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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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前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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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太监们各捧一叠,康熙自龙案下来随手翻阅一些,拣著一本令人好奇的,挥手让人摊开。
  是地,这本很长,简直是一本名册,两名太监各拉一边封皮相对站,足足自龙案至门口这麽长。
  「马寿安、」康熙一个个名字找过去,偶尔随口几名:「高孝慈...洪先佑...祖世忠。这个...曲淮?嘶...曲淮是...」
  李德全跟在一旁,见康熙真想不起,又微偏头侧向他,便道:「回皇上的话,安阳知府曲淮大人是康熙二十五年的进士。」
  康熙恍然之后冷哼两声:「好哇,这一个个的,都串起来了!」便再不看联名折子一眼,李德全依康熙的举止判断,轻挥了挥手让两名太监把折子收起来。
  「有没有其他意见的折子?」
  「回皇上的话,都是保举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
  康熙对此不悦,非对胤禛与胤祥,而是对于佟国维与胤禩。这麽长串的联名折必得有人居中串联,上头一个个全是佟半朝,而佟国维近来与胤禩过份亲近,尤其胤禩监国的这段期间,佟国维虽没个表态,但胤禩已能支使一大半的佟半朝。
  帝王心性是很微妙的,康熙一方面忌著太子获得佟半朝的势力,另一方面却可惜佟半朝怎麽不支持太子,反而推举一个出身不堪的皇子。
  「珍儿,你若在便好了。」
  康熙认为,佟国维的离心是因他利益薰心导致,并且因觉得太子不会全然信任佟氏一族。
  「见过八爷了?」佟国维在正厅吸大烟。
  「是,小的们都见过了!八爷说将来必重重答谢佟氏一门!」
  佟国维眼睛都没睁,嗯了声,悠悠道:「你们转告八爷,就说我佟国维之幸,得八爷青睐。日后八爷有什麽交待,我佟国维在所不辞。」
  隆科多与弟弟庆复回来,必然经过正厅,即撞见此幕,众人顿时尴尬静声,两人看了他们父亲一眼后便走,被叫住。
  「回来!」
  「给阿玛请安。」
  「去哪儿了?」
  隆科多一肚子怨气,不答,庆复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脾气冲一点,不假思索道:「送折子去了!我和哥力保四阿哥!!」
  佟国维还是没睁眼,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兄弟俩白了他们阿玛一眼便走,如今在家中、族中,他们两人的日子不大好过,众人排挤他们不说,连带他们的母亲也在家裡受欺负,可是胤禛很关心他们,胤禛说隆科多与庆复是孝懿皇后的同胞,都是他舅舅,他们的生母是孝懿的生母,那便是他外婆。
  「怎麽样?保下来没有?」孝懿皇后与兄弟两人的额娘赫舍里氏问。
  「不晓得。咱俩人微言轻,只能请託联名,勉强得了个空位,其他的就不晓得了。」庆复老实道。
  「唉,你们阿玛究竟是怎麽回事儿!珍儿过去多疼太子与四阿哥呀!」赫舍里氏自然替母家张罗,令佟半朝为赫舍里一族所用,支持太子。
