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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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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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芷茜纤指一动,玉扇展开,扇面还是用天蚕丝制成的画,撕不破扯不烂,防火又防水,毒虫蛇鼠寸不敢近。
  好东西啊!她悠悠感叹,可惜却是没个好主子。
  “你可别小看了它,这里头的机关多着呢。”一说到这个兰婳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当夜那个圣女一再威胁,她也未必会对她其杀心,现在可好,进退两难。
  说着樱芷茜不知按了哪个机关,扇尾竟然弹出三寸长的匕首,烛火掩映下跃着幽幽绿光,短兵锋利,薄如纸片,刚好嵌进扇中。两人对此不得不感叹着制扇者心思玲珑匠心独具,竟然能将这笑笑的一把扇子打造成见血封喉的利器。
  厉害厉害。
  “小心点,我瞧这上头可是喂了毒。”兰婳音幽幽出声提醒。
  樱芷茜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玉扇,但是目光始终纠结于扇面上所绘的那古怪图案,依稀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兰婳音看出她心有疑惑,试着问道:“姐姐是否曾见过这扇面上的图案?”
  “不!”樱芷茜一把丢下手中的扇子,面色急惶地打开门冲了出去。记忆中那些黑暗纷至沓来,潮湿黏腻的冰凉,死人一般腐朽的气息,还有满眼看不尽的五色斑斓的毒虫……
  不!不!不!
  那都不会是!她不会再见的!
  女子突如其来的情绪巨变更是加深了兰婳音心中的猜测,开来今日这招“抛砖引玉”倒是十分行之有效。
  有些东西,越是否认,就越是深刻。兰婳音眼前有浮现起方才她惶然的神色,眼底眸色愈深:想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必定是从前有过什么抹不去的幽暗回忆,以致如今就算只触及边缘也令她心神难安。
  兰婳音将玉扇折好收入匣子里,这时门口却飞来了金毛。
  “有毒……有毒……”金毛鹦鹉学舌,却是学得极像,兰婳音蹙眉,心道不好,大约刚才他们的对话都已被人听了去。
  “三丫头,你还想瞒我多久?”果不其然,去非后一脚就进来了,目光扫到桌上还未收拾的两个茶杯,若有所思。
  “你既然都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兰婳音有些生气,“背地里偷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去非闻言爽朗一笑,对她道:“所以我是伪君子啊。”
  “……”
  兰婳音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重新洗了茶具开始为去非烹茶。
  “白闵的事情是真的吗?”男子不在嬉笑,神态极为认真。
  “我只是毁了那巫女的脸,人不是我杀的,火也不是我放的。”这段话她已经向所有人重复了很多遍,但是每说一遍心头总觉得隐约有古怪。
  “死了干净,不死嘛……咱们总还是能想出办法让她死的。”一个满身儒生气质的男子居然大晚上的跟她在这儿开口闭口说死,这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杀风景;好在先前在兰府之时三姐妹已然习惯了这厮的毒舌,也不反感,如今倒是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亲人对她唠唠叨叨是见极好的事情。
  女子单手支着头陷入遐思,对面的去非却已经说到黄河滔滔;醒神处才觉她魂游太虚,只好清了清嗓子。
  “先生。”兰婳音低下头,如同当年那个犯了错被先生揪住的少女一般面露羞愧之色。
  去非只是笑笑,伸手点了点窗外,兰婳音走到窗前,发觉楼下的厨房里竟是灯火通明人影穿梭不断。
  “我要说的你心里都清楚,那就不必多言了。身上的病,大夫能治;但是有些病,大夫却是束手无策。医者能医人,却不能自医,方是可悲之处。”去非踱到窗边,握着青瓷的手探出窗外,忽而一松,茶杯落地,一声脆响,青瓷粉身碎骨。
  正在厨房里研究药膳的楚逍来不及解下白色围裙就匆匆跑到院子里,抬头一望,正对上女子凝眉看他的视线,幽深清澈的眸子不闪不避,就这么深深凝视着她,倏而眉眼处舒展开,琉璃般的眼中华彩四溢,恍如这漫天星斗齐聚,光明敞亮,看进人的心底。
