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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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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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柔顺地垂在脑后。
  “师兄怎么样了?”林白起一下急了,论理将萧宠交给东岫庭的人,应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不然她与师兄两年未见,也不会
这么干脆地将人交出去。
  萧无别偏了偏头,嗤笑道:“我儿子怎么样,你很关心?”
  “我自然是关心,除了师兄,我还关心过哪个男人?”林白起顿了顿,补了一句,“在师娘允许的范围内,我还关心过师父
您。”
  “那漕帮的花大帮主呢?”萧无别笑得狭促。
  “那是一个误会。我那时以为师兄便永远只能是师兄,并不知道师兄对我……可花杀那件事是被帝座算计的,我与花杀互相
都没那种意思。师父,你不知花杀那人有多自私,他合该跟自己的右手过一辈子。”
  萧无别耸了耸肩,“你这张嘴倒是挺毒,这么咒人家。行了,快些进去罢,别让我儿等急。”
  林白起点了点头,拍净身上的浮灰,朝萧宠的寝室走去。
  ***
  萧宠的寝室不大,看得出烛火是刚点上的,还未来得及挑灯花,一跳一跳的忽明忽暗。萧宠身边的跟班石榴已经起来了,见
到林白起跟见到鬼似的,一动也不敢动。林白起极力想让自己显得好亲近些,便朝他笑了笑,石榴一溜烟跑了。
  林白起只得就着烛火扫视了一下整个卧室:一张宽大的楠木桌子,桌子上摆了些笔纸,倒看得出是极好的。一个书架上整整
齐齐码满了书简,一张茶桌上放着套不太起眼的茶具,一张床上就躺着那么个人。
  若是硬要说这房里有什么打眼的东西,便是床头的那张精心装裱过的画像。
  那画像画的是三年前在鹤子台给戚太后做寿时,林白起持琵琶跳的《散朱华》。画中林白起穿着红色轻丝舞衣,曲起一足,
落地的另一足踩在纯白的莲花中。只见她反弹琵琶,媚眼如丝,连那描金的指甲盖都被作画人勾勒得清晰可见。
  林白起几乎被这幅画惊呆了,转过头却发现萧宠已经下地,正一只手撑在床头,指使石榴给她泡茶拿糕点。
  “谁准你下地的!”林白起看着他白得如纸一般的脸色,凶巴巴地一吼,却将石榴拿在手中的茶壶吓翻在地上。
  白王这一脸软乎乎却强装凶蛮的小表情可是不常见,萧宠爱得要死,伸出一只手去捏她的脸。林白起好不容易堆起来的表情
即刻就垮了,撅着嘴道:“师兄,你回床上躺好,让石榴收拾就行了,我来看你,不用别人伺候。”
  萧宠应了一声,果然躺回了床上。林白起指着画像问他:“师兄,床头的这幅画,是你画的?”
  “画得不好,让师妹见笑了。”
  这是萧宠去君术辉身边做内应的这两年来,跟林白起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温温润润的,还带着些勾人的黯哑,林白起吞
了口口水,继续道:“伤好些了么?”
  “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得位置不好,怕是要多躺一段时间。”
  “让我看看。”
  林白起踢掉一双绣鞋,在萧宠眼前跪坐下来,伸手解他外衣扣子。石榴刚打扫完地上的碎瓷片,抬起头看见自家主子被人剥
衣服。他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屋子,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你怎么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林白起解开他的外衣,看里面还裹了好几层,不满地又撅起嘴,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
  “师妹,我自己来罢。”萧宠一把握住林白起的手。
  萧宠先前睡得迷迷糊糊的,石榴跟他说师妹来看他,他的第一反应是石榴在梦游,第二反应是自己在做梦。可林白起就那么
进来了,带着些冬夜的寒气,两年来这样的画面他已经梦到过太多次,都快要麻木了。
  他看着她扫视自己的房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她喜欢华美的东西,可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唯一与华美沾的上边的便
是她的那副画像,还是背着人偷偷画的。萧宠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当的,真是窝囊透了。
  萧宠解下自己的里衣,露出深麦色的皮肤,被莲灯镀上一层黯哑的光泽。强劲的骨骼被一条条修长的肌肉缠绕着,流露出某
种温润古朴的诱惑,林白起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他的胸肌,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胸口擂鼓般震动。
