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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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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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放心,等她醒来我会转达。”
  黄家送了早点过来,锦缡梳洗一番之后草草地吃了几口。她吃得无声无息的,走路也像只猫一样没有声息,并没有打扰到彤玉的睡眠。
  锦缡知道,如果很多年以前,上官若风不是与笑安齐名,并称为两大君子、双生谪仙,彤玉不会给他机会,也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温存体贴而蛊惑,以至于丢了自己的心。其实说到底,彤玉才是最痴情的那一个。那人已经死了四五年了啊。
  锦缡走到桌案旁,抽出来一张便笺,略一思索,在便笺的中央位置上写下了两行字。
  待到塞上槐花开,候鸟记得回家来。
  锦缡又在两行大字的后边画上了两只小鸟和一条小鲤鱼。
  黄家的车子一路穿过闹市,来到贴近内城边缘的这一带。越往火车站近了,沿途路过的小工厂、小作坊越多了起来。
  车子在还有大约一百米进站的时候受到卫兵阻拦,锦缡从车窗里望出去,火车站大楼周围百米开外的地方都已经被戒严了,车站大楼的门口挂了一张牌子,上边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停止售票。
  上官家的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把守如此之严,声势如此之大,看来护着的这尊神,是郎坤北无疑了。
  锦缡穿着彤玉的一身竹叶青颜色的蕾丝洋裙,她戴了一副墨镜,手上持着一把白色的弯钩洋伞,整个一副最时髦的洋妞装扮。锦缡透过后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真服气了彤玉的品味,历来她都是最敢穿的,也都是最洋派的。
  黄家的老管家负责送锦缡过来的,他下车去与上官家的卫兵交涉了一会,回来说:“锦小姐,刚才那位长官坚持说没有通行证一律不许放人进去,您看,这……”
  “不碍事,左右郎北也还没有到,我就在车里等着他,等他来了与他一同进去。”
  老管家连连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小姑爷那人办事严谨,他手下的人自然更是不敢松懈,锦小姐别往心里去。”
  “不会。”锦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往靠背上一靠,眼睛时刻紧盯着车窗外边。郎北来的时候排场一定会更大,她也不必担心会把他看丢了。
  远远的,锦缡都能听到海港上的钟声,从遥远的码头破空而来传到这里,钟声悠远而绵长。八点钟已经到了,怎么郎北还没有来?
  锦缡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她摘掉墨镜四处望着,天色还是阴沉沉的,刮起了风,应当快要下雨了……黄家出来打探的消息照实说不会出错,怎么到了现在还没见着郎北的车队呢?
  正这时候,一辆装满麻袋的卡车从锦缡所站着的街道上开过去,等那辆卡车走远了,她一抬头,不期然地看到了站在轿车另一端的上官若风。
  老管家笑呵呵地与他打招呼:“小姑爷,是您啊!您在就好了,我来送锦小姐上火车,可是这火车站的门禁太严了……不过有您在就好了。”
  上官若风微笑着,等老管家把话说完了。他点头:“黄伯放心,拦着谁也不能拦着锦小姐。”
  锦缡的面色清冷如霜,她的手心已经冒了一层腻腻的冷汗,心跳也快了起来,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走吧,锦小姐,正好我也要进去,不如,一起?”上官若风朝车站大楼正门的方向伸一伸手。
  老管家看锦缡有些犹豫,他忙道:“锦小姐就快进去吧,别耽误了火车。现在也八点钟了,不知道锦小姐现在进去是否还来得及?”他问上官若风。
  上官若风十分肯定地点头:“赶得及,一定赶得及。”
  老管家笑着等着锦缡,等看着她进去了他才能回去同表小姐交差。
  锦缡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对老管家点一点头:“谢谢黄伯。黄伯回去了别忘了告诉彤玉一声,就说我已经同郎北汇合了,让她不要担心。”
  锦缡提着伞,与上官若风并肩走着。走过去一百米就进了车站了。车站的大铁门还关着,上边的牌子也还在挂着。锦缡也不知道自己一旦进去了,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她只盼望着,郎北还没有完全放弃她,上官若风也还没有那样大的胆子。
  黄伯还在车边目送着锦缡。她已经和上官若风并肩走出去很远了。
  锦缡突然说:“与其总是想着高攀一棵大树,不如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将自己锻造成宁折不弯的精钢。一味地玩弄权术,总归不是什么好路。”
  “这是锦司令对区区鄙人的忠告么?”
