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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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歌-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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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纱凉停了手中的动作,望着被自己用布一道一道缠起来的半月琴,也不看苏溪眉,“你又怎知我要做什么?听你刚才那么说,好像自己懂得许多似的。切,我还没说你呢,舍得回来啦?那你解释一下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相信我就够了,不是吗?”苏溪眉看着王纱凉淡淡笑了。

    “所以呢?”

    “所以……嗯,你们之前有些误解了。使用往离香的不是某个派里的什么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

    “百来年?”

    “嗯,百来年。”

    “我现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终不肯说。那么……”

    “任务不变。你这样对待那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那你准备怎样?”

    “他假装不知道我的事,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罢了。”王纱凉缓缓说完,坐下。

    “那正好,大人也一直没下新的指令,我也没事儿了。来的时候见外面热闹得很,出去散散心?”

    “好啊。”王纱凉呼了口气。想了一下,又拆掉了半月琴上的布,再度抱在怀里,才往门外走去。

    宫门外,所有百姓都站在街边,一脸兴奋地交谈着什么,街边的茶肆酒铺亦坐满了人,窗边的位置更是被挤得满满。所有人伸着脑袋,望向了一个地方。

    王纱凉和苏溪眉亦隐在人群里,往前方看去。须臾,随着所有人的欢呼声顿起,她们才察觉街道尽头有尘土浮起。其间有隐约的马车轮廓出现。而后,声音渐大,马车向这头驶来。

    半透明的帘子如流光般流动,印出了里面两个女子幽然的轮廓。不比中土王朝较为森严的礼法,街边的人立时发出了赞叹惊讶,于是轿中女子掀开轿帘,淡淡冲大家一笑。

    并不绝对倾城的脸庞,却引来所有人的欢呼。

    王纱凉皱着眉道:“她是谁啊?看样子也是刚从中原来的吧。”

    “原来是她啊。”苏溪眉道看向轿帘的眼波转向了王纱凉,“王不是请了中原第一名伶来残晔王宫唱戏么?应该就是她了。她叫冷织袭。此人长得不说绝色,但歌喉及风姿可是倾倒了所有人。她身旁的应该是她的侍女了吧。”

    “是了,残晔的承冬节到了。嗯,还要回宫好好准备。”王纱凉道。眼前的轿子经过自己,向宫门走去。好像又想起了自己初来的样子。道旁,满满残晔的百姓。脸上有好奇与期待。没有欢悦。

    残晔一年一度最大的节日,承冬节将至。届时会有盛大的活动。是以,王花重金请了中原第一名伶前来。据说这个名伶名气大,人缘广,不缺钱财,亦有出淤泥而不染之志,就是王朝皇帝请她也被婉拒。只是,在江南有着那样安稳生活的她,却又为何来到这大漠之边。

    从现在开始,城内已张灯结彩,百姓亦开始置办货物。一切,都在昭示着节日的盛大而不寻常。到那时,热闹非凡的王宫,会不会迎回他?已经相当于被软禁的他,又会被赋予什么借口而留在缺云山?再见到他,自己又该怎样……

    “刚才没问,你怎么又把这琴抱出来了?”苏溪眉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索。

    “我……”王纱凉还未回过神。而且,好像连自己也都解释不清楚呢。

    “照你的性格,居然没把这琴毁去?”苏溪眉又适时地开了她一句玩笑。

    王纱凉少有的沉默了。

    ——自己是真的突然就说不出原因了。

    回宫的路上,夜色渐起,迎接节日的宫里宫外,灯花如昼。

    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话。

    ——“公主弹琴就好。”

    又是……怎会如此?

    终是碍于地位身份,冷织袭和她的侍女并未住进王宫,王纱凉打听到她们被安排住进了宫旁的行流宫,即专供外来客诸如使臣一类的住所。

    本着莫名的好奇,王纱凉特意就偷偷跟进了行流宫去。

    苏溪眉白了她一眼,还是只有暂且跟着她走进去。

    找到了女子的房间,王纱凉躲在墙后看。

    灯后窗前,女子执梳梳头,疏落了许多路过沙漠时染上的沙,嘴里轻轻吟唱的曲调,不似人间应有。

    只是,两个听曲的人面上的表情都不是听到绝美曲调应有的表情。

    苏溪眉静静站着,逐烟眉轻轻皱着。

    而王纱凉面色一下惨白,抓着半月琴的手,亦愈见用力。到指节发白,到指尖打颤。

    倾城名伶哼唱的那首曲子,分明是半月琴映月时才有的曲调——《月凉纱》。

    “小姐,水打回来了,你可以好好洗下头了。”侍女把水端进屋放下,对着窗前的女子道。

    “嗯。碧儿辛苦了。”冷织袭道。眉里眼里都有深深浅浅的笑。

    “小姐怎生如此开心?我看这沙漠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唉,可苦死我碧儿了,真不知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冷织袭走到水盆边,但笑不言。

