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不懂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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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不懂江湖-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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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珍惜的一切都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什么大好河山,什么黎民百姓,不过就是一些永远无法真正属于他的东西。而他却为了这些东西,放弃了所拥有的一切。
当真可笑。
出乎意料的是,团子竟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离开韩千凡那儿的时候,说过欠我一个故事,再见面,一定会讲给我听,
我现在想听。”
“故事吗?”齐孝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有星星,昏暗一片,“我记得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千儿跟我的姓不一样。因为他从小就被送出了宫,收养在慕容家。其实,齐翊这个名字本应该是他的,二皇子这个身份也应该是他的,我不过是个抢了他身份的混蛋。”
彼时,齐孝帝的母后和慕容千的母后同时有了身孕,生的时候齐孝帝先出来了一个时辰,成了大齐的大皇子,而慕容千成了二皇子。
齐孝帝的母后生出了大皇子,理应应该十分高兴,可事实上,那却是她悲惨一生的开始。
因为她出生卑微,位份又不高,所以在宫里一直饱受欺凌,虽说现在生了大皇子,齐徳帝也升了她为妃,但因为没有靠山,后宫的妃嫔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并天天筹划着如何谋害她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久将完结
、无妄
齐孝帝还未满月的时候,他的奶娘就被毒死了,他睡觉盖的小被子里也经常会莫名出现毒虫钉子之类的东西,最严重的一次,钉子扎进了他的脖子里,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他母后为此担心地夜夜睡不着觉,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马跑到他的小床边来看。长期下来,人憔悴的一塌糊涂。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以色侍人,色衰爱弛,他母后为了他把仅有的那三份姿色也折腾掉了,慢慢就被齐德帝疏远了。
失了宠爱的他和他母后,在杀人无形的后宫里更是成了板上鱼肉。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眼见那些妃嫔越来越猖狂,他母后终是忍不下去了。
老实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终于狠了一把。那一年宫里不知怎么就流传出了巫蛊害人之术,齐德帝怕伤害到两位小皇子,便让齐孝帝的母后和慕容千的母后带着两位小皇子去普陀寺呆一段日子。
到了普陀寺后,齐孝帝的母后先买通宫女将二皇子偷出来,本来是想杀掉的,奈何狠不下心,最后只好送出去。然后又从一个要好的太医那要来了一副毒药,将慕容千的母后毒傻了。
不久之后,远在皇城的齐德帝收到一封奏折,说大皇子二皇子重病,丽贵妃(慕容千的母后)突然发了疯,寺庙里的老主持说是受了巫蛊的影响,需要做法事。
这件事在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后宫的一众妃嫔都快乐疯了,巴不得两个皇子赶紧死掉。
齐德帝连夜回了诏书,同意做法事,本来他想亲自赶过去的,但被主持婉拒了,说是现在过去不吉利。
法事做好后的一个月,普陀寺再次传来奏折,大皇子病逝,丽贵妃的病依旧没好。主持建议让丽贵妃和二皇子在寺里多呆一段时间,齐德帝允了。
这一呆就是三年,三年后,齐德帝亲自去普陀寺将疯了的丽贵妃和二皇子接了回来。
从此,大皇子成了二皇子,而二皇子成了慕容家的小少爷,慕容千。
成了二皇子的齐孝帝再没受过欺辱,虽然他名义上的母后已经疯了,但她娘家的实力还在。齐孝帝平安长到十四岁,他的亲母后熬不住了,选了一个时机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摊了开来。