  他们两个还在走着,那黑色的大门不远了。
  锦缡轻笑:“上官总督身为一省总督,想着强省强军,却总打一个女人的主意。真是滑稽。”
  上官若风没说话,他也笑一笑。走到车站的大门前边了,有卫兵过去推开了大门。锦缡从门口往里边望过去,大门直走便是候车大厅。大厅的门关着,什么都看不到。她回头看一眼黄伯,黄伯朝她点头致意。锦缡也点一下头。
  她忽然问上官若风:“说吧,你打算把我怎样?杀掉,还是……”
  “锦司令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你的所有行踪一直都在郎坤北的眼皮子底下。包括现在,我和你谈话,他过不了多久也会得知。我只不过是,还想做一次最后的努力,给你们制造点麻烦而已。”
  上官若风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却是令锦缡全身的寒毛都在喧嚣的话!“你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么?你还真是个好哥哥,为了你妹妹的幸福,也为了上官家能攀上郎家这课高枝,可真是没少了费心劳力!”
  上官摇头:“我自来便知道若雪与他,没戏。只不过我还想着激他一把,看他真正怒极之时,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儿来。我可听说之前在上海,锦司令就差点死了的。哦,对了,后来他也出了车祸。或许是命不该绝,否则的话,我上官的劲敌,可就一下子少了两个。”
  锦缡只觉得自己的脑海轰一声炸开了。她已经踏进了大铁门里边,铁门也已经在她身后合上……她的脚下没站稳,晃了两晃。
  上官若风笑起来:“郎兄这人倒也真是,对付敌人手段用得狠,对付女人则更狠。就算作为一个男人,我也很难想象他当时该是被你气成什么样了呢?我也想不到,他那样对你,你竟然还能像现在一样缠着他。不过我能肯定的是,锦司令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然后一路进了候车室,锦缡都未曾说出一句话来。她的脚步刚迈上候车室的阶梯,天空就下起了冰凉的雨,一滴一滴地砸在她的脚后。
  锦缡忽然停住,转过身,伸手接了几滴雨水。
  “哦对了,彤玉动用黄家的人来打探郎坤北的行程安排,我就让底下的人顺口说了,并且把时间说早了半小时。郎坤北的火车,是八点半开。我提前请锦小姐过来,是打算教锦小姐安生地待在候车室里。别出去,千万别出去。”
  雨水吧嗒吧嗒地落下,在她的手心里溅出了几滴小水花,砸得手心有些痒。她纤长细瘦的手指一收,将雨水攥牢了在手心。她的手指蜷曲着,越攥越紧,手背上凸起了三条清晰的筋脉。单薄而执拗。
  锦缡猛地转头看他,带了恶寒地质问他:“上官若风,你怎么配与笑安齐名?你怎么配称谪仙君子?分明就是伪君子真小人!彤玉怎么就嫁给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摊牌

  “且慢!笑安?路笑安?锦小姐还没忘了他呐!”上官若风放声笑出来:“哈哈哈,你说这话要是落到郎坤北的耳朵里,锦缡你就百口莫辩了!”
  锦缡狠狠地甩掉手心里的雨水,从上官若风身边走过去,进了候车室。候车室里空无一人,正对着月台的门敞着。月台底下,铁轨之上,雨幕之中,安安静静地卧着一条列车。像一条黑色的虫。
  “一会郎坤北来的时候不会进候车室,他直接上车,火车直接开走。他本来也没打算带上你,但是我猜,他心里也是期盼着的,或者说是为了证实一些什么——你如果会追上去会抱住他的大腿不松手,没准他心一软,再一舍不得你,也就带你走了。但是,如果你就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而缩在这里不出去的话,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势必更加恨你。恨你入骨。你不要想着还能与他有任何可能复合。”
  上官若风随手一指,划出了一个圈。锦缡随着他指过的方向看过去,都是候车室与入站口以内的隐蔽区域。
  “无数把枪对着你,也对着郎坤北呢。锦缡,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候车室一步,你会立马被射成刺猬。并且,枪子不长眼,我不保证不会伤到郎坤北。你也知道,我很盼着他死的。”
  说完话,达到了目的,上官若风扬长而去。
  随后,从雨幕中传来了汽车马达声,数不清多少辆车子在一起响着,轰鸣着像是绞肉机,活活绞碎她的每一寸血肉!锦缡抱住了头,捂住了耳朵。她的手死死扒着耳朵,那样柔软而单薄的耳朵都要被她拧掉了,但是她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大铁门开合的声音,整齐的步伐声,铿锵有力,风雨无阻。不做一丝停留。
  那些脚步声绕过候车室,直奔月台走去了。
  锦缡忙扑过去,手贴在玻璃窗子上。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窗子模糊了,她看不太清了。
  郎坤北本来走在最前边,可是他走得快,身后又有人给他举着伞,很快他的身影就被后边跟随的人挡住。
  郎坤北领着一群人走上月台,但是并没有急着上车。他们停下脚步。郎坤北对上官若雪一点头。
  上官若雪知道自己该走了。她也点一点头:“你走吧,路上小心。”
  郎坤北转身。车门口的梯子已经放好了,只要登上去,进了车门,只要等着后边的人都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都上去了,列车便可以开了。
  可是上官若雪瞧着,郎坤北还是没有急着上车。后边的这一大帮人便都跟着站在雨里等着。
  他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两秒。漫长的两秒。
  “郎北!等等我!”
