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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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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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这地方的风景真是不错,心中就赞了一声:朱寿这小子家道虽然中落了,可这宅子真心宏伟,看起来古朴深郁,很是气派。

苏木以前也是个喜欢游山玩水之人,作为历史发烧友,最喜欢去各大名胜古迹探古访幽。穿越到明朝之后,本以为可以饱览一番大明古迹。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一看,都是簇新的建筑,同后世修旧如新的仿古建筑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下可让他倒了胃口。

像朱寿家这种古色生香的去处,苏木还是第一次见着。

心想,看这府里的建筑,估计是元朝时候的吧,闲站无聊,还不如四下逛逛。

一念升起,就再也按捺不住。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四下乱逛。

这一走,才叫他大吃一惊。

本以为上次所去的寿宁侯府的规模已经了不得,却不想这朱寿小子的家比张鹤龄府还大上十倍。

不但如此,朱府的格局也非常宏大。有山有水有桥有亭,甚至还有森林,纯粹就是一片大公园。

苏木越走越惊:不可能,不可能,一个芥子般的镇国将军府怎么可能大成这样,看这架势,就算是亲王府也不过如此。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间,苏木对朱寿的身份莫名其妙地产生的怀疑。

正值得秋末,森林中长满了枫树、银杏和苍劲的青松。

枫叶正红,银杏却如黄金一般。

有风袭来,片片飘落。

又走了一程,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却是一片大得看不到边际的湖泊。

“原来已经走出朱府了。”苏木一笑,站在水边的青石堤岸上,看了看那汪汪浩淼水域,突然间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举人了。

“对,中举了!”

昨天因为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又累了个半死,到朱府之后倒头就睡。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功劳成名就的果实。

到现在,清风袭来,衣袖飘飘,突然之间,又一种遏制不住的喜悦从心头升起来。

一切不愉快和郁闷都将过去,到现在,才算是过出点滋味来。

“我是举人了,我苏木是举人了,将来还会中进士,大丈夫,当如是哉!”苏木对着湖面“啊啊啊啊,霍霍霍霍”地一通长啸。

长啸声在湖面上扩散开去。

“此情此景,岂能无酒,岂能无诗?”苏木俯下身去,美美地喝了一口甘甜的湖水,然后**地站起来大声咏道:“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

“哈哈,哈哈,好诗,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身后传来。

“谁?”苏木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中年男子正好从树林里走出来。

这人的又高又瘦,跟竹竿一样,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眶之中,脸苍白得跟死人一样。

下颌上那一把胡子也已经枯黄干涩。

大约是苏木的打油诗实在搞笑,那中年男子涨得满面通红,捂着嘴不住喘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人说苏木乃是青年一辈的诗坛圣手,可你这诗怎么做得狗……不通不通,这里也不是大明湖。”

明朝人喜欢穿道袍,苏木倒不认为这个中年人是道士。

听到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苏木就以为这人也是个书生,一笑,拱手道:“文人雅集,置酒高会,诗词唱和,一个个都是挖空心思寻章摘句,想作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诗词,这才不至失了面子。可一人独处,讲究的是散淡闲适,自在随意,又何必费那心思自己为难自己。见过朱老先生,朱寿没给你在一起吗?”

那中年病夫一呆:“你怎么知道我姓朱,又是朱寿的父亲?”没错,这人正是当今天子弘治皇帝,自己儿子朱厚照从小嗜武,又起了个大将军朱寿的名字一事情,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知道。

他今天早朝之后突然想念儿子,就摆驾过来。在路上,听到有人在湖边长啸,又自称是苏木,就不觉皱了皱眉头:“太子怎么将苏木招进宫来了?”

这可不成体统,若是让御使们晓得,也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就让御驾停住,独自过来看个究竟。

对于苏木的才学,弘治皇帝早已经知道,这几日京中又流传着苏木的几首词作。

弘治皇帝一读,不禁拍案叫绝,心道:此人果然了不起,单就诗词一项,已是国朝第一。

心中虽然对苏木的才学非常欣赏,可白衣入宫,已是坏了朝廷的规矩,弘治皇帝心中还是有些恼火的。

但一听到苏木那首打油诗,就扑哧一笑,却兴不起责怪的心思。

苏木:“先前听你们家的刘公公说大老爷过来看少爷,又听说你身子不好,这镇国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一看到你,苏木就知道你是朱寿的父亲。”

“镇国将军府?”弘治皇帝一呆:“对了,你又是怎么住进来的?”

