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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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蝴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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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的便放任自己沉溺在商晴阳少见的温柔当中,丝毫没有想反抗的欲望。
  “唔…”
  一声轻嘤从沉昱的嘴中流洩出来,恰巧惊醒了商晴阳的绮思。他像触电似的推开沉昱。
  “为什麽不拒绝我!”
  “为什麽…要拒绝你?”
  沉昱还没完全从方才的激情中清醒,声音还带有些许娇慵。
  “我…很抱歉,是我太衝动了!”商晴阳决定道歉,毕竟者这一吻是他开始起头的。
  “为什麽要道歉…”
  沉昱不解,他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吻她的吗?既然如此,又何需道歉!
  商晴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想将目光瞟向窗外,不想再面对她。每回只要一旦注视著她,彷彿就像被施法一般的不能自己。
  “洋文书中描写的吻,都是男女互相喜欢而有的,我也是,你不是吗?”
  在南洋独自长大的沉昱,少受了中国传统礼教的约束,却多了几分西方自
  由表达爱情的特质。
  “不是!”
  商晴阳不得不承认这沉家大小姐的确有魅惑人的本事,每回都有办法把他的心搅乱,也许这就是她一向拿来对付男人的手段。
  否则一位纯洁少女怎会在接触男人放肆的举动时,没有一丝的反抗,反而很快的就能品尝箇中滋味。
  想起可能先前有无数个男人品尝过她的甜美,商晴阳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翻滚,不是滋味。
  看著沉昱受伤的眼神,商晴阳不觉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他又接著说:
  “我只知道洋文书中对于男女之间的亲密举动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只是男人在历经生死大难之后所能立即想到的反应,证明自己仍好好的活著而已!”
  商晴阳的声音很快的回到了一贯的淡然,尽量不放丝毫的感情进去,在这位沉小姐面前,他不能失败。
  如冰一般的的声音,刹那间向沉昱袭来,商晴阳的句话就有如一把利刃一样深深刺伤了她的心,比她往常所要受的伤都还深。她的心已被刺痛的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为自己辩解
  此时沉昱的泪从眼眶中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斗大的落了下来,她挫败的望了商晴阳一眼,眼神空洞而无力。
  要放弃了吗?也许躲回原来的壳子,日子会好过一些吧!
  沉昱撑起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的脸色因商晴阳那不堪的对白而迅速的惨白。
  “走吧!”沉昱淡淡的说。
  “但是你的体力尚未恢复!”
  “重要吗?”
  说毕,沉昱便拖著尚虚的身子慢慢的走下长屋的楼梯。
  商晴阳只见她说著几句不甚流畅的土著语,轻鬆的向原住民表达了想离开的原因,他十分讶异她的语言天份。
  一路上他们沿著已退的溪水向上游方向上去,商晴阳一方面怕她虚弱的身子会体力不支而倒下,一方面又怕她会脚步不稳,所以一直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你还好吗?这路不太好走!”
  商晴阳终究还是表达出应有的关心,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是这样的在乎她的一言一行。
  “若我摔死了,世上不正好少了一个坏女人!”
  沉昱头也不抬的冷冷丢下这句话,但却成功的激起了商晴阳的懊悔。
  在天透曙光的时候,他二人已回到了棕榈园,沉昱似若游魂的往大屋方向走去,此时的她,恨不得能早些回到这熟悉的壳中去凭弔著她的伤。
  看著沉昱的背影,突然的她额前的那道淡疤,此刻竟清晰的出现在商晴阳的脑中,令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说出:
  “沉小姐,请小心!”
  多麽熟悉的一句话,沉昱怔住了脚步,赫然发现只差一步便又会给大石绊倒。
  商晴阳又再一次的帮了她,为什麽?他不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放浪的坏女人吗?那为什麽又还要提醒她呢?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沉昱不敢回头看他,她怕那一句话是出自于自己的幻觉,她不想让这最后一份渺小的回忆都变成空的,低著头,沉昱快速的跨入门内。
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大屋裡的浪漫

  第三章
  “啪!”