    那笑容是那样美妙。仿若,有做了长久的梦,就要实现——

    ——

    冷织袭,是个很不错的女子~

    嘿嘿,谢谢大家观赏~~~

 第二十一章 识破(上)

    月亮还是有些凄绝地洒在路上。//  //苏溪眉抬头看着倔强地挺直了背走在月下的女子,自己脸上的表情亦模糊不清。

    她现在的心里,是不是和自己当日看见一女子使了他的独门御剑术时一样呢?

    只是自己纵然看了百年仍看不透彻,经历了百年还是那么害怕。而眼前那娇小的公主,又是怎样才能去掉面上所有的不安与在意呢?

    是因为,自己执着的是白默城。一个男子。而她,执着的是王朝的皇位?可是,那个皇位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上的任何帮助。苏溪眉相信王纱凉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过不了自己给自己设的那道屏障。那么,自己呢,是真的在等他吗……想到这里,苏溪眉打了个寒战,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继而又拿出了怀里如玉的眉笔。她再度用笔,不沾点墨地扫着她的逐烟眉。眼里,雾气凝聚。

    ——曾几何时,握剑经了无数恶战苍劲有力的手,执起眉笔,为她细细画眉之时,竟有了些微的颤抖。那颤抖的指尖,自己永世都不会忘记吧。

    我爱他。自然是在等他。等他回来,告慰我百年的等待。等他回来,然后和他相守。就算只有一天。

    她说服着自己,直到面上又露出轻松的笑颜。

    王纱凉走着走着,踢了下地上的石子儿,又回头道:“喂,苏溪眉你走好慢。”

    苏溪眉不屑地耸耸肩,还是不紧不慢。“我又不像你在逃避着什么东西。”

    “切。”王纱凉转头,纷扬了头发。

    “等一下。”苏溪眉凝了下眉,才快步走到王纱凉身边,“你看你的样子,平常不是挺注意自己的姿容的么?”

    “这儿有别人么?”

    “呵。”苏溪眉轻笑,“现在有几路人都跟着你呢。”

    王纱凉呼了口气。“凌经岚不在,你说的人应该有烟岸阁的影风,或许琅祈也在,他有王兄给的什么秘密任务,还有……靳……咳,他的人。你说几路人,还有何人?”

    “我怎么知道?你得罪的人太多了?”苏溪眉继续用惯常的语调道,只是想着形式严峻顿了下又严肃地说道,“本来还是有一路人的,只是突然又没了动静。对了,你说烟岸阁的影风?呵,连大人都不知道,他的轻功果然了得。只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来了?”

    王纱凉大致说了下当时的场景。一语概括了她在遇袭之前在缺云山上经历的事。

    “又是那个女子?”苏溪眉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不过,那路人倒一定不是那女子。那女子灵力太高,除了那次她不小心在树后露了痕迹,我从来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月光下,两人的步伐都不可避免的愈加沉重起来。依然是从侧墙回到武渊宫*院中的寝宫。梳洗过,临睡前,王纱凉看着苏溪眉又叹了口气。“唉,本来心情就够不好了,还要以又出现了一路人马这儿事来恼我安寝。”

    “我心里越烦的时候,反而更容易睡着。”苏溪眉盯了她一眼道,“脑子没事的时候才喜欢胡思乱想呢。”

    “切。你本就是个怪人。”王纱凉白了苏溪眉一眼倒在床上,半晌后才阖上眼睑。

    是不是,很久以后,忆起此时互相斗嘴,互相取笑的样子神情时,自己会笑到哭……眼泪会一直从眼角流入心里。滚烫。灼伤。

    清晨起来,洗漱完毕,略用抹粉涂香,理好衣装去请安。一如既往。

    “参见母后。”

    王纱凉躬身道,然后在王后微笑后如往常一样坐到她身旁。

    “凉儿啊,前几日请过安就走了,哀家都没许久好好问下你了,最近过得如何啊?”王后放下了琛瓯,看着王纱凉笑着说。

    “回母后,凉儿这几日安好,多谢母后关心。”

    “那就好。只是……”王后看向王纱凉的眼突然微眯了一下,“凉儿,母后真当你是自家人,也就直言不讳了。你看,那么久了蕞蓉那个野丫头也没怀上舒儿的孩子,这两天还说病了,窝在寝宫里,安也不请。所以啊,母后还想让凉儿你努下力啊。你也不能太大度了,不管舒儿,也不管你母后的望子心切么?”

