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青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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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青云路-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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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凌冲若兰轻松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贝齿道:“无妨。若是愿意耻笑的尽管耻笑,你们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也不用心中不快。三少夫人那边让她先得意一阵。此事在有些人眼中虽然是我们难看,但等传到老夫人和三少爷耳中,恐怕就该是三少夫人善妒容不下人,是她的不是了。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将来只对我们有益无害。所以今儿这个开头传得越是难听,将来对我们便越是有利。”
  青玉终于明白,答应一声,转身去找阿丁了。未到晚饭时刻,安南将军府除了将军、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阖府的下人、主子都知道今早甘棠堂西院冬姨娘巴巴的上门给新入府的三少夫人请安,却被三少夫人好一阵羞辱欺负了。与冬凌素来不睦的,如鸳鸯、蔷薇等人自然幸灾乐祸。蔷薇更是兴冲冲的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主子箫容佳。箫容佳听完却冷笑两声道:“你且不要笑话冬姨娘,此事还不知道最后倒霉的是谁呢。我看这个三少夫人林奴儿根本不是冬姨娘的对手,只顾着逞一时之气,却作茧自缚。”
   

第六十九章 苦果


 果然,章左英听闻此事大为震怒。按照旧俗成亲头三天直到新娘子归宁期间,新郎本该与新娘相守一处。左英却在当天傍晚便跑回了甘棠堂西院。
  帘子撩开,冬凌看到章左英清秀英挺的脸出现在门外。
  “左英,你怎么跑过来了?”冬凌故作惊讶笑容满面的问他。
  左英穿了一身水蓝色素袍,腰间系着豆绿色串明珠宫绦。显得身形越发挺拔英俊。见了冬凌,左英毫不避讳的走上前一把拦腰将冬凌高高擎起。一双闪亮如新月的黑眸投入冬凌眼底。冬凌笑靥如花,左英则咧嘴笑着仰望怀中的人儿问道:“凌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若一生。分开这些天,你可还好?”
  冬凌双脚悬空,双手揽住左英的脖颈笑道:“快放我下来,当着这么多人呢!”
  左英笑问她:“人在哪里?”
  冬凌扭头一看,才发现青玉和若兰早已躲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冬凌笑道:“人都被你臊走了,还不放下吗?”
  左英这才依言将她放下,一双笑眼望着冬凌的脸庞,目光一刻都不愿移开。
  冬凌脸上飞起霞红道:“你做什么来了就一直这样盯着我?”
  左英隐去脸上的笑容道:“凌儿,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我不在你可有好好吃饭、睡觉?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
  “哪有的事情?你是爷,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是应当的事情。总不可能一直守着我一个人过吧?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在这事儿上面为难你。”冬凌歪着头笑看一脸愧色的左英。自己越是大度,左英便越是愧疚。左英越是愧疚,对自己就越为有利。
  左英从怀中摸了半天,掏出只镶金嵌玉乌木锦盒递给冬凌。随即自己在桌边的墩子上坐下,又拉冬凌坐在自己怀中。
  左英搂着冬凌柔软而坚挺的腰肢问道:“听说你今儿早去东院了?”
  “嗯!”冬凌不以为意的回答一声,只顾低头把玩手中的乌木锦盒。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方波斯螺子黛。
  “凌儿,其实你不必…”
  左英的话刚说了一半,冬凌便笑着拿话查了过去道:“好漂亮的螺子黛,人说螺子黛每颗值十金。这么大一方得值上百金吧?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冬凌喜欢,左英从心底发出笑意道:“只要你喜欢就好。能博得佳人一笑,莫说百金,散尽千金又算得了什么?这螺子黛你先用着,若是用得好,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些来。”
  冬凌笑了起来,双眼闪亮的扭过头望着左英真诚的说:“左英,你待我真好!”
  左英听了便将额头倚靠在冬凌的肩膀上,低声道歉说:“凌儿,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今天却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冬凌放下手中的乌木盒子,一只手掌扶上左英光滑的脸颊笑着说:“左英,我并没有受委屈。有你这样处处想着我,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呢?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左英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望进冬凌眼中。两人正在微笑温柔对视的当口,门帘外青玉的声音打断了屋里温馨气氛:“主子、三少爷,三少夫人那边来问三少爷等会儿要不要过去东院用晚饭。”
  冬凌小心翼翼的向左英脸上看去。只见左英听到东院问话,露出不胜其烦的神色,干脆的回答道:“你回了三少夫人,我今晚不去东院用饭了。叫三少夫人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只听青玉立马隔着门帘,扬眉吐气高声对东院来问话的下人回道:“你听见了,三少爷说今晚不去东院了,让三少夫人不用等着了。对了,代我们主子向三少夫人问好!”
