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臣妾做不到-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理。
  皖帝冷着脸,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罢。”
  接着,皖帝与朝中大臣议了几件无关痛痒的琐事,挨过了时辰便让朝臣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捌

  下了朝,朝臣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宫,只有林白起一人独行。她方走到太和门,便看见严小段抱着个坎肩儿,正窝在城墙根下
等着她。
  严小段也是女官,从六品,只是没有个官样子。按照朝臣们的话来说,白花馆中全是奇葩,真不愧是江湖草寇招安进宫来的

  “主子,下朝了,咱们回白花馆喝酒去?”严小段见林白起出来,站起身跺了跺脚,这宫中的阴冷真让人受不了。
  林白起由着她替自己把披肩披上,方道:“去东岫庭罢。”
  “哈?”严小段见鬼似的看着林白起,“主子,您今儿早晨才从东岫庭出来,现在刚过巳时!”
  林白起手里把玩着一串碧玺珠子,笑问道:“你可知我多久没见他了?”
  “我的主子,您要真想跟七爷长长久久的,还是别腻歪得太惹眼。帝座对您什么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前次若不是您求帝
座赐婚,他能把七爷派到君术辉身边去?且不说东岫庭中多少能人,别留宫随便哪个档头要反,也是不会让人生疑的,为何偏偏
派的是七爷去?还不就是呷了您的醋么。七爷这身病才略略好了些,您还是等他大好了才去让他操心罢……”
  林白起听了这话,抿嘴笑了笑,“你这丫头,倒不知谁才是你的主子了。”
  严小段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悄悄道:“主子,有句话小段本不该说,前些日子误会了七爷是小段的不是,可小段如今是真
心替七爷难过。主子您大概不知道,这次从冲城回来,有多少人戳着七爷的脊梁骨说他不自量力,敢跟帝座抢女人。”
  “有人这样说他?我倒不知了。”林白起眼中精光一闪。
  “您自然是不知道,谁敢当着您的面说这些事,七爷也不会告诉您。”
  林白起仍旧捏着自己手上的碧玺串子,半晌方抬头看着宫墙上那几只叽叽喳喳的雀儿,低声道:“小段,有时我真希望自己
不在这个位置,或许是一个琴师,或许是一名舞娘,谁知道呢?我与师兄在一起了便是在一起了,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我们
。”
  严小段一时语塞,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主子的苦楚?一个女人坐在郡王的位置上,不徇私,不枉法,不贪赃,不秽乱,绝没
有辱没白花馆和白王府的声名。大夏从未有过这样的女人,所以也没有人能看进她的心。
  林白起回过头,拍了拍严小段的肩,“可我若不在这个位置,白花馆便是真的灭了。”
  “主子……”严小段咬牙,攥紧白王的衣袖。
  “是我多言了,原本不该与你说这些的。”林白起朝严小段笑了笑,“走,咱们先去添仪宫看看老太太罢。”
  “是。”严小段应了一声,垂着头与林白起一同向添仪宫走去。
  ***
  从展羽殿往添仪宫,要经过一道净乾门,皖帝君天战下了朝,便来到这门前站着。
  君天战不是龙渊宫里娇生惯养出的皇族,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跟着皇叔打了许多仗了,如今穿的是龙袍,但骨子里那穿
着戎装的戾气仍在。
  虽是初夏,这几日却阴冷得紧,穿堂的风呼呼刮在脸上,君天战面不改色地迎着。身后的宫人看皖帝不用风帽,也不好自己
用,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衣裳中。
  皖帝在门前站了不多时,他的贴身阴人高狸走近两步,低声细语道:“陛下,天儿湿冷湿冷的,您这是要去哪个殿?奴才扶
您去。”
  “朕就在这等人,你们不必跟着,退下吧。”
  君天战朝身后的几名宫人挥了挥手,独自在宫墙下徘徊。
  几名宫人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走却也不敢留。半晌,只听高狸又道:“陛下……眼看就是用午膳的时辰,您……”
  皖帝正在走神,被高狸唤得一惊,怒目叱道:“高狸,朕的私事,何时轮到你来质疑?”
  这能掉脑袋的罪名按得冤枉,高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跪下颤声道:“奴才不敢,奴才僭越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皖帝踹得往前滚了几个圈儿,抬头却见面前站着两位女官,正是要去添仪宫的林白起与严小段。
  “参见帝座,帝座万安。”
  “起来罢。”君天战端端看着林白起,面色十分不好。
  林白起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也没在意皖帝的脸色,自顾自地笑道:“帝座今日好兴致,是哪位妙人儿劳您在这等
着?”
  “朕等的就是你。”皖帝盯着林白起的脸,这几个字似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林白起看着皖帝的怒容,却也不怕,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其实她已隐约猜出皖帝是因何气恼,却不点破,只问他:“帝座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怪臣杀了君术辉?”