    “母后……凉儿不敢。只是……”

    “凉儿,不会是一点也看不上我们家舒儿吧?”王后缓缓道出。这句话突然显得意味深长。

    “母后何出此言?怎么会……”王纱凉面露了惊惶,背在身后的左手抓紧了裙裾,继而面目转而带了几分撒娇之意,“母后……凉儿不依了,凉儿不好意思了,母后就爱开凉儿玩笑。”

    “呵,母后当你是亲生孩儿才这样说。对了,楼儿也是,都那么大了,唉,哀家也是忽略了,他也该娶妻了。那几个大臣们的女儿都出阁了,你有空啊,就和哀家一起参详参详。”王后嘴角的弧度愈发得大。

    “是,母后。”王纱凉答,低下了头。

    “可别让母后失望啊。唉,你瞧你,那么听话懂事。我还是想问一句,王朝皇帝怎生就将你送来了?”王后再度轻轻搂住王纱凉。

    “母后又说笑了。”王纱凉也微微笑。心里,终于忍不住再度荒凉。

    走出王后寝宫,面对突然扑面而来的阳光,王纱凉感到了巨大的眩晕。她轻轻扶住了柱子,稳了稳步子,才继续向前。

    她察觉到了……王后竟然察觉到了!她是在暗示自己么,暗示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靳楼而非靳舒?这倒也罢,她最后一句话,是在暗示自己是受了父皇的什么秘密任务前来的残晔的吗?这倒并非事实……但是,她终究是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对了。他。靳舒。

    怎么忽略了他?不正是他上奏于王,才让靳楼去了缺云山的百乐宫当宫主……

    那么,昨夜苏溪眉说的另外一路人马,会不会是他的手下?可是也不对啊,他请到何人连苏溪眉都差点没察觉到……

    原来,一直小看了他。他的确是远非看似那般寻常。呵,自己之前竟然亲口问了他靳楼的事。他该是,早就开始怀疑了吧。他和蕞蓉一样装作什么也不知。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笑话。王纱凉苦笑了摇头,紧紧握住了半月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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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流言蜚语”砸我吧~

    嘿嘿

 第二十一章 识破(下)

    走到自己的庭院,随手撩了下琴弦,而后稳稳坐着,她等着那抹持剑的身影出现。 

    ——似已养成了一种习惯。

    “纱凉,怎么?”看着一脸严肃的王纱凉,凌经岚皱了眉。

    “王朝和残晔的关系一向敏感,靳舒和王后对靳楼有防备之心,而现在,王后怀疑我和靳楼之间有什么。”王纱凉缓缓道。

    “那岂不是……”那只手,不禁又按上了剑鞘。

    “是以,还麻烦大哥你去帮我查下靳舒。他身边似乎有之前我们都没察觉到的高手。”

    “这是自然。只是,照你说来现在的形势更是严峻,若我离去,你——”

    “放心,溪眉虽然清早回了派里,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对了,还有那个影风,至少照他之前所做的来看,他目前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那么,也好。我这就去。”凌经岚说完,转身离开。

    “大哥。”王纱凉的声音从背后转来,剑客立刻驻足回头。——“多事之秋。你,自己当心。”

    凌经岚点了点头才继续向前。心里的暖意绽放成了脸上的微笑。

    看着凌经岚离去的背影,王纱凉不禁又抚了下半月琴。

    是不是,真有一天你也离开的时候,这把琴,便真的再没有半点用处……

    怀里,半月琴好像又动了一些。王纱凉搂住它,叹了口气。而后,又想起了昨日刚到残晔京城的歌女。她带着笑哼出《月凉纱》的样子,从不曾在脑海中淡去。她是谁……为何会那首一直以为只属于自己的歌曲?

    还是忍不住了。王纱凉起身再度向行流宫走去。

    刚到宫门,却见冷织袭和叫碧儿的侍女正向门外走来。

    “姑娘,缺云山在城外五十里呢,天又这么冷,你去那里干嘛?”碧儿嘟着嘴道。

    “好啦,你待在这里就是。语言不通,我好不容易才问清了路,自是非去不可了。”

    “那又怎可?姑娘心眼好,从不当碧儿是下人,碧儿埋怨归埋怨,自是该好好照顾你。”碧儿看着又向前迈了几步的冷织袭,忙上前一步道。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走吧。”冷织袭说完,便带着碧儿向前走了去。

    经过王纱凉身边时,她瞳孔放大似在惊奇在瀚海遇到了如此美貌的女子。王纱凉不动声色,俨然是看见一个陌生人的、极为寻常的表情。还是不由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半月琴。清凉的眸子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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