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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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猫共舞-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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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衣服基本都靠腰间束带和内襟的隐绳来保持整齐,束带和隐绳只要一松,再华美的袍子也会衣襟大开。
吴徴伸手扯开了“尸体”腰间束带,然后用力一拽,便把束带拽了出来,随手别在腰间,又准备伸手去解衣服里面的隐绳。
刘楚躲在一旁的竹筐中,无语的抚了抚额,偷偷瞥了一眼蹲在旁边的公孙策,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听朋友讲过农村平困时期有吃死人贡品挖死人坟墓找衣服穿等等的现象,她还一直以为是假的,这次没想到真给她长了一回见识。
吴徴啊吴徴,你能再没出息点么?
这边的吴徴倒是不知道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也都抛之脑后,这人的贪欲一上来,那说什么都是拦不住的。
他的手拽了隐绳,轻轻一拉,那袍子便已经开的七七八八,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了。
正待吴徴要拽那袍子,刘楚则在一旁暗叫糟糕,那躺在那的要真是个死人也就算了,可那是包拯派出来的官差啊!真叫吴徴偷了官差的衣服那还得了?
刘楚从竹筐里爬了出来,准备等吴徴再拽袍子的时候出来阻止他,可谁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吴徴却再没其他动作。
刘楚停了脚步,与公孙策交换了眼神,然后迅速向吴徴那边跑了过去。
等到二人走近,在周围埋伏的展昭和一干捕快才看出情形不对,立马向这边奔了过来。
公孙策上前一步,叫了吴徴两句,见他毫无反应,遂又伸手去拍他,谁知这一拍之下,原本半蹲在地上的吴徴一下便倒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惊,又迅速围了上来。
公孙策抓着吴徴的手腕诊了脉,才道:“不要紧,只是晕过去了。”
展昭问道:“他为什么会晕过去?”
“恐怕是因为这个——”刘楚指了指飘到一旁的白纸。
那赫然与吴徴当初当衣服时刘楚当铺里写给他当票一模一样。
也正是后来在丁万尸体怀中发现的那一张当票!


☆、月照花林皆似霰(一)

由于昨晚折腾的太晚,刘楚第二日足足睡到吃午饭时才醒过来。
草草了祭过了正在造反的五脏庙,刘楚溜达到店铺里,准备把这几天怠工的账目核对一下。
按刘楚的安排,店里的员工在吃过午饭后,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此时李老爹一家和徐婶婶一家正围坐在一起进行饭后八卦,几人见她伸着懒腰出来,忙让出个坐给她坐下,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今天早上开封府可是热闹了,蒋大人大闹开封府,结果儿子还是没带回去,这老脸可都丢尽了。”大闹开封府时徐婶婶正好出来买菜,走到街口时正遇上几位大人散朝回府,徐婶婶不愿惹麻烦,就立刻退到一旁的巷子里去,打算等这些官轿过去再出来。
谁知这一躲,正好让她瞧见了这段事情的经过。
先是三司史徐大人派随行家丁拦了包拯的轿子,却被护送包拯上朝的展昭给挡住了。再是三司史突然发难,引得包拯下了轿。二人见了面,假意客套了两句便立刻从庙堂之事争论到蒋鸿之事。
三司史蒋大人说包拯无故扣留他儿子蒋鸿,包拯却严肃的一一列举了蒋鸿的罪状,条数之多罪状之恶足够判他发配之罪。不仅如此,包拯还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蒋大人私下租地敛财的事,就连证据也言之凿凿,直噎的他瞠目结舌。
蒋大人索子无果,还差点将自己赔里,气顿时气的脸色铁青,撂了狠话甩袖而去。
刘楚笑道:“没想到这青天大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包拯这倒不是透露案情,为的只是给那蒋大人亮个“警示灯”,让他安分一些,可却从没提过不办他。
“姑娘,包大人要什么时候审那蒋鸿?到时我也去看一看。那人在汴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地方一霸,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个什么下场。”李家丫头一脸愤愤的表情说道:“包大人早该办他了!”
刘楚疑惑道:“那为什么以前不办?”
李老爹接过话来:“还不是那蒋鸿有个好爹,他犯了事,蒋大人就拿着银子去人家家里威胁人家,要么打出汴京,要么收了钱了事不准报官。像咱们这样的百姓,怎么选择不是很明显?”
刘楚点头,难怪蒋大人要那么敛财,养个这样的败家子,光靠奉禄怎么够?
“那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报官的?”
“要是早有告到包大人那里的人,哪还容得他这样逍遥?这次要不是被开封府抓了现行,恐怕这事还得拖着呢!”
刘楚心想,其实这蒋鸿能逍遥到现在,除了他有个好爹之外,不得不说那运气也是一等一的好,不然怎么会到现在这等关键时刻才犯到展昭手里?