  君天战听她这话气得更狠,又不舍对她发作,只对身边几个阴人吼道:“都给朕滚下去!”
  那几个阴人如获大赦,拎着衣摆一路小跑到没影。这时皖帝才敛了敛自己的神色,沉声道:“知道他没死,你便总会惦着他
,可他就真没死。”
  “他死了,我一样惦着他。”林白起了然轻笑。
  皖帝的眼中突地划过一丝狠戾,压抑着的情绪中似有一片山雨欲来之势。
  “林白起,你入朝多年,为朕做了许多他人不敢为之事,如今连君术辉都敢替朕灭了口。你这样尽心辅佐朕,为何竟不能成
全了朕?”
  这话似晴天霹雳,劈开了白王脸上的镇定。
  君天战竟会这样问她,难道他竟以为萧宠离开这两年,她对师兄的心意便会更改?他是帝王,尊贵,骄矜,哪有得不到的东
西?许是他终于等不得了,便索性将话说开,答与不答都是大罪。
  林白起呆立半晌,终于跪下道:“辅佐帝座,是臣的本分;惦着他,臣却是情难自己。臣此生不能成全帝座,却盼帝座能成
全臣下。”
  “好一个情难自已,你不愿成全朕,却让朕成全你?”皖帝气得浑身发抖,抿紧薄而苍白的唇堪堪走到她面前,“若朕不依
你呢?”
  林白起低头沉吟半晌,再抬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唇角微扬,轻声道:“如若帝座不依,臣下便只有自己成全自己。”
  皖帝闻言低头扫了她一眼,便疾步朝龙渊宫走去。只是那一眼,却仿若包含了无尽的意味在里面。
  严小段见皖帝走远,方才吐了口气,搀起林白起安慰道:“主子,皖帝他……”
  “可笑他九五之尊,情之一字,竟然不懂。”林白起看着皖帝的背影,神色凄惶间竟带着些倨傲。
  小段并不知她所指为何,只觉她面上神色让人忧心,便问道:“主子,咱们可还去太后那里?这个钟点,太后怕是在读道经
。”
  “不妨事,我要办的事,可比太后手上的道经要紧。”
  ***
  戚太后信道教,她住的添仪宫宁静而朴实。相比之下,林白起觉得自己的白花馆简直是龙宫仙界。
  林白起喜欢昂贵奢华的东西,比如金银,珠宝,美玉,异兽的毛皮。君天战喜欢送给她这些,只要是他送的,她也都一个不
落的拿上。朝中大臣对这对君臣非议颇多,常将林白起比作前朝的倾国祸水秦玉腰。
  这也难怪,皖帝面冷心寒,硬要说他偏颇什么人,那便只有白王林白起了。可众臣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只纳罕皖帝虽对林白
起宠爱有加,却并未纳她入后宫,而是封她做了郡王。
  要说是皖帝看不上她的样貌,这说法显得略有些牵强,因为在朝堂之上,皖帝时常会盯着她不撤眼,皖帝让画师给白王画的
像,也比秦贵妃的还多。
  两人走过前厅的抄手游廊,便看见戚太后坐在中庭的月桂树下,盘着腿,身下垫着一方蒲团。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却是灵
丘殿的医官楼小含。
  楼小含细皮嫩肉的,带着厚厚的风帽,恨不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看见林白起,眯起眸子笑了笑道:“哟,白王今
日好气色,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下官也喜庆喜庆。”
  “喜事是没有,烦心事倒是一件又一件。”
  戚太后听她这样说,原本闭着的双眼便睁开了。她伸手扯了一个蒲团在自己身边放好,对林白起拍了拍道:“白起,坐罢。

  林白起也不跟她客气,坐下便道:“殊王已除,容敛的三万亲兵还剩两万,冲城城守也照太后的意思给了傅寒塘。”
  “你办事一贯利落,哀家是极放心的。”戚太后将道经往矮桌上一放,侧过身来看了林白起一眼,方道:“听说你昨儿在东
岫庭过的夜?”
  “太后明察秋毫。”林白起说着便站起身子,接过东翠手上的方墨,在砚台上细细研着。
  太后笑道:“倒不是哀家有意打听,实在是这话就钻到了哀家的耳朵里。白花馆主的事,哪一件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你倒
不怕有人传闲话。”
  林白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沉声道:“自我懂事之日起,传我什么的都有,若是那样没气性,合该被气死了。”
  “这话除了你,其他人也不见得说得出。”戚太后笑了笑,“说起来我儿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了,与其是萧宠,为何不遂了
我儿的心意?”