  听到左英要留下来,冬凌刚才心中的小忐忑片刻间化为乌有。她口中却仍旧装模作样的问左英:“这才成婚刚三日的,你就不回青庐,扔下三少夫人一个人独守空房,可妥当?”
  左英明知道她口不对心,朝她脸上捏一把笑着故意说:“那我这就回去,你可愿意?”
  冬凌自知这次贤妻良母装得过了头,立马双手环住左英的脖颈,羞赧的笑着将头埋入左英肩窝之中,不再多说。左英被这种直接的挽留方式逗得爽朗大笑。笑罢,冲门外候着的青玉和若兰吩咐道:“青玉、若兰,快点准备晚饭。别忘了多点几道你们主子爱吃的菜送过来。我这都饿了。”
  隔着帘子传来青玉和若兰嬉笑欢快的答应声。二女依照吩咐去厨房提饭。左英扭头认真对冬凌道:“你以后也不要再往东院去了。那些虚面儿上的繁文缛节也省了吧。不然,我每日也放不下心来。”
  左英的话正中冬凌下怀,她闪着无辜的眼睛问道:“我若是不去,岂不又惹闲话?”
  左英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我明儿就回了二夫人,没人再会为难你。”
  另一边,梓禅灰溜溜的从西院回到东院,向林奴儿回了原话。林奴儿气愤难当,耐不住胸中一口恶气,将手中的龙凤呈祥粉彩茶盅“啪”一声砸在烫金喜字大红蜡烛上,茶盅碎的稀烂,烛台翻倒。茶水、瓷片渣子泼了两个陪嫁的老妈子和梓禅一裙子。
  林奴儿身边身材浑圆的李妈妈吩咐梓禅带着小丫头们将地上的瓷片、茶水扫干净。梓禅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赶紧带着小丫鬟们跪在地上用手帕子裹着手,静悄悄的将碎片一片一片的拾起,一起包好了再扔到簸箕中。
  另外一个从林府陪嫁过来,身材稍微瘦高的妈妈姓徐。见三少夫人气的脸隔着厚重的脂粉都黑了,她赶紧上前搀了林奴儿,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好言劝道:“三少夫人别生气。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林奴儿胸脯上下起伏,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不就是早上让她来请了个安吗?怎么就委屈她了?她这个做小的给我这个正房请安贬低她了吗?这样就在三少爷面前搬弄是非,撺掇着三少爷就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了?我一个刚进门的正室,前头摆了个先入门的小妾,我委屈了吗?他章左英为我抱屈了吗?”
  徐妈妈安慰道:“主子莫气,再怎么着您也是将军府里正牌的三少夫人。西院的那位就算再厉害,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姨娘,怎么样也不能跟您斗的。三少爷这是受了蛊惑一时糊涂,时间长了怎么也能明白过来的。哪有男人不向着自己的正妻,帮姨娘拉偏架的。您只需再忍耐忍耐,眼下不要着急上火。”
  林奴儿忍不住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和着脸上厚重的脂粉,一团花花白白。林奴儿呜咽哭着道:“我也知道三少爷定是一时糊涂,可这才新婚不到三天。他怎么能这么不给我这个当少夫人的长脸,就巴巴的帮着那边的给我气受?”
  李妈妈此时已经打发梓禅和收拾瓷片的小丫头们下去了。她摇摆着圆滚滚的身子也凑上来软言相劝道:“主子,要不然再让梓禅去西院请三少爷过来?这夫妻二人哪有隔夜气的。把三少爷叫过来,主子您跟他服个软。当面给三少爷一个台阶下,也就好了。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他不过是气你不给冬姨娘面子。又是什么认真的大事儿?”
