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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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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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吞佛啊?”
     暴风残道突然拉拉身边吞佛童子衣袖,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啊?断大哥成亲之时,站在女方,此次又帮助伏婴……”
     吞佛童子正看着战局变化,无心回答,随口道:“陛下这次只是找了个必赢方而已吧。”
     “哼,可惜父亲忠厚,否则,使用当日心机将军那条妙计,要赢下三阵,也非难事。”暴风残道还未回答,不知何时凑过来的银鍠黥武已经冷冷插言。
     吞佛童子回头,道:“二殿下,此事胜负已定,朱武殿下只是在权衡如何输阵吧?”
     银鍠黥武哼了一声,道:“陛下必胜三叔,此无悬念;只要奇首赢下此阵,伏婴表叔便是大功告成了吧……”
     吞佛童子向着沙盘示意,道:“眼下此等情景,奇首要胜,怕是必出奇计……只是……”他住口不语,嘴角边已是阵阵冷笑:伏婴师一场结不情愿的婚礼,值得赭杉军甘冒泄露军机的风险来求胜保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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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120楼 

     弃天帝在一旁已经看的冷汗直冒,躲过一直在旁缄口不语的苍,凑在伏婴师身边,道:“伏婴,赭老师他……”话还未说完,已经看见黑方防线再退一步。
     “老师敦厚长者,虽有大才却无急智,能够支撑到此时,已经难得了。”伏婴师倒是不见惊慌,插在一起的手指微微活动起来,“况且,两位老师无论是谁,只怕都不会赢下这阵吧……朱武此计,当真是让人骑虎难下啊。”
     “这……”弃天悄悄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苍,“两位老师心中有数,那条回天奇计,怕是……但是,赭老师他会故意放水,置你婚姻大事于不顾么?”
     伏婴师淡淡一笑,道:“看来老师心中对伏婴着实信任得紧啊。”
     此时,只听赭杉军一声长叹,将盘面仅存的黑旗尽数拔起,拱手道:“大殿下果真能征惯战,在下自叹弗如,再战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只有对不起小徒,认输了。”
     银鍠朱武脸上却未见喜悦,只是拱手淡淡道:“承让。”随后向着伏婴师道:“吾方已胜一阵,次阵比试,请亲家自定。”
     伏婴一笑道:“伏婴不才,曾向老师请教诗书礼乐射御六艺之道,诗书礼乐怡情而已,用作比斗,便是亵渎经典、失却了真味,唯有射、御二技,互相请益,更有精进,只是……苍日殿下不谙御车之道,伏婴胜之不武;便斗胆向殿下讨教这弓弦上的手段吧。”
     “哈哈,伏婴表弟,你这提议,倒是正中我之下怀啊。”朱闻苍日微微一笑,虽是文官,然而生于戎马之间,骑射之道怎会不专。
     伏婴师与朱闻苍日从容走出帐口,魔国众人亦在后面跟从,顷刻之间,帐内只剩苍与赭衫军两人。
     苍默默无语,走到沙盘一侧,拿起银鍠朱武随手放在一边的白旗,逐支插在战场之上,排兵布阵,虎视眈眈。赭杉军看看手中黑旗,也是从容不迫,上前应战。
     “哈……”纵使眼前战场已经是风雨色变,但是操控战局的两人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去何处,“大哥,倒是当真信任伏婴啊。”
     “纵不信任,又能如何……”赭杉军轻拈着手中黑旗,“所幸伏婴并未让我为难。”
     “何必为难,以大哥之能纵不愿胜,维持五五之数,总也简单啊。”
     “何必迁延,耽误良辰吉日呢。”
     “哈,大哥教训的是。”此时,战场之局,已经斗到最紧要的关头,两人却是同时收手,默默将战旗拔出,放在一边,携手走出,却见帐外靶场之上,伏婴师最后一箭,竟将稻草缠绕的箭垛射散,满靶黑、白羽箭纷纷掉落,唯有伏婴师最后一箭,竟是射入箭靶后木桩之内,兀自震颤不止。众人噤声片刻,已是彩声如雷。
     “表兄,承让了。”伏婴师微微一笑,率先过去,捡起满地黑色羽箭,双手捧定了,奉在目瞪口呆的朱闻苍日面前。
     “哈哈哈。”终于回神,朱闻苍日仰天一笑,道:“表弟射术果然不凡,不过,也唯有如此,才能放心将月妹交你啊。”随后,转身向着身后,黑羽恨长风道:“三弟……”
     黑羽上前,向着弃天帝一拱手道:“陛下,臣侄自知望尘莫及,此阵自愿认输。请伏婴表兄即刻进帐迎娶挽月吧。”
     弃天一笑,道:“黑羽贤侄,当真不欲一试么?”
