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骨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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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骨惊寒-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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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铁终于回归啦!

  ☆、有情还似无情

  铁弗善睡到中午才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穿了一件典型的大申风格的中衣,感觉腰上也没这么疼了,他低头看看,妥帖地缠着细白的绷带。铁弗善头昏眼花的,想想自己流了这么多血,也正常。他从北坤出来,一路披荆斩棘,杀了无数铁弗殉的追兵,剩下那些,是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迂回了一大圈才甩掉的,没想到最后还有一个执着的,竟然追着他进入了大申,三天前在安京城郊才将其干掉。申国的官府发现他的尸体,知道有北坤人混进了大申,四处都贴上了告示。他为了护住小荻,被那人在腰上横砍一刀,几乎砍掉半条命,但也不敢去医馆求医,只能自己撕了些布条包扎。铁弗善躺在床上眨了半天眼睛,等到准备起身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脚竟然被四根铁链牢牢地锁在四个床脚上,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张床,好你个白凤呈!
  “来人!放开老子!白凤呈!你他妈给我滚出来!”铁弗善忍不住破口大骂,想他堂堂一届北坤王,虽说是被叔父篡位了逼得走投无路,但那也是男人间的斗争,何曾受过这种纯粹的侮辱!
  “白凤呈!你他妈有种就放开爷爷!看爷爷怎么在你的地盘上弄死你!弄不死老子跟你姓!”
  铁弗善申语坤语的混着骂,毫无顾忌,昨晚才压下去的那股火又冒了出来,恨不得跟她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骂了半天,总算是进来人了,一个小丫头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药,她抬了药碗要喂铁弗善,铁弗善哪里愿意喝,“呸!”啐了他一脸,“把白凤呈给老子叫来!”小丫头也不恼,拿手帕擦了擦脸说:“王爷说您得先喝药,她上朝去了,回来自会来看您。”
  “去他妈的!别敷衍我!让她现在就来!立刻就来!”
  小丫头也不理他,舀了勺药汁吹凉,就往他嘴里送,铁弗善又是“噗!”地一声故意喷了她一脸。小丫头这回不高兴了,把碗往床边一摆说:“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啊。”说着,掏出个漏斗,掰开铁弗善的嘴不由分说就捅了进去,正是当年他对付白凤呈的那一招,铁弗善被捅得一阵阵地干呕,偏又吐不出来,这下,小丫头直接抬了碗往里面灌,灌完了把漏斗一抽,铁弗善哇地一声就呕了出来,边呕边咳,脸都被憋红了。那小丫头倒是收拾了碗盘自顾自就出去了。
  白凤呈其实早就回来了,一直就抱着手在外面听着呢,小丫头一出来,她就问,“都灌进去了?”
  小丫头说:“回王爷,都灌进去了,可是公子又吐出来了。”
  白凤呈嗤笑了一声,“不吐才怪了,没事,你下去吧。”小丫头一听,赶紧告退,也不知王爷和这人什么仇什么怨,竟这么折磨他。
  白凤呈听着里面似乎是吐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慢走了进去,铁弗善捂着嘴伏在床边,一副痛苦的样子。白凤呈搬了把椅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床面前,但又离了一段距离。她坐在上面,戏谑地看着铁弗善,“说说吧,你怎么会带着小荻逃到我这里来?又是怎么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的?”
  铁弗善趴在那儿唾了一口唾沫,抬起两只手说:“先把老子放开。”
  白凤呈掩嘴呵呵一笑,“你还使唤我?铁弗善,你可知道,如今,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阶下囚罢了,而且是自投罗网的阶下囚。”
  铁弗善也笑笑,“那你还怕我什么?还需要这样拴着我?”
  白凤呈凑过去,捏住了铁弗善的下颌迫他抬起头来,“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也犯不着给你机会捣乱啊。”她豁然起身,哐啷丢出一个东西来,正是铁弗善的袖刀,“是不是还打算趁机把我杀了?”
  铁弗善一翻身倒回床上,哈哈大笑,“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哦?那我真是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铁弗善叹了口气,“阿娅,我不会杀你的,你最好也别想着杀我,否则,小荻一定会更加讨厌你的。北坤我回不去了,你逃走那天,铁弗殉那个老杂种趁我和你们镇玄军交战,损失惨烈之际,背叛了我,夺了我的北坤王位,你帐篷里的那个侍女,拼死才保住的小荻。”
  白凤呈站在门口,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哼,倒卖了个便宜给那老匹夫捡了。”
  铁弗善问她,“阿娅,要是我没能救出小荻,害她死在铁弗殉手里了,你可会后悔自己当时的行动?”
  白凤呈转过身看着铁弗善,“那你该问问你可后悔当初把我劫去北坤,如果你不悔,那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救不出小荻,只能说明你无能。”
  果然不愧是大申的慑王,心着实狠,铁弗善想。他看白凤呈要走的样子,就又翻身坐起来抖了抖铁链,“放了我吧,你不会打算就这么一直把我拴在床上吧?”
