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过来的时候，王栋掏出香烟，先给他点上一根。
要不是那几门迫击炮刚送来，布设炮兵阵地与架设迫击炮需要时间，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打扫战场的事情轮不到王栋他们操心，由“民族解放阵线”的人员负责。
那个穿着阿拉伯长袍，背着一把突击步枪的中年人过来时，雷东丢掉香烟，主动迎了上去。
他是“民族解放阵线”在霍姆斯省东部的指挥官，雷东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拿下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之后，王栋与沙特当局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由瓦利德王子掌控的沙特王室基金以“委托培训”名义提供资金，然后由王栋通过一家皮包公司在黑市采购军火，最终送往叙利亚。
赚取的利润，有一半属于“安固”公司，另外一半通过正规采购进入&p；p；p；p；公司账目。
半年来，&p；p；p；p；公司已经由此获得数亿美元的盈利。
在雷东跟“民族解放阵线”的指挥官交谈时，王栋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部安装了加密设备的卫星电话。
“是我。”朝一旁走了十多米，王栋才接通电话。
“查到了，那几个家伙全都来自倭刀军团，而且全都拿其他国家的护照，主要是秘鲁等南美国家。”
打电话来的是尼古拉斯，不过介绍情况的是赵禹。
“倭刀军团？”
“这是我们的称呼，正式名称是神之使者。”
“我知道。”王栋打断了赵禹的话，说道，“我们跟倭刀军团没什么交集，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或许，跟你们在日本做的事情有关。”
王栋的眉头跳了几下，想到去日本找汪昊天与赵凰，在离开之前遭到住吉会围攻的那件事。
“需要深入调查吗？”
“暂时不用，一个黑帮，成不了气候。”
“明白。你们得尽快返回爱丁堡。”
“发生什么事了？”王栋朝走够来的雷东招了招手，让雷东去为撤离做准备。
他们的任务只是把武器装备送到巴尔米拉，移交给武装组织，货物已经交接，也就用不着继续逗留。
“刚收到消息，萨勒曼国防废黜了纳伊夫王储。”
“什么？”
王栋吓了一跳，觉得是听错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按照沙特的王位继承制度，在纳伊夫被废黜之后，穆罕默德王子就将成为王储。”
“行，明白，我们尽快赶回来。”
“需要招回其他人吗？”
“暂时不用，有新的消息，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王栋没再罗嗦，收起卫星电话之后，伸手在空中挥舞了几圈，让随行的人员立即上车出发。
跟沙特当局的合作，不止在叙利亚，还在也门。
按照与沙特当局签订的合同，“安固”公司派遣了大批人员前往也门，以军事教官身份协助沙特军队。
为了便于沟通，王栋把穆沙拉夫派了过去，还让谢初越与张子岚前去协助。
此外，“安固”公司还通过穆沙拉夫雇用了大批巴基斯坦的退役军人，特别是有实战经验的军官。
名为军事教官，不过更多的时候充当的是前线指挥官的角色。
三个月前，在这些教官的协助下，以沙特为首的海湾联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帮助也门政府军夺回首都萨拉。
虽然战乱还在持续，胡塞武装退出大城市之后，依然在偏远地区顽抗，而且也门政府军也是乏善可陈，但是总体局势上，海湾联军已经掌握战场主动权，战局正在朝着对其有利的方向发展。
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穆罕默德王子。
在此之前，以纳伊夫为首的保守派一直拿也门战况说事，抨击穆罕默德王子推行的军事政策，认为是在浪费沙特的国力，身为国防大臣的穆罕默德王子也因为沙特军队的糟糕表现遭到质疑。
夺回萨拉之后，针对穆罕默德的质疑顿时烟消云散。
此外，在叙利亚战场上，像“民族解放阵线”这样的**组织在得到沙特的全力支持之后，稳住了战线。
虽然叙利亚的局势更加复杂，牵扯到了美国、俄罗斯，并非沙特能左右，但是**组织在战场上的有力表现，证明了沙特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对提高沙特的地区话语权有巨大帮助。
毫无疑问，做为国防大臣的穆罕默德王子依然是最大赢家。
当时，王栋就断定，纳伊夫时日不久，穆罕默德很快就会晋升一位，成为沙特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只是，王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穆罕默德王子才三十岁出头，在过去数十年里，沙特从来没有如此年轻的王储，何况萨勒曼国王已经年过八十。