  萧宠看她不太自然的表情,温声道:“师妹,外头雪大,你这些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那声音温润悦耳,却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听在林白起耳中又是一种诱惑。
  “我不回去,我这些天都住在这里。”林白起红着脸检查他的伤口,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给他又上了一层药膏。她
用纱布将伤口裹好后,沮丧地说了一句:“师兄,我总是让你受伤……”
  “小伤而已。”萧宠上身光裸着,抬起胳膊,肩甲处厚实的肌肉随着筋骨之间的辗转,缓缓流露着令人躁动的劲力。他用修
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拂过林白起的脸,低声道:“别怕,师兄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柒

  林白起触到萧宠的手心,方觉他身子的温度高得有些离谱。
  与君术辉的对决让萧宠受创颇重,除却腹部那一刀极深的伤口,他身上还有数十处深浅不一的刀伤。
  因着是夏日,战场的浓烟又感染了伤口,便有好几处开始发炎。萧宠只觉得伤口有些疼,可身为东岫庭的暗羽,这些疼也是
他司空见惯的。恰巧这时林白起赶过来看他,他便更加不会在意这些芝麻小事,待林白起发觉时,萧宠整个人已昏昏呼呼地烧了
起来。
  “师兄,你在发热。”林白起一下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舀冷水给他敷着额头。
  她刚挪到床沿,细细的脚踝却被火热的大手一把抓住,轻轻一扯便把人扯了回来。萧宠将她捉进怀里,两只手伸进她衣衫中
,热烘烘的手掌贴着她光滑微冷的脊背。
  林白起推了推他,道:“师兄,你身上热,我拿冰水给你压一下。”
  萧宠根本不理她,两条长而有力的胳膊将她扎得更紧,喃喃道:“乖,别闹,让师兄抱一下。”
  也不知是谁在闹呢……林白起撅了嘴唇,乖乖缩在他怀里不在动弹。
  长时间的警醒状态突然松懈下来,让萧宠整个人如脱力一般困倦,他抱着林白起,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林白起这时也十分困顿,这一番征战耗费她心力颇多,可是想想师兄,她便觉得自己吃的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探子本就危险,何况是在君术辉那狡诈多疑的人身边蛰伏两年,不知这两年来,这个人可曾睡过几个安稳觉。林白起叹了口
气,替萧宠摘下脸上的面具,便看见那张久违的冷清的面容。
  萧宠长得并不出众,五官却极为清俊干净。他鼻梁笔直,嘴唇丰润,睫毛纤细浓密,脸型看起来非常舒服,整张脸让人觉得
多一分和少一分,都不行。他整张脸最出彩处,便是右眼角一刻精致的泪痣,和斜飞入鬓的远山眉,如画过一般极有风韵。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时常会从口中溢出浅浅的呻、吟,手总往自己小腹上按,应是被君术辉刺的那一刀疼得狠了。
  林白起看着他憔悴的脸,又想想他那一身的伤,便觉一股气闷在心内,怎样都吐不出来。她就这么看着萧宠,也想着两人年
幼时的趣事,直到外头照进来亮了,才扭过头去看床头的沙漏。
  这一看自己都惊了,卯时过半,她一点也没知晓,自己竟在床上看了这人一夜。
  林白起忙从萧宠的怀里钻了出来,正蹑手蹑脚地准备下床,却觉身边萧宠动了一下。她本是想让人多睡一会,便安静下来不
在动弹,一边观察着身边的人是否被自己惊醒。
  静了片刻,林白起绷不住轻笑出声。萧宠这呼吸的频率根本就是醒了,但居然在自己面前装睡,细长的睫毛抖得像蝴蝶的翅
膀。
  林白起忍着笑,给他掖了掖被角,吻了吻他的鬓角低声道:“好生歇着,我叫石榴来照顾你,晌午等我回来一同用午膳。”
  说着她便起身梳洗,而后披上朝服上朝去了。
  ***
  凤鸾城,展羽殿,乘鸾飞烟亦不还,骑龙攀天造天关。
  皖帝坐在九龙盘踞的金椅上,俯视殿下恭顺跪着的群臣。
  他向来是极冷淡的,表情中总带着些隆冬萧杀的寒意,仿佛连眼神都能结出冰凌子。可每当他真心展颜,那眼波就如同初融
的冰雪,粼粼的往外翻着柔光。
  不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皖帝是很少笑的。至少,他从没笑出过那样的真心。
  何袁明是方出仕的新官,这是第一次面见皖帝。
  不能说皖帝好看,也不能说英俊。如若硬要褒奖皖帝的相貌,何袁明大概会选绝色无双这四个字。
  整个大夏国,再也找不出比皖帝更出色的男人了吧。可惜性子差了些……
  这时,龙椅上的男人微微咳了一声,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蹙起,朝臣这才发觉皖帝今日心情并不好,连平日红润的唇也没什
么血色。
  “皖帝前儿刚刚诛了叛党,怎么今儿不见一点喜色?莫不是后宫有什么不好了吧?”户部首臣刘钟皱眉。
  “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皖帝的心思,哪容得你我测度?”何袁明小声道。
  刘钟摇了摇头,“唉,皖帝登基三年有余,纳的妃子少得可怜,这子嗣更是……原本各地也进献过美人,后来……”
  “后来如何?”
  “后来……听说送来的女人,都被白王削掉了脑袋!”