知道真相的齐孝帝觉得天在一夕之间塌了,原来他叫了十四年母后的人竟不是他的母后,原来他竟是那个早就死了的大皇子,而他的弟弟,真正的二皇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齐孝帝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他遇到慕容千。一开始,他并不是很确定这个长相秀气的的男孩就是他的弟弟,后来经过多方调查终于证实了他一开始的猜想。而那个时候,他已经跟慕容千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他犹豫过一段时间,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坦诚。出乎意料的是,听他说完一切的慕容千,并没有愤怒地赏他两巴掌,也没有头也不回地走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反而笑着安慰他,这不是他的错,谁叫他们生在皇家呢,再说这些事情都是他母后做的,与他无关。
听得齐孝帝感动得一塌糊涂,从那时候起,他心里一大半的位置就被慕容千占走了。
那段时间,他常常在想,一定要把皇位争到手,然后再把慕容千的身份公诸于世,当然不能说是二皇子,就说是大皇子,当年没有病逝,而是送到民间养病去了,现在病好了,自然是要召回来。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封他个王爷当当,兄弟两人一齐坐拥江山。
为了这个想法,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的父皇,摸爬滚打中学会何为勾心斗角。甚至,他还学会了利用权力逼人、杀人。
可因为心里装着一个美好的梦,所以再难、再痛苦,他都甘之如饴。
那次慕容千中了“枉生散”,宫里的太医们都说没治了,就连素有医仙之称的秦候夫人白飞飞也束手无策,可他愣是不死心。明知韩千凡跟姓齐的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是厚着脸皮找上门去了。
没人知道那时候他心里有多害怕,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怕成那个样子。他不敢想如果慕容千死了会怎么样,那简直比几年前知道自己时大皇子时还要恐慌无措,深怕一个抓不住,就再也没有人能陪他一起坐拥这天下了。
还好,他把他救回来了。毒解后的那几天,他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深怕眼睛一闭,醒过来发现是一场梦,他的毒还没有解。
等到第五天,慕容千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齐孝帝觉得自己整个人恍若新生。
病好了的慕容千知道是齐孝帝去求神医韩千凡给自己解得毒,对齐孝帝便越发的亲近了起来,以前还不怎么愿意叫哥哥的,现在一口一个叫的别提多亲热。
齐孝帝听了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柔软了下去,他觉得自己过去那么些年根本就是白活了。现在的他才配称得上是个人,有血有肉,知道为什么活着的人。
要不是后来他父皇病重,皇位之争一下子蹦了出来,说不定他会这么一直感动下去、欢喜下去。
其实早在他对皇位动了心思的那刻起,他就清楚明白皇位之争是他怎么也逃不过的一劫。他不怕,也不觉得和自己的亲兄弟玩心计耍阴谋有什么不对。在他心里,他的兄弟永远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老六时运不济,还没等到他动手就被老四弄死了。老五和老四在他的挑拨之下反目成仇,他笑着看他们斗,等他们斗得差不多了,他再一人补一刀,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两个。老三人如老四老五聪明,但人很谨慎,要不是最后新任宰相孟如生帮了他一把,他还真找不到什么空子。
收拾完这四个兄弟,他以为这下皇位肯定十拿九稳了,心情好的连夜去找慕容千喝酒。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就喝下了半壶。一次斟酒的时候,慕容千突然从背后圈住了他,说是想抱抱他这个兄长,齐孝帝感动得眼睛都酸了。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下头一看,居然是把匕首,整个没入了他的胸口,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柄。
后来的事他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个人一直伏在他的胸口上哭,“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一刀又怎么能捅得下去的呢?齐孝帝想不明白。
两天后,他醒了,胸口痛得火烧火燎,跪在床前的孟如生脸色平和地禀告他,刺客已经被诛,尸体。。。。。。
他话还没说得完,他就从床上扑了下来,拳打脚踢什么都往他身上招呼。
孟如生一动不动地受着,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最后他打累了,瘫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喘着,胸口的伤又裂了开来,鲜红的血不停往外冒。
孟如生擦了擦嘴角的血,脚步虚晃地走到他身边,跪下替他换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齐孝帝费力地撑起身子,狠狠地瞪着他问:“尸体呢?”
