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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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公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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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要胡说,这种事哪里该是你说的。靖安哥哥他……似乎都忘了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哎呀,公主。您是没看到,昨天在御花园,世子爷见到您的舞姿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小樱可不是骗您。再说了,小时候的事忘记了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呀。就算世子爷现在还不喜欢你,但是只要你们在一起了,你这么多的优点,他总会喜欢上你的。要我说,娶你都是世子爷高攀了呢。全天下谁不知道沁冰公主风华绝代,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世子爷怎么会喜欢宫外的那个呢。”
  小樱声音时高时低,似乎担心有人听到,又抑制不住要一吐为快。
  妙龄身后的李嬷嬷正要出声,被妙龄伸手止住。回头看了眼身风静她们,四个人有人平静有人气愤,站在四人身后的两个带路的小宫女和几个侍卫,一个个画里人似的,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没听到丁香树后的声音。
  妙龄心里不由一叹,果然,嫁人这件事不能坐等。清高如妙赞,都要在御花园舞上一曲为自己创造机会,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总不能让苏靖安娶了她,同时得了不识好歹的坏名声吧。
  欧阳妙龄,你不该忘了,你也是个公主,是这帝王家的一份子。既生在帝王家,就该知道帝王家是个怎么活法。妙龄忽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将她送出宫,或许这是他的另一种保护。尽管这些年把她冷落在皇宫之外,但是她确实过得自在许多。
  皇后似乎是知道妙龄会来,遣走一并在八角亭消暑纳凉的妃子们,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小径。远远的看见妙龄脚步轻快的走过来,皇后面上微微笑着。
  妙龄到亭子下面,仰头看着正向她招手的皇后,慈爱的样子,让人想不到她平素的威严。妙龄心里一暖。
  扶住正俯身下拜的妙龄,皇后笑着出声。
  “龄儿总是这样守规矩。”
  不知道是不是妙龄敏感,总觉得守规矩这三个字从皇后口中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意思。她守规矩吗?似乎从不。
  “谢母后夸奖。”妙龄规规矩矩的道了谢。
  皇后一直微笑着的脸,让人看了有些微的不自在。妙龄只当不在意。
  “龄儿这些日子进宫倒是频繁,就该这样才是,都是一家人,你一个人在宫外总归是不太合适。昨日我还同你父皇讲,该是接你回宫的时候了。眼看着我们龄儿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若是总放在宫外,虽说是自在逍遥,可难免被人忽视。进了宫多随哀家走动走动,也好叫咱们宫里人知道,皇上这还有位美人公主呢。”皇后一番话说下来,妙龄只觉得莫名其妙,脸上却标准的谦卑的微笑。
  “谢母后挂念,妙龄在沁园一切都好。”
  “好是好,但总归是外面。令妃娘娘前两日还和我提起,说你和赞儿只差半年,都是做母亲的人,必然也是记挂着你的。也是我糊涂了,本该早些为你打算的。”
  皇后话里有话,妙龄也懒得猜测。轻声谢过。“妙龄的婚事,还请母后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母后一定为你选个好人家。”皇后笑着点头。
  “母后,妙龄心有所属,还请母后为妙龄做主。” 妙龄起身离座,跪在地上,认真的看着皇后。她不想绕弯子,这件事这个时候再绕弯子,只会把自己绕进去。
  皇后似乎并不意外妙龄的话,只是意外她这样郑重的跪求,她心里有些犯难,面上却不漏丝毫。笑着去扶妙龄。
  “有话起来说。不知道龄儿心之所系的是哪家公子?”皇后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可是不明知故问又能怎样呢。
  妙龄起身看着皇后,竟有些紧张起来。皇后那张和蔼的笑脸和记忆中那个总是爱穿一身嫩黄宫装的女子重叠,最后幻化出一抹笑容,明媚灿烂。她说,“龄儿,我的宝贝,只要是你想要的,母妃一定会给你。”
  “回母后,妙龄想要嫁的是苏靖安苏小将军。”
  妙龄看着皇后,眼中的清光如同天上皎洁的月,冷,也柔,但一片坦然。看得出皇后似乎并不惊讶,可正是因为皇后的不惊讶,妙龄心里更加没底。如果皇后知道却还是在这里和她绕弯子,那么她和苏靖安之间的事情就不是皇后能帮得了的了。或许这一次来错了,应该直接去找皇上。
  妙龄见皇后不说话,微微低头。
  “龄儿啊,你和靖安的事,母后知道一些。”皇后叹息一声,轻轻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引2

  
  妙龄不说话,觉得皇后可笑极了,明明知道却还要问,问了又要说自己知道。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皇后也无奈极了。
  “靖安是个不错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多人中意,且不说皇城内的贵族千金,光是咱们皇宫里,就两位公主将心失在他的身上。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啊。原本我是要向皇上提一提,可是听闻你和靖安走的近,也问过李嬷嬷,说是镇远侯会亲自向皇上提亲,所以我便把这事放下了。哪里知道……龄儿,母后不是不帮你,只是这次母后实在无能为力。也只能劝皇上让靖安自己选择,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龄儿你不要担心,靖安的心思是在你身上的,这点即使是皇上也是知道的。”
  妙龄身子一震,皇上知道,他知道她心有所属,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但是就是不愿成全。
  “母后……”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口。就好比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疑问一样,问不出来。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在帝王家,便不再简单。
  妙龄只觉得心冷,冷的让她觉得这春日到了尽头竟直接入了冬。
  皇后上前轻轻拍了拍妙龄的手,看着她的瞬间苍白的脸色,心里疼意泛开。“龄儿,你要相信靖安,他会做到的。皇上说舟山盗匪横行,若是靖安能在一个月内平了舟山的匪患,他的婚事,皇上便依他的意思,为他做主。”
  “什么匪患?舟山?”