     黑羽恨长风道:“黑羽懒惰怯懦,陛下莫再取笑了。”
     弃天“哈哈”一笑,道:“也罢,众人入帐欢宴,莫耽误了伏婴好事!”说着,向着赭杉军一摆手道:“亲家请入内,受新人一拜。”说着两人携手入账,分别坐在两边亲友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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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121楼 

     少卿之后,只见一对璧人,携手盈盈而入,跪倒在供桌之前。凤冠珠帘之后,挽月笑靥如花,当真是女儿家最美之时。
     ……
     “三弟,”喜宴之间,觥筹交错,更有歌姬献舞,热闹非常,趁着众人一阵喧嚣,银鍠朱武凑近黑羽恨长风道:“三弟岂是这等毫无血性之人?”
     “大哥,”黑羽恨长风端起酒杯,道:“事关挽月终身,小弟怎敢一赌啊。况且,两家联姻,从此君臣同心,总是国泰民安的好事啊。”
     银鍠朱武一笑,道:“三弟当真敦厚正直啊。”
     “陛下,”赭杉军将手中酒斗轻轻放在桌上,拱手向着魔侯道:“既然伏婴婚事已成,赭杉便要向陛下请辞,明日便登程归国了。”
     “啊?”弃天一愣,此时伏婴师将挽月送入设在府中的洞房之内,尚未回到席前,面对赭杉军之言,弃天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赭老师何必走的这么急呢?”
     “已经拖延了时日,倘若再晚,只怕天子怪罪。赭杉走后,也请魔侯千万莫再拖延,赶紧出兵白狐国。”赭杉军望定对方,平静回答。
     “这……”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苍,弃天无奈一叹,道:“老师公务缠身,再强加挽留便是失礼,也罢,明日郊外,给老师饯行。”
     赭杉军再次拱手道:“多谢魔侯。另外,为免打搅新人,今日下午,我已命人收拾将行李细软搬至郊外扎营,今夜想在宫内浩渺居借宿一宵。请魔侯允准。”
     弃天点点头道:“这倒是我疏忽了,奇首想得周全。”
     这时,伏婴师身影刚刚出现帐口,立刻被一众已经喝得半醉的文臣武将围着,只怕今日不被灌到烂醉,是难以走出此地了。
     弃天陪着苍与赭杉军,遥遥看见,也只能一笑置之。
     ……
     “宰相大人,这边是通往花厅的路,往洞房是走那边。”已经过了半夜,两名仆人才扶着摇摇晃晃的伏婴师走回内宅,此时宅中排排火红灯笼高挑,照如白昼一般,唯独寂静无人,别有一番寂寥。
     “吾要先向老师问安啊。”伏婴师说得有些含糊,脚下倒是毫不犹豫走向花园。
     “主人啊,奇首大人下午已经搬去弦首的浩渺居了……”
     “……”看着眼前黑魆魆的花厅,伏婴师一愣,突然推开扶着自己的两名仆人,道:“出去!”
     “主人……挽月公主还在相侯啊。”
     “出去!”
     伏婴师虽然不是酷主,但是家规却也甚严,既如此说,仆人也只得唯唯诺诺的退出。摇摇晃晃走上花厅,推门而入,借着满园灯笼光芒,只见其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唯有面前贴着后窗的书桌之上,一只朱漆匣子端端正正放在一点弦月光芒照亮的窗前。
     “老师……”坐在书桌之前,伏婴师双手覆上匣盖,抚摸棱角分明的喜匣,竟是不由得想起老师正值面容,混混噩噩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几分,颤颤巍巍打开匣盖,一卷简册赫然眼前,束简红绦之上“于归之喜”四字格外刺目。将简册取出,还未观看,却听盒内尚有一物,看向阴影之内却是一只小小皮囊,内中一块硬物。伏婴师探指进去,拿出来的,竟是自己亲手所雕的双羊玉佩!
     “哈,老师,好,好啊。”眼前顿时一黑,双手无力垂在体侧,口中含含糊糊,只是重复同一句话。
     伏婴师在桌边坐了良久,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才看到一直托在手中竹简,迫不及待拆开,点灯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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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心于人曰忠,不欺于己曰信……”只此两句,眼前已是一阵模糊,再也看不清后面字迹了。

     “婴哥……”次日清晨,立在花厅门口,看着自己新婚丈夫伏在书案上熟睡的背影,挽月轻轻唤了一声,迫不及待抢步走入,“天,昨晚这是醉成什么样子,竟连房间都要走错啊。”看着一向注重仪容的郎君此时头发凌乱,脸上似乎也不是那么清爽,趴在一张展开的竹简之上昏睡,挽月一阵心疼,伸手放在伏婴师肩头轻轻摇晃,“婴哥醒来,婴哥醒来啊!”