刘楚一边听着这几人聊天,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看手中的账本,大致查看了一遍之后,又吩咐道:“李老爹,等会我还得去开封府,晚间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把铺子收了,关好门窗回去吧。我带了钥匙,等忙完了自己回来。”
李老爹应了一声,将账本收到柜台后面,取笑道:“姑娘最近呆在开封府的时候可比呆在铺子里多多了啊!就是近几个晚上也是频频在那边过夜……”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抬眼瞄了下刘楚那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嘿嘿一笑,又继续道:“不如姑娘干脆嫁过去,这样就不必两头跑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其他三人立刻随着李老爹的话一边叫这“对、对!”一边哄笑成一团。
刘楚红了脸,啐了两口,见他们还不收敛,干脆一扭头,跑了。
昨晚回到开封府时吴徵还没有醒,而且在她的建议下,包拯同意了让他自然醒来。
她会这么提议,主要是因为人一旦受了惊吓,神经思维比较敏感也比较弱,若是让他强制醒来,他的精神状况恐怕会不稳定。
再者,这次刺激更是他失去的记忆带给他的,当他的记忆会受到当时环境或者物品的刺激时,多半是因为他想起来了,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反映,所以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脑中的记忆,贸然叫醒他只怕记忆也会受损。
刘楚刚到开封府门口,正好遇到了要去铺子里找她的公孙策。
两人边说边向花厅走去,包拯此刻正在那边审被马汉带回来肯指正蒋鸿的人。
刘楚问他:“那吴徵醒了没有?”蒋鸿如何她不太关心,吴徵的事她是插了手的,怎么也会问一问。
公孙策道:“今晨便醒了,现下一切正常。”
“正常?”刘楚道:“你的意思是,他恢复记忆了?”
公孙策爽朗一笑:“已经都想起来了,这多亏刘姑娘的妙计。学生代表开封府各位多谢刘姑娘的帮助。”
说完,他对刘楚施了一礼,可脸上那“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神情越发的明显起来。
刘楚道:“公孙先生太客气了,能为咱们大宋的青天包大人做点事,我们做老百姓的心里也舒坦不是?”
公孙策呵呵一笑,并不答话。但心里对刘楚的德行人品和性格智慧越发满意了。
这样好的姑娘,怎能便宜了外人?肥水不留外人田啊!
公孙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刘楚,眯了眯眼,心里琢磨着何时把她拐来当开封府的媳妇。
想到她正式嫁过来的那天,公孙策的嘴角的越翘越高,双眼也成了月牙状(腹黑模式又启动了)。他那犹如八月阳光的灿烂笑容看的刘楚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二人走到花厅时,包拯已经将证人妥善安置好,正与展昭几人说上午三司史蒋大人的事情。见公孙策和刘楚进来,连忙把话题转到了吴徵身上。
公孙策将吴徵醒后的供词交给刘楚,刘楚大致浏览了一下,终于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时吴徵已经身无分文,想着明日一早要到码头做工还能顺便混一餐午饭,所以便决定在码头附近找个荒废的草蓬过夜。可谁想到他找到草蓬时,却见到他恨之入骨的丁万远远的向他这边跑了过来。
那丁万一身锦衣,手里抓着个鼓囊的荷包,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他似的,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小杂种,还不是仗着你爹你才能这般逍遥,待哪日你那些事被你爹知道了,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有娘生没娘管教的狗杂种!”
吴徵见到丁万心中虽然恼怒,但也不想再理他,本想当做看不见似的走开,可奈何他那句有“娘生没娘管教”彻底勾起了他对他娘的死的痛苦回忆,当下心中一发恨,脑中就只想着先打他一顿出了气再说的念头。
一不做二不休,吴徴立刻付出行动,他迎着丁万跑来的方向,急忙上前两步,仗着他的体型,猛地向前一撞,结果那丁万被撞倒在地,硬生生的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丁万忍着疼撑着地爬了起来,正想骂人,抬头看见对面撞他的人居然是吴徴这个庄稼汉,心中不免冒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啐了口痰,道:“怎么着?求着我给你地种来了?没本事交租子就别挡道!”
