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我身先士卒负了伤，看样子你还蛮幸灾乐祸似的！”
“哪敢啊我的大明星，你现在成了大家的超级偶像了，你这样说，那些女孩子一定会把我吃了的。”阿莫笑嘻嘻地说。
“偶像？不会是‘呕像’吧！这个光荣称号我可担不起！”听到这个，我心里空荡荡地，提不起一丝精神。
“真的，现在大家都叫你‘无冕之王’，不信，你可以随便来叫个人问问。”阿莫的表情一脸认真。
旁边的队员也看着我连连点头。
“什么‘无冕之王’？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惊抬头。
话中的意思，难道是指我们的比赛失败了么？
不应该啊。我下场时时间只有一两分钟了，我们还领先七八分，司马剑锋那小子应该被罚出场外才对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眼光紧紧盯着郑老师的脸孔，想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是这样的……”郑老师轻咳了一声，“你受伤下场时，司马剑锋只是被判了个恶意犯规，并没有被罚出场外，当时大家都比较激动，场上也太乱，结果被附中队抓了机会反击……不过白飞羽，你真的不用太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我们还有机会赢他嘛。市篮球联赛第二名，已经是咱全校的最好成绩了，你现在真正成了我校女孩子们的偶像，人气现在旺得不得了。你只管好好养伤，等你回到学校，我们全班开联欢晚会为你这个无冕之王庆功。看，这是我们赢得的亚军奖杯。”说着，旁边的队友把那银光闪闪的奖杯递在了我的手中。
我把奖杯放在眼前，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欣慰的感觉，有的只是悲愤与遗憾。奖杯上面灿灿的水晶玻璃反射着刺目的光线，晃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轻轻地把奖杯放在了一边。
“飞羽，你怎么了？”凌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一脸的疑惑。
“无冕之王，不知道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鼓励，还不如追认个革命烈士……”我一声苦笑！
“飞羽，我知道，你是恨自己没能打败司马剑锋，没为你的同桌泄恨而自责吧？我想你已经教训过他了。没有人不理解你，你又何必这个样子……”凌江急急地劝我。
“大家都不要安慰我了，我还能挺住，”我重新躺回到床上，冲大家挥挥手，“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歇会……”
队员们站起身面面相觑。
“走吧！”郑老师冲大家挥挥手，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间里就剩下了我和苗苗。
我用被子蒙住了头，把自己置身于无边的黑暗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无尽的痛苦……
“哥哥，起来了，我喂你吃饭！”是苗苗甜甜的声音，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肩头。
“我不想吃，没胃口……”我嗡声嗡气地回答。
“哥哥，你还在为输球的事伤心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现在都不想那件事了，你又何必哪么认真呢？”苗苗坐在我身边，把被子从我的头上拉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如果对手里没有司马剑锋，就是我们拿第二我也开心。一想起那家伙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就……”
“哥哥，你就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干嘛老处处和自己较劲啊？不错，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的跑车，喜欢他的地位，喜欢他的财富。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坐在你的身边吗？”苗苗那如秋水般清亮的双眸看着我，声音柔柔地说。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了，我心里一热，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苗苗，你可真好，和你在一起，真是莫大的幸福……”
“看你这小孩子性格，一会气一会笑的，我都会被你吓死，”苗苗从我的怀中挣了出来，端起那碗热粥，舀了一小勺，放在我的嘴边，笑脸盈盈：“这下心里舒服多了吧？来，趁热喝粥……”
我乖乖地坐起了身，张开嘴一口口地如馋猫般地喝着，心里面从里到外暖洋洋地……
“哟，挨了我这么重的一肘子，难得白飞羽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啊！美女佳肴，真是羡煞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剑锋如鬼一般地钻了进来，双手抱胸看着我们，一脸捉摸不透的诡异笑容。
“司马剑锋，你还有完没完？讨厌死你了！”苗苗站起身，冲着他大声喊道。
“苗苗小姐，你又弄错了！今天我不是来找你，而是找他……”他眼睛一眯，伸手指了指床上的我。
