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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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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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了缓,慢慢站直,还好,只要不弯曲,痛感渐渐减轻了。
  我挪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冲进来,我眯上眼睛,雪后的天空湛蓝如画,窗外如童话中的冰雪王国,远处的山巅也被皑皑白雪覆盖,我第一次发现北京城竟美丽的不似人间!
  打开窗,凌冽的风吹在脸上,带来异常清新的味道,整个世界似乎被昨夜的大雪涤荡过,焕然一新!
  我慢慢挪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
  耿伯伯住院这段时间,我经常在这里做点吃的带到医院,也顺便给他留下宵夜或是早餐什么的,对他的厨房熟悉了不少。昨天我趁着给耿伯伯采购,顺便也把这里的冰箱填满了,当时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后一次用他的厨房,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乌云消散,我的世界重又阳光灿烂。
  我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想,假如他没有坚持,我绝决地离开,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了真相,我会怎么样?后悔?痛苦?我还会有机会挽回吗?
  我取出包子放在锅里慢慢煎,他爱吃各种带馅的东西。昨天我给他的冰箱里补充了不少速冻食品,只想着离开北京后,希望他不再对着空空的冰箱喝冰水,尽量给他自己做点吃的,可他有时间做吗?
  猛然间我意识到,他早已充斥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就象火炬,我习惯了他的温暖和光明,假如我独自前行,世界将是一片寒冷和黑暗!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大门开了,他抱着一大捧蓝紫色的玫瑰出现在我面前,“哟,还想给你个惊喜,怎么就起来了?”
  我捧着热热的柠檬茶,“花真漂亮!”
  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口茶,“刚运到的,我正好路过看见了。”
  我放下茶杯,接过花,“这个颜色挺少见的。”
  我正要把花插上,他拦住我,“腿还疼吗?”
  我一呲牙,“站着不动还好点,不能弯。”
  话音未落,被他连人带花一起放在大理石餐台上,迅速弯腿加上突如其来的高差,我啊呦一声大叫起来,手里的花险些掉在地上。
  他仔细看我的膝盖,“比昨天晚上难看多了。”又看我,“知道我为什么挑这个颜色的花吗?”
  我看着放在膝盖上的花,惊人地发现两者的颜色如此接近。
  他得意地笑了,“真聪明!”
  我把花砸在他脸上。
  吃完饭,我坐在吧凳上修剪玫瑰,“你说雅欣他们谈的结果如何?”现在我最牵挂这件事。
  他洗完碗,站在我身边吃苹果,“谈的结果应该比较理想,要不然,昨天我就得连夜救场了!”
  他要是去救场,我和雅欣都得疯了!“但愿吧!他们一大堆专家、教授的,别欺负一个孕妇!”
  他捡了一枝玫瑰递给我,“你放心,刚才我看见卡西莫多在跑步,要是谈得不理想,他还能有那个心情?”
  我摇摇头,“还有一种可能是谈崩了,王医生没处发泄,才在这大冷天跑步自虐!”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我刚才也是跑回去取车的,我也自虐?”
  “你是活该!”我恶狠狠地剪去一小节花枝,“害我摔成这样,应该让你裸跑!”
  他亲了我一下,“我现在就在屋里裸跑得了!权当自罚!”
  “你等我去拿相机,给你拍张照片放你们公司网页上。”对付流氓你就不能手软!
  我俩的手机同时响了。
  是雅欣,“听说昨天晚上你摔伤了?严重吗?我过去看看你?”
  “我没事,你怎么样?昨天真对不住你,没帮上忙!”雅欣的语气没什么特别,也许他估计得没错。
  “那我们这就上去。”雅欣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们?上去?他们在哪儿?
  我合上电话,扭头看他,他也正好打完电话,“我刚才告诉卡西莫多,说你摔伤了,他说这就来看看你!”
  我低头看看膝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他的灰色长T恤,色彩斑斓的膝盖炫目地□□着,“你给我再找件衣服吧!这样子哪能见人?”
  他嘁了一声,“我不是人啊?都看你多长时间了?也让这俩看看你为了他们都伤成什么样了?”
  这伤和雅欣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和王医生说什么了?”
  回答我的是门铃声,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
  雅欣一身火红的紧身马海毛套头高领连衣裙,黑色的长靴,身后的王医生一手提着包,一手为雅欣挽着黑色的长大衣。
  我满头乱发的坐在吧凳上,穿着灰色长T恤,狰狞的伤处正对着她。
  她两步冲上来,抱着我,“小心眼儿,对不起,害你受伤了!还疼吗?”
  我拍拍她,“没关系,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就是走路不方便。王医生,谢谢你来看我!”
  王医生好脾气地冲我挥挥手。
  雅欣仔仔细细地看看我的膝盖,“王医生,你快过来给她看看吧!我怎么越看越害怕,没伤到骨头吧!”
