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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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入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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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楞了楞,眨了眨眼,话语里又带了些结巴:“主子您……饿了么?”
我摇摇头,“不饿。”再慢吞吞的掀被起身,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是可是……”杏仁那副急急躁躁的模样又添上了几分忧色。
“可是什么?”
停住穿衣的动作瞥一眼杏仁,我不住抚了抚额,恨不得再不搭理他,笑话,本王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泛得着这么担忧么?
“可是……您已经睡了三天了……”杏仁眼角又染上了一丝红,颇有再哭一场的架势。
我挑了挑眉:“那便饿了,去厨房拿些吃食到本王房里来。”
三天么?不长啊……我还以为会同他一般长睡不醒呢,只才这么三天而已。
唉,罢了罢了,毕竟我心头还有执念未消,事儿还没了呢,怎么可以长睡不醒呢,待万事落定了,再来个一睡不醒也好,到时耳根就清静了,也不用想什么感情什么关系什么意图,这些有的没的了。
杏仁应了声,头也不抬的急冲冲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口,迎头便撞上了一人,那人着着一袭明黄的衣,金冠高束的发因着杏仁突然的一撞,微低的头使得长发如瀑般搭在了胸前,衬得那本就无暇绝美的脸更美了。
杏仁忙忙的跪下,急磕着头显得那么慌张:“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杏仁真该死,竟然撞到了皇上。”
“无妨,下去吧。”丹凤的眼眯了眯,不甚在意杏仁的失礼,径直悠然的迈着步子朝我走了来。
那边的杏仁如释重负的长吸了口气,一谢过后,拔腿就跑。
不过,该换我跪了,这繁琐的礼仪果然麻烦。
“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圣驾,未曾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又是那般陈词滥调,说得自己都觉腻味了。
丹凤眼上的那双柳叶眉挑了挑,淡粉的唇张了张,一声极轻的无奈叹息传入了我的耳里,低垂着的眸映入了一双白皙的手,那双纤长的手没有突出的骨节非常好看,扶起我的动作却不像外表的那般柔弱,很是有力。
“子卿,朕记得,朕曾说过了,无旁人时无须这般多礼。”轻缓温文的声音,夹着些无奈。
我笑了笑,索性直接随意起来,“自是记得的,只是习惯了,这一不注意就又犯了。”
说这话时,凤吟那双丹凤的眼直盯着我看,张着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还是将那含在唇边的话轻吐了出来:“子卿,你……不难过?”
呃……这话,我该是很难过么?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难过什么的,想想,再过不了多少时日我便能去陪他,要是再看见了思然,该是愧疚彷徨还来不及,怎轮得上难过呢?
凤吟似松了口气,丹凤的眸子里添了几分欢喜:“子卿,伤好了么?怎的不在床上好生歇着。”
我一笑,摇摇头:“好多了,已经躺了几日了,我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
“也好。”凤吟一点头,许是觉得就这么站着太不像话了,他信步渡到了桌前,斟起了茶。
正巧,我也渴了,反正凤吟自一开始便时常说无须多礼不必拘泥,我也不用客气了,拿了刚斟好的茶,吹吹了些许滚烫的茶水,再拿着茶盖遮住茶上的浮叶,垂首便抿了几口。
凤吟见状,先是楞了楞,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勾着的唇角又往上牵了几分,一手擒着广袖一手拿着茶壶又斟了一杯,拿在手中不疾不徐的拨着茶叶,那神态,颇有几分慵懒惬意之姿。

四十二 无题

应是太渴了,一杯茶很快便见了底,这入腹清香的茶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崖下清衡亲手冲泡的茶,那苦涩中带着清甜的茶也不是及不得府上的茶,只是习惯了罢了。
茶喝完了,这一直深藏在腹中的话今日倒是想说说了,‘咯’的一声,我放下手中的那盏空茶杯,瞧着看过来了的那双丹凤眼,张嘴便问,“凤吟,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朕的皇叔,”丹凤的眸子里有着难以直视的欢喜,凤吟顿了顿,似孩子一般泛着调皮的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亦是朕的子卿。”
朕的……呃,定是我多想了,这话别无他意,别无他意。
唉,难办了,对我如此,让我心内怎受得了,那狠手又怎下得去……
“子卿,如此的日子挺好的,是吗?往后,便莫要再同我多礼了。”
我楞楞的看着那双丹凤眼里的期翼,双唇开合间,一个好字出了口。
挺好的么?如此,我倒是有些怀念往常的日子了,清清淡淡,懒懒散散,每日坐在亭子内看看蝶鸟飞花,静待日升月落,又或同凤吟凤逸等人去游玩赏舞,也是极好的,至少,清衡还好好的活着,或许他同清莲现今已然有了孩子也说不定,至少,思然……他还在我的心内,他还是那般雅笑,不怨不嘲。
缓缓的回过神来,方才忆起同我去边关的将士今日也该还朝了,不过这凤吟怎的在我府上……莫不是将士已然还朝?抑或者,还在路上?