“阁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见教！”我冷冷开口。
“白飞羽，伸手不打笑脸客，初登贵府，都不给搬个凳子坐吗？”剑锋还是一如往常绅士般地微笑着。
“请坐，苗苗给他倒杯水吧！”
苗苗不情愿地扭转身，把一杯白开水往剑锋手里一塞，噘着嘴巴坐在了一边，再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谢谢，”剑锋轻吮了一下茶水，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脸，“这次真的很抱歉，我下手太重，看把你的那张明星脸给弄成了什么样子，要是因此毁容在我手里，那我的罪孽可就太大了。”
“那还不是拜你的胳膊肘所赐，”我沉着脸说，“可是你这小子心真黑了点，如果我你正大光明地进行比赛，输得再惨我也心服口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赢得冠军，未免有点太过歹毒无耻了吧？”
“在我的眼里，只有冠军才是成功。为成功不惜一切手段，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再说，谁又让我们俩是情敌呢？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不管你心里不服还是暗地里骂我卑鄙，可我毕竟还是最后胜者。当然，如果你用工同样的手段胜了我，那我也无话可说。”这小子深陷在椅子中间，一脸的得意和不在乎的表情。
“司马剑锋，你觉得自己拿了冠军很得意，可在我眼中，你永远是一条虫，一条可怜可笑可悲的毛毛虫，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苗苗转身朝司马剑锋大喊道。
“苗苗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现在看看白飞羽的脸，不知道你和他亲热时还会不会感到恶心？反正我是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又看着我的脸，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真可惜了，好好的一张脸，现在却这样了，啧啧……飞羽，要不要我给你拿镜子照照啊？”
“你这个坏蛋，流氓……”苗苗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司马剑锋，你自以为自己有钱有势有貌有才，但就是有人不喜欢你那一套！你是不是恼羞成怒跑到这里来找平衡了？我看，真正可悲的人不是飞羽，而是你！”
“你……”司马剑锋一下子被戳中心事，脸孔登时涨红，但片刻他又平静下来，“白飞羽，有些话本来我今天是不想说的。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连自己吃喝拉撒都要人家女孩子照顾，你还算什么男人？你要有种，就给苗苗带来幸福，不要让人家女孩子为你吃苦受累。看你的样子，看病的药费都是问题，你问问你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能力？说实话，我真的很同情你。”
“你……你给我滚！”我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的，我会走的。”司马剑锋站起了身，“不管怎么样，你的伤是我造成的，看在我们是战场对手的份上，你的医药费就我来掏。你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就算是我第一次到你家，送你的一份见面礼吧！”
说着，那小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丢在了我的桌子上，吹着口哨转身就欲离开。
“拿走你的臭钱！”苗苗拾起那钞票，朝司马剑锋的后背使劲地摔了过去，那钞票撒开了，如花瓣般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
“你爱要不要！”司马剑锋一声冷哼，转身讪讪地离去。
苗苗拿起了一把扫帚，把一地的大红钞票通通扫进了燃烧着的炉膛里。
“苗苗，你拿个镜子来……”我嘴唇都气青了，双手在不停地索索发抖，仰面躺在床上，心口咚咚狂跳不止。
“哥哥，这种坏蛋不值得你生气，你脸只是皮外伤，会好起来的！”苗苗趴在我身边，用小手轻抚着我的胸口，大眼睛一直着我一脸焦急。
“拿来！”我大声喊道。
苗苗慢腾腾地拿来一个小圆镜，走到我面前，犹豫不决地伸出了手。
我夺过镜子一照，我镜子里面的模样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还是以前自己的面容啊！以前大而黑的眼睛现在变成了红红的水蜜桃，鼻子的右侧还有一条七八寸长的蜈蚣般蔓延曲折的暗红色的长疤，嘴巴仿佛挂了两条香肠，整个脸全部肿得跟面包似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黑，象极了马戏团里跑出来的一个小丑演员。
“这还叫人脸吗？这还是脸么，连个鬼都不如！”看着镜子里自己惊世骇俗的“尊容”，我恨不得跳楼自杀！
我一挥手，把手中的镜子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啪”地一声，破碎的镜片四处飞溅……
正文 第十七章 哥哥，我请你跳舞
晓琪的脚伤了。
