。在他看来无论面前出现什么对手都无关紧要，胜负是操纵在自己手里的，只要自己不动摇就不会失败。
“那么你们都没其他问题了？”他问向即将上场的五人。战术之类的安排事先已经宣布了，
包括“跑传战术”在内的一系列东西都是一军日常训练过的，只要克服体力不足这个缺点，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至于使用“Misdirection”的黑子，因为时间上的限制问题，赤司要求他至少在前两节不要出手。只要配合好青峰等人的进攻就好，其它的还不用黑子考虑。
青峰回道：“即使有问题，你又能怎样？所以这句话很多余。”强者获胜，弱者失败，这就是真理。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绝不会失败就够了，不需要再问什么。
这话成功激起了赤司的笑意：“大辉真是越来越张狂了。”
“你觉得不满？”
“不，我很期待。”或者说之所以有这种转变，赤司或多或少也要负起责任，毕竟是他设计让青峰开始甩掉那种天真的爽朗的。
教练水谷忠始终冷眼旁观着，直到临上场的前一刻才说道：“失败的人，我不会留下。”说完他主要看了看黑子，这场比赛也是对这些人的考验，失败者自然没有留在一军的必要。而且连鹿之岛都打不过又何谈称霸全国？
黑子当然感觉到教练的某种针对，不过却不以为意，只要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可以堵住所有质疑。他摸了摸右手上的浅蓝色护腕，低声说道：“爸爸，我会努力的。”
他现在能站在这里，依靠的不是任何人的庇护，而是比别人更加倍的练习。黑子喜欢篮球，他这时都还能回忆起第一次站在球场上的景象，当球从自己手中传出，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心里只剩下愉悦和感动。
“说不定就是为了追寻那一瞬间的感觉而打篮球的。”黑子是这么想的，所以无论再怎么困难也好，只要这种心情不消失，他就能坚持下去。
急于证明自己的黑子吗？还真是执着得可爱啊。不过越是这样就会出现更多的破绽，所以哲也，我可不希望这会是你在一军的最后一场比赛。
“小赤，你在笑什么？”
赤司用食指敲击着膝盖，显得很愉悦：“没什么，只不过看到了可爱的东西。”
“诶？”桃井东张西望都没发现可爱的东西，部长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鹿之岛那边，气氛却是安静很多，在教练小栗原布置完战术后，几个人都各坐一方，没有搭话。
春日野问道：“阿忍，你太在意帝光的15号了。”这样在比赛里会失去平常心吧。
冬月把擦汗的毛巾扔在旁边：“那又怎么样？”
“也没什么，说不定还可以燃烧起更高的斗志。”他打开随身带着的包，戴上了在比赛中专用的眼镜。说是专用，也就是在镜架后多了用作固定的链子，以防冲撞时撞掉眼镜，“我并不是叫你收敛，而是既然你想要赢过15号，就要把状态提升到最高。”
“最高？黑子才没有厉害到值得我这么做。”冬月不屑地撇撇嘴，“我根本不在意他。”
“是吗？我觉得那个黑子君还是挺厉害的。”四方圣仰头靠在长椅上，“所以比赛会更有意思。”
“四方，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他从哪儿看出黑子厉害了。
四方睁眼看向他，露出了然的笑意：“既然用的都是同一种招数，那么谁赢了谁就是真正的使用者不是吗？”话说得模模糊糊，但他肯定冬月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冬月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错，最后能使用Misdirection的只有一个人。
“该上场了！”
“噢噢！”
两方球员在一声哨声后，先后迈向场内。看台上的啦啦队更是高声呼喊，一时间整个体育馆喧闹非凡。
“帝光、帝光……”
“百战百胜！”
“鹿之岛……”
“必胜！”
桃井也站起身，朝黑子挥动着手上的毛巾：“哲君，加油！”
而黑子则看着身边的黝黑少年：“青峰君……”
“什么？”青峰正垂头拉着皱起的衣摆。
“如果有机会回到最初，你还会选择篮球吗？”
青峰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说道：“哲，这是什么傻问题？”
黑子的表情非常认真：“我会的，还是会选择篮球。”
“笨蛋。”青峰伸手想要揉揉他的头发，最终还是没能做出那个动作。黑子的目光太过率直，让他有种想避开的冲动。于是这次青峰没有和他并肩走进赛场，而是选择先行一步。
望着青峰的背影，黑子握了握拳头，最终又回归平静。
全中赛东京都预选决赛即将开始，对战双方是：
帝光中学：黑子哲也（PG，15号）、青峰大辉（PF，6号）、绿间真太郎（SG，7号）、黄濑凉太（SF，8号）、紫原敦（C，5号）
VS
鹿之岛学园：冬月忍（PG，9号）、春日野隆彦（PF，4号）、四方圣（SG，7号）、夏目葵（SF，11号）、秋叶正信（C，12号）
Chapter 94
——有时，人与人之间只差了那么一点，可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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