  我安慰雅欣,“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能走路呢,就是腿一打弯就疼!”
  王医生来到我面前,“雅欣,你先坐下,让我看看。”
  一直没说话的人咳嗽了一声,“还是去卧室吧,那光线好!”说完直接抱起我进了卧室。
  雅欣乖乖地坐在落地长窗前的美人塌上,王医生替我切了脉,仔细地查看了伤口,“伤没事儿,这两天别沾水,好好休息,少活动,我给你扎几针,活血化瘀,会好的更快。”
  看着王医生拿出长针,雅欣呲牙咧嘴,“回回看他拿针,我就起鸡皮疙瘩。”
  我安慰雅欣,“扎针一点都不疼,我小时候发烧,都是爷爷给我扎针,扎几次就好了,雅欣,王医生水平真挺高的,上次耿逸飞发烧,也是扎几针就好了!”
  雅欣撇撇嘴,“但愿这辈子别轮上让他给我扎针。”
  王医生微微一笑,几针下去,我只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雅欣冲王医生一笑,王医生看看我,“你歇一会儿吧!”说完先离开,雅欣转脸看那个一言不发的,看得我直冲他皱眉头,他才板着脸离开。
  雅欣慢慢走到我面前,“你先说,这伤是怎么回事儿?真是你自己摔的还是他害的?”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雅欣,还是你先说,谈的结果如何?”
  雅欣看了我一会儿,“你最近可瘦了,真是累的?”
  “我没事儿,你先说!”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兴奋和失望,应该不得不失。
  “基本满意吧!”雅欣面无表情,“婚礼还是要办,年底前,范围缩小,只请最近的亲朋,过完新年我们就出门旅行。”
  我松了口气,“你们两家,筵开二十桌都算简朴的,怎么可能不办婚礼?”
  雅欣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上来,“我的底线是五桌,不能再多了。”她拍拍我的腿,“你是伴娘,那天可要喝酒啊!”
  我张大了嘴,“应该让耿逸飞去谈,保证你们直接去旅行!”
  雅欣轻轻靠在床头,手放在肚子上,“我相信他能谈成,可让我和他结婚,哼!”
  “还是先杀了我吧!”我俩异口同声,之后哈哈大笑!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雅欣闭上眼睛,“这床还挺舒服,你觉得如何?”
  “一般吧!”我推推雅欣,“你知道我喝不了多少的,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雅欣睁开一只眼,“我是说在这床上如何?”
  我笑着靠上床头,“上回在我那儿,被你给搅黄了,昨天我都这样儿了,怎么可能?”
  “这中间两个月呢!谁信啊?”雅欣的八卦之心真让我佩服!
  “我俩…我俩掰了一个多月!”这事就是跟雅欣说都让我难以启齿。
  雅欣两眼睁得大大的,“等等!那混蛋跟你犯浑了?怎么回事?”
  我扣着指甲,“十月底的时候他带我去见耿伯伯,想说我俩的事,我觉得耿伯伯不同意,就先闹着要和他掰,…昨天,昨天我们又和好了!我摔成这样是和他赌气闹的!”
  “什么叫觉得耿伯伯不同意?耿伯伯说什么了?你又胡思乱想了吧?”还是雅欣最了解我。
  我艰难地开口,“他说耿伯伯只是训他,可我总觉得耿伯伯话里有话,不同意我俩,我总不能老被人抛弃吧!”
  “你呀,准又犯小心眼儿的毛病了!”雅欣握握我的手,“耿伯伯向来有一说一,直来直去,从不含糊的。”
  “可你知道,我从前和嘉伟…万一耿伯伯有想法,我也能理解。”我叹了口气。
  “辛夷,耿伯伯他们当兵的,心很宽,很多世俗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没那么看重,再说只要耿逸飞喜欢你,耿伯伯怎么会不同意?”雅欣不以为然。
  “我当时还怕他回去和耿伯伯闹,要是那样,我真成祸水了!”每次我和雅欣越坦白,暴露的就越多。
  雅欣狠狠地戳戳我的额角,“你说说你成天都瞎琢磨什么?耿逸飞和耿伯伯都什么段位的,真谈起来,哪能殃及你?”