  「就是!要是皇后姐姐还在就好了!」隆科多也好委曲,在佟国维与族人的打压之下,他与庆复两人有志难伸。
  又回到佟国维那儿,他还问:「一共多少人呐?」
  底下人道:「共计一百七十八人!」
  佟国维再确定:「都是新科的?」
  底下人再答:「都是新科的。一切按您的吩咐,集中新科们共同联名一折,您是没瞧见,那折子之厚呀!」
  佟国维依旧不睁眼,呵呵道:「那就对了。」
  此次串联事件令康熙意识到索明二人倒台后的新型态朋党,是时候换换血,于是宣佈于康熙三十九年大办科举,并直接自皇榜上择优入朝,同时康熙释放了胤禛与胤祥,只是释放胤祥的同时也夺了他的兵权,免除一切差事。
  「十三爷,奴才们感念您!!」
  如此势力怎不叫康熙忌讳。
  「得,你们好自为之,就是孝敬我了!」
  可是这些胤祥一手带起来的将领们被冷落了,康熙另外派人统领驻京禁军,同时令众人匪夷所思地,康熙口谕令隆科多与庆复进入禁军学事。
  「奴才的小犬实在不才,请皇上收回成命!」
  儘管佟国维力辞,甚至发动朝中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地,康熙仍坚持到底,实际君无戏言,再求岂能?然老成如佟国维却楞是这麽个作法。
  「回来!」
  佟国维凶道,隆科多装没看见他似自外头回府,经过正厅。
  「给阿玛请安。」
  隆科多这是不得已了,过去行礼。
  「怎麽,进了禁军营,眼裡就没你老子了?」
  「孩儿不敢。」
  「哼,你不敢!」
  隆科多一副不服的模样确实不大像眼裡有他老子的样子。
  接著庆复也回来,兄弟俩恨恨聆训,终于得放行后,佟国维的亲信上前报告:「咱们的人说,皇上今儿又特别交待,得把两位公子训练好了。」
  佟国维眉头一皱,挥挥手让亲信下去,待亲信下去又眉头一舒,抽著大烟顺美鬍,目前进展一切顺利。
  胤祥被削了职位是件令所有人欢欣的事,就甭提那些忌著胤禛势力的阿哥们了,太子第一个拍手叫好,他已经感受到胤禛与胤祥离心,其中最高兴者莫过胤祯,他是一众阿哥中非吃奶娃裡年纪最小的一个,优秀不错,可上头也有争气的兄长们,没一件事儿能让他争到个头。
  都有一身功夫,年纪又相仿,胤祥掌驻京禁军最令胤祯眼红,如今是个机会,胤禩也劝他争取,只不过偶尔说话时要瞟向胤禟,胤禟老拣些不好听的口无遮拦。
  「外头吵得跟什麽似的!」
  「刚出来,忍忍,别再找碴!」
  胤禛训戒胤祥道,结果胤祥没再找碴换找乐子,前门大街上的浣月楼,有漪澜一阁,主人绿芜,雅妓一名,才貌双全,得京城公子们慕名前来,最擅抚琴,叫精通音律的胤祥非常欣赏,琴笛共鸣几回后相谈甚欢,胤祥竟然赎了她出来。
  「好哇,往后十三弟出宫自有去处了。」
  「四哥说什麽呢!」
  「说实话。」
  「禛贝勒府居然不欢迎我了。」
  「怎麽不欢迎,实则请不起十三弟。」
  胤祥真真怕了他四哥,求饶道:「好四哥,你说话就得这样带刺的麽?我晓得错了就是!」
  胤禛当然要气:「真真是,不当差便上楼子去了!还没大婚呢!」
  胤祥不羁而坐,还想纠正他四哥的观念:「绿芜不是一般青楼女子,琴音了得,改日带她来见四哥。」
  胤禛对绿芜并无意见,相信胤祥非纨绔之辈,眼光不会差,只是必要提醒著点胤祥注意著点身份:「到底你是皇子,传到皇阿玛耳朵裡去不好。」
  胤祥随意笑笑:「四哥放心,大哥还排在我前头。」
  就别怪胤禛瞪他,说的这是什麽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年氏

