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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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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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街上也起了一阵騒动。

    这只因为来了十余名骑手。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纵马本来为法令不允,但这十余人都有着任意通行的腰牌…那是大内在这特别时期颁发下来的。有一点奇怪的是,这十余人的坐骑都高大神俊,威风凛凛,为首的那骑手胯下,却是一匹病恹恹瘦弱弱的灰黄色瘦马,那马懒洋洋的举蹄前行,其他的马儿竟然不敢超越半步。

    马上的骑士极其雄壮,却也以单手操缰,一手支颐,一副困顿得没有睡醒的神情,但他却不给人以慵懒的感觉,却深刻的透析出一股霸气。就仿佛是一头冬眠了一冬,方自醒来的猛虎,横生出懒洋洋的威严。

    这人是谁?

    他一来,便众星捧月也似的将宝玉所处的酒楼拱卫在了中间,那些本来潜伏着的人,为这群骑手的咄咄逼人面临着重大的抉择:

    “要么退,要么战。”

    没有任何中间的路可以走。

    宝玉淡淡地说:

    “半盏茶的工夫,我就能叫了几千人将这里围了,你们的埋伏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你还有什么后着不妨一起拿出来。”

    这伙计咽下一口唾沫,他万万没有想到宝玉早有防备,一咬牙道:

    “好,今日我们认载便是,要杀要剐随你!”

    说完便举步向外走去。

    宝玉却唤住了他:

    “慢着,带我去你家主人那里。”

    他微笑着说:

    “其实我也对你家主人颇有兴趣,只是我不喜欢被人威胁着谈条件。”(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密谈

    阴谋的气息在这辆疾驰的马车中发酵着。/  宝玉的眼神虽然凝定在一处车壁上不动,偏偏却给人以飘渺无形的感觉,让人觉得他正在神游天外。他对面坐着的这人的真实身份当然不是一个店伙计,从他腰畔围着的玉白色束带来看,此人的身份还不低。

    …而用腰带来作为阶级划分的,似乎就只有大罗教了。

    马车忽然停下,车声停歇,才突兀出四周的寂静,空气里传来了湿润水气的味道,想必此地距离河流不远,宝玉微微一笑道:

    “这么偏僻的地方,杀人埋尸岂不正好?”

    令他前来的那人面色一紧,干笑道:

    “公子说笑了。”

    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沉稳,威严,但分明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

    “我若要杀你,哪里都行?又何必约在这种地方?”

    宝玉闻声心中一凛,这只因为发出声音的人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说的话他竟全然不知,那声音仿佛根本不通过空气的媒介,直接传送到他的脑海中。转头向窗外一看,旁边一架同样规格的马车正静静的同他所乘坐的马车相并列。此时那陪着同来之人已悄然下车离去。

    黑暗,无声,诡秘,压力便恰如其分的写照出了当时的情形。

    而从宝玉的角度向那辆马车看去,只能看到窗户上投影出一个深刻的剪影。宝玉深吸了一口气道:

    “阁下是谁,为何不出车一行,当面把酒畅谈?”

    那个声音又平平淡淡地响了起来:“我没有空,也没有心情和你喝酒。你是不是正为大罗教大圣女的事情烦恼?”

    宝玉眼神一闪:“不错,但不仅仅是为她,还有狐王和一个神秘高手。”

    神秘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动:“那人长什么样?”

    “皮肤很黄,很瘦,素日里戴一顶精铜所铸的竹笠,眼睛似鬼火一般。”

    “陆恨涯!”

    这三个字里带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宝玉目光闪动,试探道:

    “敌人的敌人,似乎就是朋友?”

    良久对面才传来声音:“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准确的说我再也不愿意同人做朋友。”

    宝玉奇道:

    “那你寻我来做什么?”

    “合作,仅此而已。我从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能提供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那声音转为平淡地道。

    宝玉饶有兴致地道:

    “我的实力人所周知,但你拿得出什么我有兴趣的东西?你在暗我在明,似乎该尊驾拿点诚意出来吧?”