看样子,并不是太子将苏木招进宫里来胡闹的。到现在,苏木甚至还不知道储君的身份,却将这里当成一个宗室的宅子。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还不是因为我苏木中了举人。”

“长话短说。”弘治也不生气,反有些好奇起来:“这跟你中举又有什么关系?”

苏木点点头,就将自己同龙在的恩怨从头到尾巴说了一遍。

等听到张府夜宴花魁比试那一节,弘治皇帝笑道:“这事我也知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今日听你说来,别有一番味道,你继续说下去。”

等听到苏木中举之后,龙在歇斯底里地将苏木和吴举人大半夜赶上大街时,弘治皇帝面上带着一丝恼怒:“这个龙在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行为如此下作,当真可恨,小人也!”

“他自然是小人。”苏木笑道:“就这么着,我被人赶了出来,又身无半文。还好半路遇到朱寿,不得以厚着脸皮跑贵府借居一夜。苏木本该来拜谢老爷的,无奈已是深夜,不好打搅。还请朱老爷恕罪!”

第一百五十七章苏木所不知道的奏对

说完,苏木郑重地站起来,对着弘治皇帝深深一揖:“苏木叨扰了一夜,等下就带着家眷告辞。”

弘治一笑,这才明白苏木之所以进宫来,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他也不知道太子的身份,所谓不知者不罪。

心中那一点怒意顿时烟消云散,就一抬手:“起来吧,对了,苏木你可找到住处?”

“已经找着了。”

“那就好,对了,你不是身无半文吗,又能去住哪里?”弘治皇帝笑着问。

苏木自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同胡顺的关系,这事牵涉到自己同胡顺胡莹说不清道不明白的瓜葛,只道要去投靠一个叔伯辈的熟人。

“那就好,那就好。”弘治点点头::“不过,一个寒门士子,托庇到别人家。所谓人在屋檐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苏木笑道:“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总得要生活下去。还有,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别说我苏木一芥寒微,就算是你们朱家,看起来日子也不好过。”

“我们朱家?”弘治皇帝听苏木扯到自己头上,一怔。

苏木笑道:“是这里确实大了些,倒像是个王府。朱大老爷你爵位不高,收入微薄,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家业,挺难的吧?”

“是挺难的!”叹息一声,弘治更是疑惑:“朱寿小子没同你说过他的家事?”

“老爷子,你且坐下说话。”苏木见他身体实在太弱,就伸手扶住弘治,让他坐在岸边一块假山石上:“没怎么说,我只知道朱寿是个宗室子弟,有镇国将军的爵位。俸禄不高,日子也只能勉强过下去。”

“镇国将军,呵呵,是,他的理想就是做个大将军……确实,我家的日子也只能勉强过下去。”弘治又叹息起来。如今的大明朝虽然修养生息几十年,民间也算富庶,可中央财政开支浩大,年年子吃卯粮,渐渐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弘治皇帝却不知道,正因为明朝恶化的财政,才有后来的张居正隆万大改革。

万历之后,天灾**,财政崩溃,国家这才走到灭亡的边沿。

明之亡,亡于缺钱。

作为一个在位十六年的一国之君,弘治皇帝对自己的家底子自然清楚。

苏木这一问,勾起了他的心事,忍不住又长叹起来。

“读书人……恩,我也勉强算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讲究的是修、齐、治、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国家国,国家乃是又一个又一个家组成的。这治家和治国的道理是一样的。”弘治皇帝蜷起一个拳头放在嘴上轻轻咳嗽起来,说了这么多话,他感觉有些接不上气来:“按照书本上的说法,要想治理一个国家,使得海内升平,当近君子远小人。我维持这个家业十来年,可谓惮心竭虑,战战兢兢。可这朝……这家里的小人却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苏木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心:“老爷子你慢些说话。”

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几个太监正好看到这一幕,都惊得浑身冷汗。

万岁爷身子金贵,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拍过。

这书生当真大胆,直接当刺客办了!

正要冲出去,却看到弘治皇帝微笑着抬起头来,又开始说话:“所以,当家人得时刻小心,分辨君子和小人。重用老实厚道的,罢黜*佞。”

几个太监这才又退了回去,不敢吱声。

苏木却不知道自己在生死之间转了一个轮回,笑着摆了摆头:“老爷子这话却是说得错了。”

“错了,这可是圣人之言啊?”弘治有些惊讶。

苏木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君子和小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再说,君子个小人各有各的好处。”

“小人还有好处了?”弘治皇帝面上带着一丝怒色:“荒谬!”