  “臣心里已有了一个人,便只要那一个人。臣踏踏实实给帝座做事,只盼帝座念着这情分,勿要为难臣要的那个人。”
  太后也不恼,只是颇可惜地摇了摇头,“不知我儿听了这话,要气成什么样子……”
  “他哪天不与我生气?他生气,鸡就不下蛋了?”
  “这话倒是说得新鲜……”太后被她逗得笑了出来。
  “老帝座可还好?”林白起拿出两个金丝线包着的锦盒,一个放在戚太后身边,一个递给戚太后身旁立着的东翠。
  “他?他那桃花运走得热火朝天的,怕是没工夫领你的孝心。”戚太后给东翠使了个眼色,东翠便进了内殿,不一会便拿着
个朱红色的小匣子递给林白起。
  林白起将那匣子收好,给太后跪了安,便与小段朝殿外走去。
  添仪宫内,楼小含看着林白起的背影,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他一面给太后添了香,一面道:“您倒是不恼她。”
  太后摆了摆手,“要什么便能得什么,那不是皇帝,是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玖

  出宫门的时候风已停了,林白起拿出太后给她的小盒,打开方看见一张锦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几行簪花小楷。
  “主子,太后赏您什么呐?”严小段好奇道。
  林白起细细看了一遍,这才皱着眉将信揉成一团,“密函而已。”
  严小段撅嘴,掏出火折子递给林白起,不平道:“几百两银子的东西,就换了一张破纸!”
  林白起将信点起火来,方才笑道:“就这一张破纸,却能要秦家变了天。”
  这封密函讲的,是自开年以来,大夏南边庆淮一带大旱的事。
  庆淮的大旱已经持续了四月有余,朝廷共拨过两笔赈灾款。第一笔是由钦差大臣齐肃带去的,齐肃本人也在庆淮呆了四个月
,与灾民共体时艰。半月前这三十万两赈灾银被悉数用尽,可旱情却是愈演愈烈,齐肃便又向帝座递了折子。
  这次皖帝又拨了十万两赈灾银,遣丞相秦四海的小儿子秦尧送往庆淮,可这笔银子到了齐肃手上,竟堪堪只剩七百两整,简
直滑天下之大稽!
  齐肃六十多岁了,是廉洁了一辈子的内阁老臣,见到这七百两纹银差点背过气去,一纸奏章便将秦尧参了个惨烈。
  其实大夏到皖帝这一代,因前两代帝王的无为而治,赋税短缺与国库亏空几乎是前所未见的。皖帝时运不济,刚一上台便碰
上连年大旱,又兼赫尔族入侵,几乎将整个大夏盖上了一层死灰色。后虽因朝中贤臣良将和江湖名士豪侠同仇敌忾,击退了赫尔
族也熬过了灾荒,却使大夏的国力近乎倒退了二十载。
  说起来,皖帝也算是个穷惯了的帝王,国库常年的空虚让他最恨贪官污吏。今次便由太后懿旨,遣白王带黄金两万两,解庆
淮燃眉之急,并追回秦尧所吞十万纹银。至于秦尧要如何发落,懿旨上没写,那便是由得林白起自由发挥了。
  “主子,你这便要赶往庆淮?”小段问林白起。
  “不急,今晚白花馆中,可是有大人物要来。”林白起眼中闪过一道诡邪的光芒,勾起唇角笑道:“小段,你先回白花馆调
二十个宫人,备好最快的车马,让蒋丝去领了赈灾银和赈灾粮,连夜装车。”
  “主子,咱们几时出发?”
  “今晚我会完这大人物,我们便往庆淮赶。灾民深受灾情所累,纵使我等得,他们也等不得。哦,对了,多备些空车马,有
大用。”林白起叮嘱完小段,便翻身跃上马背,勒马朝北而行。
  严小段在她背后诧道:“主子,往东是东岫庭,往西是白花馆,您这朝北走,是要去哪儿?”
  “我去漕帮走一趟,你记得替我向师兄道个别,说师妹不出半月便回来陪他。”说着,她朝漕帮方向扬鞭而去。
  ***
  漕帮,原是统管各渡口漕运的地下组织,虽为江湖帮派,其势力之大却连天子都要敬畏三分。除去官穿、水师船外,漕帮的
漕船算是大夏的水上霸主。
  西造船厂来来往往的大都是旗丁、副丁、舵役、头工和船工,让林白起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花杀。
  花帮主长得瘦而高,肤色极白,身材修长却不单薄,一张脸长得比女人还明艳。而他的眼神却十分凌厉,一看便知是枪林箭
雨里爬过来的,手里捏着的人命怕是只有阎王能算得清。这一身的杀气顺着眼角往外渗,纵使山里的吊睛白虎也会被镇住三分。
  “白王,进来可好?”花杀竟对林白起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林白起并不搭理他。她与他说熟也谈不上多熟,可要说生,倒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