  「都听说了麽?皇上召了旗主王爷们进京!」
  「所谓何事?」
  「我哪裡晓得!」
  乾清宫裡头在嚼舌根,新进的一批太监宫女们令李德全不甚满意,狠罚了众人,并且把指望放在下一批。
  「回皇上的话,高位者有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荣妃娘娘、良妃娘娘,五妃皆多月未侍寝了。」李德全回答道,康熙问他高位者有谁被冷落许久。
  「嗯。」
  可是康熙仍翻了佟贵妃的牌子,玉竹告诉太后:「已经连续七日了。」
  太后撑著头冥思,一丫头在她脚边追腿:「那便是皇上近来心烦。」
  从翻谁的牌子便知道,比如战事前康熙好歹翻一次惠妃的,应该是为了借大阿哥之勇吧,而平时裡佟贵妃从不得侍寝机会,一旦获得便紧接著好长一段时日,那便是康熙在思念佟珍儿的意思。
  「儿臣给贵母妃请安。」
  「四阿哥快请起。来人,看座。」
  「谢贵母妃。请问贵母妃安康?」
  「本宫好,四阿哥可好?」
  「儿臣好,谢贵母妃挂念。儿臣听闻贵母妃近日伺候皇阿玛辛劳,特意命人自长白山地寻得老蔘,献给贵母妃,祝愿贵母妃安康。」
  「好、好,四阿哥有心了,难为四阿哥,百忙之中还顾及本宫,若担误了四阿哥的正事儿,叫本宫如何是好。」
  「儿臣惶恐,我大清立国以孝,侍奉贵母妃乃为人子之道,请贵母妃安养勿挂。」
  「但如今朝事不稳,本宫担心四阿哥,想必姐姐在天之灵也是,总要四阿哥好,本宫才好,姐姐才会好。」
  不要再提孝懿,胤禛的心痛没有减去一分,然而一如康熙,孝懿的胞妹佟贵妃等于是个念想。
  「给贵妃娘娘请安。」
  「姐姐们快请起。」
  后来胤禛出宫,佟贵妃说她也想出去走走,两人同行至御花园,胤禛先别过,没一会儿佟贵妃遇上惠妃与一些小位的,按制,她是后宫最高主持,但按年纪,她在惠妃与一部份小位面前是年轻妹妹。
  「育,方才那可是四阿哥?」惠妃不客气道。
  「是呀惠姐姐,四阿哥来向本宫请安。」
  「唉呀原来如此,我方才还在纳闷儿,这四阿哥怎麽随侍贵妃妹妹身边?转念一想应是找妹妹商量内务府的事,可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又不像。呵呵,应该的,虽说四阿哥是德妃的儿子,可到底让孝懿皇后扶养过一段日子,都说孩子记不来事,大了就忘了,不想四阿哥如此念旧...欸,也没什麽好奇怪的,过去大阿哥就常与我道,在书房裡啊,就属三阿哥、四阿哥学问最好!」
  惠妃想提醒佟贵妃什麽?佟贵妃听出来了,膝下无子单凭胞姐之荣能坐稳贵妃的位置,除了顶上的姓氏,她只怕比孝懿还不好欺负。
  「姐姐说的真是!」
  惠妃一愣,歪歪嘴扯了两声笑,佟贵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回嘴,任凭旁人怎麽说她,不仅不怒,甚至道对方说得很对,这让对方还有何话说。
  「姐姐?姐姐?」
  「啊?」
  「呵,姐姐怎麽出神了,本宫还在等姐姐下文呢。姐姐竟如此关心四阿哥,甚至幼时书房裡的表现姐姐都记得紧,明日,本宫必使四阿哥向姐姐请安,以报母妃爱护之心。」
  「那不必了!锺粹宫事儿多,这、忙著,不必了。」
  「那本宫必向皇上进言,请皇上佳奖姐姐。」
  惠妃的脸僵得快剥落,小位们个个以帕掩笑:「这、这也不必了,贵妃妹妹主持六宫辛苦,不劳贵妃妹妹操心!」