  锦缡不顾一切地冲出来。她手里提着一把伞,一把雪白的蕾丝洋伞,却根本没有打开。她整个人都暴露在雨里,任雨无情地淋着。
  这一刻的锦缡,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舍生取义的英雄。凭着一股子孤勇,她就这样迎着枪口走了出来。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都没有枪响。雨水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疼。原来她还活着。
  她开始挪动自己的脚步,朝郎坤北走去。
  她穿着一条竹叶青色的洋裙,洋裙繁复叠缀,腰间收的极细,裙摆散开来,像是一朵绿色的牡丹花。而雨水一淋,那绿就更葱翠了,在这雨幕之中黯淡的一方天地里那样的颜色格外醒目。
  她迎着风雨,走得艰难。这在风雨中凌乱了的花儿,偏偏不肯屈服。
  也不管他身边的人是否给她让路,她带了凶悍的,用蛮力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她前边的人。最后她要推开的那个,是上官若雪。
  吹过来一阵风,雨下得更大了,像是天上泼下来的一桶豆子,一股脑地打在雨伞上,砰砰砰直响。
  李子林的手上一个不稳,风把伞给吹飞了。于是郎坤北的具体位置,暴露在了所有暗线埋伏的狙击手眼前。
  锦缡的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郎坤北忽然转头看她。雨从他精短的发上淌下,从他的发迹额角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哗啦啦地流淌下来。像眼泪似的。
  郎坤北的眼前蒙了水帘,他无法睁得开眼,便眯着眼睛瞧她。郎坤北说:“你不该出来。”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
  锦缡的世界一瞬间安静了。没有雨声没有风声,没有弹壳坠地声,没有子弹破空袭来声。
  可是她分明辨别的清楚,子弹是从她对面的方向,朝着郎坤北打来的。
  好像有什么声音从她的耳边消失不见了……明明响起来过的,短促而高昂的一声,随即那声音就不见了。那是上官若雪的痛呼声。
  子弹打来,挡在郎坤北身前的,是上官若雪。
  锦缡望着郎坤北的脸,泪如泉涌。
  要她说什么好?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要过去挡住的。用血肉之躯抵挡子弹的锐利。用一条命换下另外一条。
  而在这样的危险时刻,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第一反应。那是最真实的内心表达。
  李子林的第一反应是推了锦缡一把。他也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少爷的身体。可是他离得远,完全来不及。而锦缡是站在少爷身边的。李子林也为自己的动作吃惊不已。不过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少爷不能死!
  而郎坤北的第一反应却是……
  锦缡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出来,连哭带笑地望着郎坤北。最后便是一直傻笑着的了,一边傻笑,眼睛里一边涌出来一波又一波的,咸咸的水。
  上官若雪的身子顿时倾颓下去,腹部的伤口血如泉涌。郎坤北来不及做他想,抱起上官若雪转身跑下了月台。
  锦缡拼命地撵上他。
  郎坤北来时乘坐的车子还停在车站大楼门外,上官家的人还没来及将车子开走。郎坤北抱着上官若雪跑到车边,他扬声喊着:“来人!”
  雨下的大,他的声音却洪亮如雷。立时有随侍闻声赶过来,司机也忙跑了过来。车门被随侍拉开,郎坤北在坐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锦缡还在追着他跑着,也没喊他,只是不时地擦着眼前的雨水。她手上的那把雨伞已经丢了,裙子上脏了一块,这一路跑过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
  上官若雪的腹部还在流血,她躺在郎坤北的怀里,已经奄奄一息。郎坤北必须把她送去医院,刻不容缓。车门就要被关上的时候,锦缡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挡住了。
  她剧烈地喘息着,看都没看郎坤北,在他身边挤个地方就钻进了车子里,然后把车门拉上。她对司机说:“可以……走了。”
  上官若风透过候车室的窗子往外望着。他的副官急道:“大人,小姐伤的不轻……您也跟过去看看吧,恐怕是要动刀子取子弹的!”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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