“凤……呃,皇……咳,皇上,这边关的将士……?”
凤吟笑着,张口接到:“今日还朝。”又是嗤笑出声:“我可不是凤凰,子卿直唤我凤吟即可。”
我干笑了两声,一袭黑影遮挡了屋外照射而进的阳光,突然朝我压了来,这猛力一扑时,我腿上一颤便朝着那方坐着的凤吟压了上去,惊得凤吟目瞪口呆,方才那一压,估计是撞上了凤吟衣上垂着的那块石子大小的圆玉,直硌得我胸口生疼,那处伤口也似有温热溢出。
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我反手掀开了趴在我身上的人,凤吟就那么坐在那儿,许是方才那突然的动作惊吓得过了度,现下这幅呆呆的表情不知神游何处。
自然,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让我惊吓了一把,背脊不时有冷汗冒出——
我我我……我方才压了谁……凤吟啊,当今天子啊!要是凤吟回了神,再一怒,我的脑袋可怎么保得啊!
“慕容幸!”
越想心越惊,我正了身回过头去,抑制着怒火,正想着要不要给慕容幸两拳,却没想到他用着一脸惊吓过度的模样直盯着凤吟,也不多做理会,直接奔去凤吟那,一脸的怜惜忧虑。
“大哥!!你看你,你把小吟吟压得,你看,吓成什么样了啊!小吟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你去死好了——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拼命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火,无意的一瞥门外,藏在门侧的那一袭淡青的影,青筋直跳的额头现下蹦得更欢了。
“杏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进来?”
少顷,杏仁先从门外探了颗小脑袋进来,墨黑的大眼圆溜溜一眨不眨,接着便是身子和手中拿着的饭菜,扭扭捏捏的蹭进了房门。
“主子……皇上他……”杏仁看了看我,又看了一边坐在那儿对着嘘寒问暖尤为聒噪的慕容幸皱着双眉的凤吟,墨黑的眼里有一丝胆怯一闪而过。
“无事,你只管过来便是。”这胆小的杏仁,真不让人省心。
杏仁点了点头,嘻笑着,不忘了说上一句:“主子好厉害!主子您是怎么知道杏仁在屋外的?”
我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指了指他那淡青衣衫下的一角,十足的无奈夹杂其间:“衣角,露出来了!”
杏仁恍然大悟,看着他那转过去朝着门口前去的身便知道,这小傻子又想再来一回——
我闭了闭眼,长叹了一气,“慢着,把饭菜留下。”
杏仁眨了眨大眼,傻傻一笑,将饭菜放在桌上,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不知何时止了声看向这方的慕容幸,也顾不得礼仪,‘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得直弯下了腰按着肚子,估计是肚子笑疼了,而凤吟也一改先前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勾着唇抿着茶,一双丹凤眼里也尽是笑意。
看着一边笑得浑身乱颤的慕容幸,我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不知名的思绪,平生第一次有想让他永远闭嘴的冲动。
“慕容幸。”
“啊?大哥你有事儿?啊……那啥,大哥你对我真好啊,正好我饿了,让我瞧瞧有什么好吃的。”慕容幸将我的怒火全然无视,嬉皮笑脸的,再优哉游哉的蹭过来,双眼瞧上了杏仁方才放在桌子上的吃食,见后一脸惊愕,那皱着的眉一脸的嫌弃。
“这是什么……白菜?小粥?大哥啊,你这儿好歹也是王府啊,怎么可以如此寒酸啊!这白粥清清淡淡的有什么好吃的,”一转身,对上凤吟的眼有些埋怨,“小吟吟,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大哥?大哥还有伤在身呢……没点补的东西怎么可以?”