是被上次翻掉的鸡汤烫伤的，但她仿佛并没有记恨我和苗苗。每在吃饭时间，她都会捧着自己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一瘸一拐地走来，轻轻地放在我身边的桌子上，面对我和苗苗的极力挽留，她都会轻轻一笑，亲昵地拍拍苗苗的脸蛋，用最深情的目光凝视我好一会，然后以最坚决的背影默默地离开。
这几天，一直是苗苗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帮我洗头、洗衣、收拾房间，忙得片刻也不能清闲。在她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下，我的伤口也逐渐愈合，脸上的肿胀青紫也在慢慢退去，精神好了很多。
可是，她对我越好，我心里越是深深的自责与不安！
这一段时间种种经历种种伤痛，一下子把我改变了不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我静静地思考和梳理，但在以前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搁置了。这次卧床在家，倒是给了我一个冷静反思和沉淀总结的机会。
这段时间，我脑子里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苗苗为什么会喜欢我；如果喜欢我，倒底喜欢我什么？
是因为我帮助过她功课吗？是因为我多才多艺吗？是因为我救过她而感恩戴德吗？是因为我给她画了一张好看的画像吗？是因为我为她打架出头吗？还是因为自己长得魅力十足吗……现在这些理由细细回想起来，简直幼稚得可笑之极！我可以随口说出十几种喜欢她的理由，可她又会倒底喜欢我哪里？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反过来想想，又有哪个男生面对这个美丽可爱之极的女孩子，不会对她倍加呵护，关心倍至呢？如果把阿莫凌江甚至司马剑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到我所做的一切，甚至比我做得更好！假设，如果当初苗苗的同桌换做是他们，苗苗还会如现在这样全心对我吗？
这种假设，经常让我冷汗津津！
搬起指头算一下，我们相处不过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我又了解她多少，她又了解我多少？是我单纯的一厢情愿的美丽幻想，把一种简单的同学友谊看得过于自负，还是苗苗涉世未深，一时的感情冲动？
一个月的时间里，所谓的感情基础脆弱得如危楼般摇摇欲坠！
苗苗太单纯太善良，对于每一个帮助她的人都会心存感恩，真诚相对，我现在觉得实在是自己太过自恋，把她那感恩的心态当作是她喜欢自己的一种借口而已。要说真正了解和爱恋自己的人，恐怕只有晓琪。
现在假设苗苗真的喜欢自己，哪又怎么样？自己究竟能多大能力，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幸福？自己的未来还仿佛水中月镜中花，又能给苗苗什么样的承诺和保证呢？现在自己有什么什么资格和能力还谈论爱情呢？
看着镜子里自己如京剧花脸般的面孔，心里面既难过又悲凉；再看看苗苗那天然去雕饰的仙子般绝美的脸蛋，不由得从骨髓里升起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有时候苗苗会有意无意，用女孩子特有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暗示我来爱爱她，可我实在鼓不起勇气来触碰她的每寸的肌肤。我现在越来越有点仰慕她了！“仰慕”这个词没有错。如果把她比做是美丽纯洁的圣女，那我就只能是远远地膜拜和敬慕而不敢有一丝亵渎心理的圣教徒。
这种强烈的不安和悲凉不仅仅来自于自己现在的容貌变化，而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我也知道，脸上的青紫肿胀迟早会消失，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也会慢慢愈合变淡。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有意无意地与司马剑锋进行对比，反复思考着司马剑锋所说的话。令我沮丧的是，我竟然发现他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容貌，才华，地位，钱财……除了画画之外，自己真的与他毫无可比之处。
一个女孩子真心对你，可你又是否能给她带来应有的安全呵护与浪漫幸福？如果向苗苗许诺誓言，自己恐怕都会觉得苍白无力！
一想到自己多少天以来处心积虑对付的对手，竟然是这么了解自己的人，我的心一下子仿佛坠入到了冰窖里，手上头上的冷汗直冒，甚至有时在梦中都会惊叫着醒来……
想到了这些，我不禁摇头暗自苦笑：看来真的是自我多情，以一个女孩子的单纯与善良为借口，自以为是地单相思着。一场青涩的初恋，到现在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美梦而已！苗苗不论年龄心态，确实是过于年轻，倘若抓住她的单纯与善良而尽情放纵自己的情感趁火打劫，这又与犯罪何异？想想以前自己的自负忘形，到如今真是天真得可笑！
还好，自己现如今还没有到彻底丧失理智的地步！
该是悬崖勒马的时候了，在没有迈入更大的深渊之前，我还有自我调整和补救的机会。
想到了这些，一种从未有过的颓废与寂寞，则如黑夜般紧紧笼罩着我。
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和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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