  兰婳音微微慌乱地别开了目光,责怪自己为何如今才发觉这酝酿已久的深沉真切,似乎这一路来她所受到的照拂不少,但她却从未认真去了解过身边这些朋友。女子好整以暇,正欲下楼与他好好谈谈,院中却又气劲突变,一阵浓郁刺鼻的脂粉香铺天盖地而来,熏得兰婳音连连打喷嚏。
------题外话------
  话说这一节之后又会出来一个逗比~O(∩_∩)O哈哈~无处不在,神秘人的面纱即将揭开,听说还是熟人叻。
  



☆、097。天外来客

  一阵浓郁刺鼻的脂粉香铺天盖地而来,熏得兰婳音连连打喷嚏。
  “贺兰裔你个不要脸的,居然又背着姐去逛青楼?!”女子一声怒叱登时惊起了原本正欲入睡的众人,昏暗的整栋客栈霎时人影憧憧灯火如昼。
  “姑娘——”
  兰婳音被这撩人香气激怒,立即撞开窗子一跃飞了出去,也顾不得身后明澜明逸一片惊呼,径直朝着对面屋檐上那条侧卧黑影大打出手。
  暗影仿佛被她一惊,一个翻身迅速爬了起来,一下跳进溶溶夜色之中。女子脚下不停,滑着夜风紧追那黑影销匿于月下。
  管你三七二十一,姐好不容易下决心要相信你,你居然又出去找美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夜非得打到你眼冒金星脑袋开花天昏地暗不辨东西。
  月下庭院中有几人望着那背影如有所思:
  “王爷,咱们不救姑娘?”明澜女子消失的残影暗暗揪心。
  “那人打不过她。”楚逍语气十分笃定。
  “万一……三小姐跑了呢?”明逸窜出来。
  贺兰裔赏了两兄弟一人一个爆栗,“跑什么跑,本王在这儿她能跟谁跑?”
  一群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不停,楼上有两扇半开的窗露出点点亮光来。女子清冷的杏目盯着桌上的锦盒,忽而迷茫起来。
  子夜的街头可见两道人影飞速掠过大街小巷,夜风在身畔呼呼作响。神秘男子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被她追逐的感觉,竟然频频回头看她,但是当女子快要抓住他时又遁入夜空之中,留给她一声沉沉叹息。
  “喂,跑够了没?”兰婳音功力尚未十成十恢复,体力上支撑不了多久,今夜能追出七条街已是极限了。
  男子身形果然一顿,立在她对面的屋檐上回头望她,笑声散在风里。
  “明明是姑娘追着在下跑了一路,为何此时却抵死不认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与贺兰裔受伤之时倒是有几分相似。兰婳音眯着眼瞧他,轮廓还算清秀,但是比起她身边那几位来还差了几个档次,倒是一双桃花眼十分惹眼,嵌在这张略微平凡的脸上竟然很不协调。
  “对不住啊,认错人了,还以为是我家那口子又出去鬼混了。”女子菱唇微扬,柳眉斜飞,大有一副“我就是没错”的架子。
  一双凤眸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的袖口腰围,几处鼓胀异常,肯定藏了东西。一边暗道自己居然一时不察被拐了出来,一边思忖这厮为何突然现身于他们下榻的客栈,而且还带了一身脂粉而来;到底是跟了他们一路,还是恰好路过,这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那姑娘还是看好襄王为好。”暗色人影一转,衣衫变作皎皎银辉,低沉华丽。
  闻言女子眸光微澜,看来已经听了不少啊。那就不能怪她了。
  灵巧的白影一晃凑到神秘人身前,衣袖带风,劈掌就是招呼那人面门,夹在指缝里的冽冽寒光刺向神秘人周身大穴。只见那一抹银色如同轻云一般滑过夜空,飘然渺然,竟是轻轻松松躲过了她所有银针,就连头发丝都没掉一根。
  兰婳音见状也不恼,凤目一眯,长袖鼓风,一截白玉华光一闪,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玉扇,掌腕轻摇,那扇骨里竟飞出比方才更为尖细的银色牛毫,破空三寸,一分为十,密密的一阵杏花春雨将神秘人整个笼罩起来。
  那人低低一笑,周身气劲逆转,衣袍一震,原本对准他的牛毛杏花针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兰婳音飞快袭来。说时迟那只快,女子翻手展扇,只听见一阵强烈的气流翻撞,一片针雨簌簌而下,堪堪落在摇扇的女子身前。
  “哎呦喂……还以为遇上个知情识趣的,怎么姐姐给你的信物都不收下?真真是枉费一身风流脂粉香。”女子明艳的脸上颜色嫣然,一双妩媚的凤目精光流转。