    那声音冷冷沉沉地道: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也罢,我若不拿些东西出来,你还小看了我的实力。”

    说着对面便飞了一本小册子过来,本来脱手飞掷一本薄书那是连小孩子也能做到的简单事。但是那本册子竟然是自对面的平空缓缓飞过来,就仿佛有人托着一般。只说这份浑厚绵长的功力,当世便无几人能做得到。宝玉眼神一惊一凝,他已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翻开小册子,其中只有两页。

    第一页上写着:陆恨涯,男,四十二岁,十一岁丧母,被卖至寺院中。后杀尽僧人焚寺而逃,为教中所收留,自此扶摇直上。擅长兵器刀,右手尾指断,后面还标注:因情而折,喜好饮茶。

    第二页上写着:吴勇,男,五十六岁,有一子一女,每日必小酌。极少出手,平生只得三战有人旁观,这三战最短的那场也整整斗了三个时辰,只能从其徒弟招式中判断而出:此人小心谨慎,寓攻于守,然一出手必石破天惊,故宜速战速决。

    宝玉看完,疑惑道:

    “吴勇是?”

    “狐王吴七叶,这乃是他入教前的本名。”对面声音顿了一顿,颇有讥诮之意思的接着道:

    “就像是你那位红颜知己柳梦本来叫做柳如一样。”

    宝玉出奇的没有出声反驳,又仔细地将那小册子看了一遍,这才将之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很诚挚地道:

    “谢谢。”

    他这两个字说得倒是真心实意。虽然这些资料看似完全无用,但细心发掘的话,却极有可能从中寻觅到一个人的致命之处,比如吴七叶每日都要小酌,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一个下毒的机会,他这种人不可能喝太劣的酒,还应该会固定喝一种酒…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比较念旧的…甚至可以从酒的消耗方面来调查他的落脚处。他固然没有弱点,但年轻人却一定会有,在他身上寻不到突破口,于他的一子一女身上未必就寻找不到。

    又如那名陆恨涯,至始至终宝玉都没有见他用过刀,然而他最擅长的却是刀,显然他在隐藏实力以期奇兵之效。此人生平遭遇颇惨,感情也甚是丰富,他能为一个女人因情断指明志,那么若是将这个女人寻出来,在关键时候也是一记绝妙的杀手锏。

    因此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若是利用得当,那么往往就成为了一个人的催命符。而往往有大智慧的人,都是刻意将自身大处的弱点展现出来,但生活上的小节琐事,却绝对不肯外泄。因为别人不能确定你放在明处的缺点是诱饵,但是这些小处流露出来的东西,就足以给你来个盖棺定论。

    看着宝玉将小册子收入怀中,对面那声音似是不经意的来了一句:

    “成交?”

    宝玉思考了半晌道:

    “你要我做什么?罗教主?”

    他这奇兵突出的一句话,顿时令周遭的空气都铁也似的凝固了起来。一时间,连马儿的呼吸声都静止了,只有流水的潺潺声分外清晰。

    良久,对面车中才有人涩声道:

    “金陵贾二果然名不虚传,我本来没打算能瞒得过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

    宝玉淡淡地道:

    “你既然知道我同两位圣女的关系非浅,那么罗教主的身份被我看破有什么希奇?”

    罗远天嘿然出声。宝玉错愕间,忽然觉得有一种细碎的,细微的,细小的声音,仿佛自亘古的黑暗里传来。

    不但是传来,而且是直飞了过来。

    …以一种旋转霸气的方式。

    声音贴上了马车的壁。

    壁后正是宝玉的腰。

    “啪”的一声,宝玉已捏碎了手中端着的茶杯。

    水花四溅。

    水花刹那就凝结成冰,冻结在了马车壁上。

    …冰裂!

    …冰碎!

    那声音竟破壁而出,直击向宝玉!宝玉眉心中红痣鲜艳的闪亮起来,左手一捞便捏住了来袭之物!

    “好冷!”

    这是惊电一般闪过宝玉心中的感觉,于他而言,寒冷似乎已是久远得似在前世的事了。而手心中那东西很滑,很重,就像一尾灵动的鱼。

    …当然还是冰冷的。

    他五指扣住手心中的这枚小小物事,努力的同化着它所散发出来的澎湃寒意。而此时云破月出,月华如水银泄地,静静的铺了开来,就仿佛要洗刷什么。

    对面车中发出一声谓息,宝玉只觉得掌中那物似一尾鱼一般的灵巧游动起来,一瞬间便脱出了自己的手心缩了回去。

    一缩之后,宝玉的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无由的空虚。然而那寒意竟再一次锋芒毕露杀意四溅的紧逼了过来!

    无法避。

    无法躲。

    无法闪。

    宝玉忽然身型一挫,跪蹲,双手合十将飞射而来的这物事再次合住!