  「那...不然这样吧,一会儿本宫至寿康宫请见太后皇额娘,本宫必请皇额娘为姐姐主持公道。」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呵呵呵...」惠妃那张嘴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皇太后,她也晓得康熙无论如何得顾念大阿哥,但皇太后一对付她起来才不管什麽阿哥不阿哥。
  这是佟贵妃最擅长之招,慢缠慢绕,不给惠妃留一点馀地地令惠妃想逃。
  「不然本宫....」
  「行了行了行了...我不过一句玩笑话,贵妃妹妹较真做什麽!得了得了,锺粹宫还有事儿,我先回宫了!」
  惠妃匆匆一礼就走,佟贵妃还追了几步道:「惠姐姐慢走!惠姐姐这份恩情,本宫永铭不忘!姐姐慢走!」
  叫得惠妃头疼,再不敢与佟贵妃说话,如今再想想,什麽破恩情,那裡这麽严重,一句话的事值得佟贵妃楞是记著?可佟贵妃专拿这招对付她,令她好不狼狈。
  「主子,大福晋向您请安。」
  「育,她今儿个勤快。让她进来吧。」
  惠妃这儿有大福晋,可惜婆媳间针针刺刺,佟贵妃那儿也有四福晋,倒非佟贵妃在意些什麽礼数,是嫡福晋还记著刚入府时的教训。
  「贵母妃折煞儿媳了,贝勒爷事贵母妃以孝,儿媳身为嫡福晋,与贝勒爷同心。」
  「宫裡都说老四福晋是好的,真真是,本宫有福了。」
  「贵母妃谬讚了。启禀贵母妃,府上有一家奴趁办差之便,自外地带回一些珍稀药材,儿媳想著贵母妃主六宫诸事之辛,敬呈贵母妃养生。」
  佟贵妃令丫头拿来,一看果然上乘:「灵芝,自古有瑞草之称,能滋补强壮、固本扶正,乃药中之王,如此,本宫作主,以四阿哥之名义,敬呈太后娘娘吧。」
  嫡福晋起身一跪:「儿媳惶恐,儿媳设想不周,差点误了四阿哥,请贵母妃责罚!」
  佟贵妃撢了下帕子,淡淡道:「罢,你是一片孝心,本宫明白,自然帮衬你一把,起来吧。」
  嫡福晋鬆了口气,唯诺道:「谢贵母妃。」
  佟贵妃又看:「冬虫夏草与麝香倒一般,本宫就留著了。倒是金丝燕窝,滋阴最好,你一会儿至永和宫时,献给德妃吧。」
  嫡福晋在心裡边已骂上自己不下百回:「是,谢贵母妃!」
  还有鹿茸:「皇上合适,也留在本宫这儿,回头皇上驾临时,本宫会告诉皇上是四阿哥的主意。」
  嫡福晋什麽都称是了,不过盒中还有一物。
  「雪莲?倒是稀奇,只西藏、青海、四川、云南一带有的,且不易获得。」
  「是家奴年羹尧出外办差时收集的。」
  一听年羹尧的名字,佟贵妃熟得很,康熙在她面前提过,并且他是胤禛的人,佟贵妃让人留意过,她是与胤禛一心的。
  「若本宫记得不错,他是新任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子。」
  「是。」
  「皇上曾提过,年巡抚清廉爱民,创以地丁征收税银的制度,以减轻百姓负担,皇上很是看好,听说已责令湖广试办。」其实,这正是摊丁入亩的前身:「本宫记得,年家子嗣多争气,就是这个献药的家奴本宫也听皇上提起过。对了,他家裡头,还有个妹妹吧?」
  嫡福晋笑答:「贵母妃说的是,年家确实为镶黄旗下的包衣,家裡头仅有一幼女,闺名如月,如今正在府裡当差。」
  佟贵妃嗯了声,却让身旁的把雪莲退还给嫡福晋:「行了,雪莲美容,你带回去吧。」
  嫡福晋紧张得立刻跪地:「儿媳,儿媳...失言,请贵母妃责罚!」
  佟贵妃眨了眨眼:「你失言什麽了?方才你只道年家有一女如月于府中当差,何来失言之说?来人,拿来给弘晖的赏物。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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