  银衣人一笑,对她拱手一揖:“纵然姑娘狠心用毒,在下还是勉强收下了。”说罢男子伸出手,兰婳音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黑手——带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手套,掌中一把银针凛凛寒光,就像今夜这天上残月的冷光。
  眼见对方没有伤到分毫但自己却已暗器尽失,兰婳音惺惺的收了扇子,这可是宝贝,总不能一次就使完了。
  “到底是何方妖孽?”方才一段打斗她已感知到体内气血翻涌,若是再贸然斗下去,自己恐怕也捞不着好处。
  “受人之托,护送至此。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再会咯~”说完,一阵浓烟平地而起,兰婳音急忙捂着口鼻,烟雾散尽后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弯下腰想去捡几根牛毛针看看,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失去重心一头栽了下去。
  闭上眼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一角雪白如冰的一角,隐约是有人。
  ……
  贺兰裔你个混蛋!
  兰婳音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狠狠骂贺兰裔出气,竟然眼睁睁看着姐被人掳走却没赶紧追上来救人。后来脑子稍稍清醒一点,想起昨夜是自己主动追了神秘人出去的,顿时心口泄了底气。
  自己一晚上没回去,那妖孽竟然没发现吗?
  女子下意识地攥紧了棉被。这不抓还好,一抓就抓出问题来了,她身上这条锦被是由南疆特制“银缠丝”,质地轻如保暖,因每一根丝亮洁如银而得名;从这名字上就能相见这东西是有多贵,当年在大烟的时候只有皇后在又这个规制能享用,看来这主人家应是荆南的高门大户。只是,不知昨夜她弯下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自己有为何在这件屋子里?
  “吱呀——”脚步很轻,一听就是高手,兰婳音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
  来人倒是并不着急走,反而耐着性子坐到她床边,不知下一步如何动作。女子深藏在锦被里的双手暗自紧握成拳,后悔昨夜将暗器都浪费在那小贼身上,此刻想要动手却没有了凭借。
  “真是个麻烦女人啊……”那人出声了,也不知有没有可以变声,听着倒是个男子。
  “真不明白他们究竟看上你什么了,竟然一个两个都被迷得鬼迷心窍失了方寸。”男子幽幽叹了口气,大约是很无奈,又叹了口气。
  兰婳音心头转了转那些认识的人,似乎只有那么几个为了她做过出格的事情,而且那些人应该和南疆没什么关系才对。于是按兵不动,继续装死。
  “她想杀你,但是主子不让,说是时候未到,你还有利用价值。可我不这么看,主子久居中原,恐怕也是着了你这个妖女的道。”那人还是自顾自地说,也不管她此刻的呼吸是否有异。
  女子依旧平稳的呼吸,只是胸口微微起伏,玲珑曲线在丝被下也是勾勒的几近完美。他盯着女子的眼中眸色暗沉,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悸动,想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鼻息。
  微温的气体喷洒在他手上,他这才稍稍放心。彼时他并不觉得这举动有何不妥,毕竟是主子点名要的人,总不能死在他手上,这交代不过去。
  定了定心神,他轻轻为沉睡的女子掖了掖被角,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所以,为了主子的千秋大业,只能对不住你了。”
  兰婳音心下一惊:这“对不住”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又要送她上黄泉路?那又何必大费周章把她救下了,还安置在这别苑里?
  随即听得门外有侍女在小声议论着什么,那人踯躅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去开门。
  “公子”侍女说的小心翼翼。
  “她还没醒,你们过半个时辰再进去。”
  “可是……仪仗已经上路了。”侍女更加怯怯,“若是耽误时辰,主子……”
  “主子若是怪罪下来我担着。”
------题外话------
  看这架势是要被代嫁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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