苏木也不在意,道:“小人自然是不好的,可咱们今天讨论的是站在一个当家人的角度来看问题。比如朱老爷你的家业大成这样,手下总管着几十上百人吧!如果只用普通人的目光来看问题,来管家,这家只怕管不好。小人和君子各有各的好处,小人听话,使起来方便;君子办事能力强,却不好管制。”

“作为一个成功的家主,成功的官员,甚至大到一国之君听话的小人和能干的君子都是必须的。”苏木觉得朱老爷子这人挺不错,是个慈祥的长者,说话也随意起来:“亲贤臣远小人虽然是至理名言,却没办法实现。小人也有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烘托主人的英明,取悦家主和君王。唐太宗曾经说过,一人为镜,可以正衣冠。小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上位者知道人心的险恶,和这个世界并不像书上所写的那样清晰明白,凡事都能用圣人之言来概括。”

“君主需要君子的才干来治理国家,也需要小人来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一个明君的标志就是能够把握这两者的尺度,用人之长。”

弘治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国之君,当光明正大,没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

苏木扑哧一声笑起来:“老爷子这话可说错了,这也就是打个比方。说难听点吧,当今皇帝若想知道民间的情形,直接问大臣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御使言官。可为什么还要设置厂卫呢,因为兼听则明。

还有,东厂和锦衣卫办案吧,已经有了三法司,又为什么又要另外弄一套司法系统。主要是因为厂卫用起来方便啊,很多诏狱案子其实涉及到不少国家机密。若是走正规的法律途径,叫百姓知道了,未免会不敬朝廷,甚至还会让有心人使风弄雨。

君王使厂卫的确能够办成不少利国利民的大事,可最后背骂名的却是太监和锦衣卫,于圣誉无碍。在世人眼中,太监都是阉贼,锦衣卫更是声名狼籍,都是小人,但朝廷一样要用。”

“可见,亲贤人远小人古人是真理,但用于治国治家却行不通。”

“这……倒是有些道理。”弘治皇帝做为一个有为之君,自然有自己的政治手段,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下意识为之,并没有总结出一套清晰的理论。

如今听苏木这么一说,果然如此,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沉默半天,才道:“那么,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又该如何把握使用君子和小人的尺度呢?”

苏木自从穿越到明朝之后,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这么多话,一时间倒是来了兴头。其实他这一套理论本是从李宗吾的《厚黑学》上看来的,在古代已属帝王术的范畴。

若说给士林中人听,未免惊世骇俗,少不得要被一通痛批。最后,苏木免不得身败名裂的下场,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不过,这朱老爷自本是皇室宗亲,不能做官,不能经商,不能带兵,一辈子也只能做混吃等死的米虫。偏偏他好象很有文化的样子,听到这话又吓得满面惊骇,苏木心中好笑,顿时起了促狭之心。

再说,咱和朱寿又是好哥们好朋友。

这朱家外强中干,日子却过得艰难,很有点没落的迹象,不然,早饭怎么可能吃得那么差。

明朝政府一般都将宗室当成猪养,一个个都被养成肥猪和八旗子弟了。到了明朝末年,宗室日子难过,甚至还发生过饿死人的事情。

看朱老爷子也是个宽厚长者,估计这治家能力也是堪忧。

罢,就假借治国和他交流一下如何治家的办法。

忍不住笑道:“容易啊,小人的优点是听话,能够干一些家主和国君不方便干的事情。对这种人,宠之信之,多给些好处也无所谓,可以信任但不能授之高位和权柄。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得高位,为了保住权势,必然妒贤忌能,排挤人才,剪除异己。至于君子,则可以给予高位,给予一定的权利。但不能让他们长期呆在一个位置上,这样容易营私结党。许多人都是混淆了这两者的区别,将小人当君子用,把君子当小人使,不出乱子才怪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真相大白

说到这里,苏木为了保险,还是补充了一句:“也就是打个比方,这套法子用来治理国家显然是不成的,用来治家嘛,应该还是有一定可行性。”

话音刚落,就听到弘治皇帝叫了一声:“这个理说得透啊,苏木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苏木这一席话初听起来堪称是异端邪说,已离圣人大道远矣。有些地方已经世纪到帝王术的范畴,刚开始的时候,弘治甚至还对他有些反感,心中隐约已将此人比拟成尧广孝一类的阴谋家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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