  “刘大人,这话可胡说不得!”何袁明吓得瞪大了双眼。
  “胡说?!何大人,您当白王‘琴魔’的声名是假叫出来的么?”
  何袁明一愣,他初入朝堂,可也听说过林白起“琴魔”的别称。
  传言这女人是东岫庭主从山里捡回来的,因为喜欢便收她做了徒弟,后来被前白花馆主看中,这才去了白花馆。林白起来历
不明却才色兼备,不满二十便做了二馆主。有了名气便遭人非议,有人说她是前朝的遗孤,有人说她是妓女生的杂种,有人甚至
说她山野精怪,总之传她什么的都有。可不论她是什么,赫尔族的败退不能说没有她的功劳在里面,说她是乱世的英雄,一点也
不为过。
  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女人……何袁明缩了缩脖子,不解道:“林白起如此放肆,纵使皖帝忍得,戚太后能忍得么?”
  刘钟叹了口气,摇头道:“皖帝钟爱白王,这你我都知道。可竟连戚太后也对她这般纵容,便有些说不过去了。说起这戚太
后,有句话只你只当听听……有人说太后是被白王摄了心魄,魂儿早就飞了!”
  这话说得玄妙,何袁明来不及细想,却突地听见殿外响起了宫人洪亮的一声:“白王驾到——”
  听了这话,展羽殿里垂首立着的新官皆是一愣。
  女臣不上殿,这是帝都多少年的老规矩。女臣不干政,这也是大夏国多少年的老传统。
  可林白起不仅日日上朝,该管的事儿还一样不少管。所以规矩这东西对林白起来讲,比展羽殿外头的冰凌子还脆生,用手轻
轻一掰就碎了。
  林白起这时已打扮过了,一身白色掐金纹朝服,乌黑的发丝软滑细腻,发尾娉娉婷婷地撒在肩胛处。她未坏的那只眼睛极有
神,两道远山眉斜飞入鬓,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俏而饱满的唇让她笑得嚣张且不真诚。
  若是按照这殿上老臣的说法,林白起“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可君天战喜欢她。不论这个女人有多少不是,只要君天战喜欢,在这帝都之中,她的一切不好便也成了极好,她的一切便值
得所有帝都女子效仿。
  比如她那被金色丝线繁复盘桓着的玄色发尾,比如她眼角鲜艳的红痣,比如她指甲上金色的描痕,比如她华丽的衣着和饰物

  林白起走上正殿,侧过脸在方才小声嘀咕的何袁明和刘钟身上扫了一遍,就好像听到了两人方才的私语一般。她看着这两个
人,眼神中满是露骨的嚣张,笑容里带着些刀尖染血的寒意。
  刘钟是入仕多年的老臣,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还勉强撑得住。何袁明被她的气势压得差点跪了下来。
  片刻后,林白起收回目光,将宽大的流云广袖轻轻一扬,单膝跪地道:“臣林白起,参见皖帝。”
  君天战略略点了点头,林白起便走到梅掩袖和秦四海旁边,那个为她空出的位置上。
  君天战的目光在朝臣中略略一扫,又转回林白起身上,“白起,三日前在冲城,你斩了君术辉?”
  林白起本低垂着的双目缓缓张开,在群臣中扫视了一遍,方道:“是。”
  “你可记得朕对你说过,君术辉是朕的兄长,理应押解回朝,由朕定罪。”
  “臣记得。”林白起抬起头看着龙座上的皖帝,“陛下,臣还记得,谋逆乃是灭门的大罪。”
  皖帝似是想起了有这么回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朝群臣道:“哦,朕倒是忘了。如此说来,众位爱卿对白王冲城一举,可
有异议?”
  “回陛下,臣等无异议。”
  君天战的目光在朝臣中略略一扫,又转回林白起身上,“白起,依你所见,冲城城守由谁接任为宜?”
  林白起本低垂着的双目缓缓张开,在群臣中扫视了一遍,方道:“臣以为,委派傅寒塘傅将军接任为宜。”
  语毕,这朝堂上顷刻间炸开了锅。
  傅寒塘是东都王傅冷月的胞弟。傅冷月为皖帝镇守东都多年,打了无数胜仗,可以说是功高镇主。自开年以来,皖帝与薄太
后一直以各种名目削弱他的势力,防止其意图谋反。
  况且傅冷月身大夏国唯一的异姓亲王,在他统管的东五城,百姓只知月王却不知头上还有个皖帝座。而帝都的将士对傅冷月
望而生畏,这怎能不让皖帝和薄太后心中生惧?
  傅寒塘虽为帝都朝臣,可因身份尴尬,在帝都一直未能被委以重任。林白起在这个叛党方诛的节骨眼上提议重用他,无异于
往寒潭中扔下一枚巨石。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林白起,任何匪夷所思的话,任何骇人听闻的事发生在林白起的身上,都像是合情合
理。
  皖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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