吴徴也不答他,只是向他冲了过去,一拳便打在了丁万的胸口上。
丁万从小也是穷苦出身,上山下河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干过,伸手比之普通人要敏捷一些,再加上自打进了蒋府混到了个外放小管事的职位,成天东奔西走的收租子,也练就了一身结实的体魄。虽然吴徴先发制人,但他丁万岂是甘愿挨打之辈?于是趁着吴徴收拳之际,他迅速的往旁边一滚,连着一脚朝着吴徴的小腿踹了下去。
吴徴小腿被踹,一个没站稳便倒到了地上,丁万也不含糊,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将吴徴压在地上一通乱揍。
吴徴出气不成,还被丁万这恶霸打的“嗷嗷”直叫,身上的衣服本是她娘临终前为他做的最后一件,如今也被丁万抓的破破烂烂。全身上下大伤小伤无数,尤其是小腿和肩膀,更是被丁万打的剧痛无比。
吴徴双手抱着头,任由丁万打他,双眼却四处乱瞄一阵,打又打不过,现在只好找个空挡先跑吧。
正在吴徴琢磨着跑路的时候,丁万身后已经追来三人,为首的是一名公子哥,穿的衣裳比丁万身上那件还好,另外两个都是一副打手的模样,气势汹汹的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丁万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吓得他立刻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那三人团团围住。吴徴见状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也不顾丁万那头,掉头跑掉了。
之后的事情便与他原有的记忆相差无几。
由于吴徴接连几顿都没有吃过饱饭,随后又是打人又是挨打,最后还一口气跑出十多里地,结果便饿晕在城北的小树林中。他身上的血迹,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另一部分却是与丁万打架过程中沾上的。
当时的吴徴身穿破衣烂衫,全身都疼的厉害,小腿肿胀,胳膊也太不起来,自是不能再去码头做工,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投奔了到了在汴京中开店的表兄家中。
刘楚看完整个过程,把供纸还给公孙策,问道:“这么说来,其实吴徴跑的时候,那丁万还是活着的了?这样一来他就算是洗脱了杀人的嫌疑了吧!”
包拯点了点头,道:“如今看来最后与丁万接触的那三人才是最有可能杀死丁万的凶手。”
刘楚又问:“那三人是什么人?”
包拯答:“从吴徴的叙述来看,那三人恐怕正是蒋宏和他的家奴!”
如今蒋鸿人正被关在开封府的大牢里,这下道省去了抓他的时间,只要案子人证物证具齐,再无任何遗漏,便可以审判结案了。
想到此,刘楚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包拯道:“除此之外,此案疑点还有不少,例如除了展护卫和许三松,另外去铁匠铺子找吴徴的那四人都是什么人?”
公孙策也道:“还有那蒋鸿为什么要杀丁万?按理说丁万应该与他乃一丘之貉,又是蒋府家丁,蒋鸿因何而非杀他不可还嫁祸给了吴徴?”
展昭想了想也道:“其实细想来吴徴本身的证词也有问题,当初我们问他与丁万有何纠葛时,他一口承认是自己杀了丁万。问题是,丁万死后我们一直封锁了消息,他是如何肯定丁万已经死了?”
三个疑点,让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刘楚来回踱了两步忽然眼中一亮,说道:“包大人,与其我们在这细想这些问题,不如把这些当事人都叫到一起,让他们说说当时的情景,这样几人供词相互一对,不是就能知道谁真谁假,谁对谁错了吗?”
包拯听完,顿时站起来,一拍桌案,胸有成竹的说道:“好!刘姑娘说道有理!展护卫,你速带人联络许三松,并让他将吴徴的消息告诉那接头人,等二人接头过后,你便带人将他抓回来。张龙赵虎,你二人将吴徴的表兄表嫂一同接来,等候问话。王朝马汉,你二人则去将那铁匠铺老板和吴徴的邻居速速接来。公孙先生整理一下现有证据证词以作问案所用。这案子,也是该到该升堂的时候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囧……这周更新好密集
这个案子终于要结束了~大概再一两章的样子~然后俺们的亲亲小白老鼠就要出来了~
PS:对于娟儿的真实身份 我想找个人来客串一下~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告诉我~


☆、月照花林皆似霰(二)

一屋子人接了命令迅速走了个干净,转眼间便只剩下包拯和刘楚二人。
包拯对刘楚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与她一同坐到圆桌旁,他缕了缕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刘姑娘,对于昨晚你与本府说的事,本府后来又细细想过,那吴徵做这些事也只是生活所迫,本府倒也有心放他,只是怕他还做了什么犯法之事被人揪住把柄……真不知他这样的百姓还有多少……唉!”
包拯虽然办案铁面无私,实则每办一案他都心痛无比,他多想有朝一日再也不用审理这种案子啊!
“包大人的仁慈民女明白,我想不只是我,大宋的百姓也都明白。”刘楚道:“实在是让包大人为难了。其实与包大人说过那些话以后,民女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既想饶了吴徴,另一方面又怕饶得这一次他不长记性还会再犯,所以包大人说法不容情的时候,我也有些松口气的感觉。”
她又道:“包大人,之前是民女唐突了,还望见谅海涵。”
包拯笑了,笑的很开心。
当世上,能有一知己足矣,他不仅有,还不止有一人,叫他如何能不开心?为官者,尤其是清官,最怕的就是没有人支持他理解他,让他孤掌难鸣,那种孤寂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好在,他上有一位明君,下有二位爱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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