第205章 吃螃蟹
事发突然，王栋不敢有半点耽搁。
以王栋的推测，穆罕默德王子在上位之后，肯定要做很多事情，比如清理掉纳伊夫的残党。
只是，穆罕默德首先得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虽然沙特军队，特别是陆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算不上优秀，但是对王权来说，军队就是一切。
穆罕默德靠军队起家，自然不会忽视军事建设。
不管是对内，还的对外，军事建设都大有文章可做。
在此之前，沙特就用一千亿美元的军购大单稳住了美国，用三百多亿美元的军火采购合同增强了跟华夏的关系。
对于帮自己上位的恩人，穆罕默德王子肯定不会吝啬。
不出所料，他会在近期启动陆军的换装计划，拿数十亿美元为陆军采购新式枪械，维护与王栋的关系。
对出手就是几百亿、上千亿美元的土豪来说，几十亿美元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公司生产的762系列枪械接受了实战考验，获得了沙特特种部队的高度赞扬。
只不过，王栋依然低估了穆罕默德王子的豪爽程度。
两天后，在王栋回到爱丁堡的时候，瑟琳娜已经拿到招标书，代号“先进单兵战斗系统项目”的制式枪械换装工作正式启动。
王栋没有耽搁，立即联系了已经到达利雅得的穆沙拉夫。
瑟琳娜拿到的是官方招标书，而具体内容，也就是沙特国防部的具体需求，得靠穆沙拉夫。
穆沙拉夫没让王栋失望，由他打探到的消息也没让王栋感到意外。
沙特国防部要求竞标企业提供两种口径的枪械，即小口径步枪弹，以及中等口径通用枪弹，没有对口径做明确限制，只是要求中标企业必须在沙特建立工厂，并且向合资的沙特国营企业转让相关的专利。
在采购数量上，至少有二十万支步枪与两万挺通用机枪。
合同总金额在原则上不超过三十亿美元，不过根据合同具体内容，可以有条件给予相应补助。
最重要的，依然是性能。
小口径步枪的主要性能，至少要比使用109枪弹的15系列步枪提高百分之百，而通用机枪的主要性能不得低于采用标准枪管与762枪弹，即“全硬芯弹”的762机枪。
先不说在沙特合资建厂，以及转让专利，只是性能要求就把公司之外的其他企业挡在了门外。
用穆沙拉夫的话来说，这是一份为公司量身打造的招标书。
只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让穆沙拉夫留在利雅得跟沙特当局保持联系之后，王栋结束通信，只是相关的讨论还在进行。
“你们怎么看？”
除了跟随王栋回来的雷东，以及留守总部的瑟琳娜、赵禹与尼古拉斯之外，罗清、赵凰与高峻也回到爱丁堡。
几个核心成员中，只有汪昊天与丘尔金在伦敦，通过视频电话参与讨论。
至于谢初越、张子岚与铁虎，在也门协助海湾联军作战。
因为穆沙拉夫返回利雅得，所以在也门负责跟海湾联军联络的是阿齐兹。
“我先说吧。”瑟琳娜打破沉默，说道，“只是性能上的要求，就已经把使用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枪支排除在外，意味着沙特将放弃已经使用几十年的北约标准，必然会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与北约，或者说是跟美国的关系？”
瑟琳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枪弹很小，哪怕是大口径机枪子弹也微不足道，跟高大上的战斗机、主战坦克、潜艇战舰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是枪弹是消耗量最大的军事物资，而枪弹的口径标准跟一个国家的军事立场有直接关系。
采用北约标准，要么是北约的成员国，要么得依靠北约集团。
沙特放弃北约标准，不止是军事层面上的问题，在政治与外交层面上同样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说得严重一点，会被认为是放弃维持了几十年的亲美政策的开端。
“其实，不用想得这么严重。”罗清在这个时候说道，“就算采用新的口径，只要没有采用其他大国，比如俄罗斯与华夏的标准，最多只能看成是沙特在寻求军事自主，而不是背弃美国。此外，美国也在选择新口径弹药，下一代制式步枪早已明确不再采用现有的标准口径枪弹。”
“确实如此，要是连美国都准备放弃现在的标准口径，那么沙特采用新的标准，无非只是先行一步。”赵凰跟着说了一句。
“单纯从技术的角度来讲，继续延用北约标准，性能的提升空间极为有限，特别是小口径枪弹。不管是在也门，还是在叙利亚，都已证明，109弹的性能缺陷太大，不管怎么改进都无法满足实战要求。”赵禹长出口气，又说道，“沙特财大气粗，敢第一个吃螃蟹，也说得过去。”