  林奴儿脾气倔强霸道又执拗,此刻又在气头上,怎么听得进李妈妈的劝。她立马恶狠狠的瞪着李妈妈,厉声回道:“向他服个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西院那样的小狐媚子,出身一介婢女,难道还要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室恭敬向她奉茶送水吗?根本就是章左英这个当少爷的正庶不分,不明事理,为什么反而要我去认错?”说完又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起眼泪来。没想到自己入府头一遭本想给对手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被对手借机扳了一盘。
  徐妈妈见林奴儿怒气正盛,油盐不进,只好顺着她的话头说:“对!对!莫说我们主子没错。就是错了,现在就急着认下了错,将来这安南将军府里哪里还能有我们主子的位置?”李妈妈一听这话,便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林奴儿胸中恶气未消,高声冲外面哭喊道:“梓禅,你跟三少爷说,他若是今日将我一人扔在这里,将来他便不要再踏入我这院子一步。”
  李妈妈一听赶紧跑到外面拉住门外伺候的梓禅,直冲她使眼色让她不要真的就去传话了。
  这边,林奴儿绷着胸口恶气不肯低头。另一边,章左英也不理她。每日只管照常往兵部报到,闲时如婚前一般住回了西院。林奴儿连左英的面也难见到,如今后悔再想服软认错也得不了机会。而冬凌从此干脆也不再往东院去请安。反正将军府上下都已经听说林奴儿对她刻薄无礼,她现在便是不去请安,无非也是被人多笑话两句。
   

第七十章 合谋


 安南将军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三少爷新婚第三天就搬回了甘棠堂西院。听说新晋的三少奶奶脾气大、心气儿高,仆妇、下人们没事也不敢往东院跑,拍一个不留神惹恼了新晋的三少奶奶无辜挨顿脸色。东院这厢漫天漫地的金红装饰还没有来得及褪去颜色,人气倒先开始迅速的冷清下来。林奴儿这边每每去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那里晨昏定省,被问及新婚生活是否如意,也不敢就抱怨左英对她的不理不睬。一是自知刚入府门,立场不稳。马上急急的告状只能让人看笑话;二是让长辈们知道了自己刚嫁过来就被一个小妾踩了一头,被丈夫冷落,也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情。只能自己平日在屋子里同贴身的几个下人抱怨一通,又哭一通。在这件事上,她端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林奴儿既自己不愿承认,旁人知她心气儿高,也不好多说多问。偏偏是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鸳鸯看到甘棠堂这个境况,不知怎的起了挑唆的坏心。
  这日,李妈妈和徐妈妈正摆弄收拾从林府带来的嫁妆。林奴儿坐在暖阁里倚着软榻感叹自己嫁到章家才不到半个月,已经门可罗雀。一众仆妇在外间伺候着,皆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忽然,梓禅从窗外传话道:“三少夫人,鸳鸯姨娘来了。”
  林奴儿立即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道:“快请进来。”只见大红猩猩毡门帘被挑起,鸳鸯腆着如萝大肚由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个小丫鬟。李妈妈赶紧将洒金大红锦缎迎枕靠在黄梨木缠枝玫瑰椅上又特意铺上灰鼠坐褥。鸳鸯归了座,梓禅和玉巧又捧上茶果。
  林奴儿坐直了身子笑着招呼鸳鸯:“鸳鸯姨娘今儿怎么有空上甘棠堂来了?”
  鸳鸯在座椅上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忙向林奴儿道失礼:“该是我向三少夫人请安才是,只是您也看见了,我这身子实在是不太方便,所以拖到这早晚得了个空才过来。”
  林奴儿笑道:“姨娘这样讲就太见外了。”
  两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了半日,鸳鸯抬眼将林奴儿的房间打量了一番,口中道:“其实我今儿来不为别的,也就是跟三少奶奶问个安。也快中午了,我看三少爷差不多该回来了。我留在这诸多不便,这就告辞了。”
  林奴儿哀怨的垂下眼眉,赌气的说:“鸳鸯姨娘再多留会儿吧,我们说说话也好。三少爷今天、明天、后天、恐怕再往后都是不会过来了。”
  鸳鸯听了便张大眼睛,故作惊讶的问:“怎么?这刚成婚的,三少爷就出门子了?”
  “不是!”林奴儿有口难言,垂着眼睛微微扭头看着脚下一侧的地面。
  鸳鸯心知肚明,重新捧起茶碗故意说:“我就说三少夫人这屋子宽敞是宽敞,漂亮是漂亮,就是少了点人气。怎么?三少爷不常过来?”
  林奴儿一听红了眼圈道:“姨娘若是要问三少爷,还是去西院问问冬姨娘吧。我这边肯定是找不着影儿的。”林奴儿身后的李妈妈、徐妈妈脸上也全是怨气。
  鸳鸯面上露出一丝狡黠道:“三少夫人,这原是你屋里的事情,我不该多嘴。可是我劝你千万不能一味的忍气吞声。您刚进府便让西院的踩在您头上,将来日子可长,又该怎么办呢?”
  林奴儿不出声,身后的李妈妈插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前几天西院的来请安我才驾着三少夫人不叫她给好脸色。谁知道冬姨娘转脸就跟三少爷告了状,撺掇着三少爷冷落我们主子。”
  林奴儿不说话,李妈妈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来气,愤愤然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话一出口,看见大腹便便坐在对面的鸳鸯方知失言,赶紧握了嘴,低头红了脸。
  鸳鸯却不以为然笑道:“谁说不是呢。我看三少夫人就是面皮太薄,心眼太好了,才被人欺负。要我说,三少夫人就该给点颜色她看看,才能让她知道这屋里谁才是正房太太。”
  李妈妈失言林奴儿本来还担心会激怒鸳鸯,没想到鸳鸯不仅不怒反而帮着自己出主意。林奴儿心中顿时对鸳鸯亲近了几分,觉得她是个知道疼人的。因问:“不瞒姨娘说,我现在连见三少爷一面都难,还有什么法子给人家脸色看呢?”
  鸳鸯听了心中暗笑林奴儿没用,嘴上却道:“三少夫人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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