  白凤呈既不答他,也不理他,径自就出去了,铁弗善气得大吼,她也权当没听见。然后嘱咐了门口的两个家丁,“好生守着,他的伤口感染了,要是有什么状况立马报我,当然了,要是骂我这种事,就不必管了。”说完,优哉游哉地就走了,留下两个家丁面面相觑。
  宋澜亭和燕戎刚吃完午饭,柳姨就通知他们到中堂去等白凤呈。等白凤呈到了中堂,他们早都已经那里坐着了,柳姨等府中几个大管事的也都整齐地排好了。宋澜亭和燕戎不明所以,白凤呈今天这个阵仗是要干什么?白凤呈坐定,微微一笑,“我自从北坤回来,也已经快半年了,我从没和你们提起过我在北坤的经历,因为,我觉得那是我的耻辱。不过如今,这耻辱找上门来了,我也就不得不告诉你们了。”
  宋澜亭和燕戎听她这么一说,对看了一眼,都瞬间揪紧了一颗心,不知她说的这“耻辱”到底是什么。
  白凤呈说:“我被劫到北坤整整三年,你们都以为我早死了,可实际上我却没死,你们一定都很奇怪铁弗善为何没有杀我吧?毕竟,北坤人可没有俘虏一说,向来是杀得片甲不留的,为何就留下我了呢?”
  宋澜亭看着白凤呈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得忧心忡忡,她从没见过白凤呈这样,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燕戎也是怯怯地喊了声“凤呈……”
  不想白凤呈此刻反倒是成了一副坦然的样子,她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因为……我成了他的禁脔。”
  霎时,本来就安静的屋子里变得更寂静了,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宋澜亭首先站了起来,走到白凤呈身边,“凤呈,别说了。”
  白凤呈也站起来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没关系,我还没说完呢。”然后接着道:“我被虏到那里差不多一年的光景,铁弗善生了个女儿。北坤的风俗和大申截然相反,因此……孩子是被交给我带着的。”
  白凤呈看着一屋子人说不清是哭是笑的表情,自己倒笑了,“你们是不是无法想象,我带孩子是什么样的场景?要说以前,我自己肯定也想不到,不过,当我真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就温柔起来了,事实上,我把孩子带得挺好呢。”
  燕戎看到她脸上虽是笑着,但眼中还是无可隐瞒地泄露了哀愤的神色,想了想,就低头摸摸自己肚子,故意打趣她,“这倒是好事了,以后这个生出来,你也带吧,晚上我就不用起来给他喂奶了。”
  众人没忍住,都笑了,气氛倒立时缓和了不少。白凤呈说:“我虽然恨铁弗善,但孩子,终究是我的亲生骨肉,是我天天带在身边养育的,回来这半年多,我没有一天不会想起她的,这种心情,我想,只要是当爹娘的人,自然都会懂吧。”
  众人自然都已听明白白凤呈的意思,那所谓找上门的耻辱,不是别的,正是这个大申慑王和北坤首领生下的孩子,此时燕戎便问“那孩子呢?”
  “在我书房里睡着。”
  燕戎虽然还对当时在北坤被抓的经历心存恐惧,但凭良心说,坤族小孩子确实是都长得极好看,而且这又是白凤呈的孩子,他就更忍不住想去看看。宋澜亭就更警醒些,“孩子是怎么被送过来的?”
  “铁弗善自己带过来的。”
  燕戎本来就要跨出中堂的,一听,悻悻地又折回来了,“啊?这么说……现在……他也在府里?”白凤呈点了点头。燕戎抿了抿嘴,又回去坐着了,那个人暴戾跋扈的样子,还在脑中挥之不去呢,他并不想一个人去面对那凶神。宋澜亭忧心地望着白凤呈,“这……要怎么处置他呢?”
  白凤呈哂然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铁弗善如今是走投无路来求我庇护的,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走漏出任何风声,加上他又身强力壮的,我看,就留在府里做些粗使的活吧。”
  宋澜亭略一思索,对白凤呈说:“那刚好了,前儿柳姨说马厩那里缺个人,正想着去雇呢,我听说北坤人又是自小就和马打交道的,就让他去补上,你看如何?”
  “甚好,不过眼下他受了伤,只怕是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了,等他好了,澜亭你得让柳姨给他单独找间屋子,不要和其他佣人住在一起,一是要方便他照顾小荻,二是这个人一点不安分,仔细他挑事。”
  “那……也让柳姨管教他么?”
  “当然了,你告诉柳姨,不必特别照顾他,这人皮糙肉厚的,犯了错只管打罚,与其他下人一般对待便是。还有,告诫府里所有人,关于铁弗善的事一句也不许多问,一句也不许多说,更不可让外人知道,晓得了吗?”