  我要是和雅欣说了,估计就没这一段折磨了,可当时她的身体状况,我怎么忍心打扰她,“我就在这床上和他谈,要和他掰。”
  “在床上谈这事儿,他没把你怎么样?”雅欣一脸好奇。
  “本来我想先和他…再谈的,可又怕之后下不了决心,就先和他说了。”我哪能不满足雅欣的好奇心。
  “我们耿逸飞真是个好人,这事要是轮到我身上,先办了你再说,看你怎么开口?开口我也不吃亏!”雅欣这是什么立场?还我们耿逸飞
  “我当时真的好像说服他了,就没再理他,他想找我谈我也不理他,我都跟所里申请去上海了。直到耿伯伯生病,我俩说好,年前我不去上海。耿伯伯昨天出院,他的态度一下就变了。昨天耿伯伯对我说,要是以后他敢不听我的话,我可以向耿伯伯告状。”我终于交代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
  “你算是领了圣旨,耿逸飞这辈子都得老老实实的!”雅欣哈哈笑,“不过,小心眼儿,你以后可不能总这么自己瞎琢磨,真要是碰上王医生这样心狠手辣的,保证吃得你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咚咚的敲门声后,王医生笑眯眯地进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看看跟在王医生身后的人,愧疚地都抬不起头,雅欣却在添油加醋,“我俩说王医生你如何心狠手辣,耿逸飞多么心慈手软!”
  王医生呵呵笑,“还是雅欣你了解我们!”话音刚落,我腿上的针都拔完了。
  王医生留下一瓶“祖传”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把雅欣从床上轻轻地抱下来,雅欣不怀好意地冲我眨眨眼,才离开。
  送他们两人出门后,他小心地给我上药,“卡西莫多居然舍得给你留下这瓶药,嗞嗞!”
  我挺好奇,“这么一小瓶药,王医生才不会那么小气!”
  他撇撇嘴,“他们家的习惯是上门医病,但从不留自家制的成药,要不能祸害人间上百年?”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难怪雅欣说王医生心狠手辣,还真是。”我摸着他的脸,“雅欣刚才和我说,我们耿逸飞真是个好人,够心慈手软的,你俩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他顿了顿,揪着我的鼻子,“不是告诉你,我俩在一个澡盆里洗过澡吗?你还和没我一起洗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38

  
  辛夷总觉得卡西莫多是好人,不但上门治病还留下祖传的灵药,可在我看来,方雅欣和卡西莫多就是蛇鼠一窝,合着伙儿欺负她。
  看在她那惨不忍睹的腿的份上,我都不舍得对她下手,那俩口子除了假惺惺来看看她,等她的腿稍好,方雅欣就支使着她为婚礼做准备:衣服,化妆,首饰,礼物,要在短短两个星期内筹备一场婚礼,我基本看不到她。
  年底的时候往往应酬多,我差不多每天从中午喝到夜里,偶尔在公事场合遇见她,都没有机会和她单独说说话。
  我俩每天的联络全靠电话,从早到晚,公私兼顾。我在电话里抱怨见不到她,她就急匆匆地安慰我,“大善人,就快好了,等办完婚礼,好吗?”
  哼!等婚礼完了,我可得跟你好好说说!
  幸好,就两个星期!
  婚礼如期举行,选在22日,农历初八,冬至,周六,听说王爷爷发话了:必须在新年前办,这样过农历新年家里就多了一口人,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就是他老人家期待已久的四世同堂。
  其实就是吃顿饭,两家人,加上人数有限的朋友。
  卡西莫多家人多,整整占了两桌,加上方雅欣这边的亲戚朋友两桌,正好四桌。这四桌基本都是熟人,年纪大的不是同事就是老朋友,年轻的差不多是从小玩到大,热闹得不行。
  我包了一份厚厚的红包。
  爸爸来了,和宋伯伯坐在一起,宋伯伯说要亲自看着爸爸不许他喝酒。
  在我的记忆中,剃着板儿寸的方叔叔永远乐呵呵的,今天见到,方叔叔居然和爸爸一样,满头白发,常年工作在干燥的沙漠,比爸爸还年轻的方叔叔看起来比最年长的宋伯伯都苍老。
  “小飞都长这么大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啊?”方叔叔拍拍我的肩膀,“都是好孩子,个个都能干!好样的!”
  坐在方叔叔身边的爸爸喝了口茶,如既往般地重重哼了一声。
  此刻我真的有点惭愧:卡西莫多家子承父业的例子太多,根本数不过来。
  宋伯伯虽然是孤老头儿一个,可要说方雅欣是他亲闺女,连方叔叔都不敢说个不字,再加上“叛逃”过来的卡西莫多,满座的长辈里,除了期待四世同堂的王爷爷,我看就数宋伯伯最得意!
  方鸿欣这小子刚升了中校,据说小方总的名气在基地越来越大,老方总每天笑得皱纹越来越深。
  方叔叔还不肯罢休,“小飞啊,雅欣今天都成家了,你和鸿欣这两个做哥哥的可要抓紧,等我退休回来,主要任务就是喝各家孩子们的喜酒和满月酒了,你们可不能让方叔叔到时候没酒喝啊!”
  爸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我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歹方鸿欣还单着,我心里多少平衡了点儿。这个方鸿欣从坐下,眼睛就没闲着,从卡西莫多家的亲戚到这们这一桌,那怕是服务员,只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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