  最近这几日似乎总是有人在她身边说舟山这个地方。那个二哥口中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舟山在闹匪患?
  “是啊,似乎是闹出了不小的事来。不过这些是不是咱们女人该担心的。龄儿,你且安心在沁园等着靖安。母后相信他会做到的。”
  妙龄点点头,再抬头去看皇后,已经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那仓惶不曾有过。皇后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女子,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只是一瞬的惊慌,之后便是淡淡的平静,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失了自己的风度。听说,临去前也是一样的平静,没有流一滴眼泪。
  “是,龄儿明白,谢母后宽慰。不早了,母后休息吧,龄儿告退。”妙龄起身拜别。
  皇后笑着挥挥手,招呼站在远处的宫女送妙龄出宫。直到妙龄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皇后再次坐下,只觉得浑身疲惫。
  服侍了皇后多年玉嬷嬷悄悄走上前来,安静的为皇后捏着肩。一时间亭子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皇后轻轻一挥手,玉嬷嬷停下手,悄悄向后挪了两步。
  “娘娘,天色不早了,皇上说今晚在您这边晚饭,早些回去准备吧。”玉嬷嬷轻声提醒。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皇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眼玉嬷嬷,无声的笑了。玉嬷嬷只知道皇上过来,为她高兴,却不知道,皇上每次过来是做些什么。
  她十五岁便以正妻的身份伴在他身边,从王妃到皇后。她得到了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置,却得不到普通女人想要爱情。可是,那个男人的爱情谁又曾得到过呢?从前她以为那个得他万般宠爱的瀛妃得到过。当年称帝,后宫四妃之位,只封其三,一位空悬,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在等瀛嫔诞下龙子,他便可封她为妃。那是专门留给她的位子。确实是专门留给她的,只是,身死之后方得到。
  这帝王之爱,爱在天下苍生,哪里留得半分给一个女人。可是她们这些女人啊,却一个个不顾一切的也要挤到他身边,似乎只是陪他披荆斩棘走一遭,便什么都值了。初见心动时,以为一瞬便是一生,哪知人生漫长,一时心动怎抹得平一世情殇。
  “娘娘,恕奴才多言,娘娘莫非有心事?”玉嬷嬷的声音如同她的面容一样,苍老中带着慈爱。
  “玉嬷嬷,您老人家活了这把岁数,倒是把哀家琢磨了个透彻,你可知,这情根深种,是害人的。”皇后自嘲一笑,抬头看着前路,嘴角那抹自嘲隐去,换成一副温婉模样。
  妙龄再次一身男装出现在朱雀大街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身边没带人,胡不归早已经被她支开,风静和李嬷嬷以为她又偷偷出来玩,也没有派人偷偷跟着。
  手中甚至没带一个包袱,妙龄看着热闹的大街,心情如同第一次偷偷从沁园出来那般激动。
  最后看一眼朱雀街,妙龄脚步轻快的向东城门走去。城门口有她托孔欢辞给准备的快马。这一次,她不再是出来玩玩,她要真正作为一个公主去看看苏靖安口中南晋的盛世繁华,作为一个女子,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
  皇后的话说的明白,但其实仔细想想还是有所暗示。如果皇后真的让她安心,就不会说妙赞对苏靖安的感情,也不会说皇上给苏靖安出难题的事。不管是否是自作聪明胡乱揣测,她都要走这一趟。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帮得了苏靖安。她也要让皇上和妙赞看到,南晋不是只有一个优秀的公主。
  苏靖安在她进宫第二天离开京城,前往舟山。苏靖安走之前仔细交代她不要在京城乱走,安心在沁园等他回来。尽管她很诚恳的表示自己会乖乖待在沁园,苏靖安还是很不放心 “警告”她不许骗他。
  苏靖安有一双十分睿智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将人看透。妙龄觉得这样的人无论是置身在千军万马之中,还是纷繁复杂的政治朝堂之上,都让人不敢小觑。而这样一个男人,她不去争取又怎么能够拥有。