他手下停了停,没什么起伏地说:“尸体已经剁了喂狗了。”
齐孝帝一拳把他打摔在了地上,瞪着他的眼睛恨不能喷出两团火来将他挫骨扬灰。
而孟如生却像没看到一样,慢慢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帮他换纱布。
那一年,孟如生才十六岁,刚当宰相不到半年,却已是震惊朝野。大家惊叹他的才华同时,也感叹他的心狠手辣。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最后没有一个不落下马的,轻一点的就是一死,重一点的是生不如死。
齐孝帝不知道一个长得那么干净的孩子做事怎么就这么狠的,所以第二天,他就把他贬谪到地方去了。
孟如生走得很平静,甚至连封诉冤的奏折都没上。
一下子失了天地的齐孝帝却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国事像山一样压得他抽不出时间来消沉。每天就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来转去。
等到他真的空出时间来了,却发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消沉了。
有些事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无论曾经多么刻骨铭心,岁月都能将它抹平。只是心里有个地方始终空得厉害,站在城墙上,看着浩浩河山,却不知有什么可以留恋。
原来他最珍视的那段岁月不过是一场精心编制的谎言,他的弟弟对他说,不恨他,背地里却跟那个疯母后设计,就等他铲除了其他四个,然后再回过头来铲除他,那样他们就能坐享其成。
他一直以为当年他的母后已经够狠了,不想比还有比她更狠的。
其实丽贵妃早就清醒了,这些年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暗中也已经派人找到了慕容千。
那年外出私访,他以为是天意让他遇见了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到头来不过是别人设了一个圈,等着他往里跳。
而他也如愿跳了下去,再上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落网
“怎么不说了?”见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再没下文了,团子不解地催促道。
“不想说了。”齐孝帝颇为无赖地笑了笑,“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就等下次我带兵再来杀你,那时候如果我能制服你,就给你把这个故事讲完。”
团子静静看了他一会,不言不语地转身走了。
“千万别在那之前死了啊!”齐孝帝在他身后大声喊。
深夜的小院,安静地反常。
肖锦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屋顶上的人影。
“你还知道回来?”他以为今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依她的性子是断不会再回来的。
“来跟你道个别。”依旧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却比以前多了很多东西,没有那么飘了,“你说的没错,我是不该自欺欺人,我要找的人叫拥白,少了一撇一捺都是不他。”
她慢慢伸开了腿,双手撑在瓦片上,抬头看着夜空,“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找到他,至于为什么要找他,我还没想明白。也许是觉得亏欠他,也许是留恋那段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后来,慢慢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找他已经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借口。到现在,与其说是在找他,不如说我是在为了自己能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找个理由。”
活下去的借口吗?
这是肖锦然从出生到现在听过的最悲凉的一句话,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消化这七个字,太沉重。
当活着都是一种罪过,该是怎样的穷途末路。
“我一生下来过得日子就不太正常,事实上这辈子我几乎没有过过一天普通人该过的日子。如果有来生,我不求大富,不求大贵,只求能像个正常人那样长大。”
不用颠沛流离、不用千夫所指、不用众叛亲离、不用背负一身骂名,喜欢一个人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不用像这辈子这么窝囊。
有时候,她会想,她到底哪里错了。当她还是个弱者的时候,她被所有人排挤;当她好不容易变强了,还是那么不受待见。
为什么她想活下去就那么难,必须要不停杀戮,必须要不停夺走别人生命。
为什么她喜欢一个人就那么难,尽心尽力付出了,也只得到一场背叛。
为什么她想珍惜一个人就那么难,千方百计,费尽心机也留不住。
太多的为什么,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
肖锦然看着她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坐姿,不禁鼻子泛酸。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一把擒住肖锦然,将他摁倒在地上,朝房顶上的人大声喊道:“大胆刺客,竟敢刺杀当今圣上,还不快下来束手就擒,要不然我们就杀了你这同伙。”
“刺杀当今圣上?”肖锦然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别废话!”立马有人踢了他一脚。
房顶上的人沉默了会,终于轻飘飘地跳了下来,双手一伸,没有任何抵抗道:“放了他。”
肖锦然愣住了,半响,撇过脑袋沉声问:“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那你凭什么管我的生死,不用在这里装好人,你尽管走,我不是你同伙,他们还能冤枉好人不成,没有王法了?”
“你小子叫什么叫!”领头的人毫不客气地又踹了他一脚。
团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么做与你无关,只是我不想再为活下去找借口了。”
人都是有极限的,一旦冲破这个极限就会觉得累,想要放弃。
皇宫的地牢又黑又朝,凹凸不平的地面,斑驳的刑具,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
侍卫将她绑在木架上,先在身上各个关节处钉入三寸长的钢钉,然后再在脚底开一个三角形的小口子,各放进一条水蛭。
整个过程中,她就像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直到确定她没办法逃出去,侍卫才锁了牢门,世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接下来的三天,再没有人来牢里看过她一眼。水蛭在她全身的筋脉里游荡着,贪得无厌地吸食着鲜血。
大概那些人是想放任她就这么死了吧。
第四天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嘶嘶”声。
她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因为逆光的缘故,看不太清他的容貌。
直到那人开口说了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看看你。”竟是肖锦然。
“你马上就要被拉出去行刑了,死之前,有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也许你已经忘了,早在五年前,你第一次来大丰时,曾动手杀过一家人,就是肖诚良肖尚书一家。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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