    他整个人都被生生撞退了三尺,这东西竟有破掌飞出之势!宝玉眼神一凝,将口一张,一口气便吹在了双掌之中,局面顿时又陷入了僵持,终于,那枚银鱼也似的物事再一次滑行了回去。

    水声更加清晰。

    在方才两人交手的刹那,拉着马车的四匹坐骑已为寒意所浸,连血液都给凝结起来。好在罗远天与宝玉相会乃是极秘密之事,旁人都远远的退开,因此才没有人伤亡。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罗远天冷冷道:

    “你是什么时候偷学我教神功的?难怪连两位圣女,也对你毫无办法!”

    宝玉十指轻轻的弹动,从指尖散发出一根一根几乎不为人觉的银白色细丝,在月华下妖异的旋舞着,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团团网也似的迷雾。

    “偷学?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为何我能帮助两位圣女功力大进而教主不能?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哦。”

    他话意一转:

    “教主既然拿出了诚意,不知道要我贾某做些什么?”

    这句话立即将当前充满了火葯味的紧张气氛冲刷去了一半,罗远天立即警醒起来此的真正目的,杀气立敛。

    “那好,我要你…”(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转折

    在随后的这几日里,与元人签定协议的过程竟是出人意料的顺畅,顺畅得连元人都有些难以相信。//  //他们每进一步,清的官员便无可奈何的退上一步,元人正好因此而漫天要价,直到捞了个心满意足方才罢手。

    …事出必然有因。

    …朝野上下也是人心浮动。

    因为据传闻,雍正因为天气炎热加上水土不服,病倒了,之前还能勉强着会见一下群臣处理琐事,后来渐渐沉重,竟至一病不起。

    雍正已是年岁不轻的人,这病究竟什么时候好,或者说能不能好,都是萦绕在众皇子,大臣心中的一个紧要问题,若如太阳一般火热的煎熬着他们的心思。

    同元人签定和约后,浩浩荡荡的北巡车队便急匆匆的向着京师奔返而去。宝玉这些日子哪怕在车马劳顿中一直都在沉默着,似乎心中正犹疑了一个绝大的难题。

    直到允祥寻上了他。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雍正最为信重的弟弟在一切担子都压到了自己肩上一整日后,于百忙中寻上了他。他眼下被委任为暂摄政务…这也是各位皇子都能接受的唯一结果。

    两人会面在帐篷中,四下里静静无人…敢于靠近的会在瞬间被乱刀分尸,只有烛焰在吞吐摇曳着。而清瘦了少许的允祥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你已命不久矣。”

    宝玉一惊,他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经历了无数风波大浪,说的每一句话都足有折戟沉沙的分量。他既然一开口,必然有他充足的理由。

    “还要请十三爷明示。”

    允祥站起身来,在房中踱了几步,负手而立,蜡烛将他的身影拖得极长,恰好覆盖在了帐中所覆的那张中原地图上。

    “皇上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

    允祥进帐篷后,只说了两句话,但每一句话都揭晓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若传扬出去都会惹来朝野的动荡,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它们。

    宝玉听到第二句话却并不是很意外:

    “我也略通医术,自从那日我在宫中见到皇上,见他面色虽然红润,整个人却已脱了形,龙袍都空荡荡地贴在身上,显然在靠着补葯强吊着最后一点元气,我就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允祥微微晗首道:

    “很好,和一个聪明人说话的确很是省心。可是你为何就看不出来,皇上驾崩新君登基之时,那就是你的死期?”

    宝玉端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定在空中,连蜡烛也为之摇曳了一下:

    “皇上眼下显然已对朝局失去了大部分控制,当下各位殿下当真是为了这个位置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显然我所支持的二殿下占据主动。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六皇子与十四皇子笑到最后,但做了皇帝后的心思绝对不会等同于做皇子的心思。内忧外患交错,他们新近即位,要想稳固位置,展现宽仁的风范。我最多被贬斥,也应当不会就被杀掉。十三爷的话未免危言耸听了。”

    允祥唇角露出一抹诡秘的笑意,一向都正义凛然的他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真有一种让人难以接受地感觉:

    “老六和老十四应该不会有机会的,他们都斗不过老二,我指的你的死期,正是老二登上大位之时。”

    宝玉浑身一震,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而凝聚。良久他才似是屏住了呼吸的一字一句地道:

    “也许,你说得对。”

    允祥眼神里有一丝会心的笑意:

    “原来你也有察觉。”

    “我一直都有察觉,但确实没有留意。我第一次见到那名能与大罗教教主争位的高手陆恨涯,便是刚从弘毅的书房出来,此后他们一直都行得极近。”

    “而陆恨涯隶属于大罗教中大圣女狐王一系乃是不争的事实,而据可靠情报,多睿的妻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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