  胡不归说嫁给苏靖安这样的男子,真是麻烦,开始麻烦,以后依旧少不了麻烦。公主性子散漫,镇远侯和夫人又都是出了名的严厉之人,公主如何应付得了。其实她知道胡不归是好心。这些年来也就这园子里的人,就只有胡不归不像个奴才,偶尔会把她当个朋友。也许是他之前的主子对他太好吧,肆无忌惮的习惯了,似乎并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但是真的关心她的。就是因为他关心,她才不敢把自己去舟山的事情告诉他,胡不归一定不会愿意她只身犯险,以他的性子,估计真的能扛着她回沁园。不过,估计等胡不归知道她一个人私自离开京城,肯定会追出来的。胡不归找到她很容易,到时候就算他找到了她,那时她也已经在舟山了。正好多了个帮手。
  妙龄美滋滋的想着。
  城门口孔欢辞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见妙龄只身一人,连个包袱都没带,啧啧两声。
  “凌弟,你这可是要出远门……”
  “是啊,出远门,我带了足够的银票。”妙龄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打银票,看样子有六七张。孔欢辞撅着嘴瞥了一眼银票上的面值。
  “凌弟,看不出来啊,你竟是个财主呢。这银票够我忙一年了。”
  妙龄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日里花钱没个计较,也不知道出一趟远门该带多少银子。就从管家那里拿了三千两的银票,和二十两左右的碎银子。
  孔欢辞本来也不愿多探究妙龄的身份,但是没想到妙龄竟然会出个门就带了那么多银票。
  “二哥见笑了,我只是不知道出一趟门需要带多少银子。”妙龄挠挠头。
  孔欢辞笑着摇摇头,招呼妙龄上马车。他心里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弟很需要保护,有时候像个小姑娘,有意思极了。
  坐了一上午的马车,妙龄觉得马车速度实在是比自己预期的慢很多。中午在一家客栈休息的时候,妙龄和孔欢辞商量着想把马车换成快马。
  “凌弟,你老实和我说,你到舟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孔欢辞本来是到骊山办事,妙龄一听说他要去骊山,便决定和他同行。骊山距离舟山不远,八十多里。骑马很快就到。她本是想着和孔欢辞一道到骊山,然后自己继续去舟山。可是两人的行路速度实在是比自己想象的慢,她以为她无论怎样慢,三天也该能到舟山地界了。可是哪里知道孔欢辞根本是本着游山玩水的心情在行路。
  “二哥,恕小弟不能如实相告,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妙龄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可是苏靖安赴舟山剿匪的事是个秘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个人行动暴漏了他的行踪,给他带来不便。
  “二哥,你别生气,回京之后,我一定如实向二哥说明。”
  孔欢辞挥挥手。
  “凌弟,在你这样着急的时候能够想到二哥,二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本来也是因为你不曾出过远门,我才安排了马车,早知道你这样着急,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下午我们快些赶路,等到了乐阳镇,我们就换两匹快马。明天傍晚就能到骊山。后日我再送你到舟山,正好我舟山也有几个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你有什么事情他们还可以照应。”
  妙龄有些惭愧,赶忙推辞。
  “二哥,不用麻烦你的。我在舟山也有朋友,到了骊山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二哥你最近事忙我是知道的。”
  “咦?你这个足不出京城的小子竟然也有舟山的朋友。”孔欢辞打趣她。
  “那当然,想我杨凌知交天下,哪里都有朋友。”妙龄十分脸大的在孔欢辞这个走南闯北的人面前吹牛。
  到了骊山,孔欢辞还是不放心妙龄一个人去舟山,奈何他到了骊山就一直在忙。之前到骊山的一大批珠宝莫名被盗,现在买家催着要货,没货就要按照要求双倍价钱赔偿。孔欢辞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些蹊跷,可是一时间又没有头绪。他的珠宝行刚起步,确实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这一大批货,如果要赔偿少说也要五千两白银,五千两白银在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要筹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筹集到的。妙龄离开的时候把自己手上的三千两银票全部留给孔欢辞用来解决问题。这一路上她根本没用到一分钱,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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