“如果把弹药算上，沙特为陆军更换制式枪械，至少要投入一百五十亿美元。”高峻在这个时候说道，“沙特陆军的总兵力才二十多万，如果在其他国家，比如巴基斯坦，换装费用高达数百亿美元。关键是，沙特财力雄厚，如果确实能够大幅度提高单兵战斗力，花一百多亿美元也不算亏。”
“其实，就算把其他几个海湾国家算上，全部换装的话，也就两百五十亿美元。”尼古拉斯接着说道，“对于这些靠石油发家的土豪国家来说，花两百多亿美元提高陆军官兵的战斗力，确实很划算。”
“显然，资金与成本不是土豪首先考虑的问题。”高峻做了总结。
“没错，钱不是关键。”王栋敲了敲桌子，说道，“只是，你们忽视了一个问题，沙特的国防安全是依靠陆军？事实上，就算是在也门战场上，沙特陆军发挥的价值也不大，主力是空军。沙特确实财大气粗，可是在现有制式枪械还能使用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冒着得罪美国的风险为陆军换装？”
这下，其他人都闭上了嘴。
显然，王栋说到了关键上，即沙特在这个时候为陆军更换制式枪械，显然不只是出于军事层面的考虑。
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第206章 原由
“我个人认为，有三个主要原因。”
王栋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第一个，就是当前的中东局势，特别是叙利亚。”王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过去半年里，我们拿着由瓦利德王子提供的资金在黑市上采购军火。虽然效果很显著，但是不可能长久。不说别的，那些由我们掌控的渠道基本上都被挖光了。再过几个月，哪怕我们开高价，也未必能够买到足够多的枪支弹药。”
“支持叙利亚武装的不止沙特。”瑟琳娜说了一句。
“没错，叙利亚武装的靠山是美国，以及英法等欧洲国家，可是西方国家能代表沙特吗？”
瑟琳娜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我们知道，在俄罗斯强力介入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已经放弃最初的目的，即不再寻求推翻巴沙尔政权。沙特呢？至少到目前为止，沙特支持叙利亚组织，依然以遏止伊朗为主要目的，因此沙特的最终目标是要扶持占人口多数的逊尼派建立政权，而且是唯一的合法政权。”
瑟琳娜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王栋的意思。
因为在根本目的上存在的差别，美国等西方国家无法代表沙特，所以沙特才花大力气扶持叙利亚组织。
“现在的问题是，在不久之后，就算沙特有钱，也未必能从国际市场上买到用来支持组织的武器装备。更何况，如果沙特的目的跟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背道而驰，那么在采购军火的时候必然受到限制。事实上，瓦利德王子为我们提供资金，让我们出面采购，就有这方面的顾虑。”
“你是说，沙特陆军换装，还采用新口径弹药，是为了支持叙利亚武装？”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沙特当局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撤编的枪支送出去，反正用不上了。”
罗清点头表示明白王栋的意思，没再多问。
“第二个原因，就是断交风波。”
“卡塔尔？”赵凰问了出来。
“断交风波的幕后推手肯定不是沙特，而是美国。别忘了，在此之前，美国总统访问沙特，签署了一千多亿美元的军火订单。按照我的推测，沙特当局肯定认为一千多亿美元能满足美国的胃口，从而获得美国的支持。事实上，美国总统很有可能在访问沙特期间给予了支持，至少表示保持沉默。结果呢？在断交风波发生后，美国却收了卡塔尔交纳的几百亿美元的保护费。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是这场断交风波的最大赢家，沙特等海湾国家无一例外的被美国玩弄了一遍。”
“这又如何？”
王栋看了赵凰一眼，才说道：“目前看来，沙特确实只能咽下这颗苦果，只是穆罕默德王子未必会认输。”
“你是说……”
“出现这样的局面，归根结底，其实是沙特太过依赖美国，也才处处由美国摆布。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就得有所行动。”
“所以，废弃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的北约标准口径弹药？”
“枪弹算不上高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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