凤吟轻咳了声,丹凤的眼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我,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不过,说到这有伤在身,我才想起来胸膛上的伤,跟着凤吟和慕容幸齐刷刷的目光我也一道看向了伤处,只见得今日着着的白衣被鲜血浸湿了一小块,缓缓的,像墨在宣纸上一般晕染开来,皮肉开裂的痛也跟着传来了。
慕容幸大吃一惊,紧闭上了嘴,不再多话,凤吟的眉皱得紧紧的,脸上泛着白还夹着忧,活像这疼着的人是他不是我,启了启唇命着下人去皇宫里宣太医。
过后,屋内一改先前的吵闹,死一般的沉寂。
“呃……这怪不得凤吟,我也是一时想起了,想吃些清淡的东西罢了,不必这么在意。”我干咳了两声,消得明显的不自在。

四十三 倾心以诉

慕容幸拍了拍我的肩,一声谓叹,那架势颇似长辈对着晚辈的模样,看得我眉心突突的跳,那厢的凤吟忍着笑抿了口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片刻后,杏仁领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前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公公,估摸着是来找凤吟的。
果然——
那小公公对着我行了行礼,叫了声王爷,便快步走到凤吟身侧,俯下头去在凤吟的耳畔耳语了几句便乖乖站定在凤吟的身侧了,许是朝中有些什么事了吧,或者便是凤吟的后宫出了什么事,我见得凤吟的眉头微蹙着,明显的有些微恼,起了身便冲着我拱手告辞,慕容幸见凤吟和刚来的那名小公公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对着我一笑,说了声改天再来,便随了凤吟的脚步,屁颠屁颠的走了。
现下屋中,只余下我同杏仁,和那名颤颤巍巍的老太医。
不过啊,我怎么觉得这老太医很是面熟呢……
仔细一看,花白的胡子,双目有些浑浊,瞧我这记性,这不就是那日与清衡看诊的老太医么?不过看他那完好的额头,估计那日的伤是好全了。
不过这瞧我看他就哆嗦的模样,那日似乎过了些……
“王……王爷,请坐在榻上,待……待老臣为您看诊……”老太医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言,我坐在一旁榻上,勾起了自认为祥和的笑,放缓了语气,“老太医无须这般,那日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在赔礼道歉了。”
语落,那双浑浊的眼里尽是些震惊的目光,转而成了赞赏,颤抖的身躯也不再颤抖了,拿着些不知明的东西便为我胸膛上的伤口换着药。
没多大功夫那老太医便为我的伤口上好了药,收拾了东西,吩咐了几声该注意些什么便拿着东西走了,看一眼胸膛上包扎伤口的那雪白的纱布,那包扎的方法同清衡的有些类似,果然啊,还是我妄想了,清衡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亭子里的那颗杏树就着长廊便能看见,青绿的树叶上早已不见红杏,长廊旁放了些紫红的花,片片花朵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不过开得再好,也只是刹那芳华罢了,这时日一到啊,便就凋落了,落在下方的泥土上做了肥,然,也就是一朵花罢了,曾经的辉煌多情,有有何人会去在意。
瞧,这微风吹过,花朵上的花瓣随风而落,飘飘摇摇的沉寂于青绿的花叶下,其他的花朵还在,又几曾有人会注意这花是何时开何时凋……
手指无意的轻敲着朱红的扶栏,目光飘飘浮浮空空洞洞的不知看向了何方,又在看何物,是花是草是那株杏树也是杏树下方的泥土里沉睡的人……
既然父亲也已经身亡,这王府现下属于了我湘王,而母亲的意愿……啧,我管那么多做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随自己的意就好。
树下的他啊,也是时候该挖出来了,一直这么躺在那儿可不好,倘若哪日自己魂归了九天可就没机会了,虽然,如此,思然离自己很近,每每夜晚可以携壶酒或者一盏茶找他说说话,或许他开心了能出来见见我,不过现下这些许时日我可不敢妄想了,就凭我这烂情的心,有什么资格再去同他吐吐心声呢……
“杏仁,去找几个下人来,拿上锄子过来……嗯,下人不必找了,你只须去找把铲土的锄子来就行了。”
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要是弄伤了思然可不妥,还是我自己来吧。
敛了眸,我开口说的这话,不大不小的声,一直站在身后的杏仁该听得到的。
“啊?!主子您,您说什么?”
转过头去,果然是料想的那般,杏仁目瞪口呆的模样极为夸张,我挑了挑眉,颇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次:“去哪处找把铲土的锄子来,别让本王再说第三次。”
杏仁闭上了嘴,满目的疑惑我不想多做言语,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随他吧。
杏仁踌躇了半晌,方才动身去寻把铲土的物什,我则朝着那株杏树的方向走了去,出了亭子来到杏树下,席地而坐,呆呆的看着杏树下的那方泥土,有些恍惚。
仿佛,我又看到了思然,他轻笑的模样,他生气的模样,他低头看书的模样,他沉默不语满眼委屈的模样,那般惹人垂怜,还有他……死前的模样,那满地的血,那满身伤痕的身,有些地方都见了骨,这杏树都鲜血被染红了,伸指触上树身,依稀还能感觉得到触指间的滚烫,那般的灼人,还有那双眼,内里满是心疼……
为何……会是心疼?
我凤子卿何德何能,让你凤祀珃到最后一刻都对我倾着心,心疼的还是我……
这般无用的我啊,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啊,当初是,现下还是,我又何以存于世——
“若是……若是我就此消失了,思然你说,你会不会好好的活在人世,或许,于金殿高坐的便是你了,你说,对不对?”
只是一阵微风吹过罢了,吹过的风带动了天上的云,掩了日,无人回答,也不可能有人会回答。
垂下了手臂,我叹了口气,勾起了唇,痴笑着,傻气里透着噬心的苦楚。
思然,从一开始,你我就不该这么好的,我后悔了,后悔了让你喜欢上我,后悔死缠着步松手,后悔了破坏了你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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