  宋澜亭心领神会,笑了笑,“我晓得了。”
  白凤呈和家里人交代好这些,从中堂出来,燕戎想去看看铁弗荻,宋澜亭便和他一起朝白凤呈书房去了。白凤呈瞧见看守偏院的那个家丁在门口侯着,便问她有何事,她说铁弗善在屋里直喊,让白凤呈过去看看,白凤呈问她喊些什么,她支吾了半天,最后说是铁弗善喊要小解。白凤呈跟着她去了偏院,到了那里才知道,自家这家丁也算个文雅人了,用的还是小解这样的说法,那铁弗善根本是在屋里大吼,“老子要撒尿,放我出去!白凤呈你他妈滚出来!放老子去茅房!”
  “啧”白凤呈本担心着怕他的伤情反复了,及至听到这些个粗鄙之语,实在是忍不住嫌弃他,一甩手走了,对家丁喊到“让他尿床上去吧!别来找我了!”
  “啊!?”那家丁大姐禁不住苦了一张脸,王爷这又是闹得哪出啊?
  铁弗善被白凤呈用铁链拴在床上,一拴就是小半个月。他不知道,白凤呈这办法,正是和他们北坤人学的熬鹰之法,十多天的禁锢,不仅让他养好了伤,更彻底击垮了铁弗善的意志,白凤呈不打他不杀他,却活生生剥夺了他所有自持的能力。吃饭要人喂,拉屎要人擦,连腰上的伤疤发痒都要求着门口的家丁大娘帮他挠,等他被从那张床上放下来的时候,脚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柳姨把他领到下人房里,扔了一把铲子两只桶给他,告诉他明日就开始上工,慑王府里一共十二匹马,都归他伺候,刷马喂马,铲马粪,扫马厩,都是他的责任。铁弗善眼睛一瞪,牛鼻子一哼,把桶冲着大门就砸了出去,“去他妈的!把老子当马夫使唤啊!”
  宋澜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那木桶差点就砸到他身上,他也没生气,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愿意干活也行,那就回床上躺着去吧,慑王府好酒好饭地养着你,倒也不是养不起。”
  铁弗善大张了嘴,半天没回出句话来,要他再躺回那床上去,还不如即刻就杀了他。他那两只沙包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最后一弯腰,把宋澜亭身边的水桶捡回去了,嘭!地一声就砸上了门。
  铁弗荻的病好了,白凤呈就让她晚上和岁岁睡在一处,私下里也嘱咐宋澜亭帮衬着照顾些。小荻得了岁岁这个小伙伴,两个小姑娘每天黏在一起,倒是多了很多乐趣 。岁岁虽然只比小荻大了一岁多,但在这个漂亮的异族妹妹面前,却明显地表现出了大孩子的派头,不仅会照顾小荻,有时还学着大人的口气教导她呢。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喜欢铁弗荻,毕竟这孩子长得实在好看,那绿莹莹的大眼睛一眨,任谁都要心软。大家都爱陪铁弗荻玩,本来该是方便了铁弗善好让他安心做事,结果他醋溜溜的,火急火燎地敷衍完马厩的事只管往小荻身边跑,一看见小荻冲着宋澜亭和燕戎娇憨地要抱抱就抢先一步把女儿抱起来,巴不得谁也不要碰他的宝贝闺女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去外地考一个非常重要的试,所以至少半个月内是不会再更新了,对不住大家,但是我说过,绝对不会坑,所以希望各位读者妹子们能等等我,等我回来会继续和你们讲故事的!拜托大家给我个祝福啊!阿里嘎多!
  顺便~我虽然是个小透明,看文的人不多,但还是很期待能看到妹子们能给我留言和评论啊,我知道你们都在默默潜水的,求出现!好希望等我考完试回来的那天能看到好多好多留言哦~

  ☆、不安分

  白凤寅不日就从芟芜子那里得了新计,关于昙雍之困,她还是一如从前那样言简意赅,白凤呈看着那句“犬母而虎女”,又忍不住暗骂这女人故弄玄虚。
  “芟芜子这意思是……”
  “她的意思不过就是让我杀了郁王,扶持她的女儿继承王位,但据我所知,她那女儿也实在称不上什么虎女,母女俩一个样儿,都是酒囊饭袋,就算让她继任,我看也不是贺琪的对手啊。”
  白凤呈听罢白凤寅给她解释的这一番话,脑子一转,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摇摇头,拈起了那张小小的纸条,“皇姐,你这么说我倒明白了,这所谓虎女,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
  “你说的那个,是郁王的嫡长女,但你可知,这郁王还有个庶女,叫做白椴。”
  “庶女……她怕是从没有带进过宫里来,我确实不知。”
  “本来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不过巧就巧在这儿了。我从北坤回来的时候,途经昙雍,就在郁王府上借住了一晚,见到了这个白椴。当天晚上郁王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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