     “啊……”伏婴师缓缓张开眼睛,只觉头疼欲裂,视线还未清晰,已经循声扭头,“挽月?我……”看着面前大红嫁衣未脱的新娘,伏婴师只觉得浑身一震,慌忙站起身来,“月妹……我……”
     “嘻嘻,”挽月一笑,靠在伏婴师怀里道:“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不怪你……反正你是我的了,以后日子还长啊。”
     “是……是啊……”伏婴师左手轻轻抱在妻子腰间,“日子还长,昨晚,抱歉了。”同时右手一紧,竟是还牢牢攥着那双羊玉佩,他惨笑一声,轻轻将玉佩放在桌上。
     挽月只听见“叮当”一声,侧头看去,不由惊叫:“婴哥啊,这玉佩真是漂亮,何处得来,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是……老师所赐新婚贺仪。”
     “婴哥啊,让我带着好么?”
     “……本就是……给你的啊。”
     “哈,赭老师好人啊。”挽月捧起玉佩,只见两只羊羔相互依偎,煞是怜人,更加喜笑颜开,道:“这只是你,这只是我,老师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是啊,两相依偎,不弃不离,雕此玉佩时,大约便是如此想法吧。”
     “婴哥,怎么了,还不舒服?我叫他们去给你熬碗醒酒汤如何?”一面将双羊玉佩挂在腰带之上,一面有些担心的看着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的郎君。
     “我……”
     “伏婴大夫,伏婴大夫!”外面突然响起补剑缺浑厚的声音,“奇首便要启程,陛下派老仆来请大夫一道送行!”虽然知道新婚夫妇都在花厅之内,但是补剑缺为防尴尬,也只能立在院门口高喊。
     “啊!?”
     “还愣着什么啊,快走啊!”此时挽月倒是比伏婴师反应还快,一把拉着对方手腕,冲出了门。

     “时候不早,赭杉军启程了。”三度登车,看看宫城方向依旧毫无动静的蒿草,赭杉军向着苍与弃天帝再次拱手,随后攥紧了手中缰绳,轻轻呼喝一声,车头调转,一队人马,渐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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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魔国春季喜事多,除了赭杉军到来以及挽月公主与宰相伏婴师终于完婚之外,仅仅隔了一天,便是魔侯弃天三十寿诞之日。虽然魔国风俗,男子十六岁便已经是成年,但是对于熟读玄朝经典的魔侯来说,三十这个岁数的意义,当比寿宴席间欢宴浩歌的一众文臣武将沉重许多。
     “魔侯之寿,苍不便道贺,请陛下谅解。”
     苍平静的言语响在耳边,弃天帝眯着一对异色的眸子,看看空空如也的左右,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封云城内……
     ……
     “苍,何谓三十而立?”
     “嗯?”贪婪的看着封云城中难得一见的瑞雪,苍只是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苍!回答我啊!”弃天当时刚刚入门,虽然满是兴趣,却是全然不懂,然而越是不懂,就越想发问。
     “嗯。”苍慢慢地点头,一片雪花落在了睫毛上,慢慢的融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十岁便可立于人前,巍然不倒。”
     “苍,你在敷衍啊,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诲人不倦……”倒也习惯了对方慢吞吞的性格,弃不着急,只是慢慢的说。
     “嗯。”
     “苍,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去隔壁问赭老师!”
     “啊?”终于几乎要躺倒的身体坐直了一点,缓缓扭头,道:“三十而立,大概的意思就是士人到了三十岁,应该明白自己所走的路,依靠自己独立面对一切困难,屹立不摇,坚定前行……”
     “哈哈哈!”弃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玄朝的男子三十岁方才独立么?若在魔国,弃三十之时,已经纵马驰骋十四年了啊!”
     ……
     “十四年了啊……”弃天微微一笑,“离开外祖父身边,竟是这么久了啊?”
     “陛下?”坐在一旁的伏婴师察觉了异状,轻声探问。
     “啊?无,孤王心生感慨而已。”当时,自己并不知道神无山外是怎样的世界,只知道,在太阳升起的方向,一个叫天魔城的地方,有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坟墓和一个大了自己足足三十岁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满十六岁那天,带着母亲的骨灰,跨上那时还未成年的天戮,遵从外祖父的叮嘱,绝不回顾的跟着前来迎接的大臣,向东而行……这就是自己最初的方向吧。
     “……”看着魔侯眼中的一向犀利的光华竟然变得温和,伏婴师沉吟了片刻,道:“陛下,陛下不如抽个空,去拜望一下阎魔老王爷如何?”
     “哈,伏婴,”弃天帝微微一笑,“孤王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聪明的可怕。”
     伏婴师脸色一变,慌忙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匍匐在地,“臣惶恐,斗胆请陛下……”
     “好啦,你只知受宠若惊就好了。”弃天帝仿佛在和自己的爱相攀比究竟谁更了解对方多一点,揶揄过后,又是微笑问道:“伏婴,再过三日,便是老师的生辰了吧。”
     “正是,陛下之后,苍老师也步入而立之年……”话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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