  一阵鞭打声又无情的落在商晴阳的身上,也打醒了二日来迷惘的心情。
  商晴阳立刻回复到先前以工作为重的态度,毕竟前二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个意外。
  “臭小子!幸好你还知道回来,别以为你半夜偷跑,老子我就找不到你,今天我要是再没见到你的人,我便要拿你家乡的亲人来赔,这一大笔的违约金,看你吃得消吃不消,这可是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的。”
  管工横眉竖眼的警告著,颇有吓唬人的意味。
  “白纸黑字!那咱们上个月的工资怎麽还不见踪影,眼看快过年了,不会连这个都给吞掉了吧!依合约办事的话,你又得赔些什麽?”
  商晴阳冷冷的说。
  老实说,以他的真实身份,那些违约金根本算不上什麽,他只不过想消消管工的锐气,以前的『猪仔』会被人吃死,但现在有他商晴阳在就不允许。
  商晴阳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其它人的鼓动与附和。
  经过这段日子的教导,其它的工人也很明白自己的权益为何,提起勇气的一同鼓动著。
  所谓众怒难犯,管工眼见此,也只好嚥下怒气不与之正面衝突,性性然的离开,然后在第二天心不甘情不愿的发了第一次的工资。
  “嘿,商老弟还是你行,如此一来,很快便能存一笔钱寄回家乡了!”
  王大叔喜孜孜的拿著工资,虽然数目不多,但这种感觉却是很充实的。
  “这是咱们应得的,我说过,只要咱们有理,就别怕人家来欺侮!”
  商晴阳的眼光又在此时瞟向大屋,他发现二楼的窗户是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露台上。
  “那是沉家小姐吧!该不会是在那儿监视咱们,老实说她上回来工舍我差点儿给她吓死!”
  福来仍掩不住心虚说。
  “她常站在那儿看咱们工作,不像是监视,我倒觉得她挺孤单的,好像从来都没有人陪她说说话!”
  另外一个人答著腔中肯的说。
  “你说什麽?”
  那人的话引起了商晴阳的兴趣,原来从沉昱的眼眸中透露出的真的是寂寞,他并没有看错。
  “商大哥,说来也真奇怪,你毕竟救了她一命,又和她朝夕相处过,应该了解她比我们多才是,不过我倒觉得你对她挺奇怪的,既然你对她有兴趣,上回人家来又把她给气跑…”
  福来搔著头不住的滴咕。
  他的这番话也引起了大伙儿的兴趣,纷纷围了过来想探个究竟,却被商晴阳给打住。
  “别胡猜!我只是有些好奇沉家的主人是怎样的人罢了!”
  商晴阳言不由衷的说,内心颇不自在。
  “哦!我听说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沉小姐,而是她爹,沉小姐好像很小便来到这儿生活了,但她的家人都还在北京!”
  王大叔急忙的贡献出他先前听来的消息。
  “怪不得,每回都只见到她一个人在那儿,挺孤单的,怎麽商大哥,这些她都不曾和你说过吗?”
  福来好奇的问。
  商晴阳彷彿有如当头棒喝一般的听著众人的一字一句,所谓『旁观者清』,在他们眼中的沉昱似乎没有太差的评语,唯一与他感觉相契的便是她的孤单。
  难怪她会对于他提醒她小心石头的事那样的感激,突然他似乎渐渐的有些明白藏在她眼底的那些神秘是什麽了!
  “她是个不多话的人,事实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好半晌,商晴阳才淡淡的说。
  “啪!你们都不必工作了吗,拿了工资还有空閒在这儿抬槓!”
  管工又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他早就看商晴阳不顺眼,一鞭子狠狠的抽向他。
  沉昱无意识的走到露台边眺望,她下意识的抚了抚嘴唇,那唇上好似还留著商晴阳独有的温柔,她的目光也因此开始找寻著这令她伤心的身影。
  虽然已对自己说过千百次,不许再对他付出感情,但是沉昱知道自己很难做得到,她的一颗心早已全装满了他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这颗心还能再承受几次的失败。
  “…娘…我好苦,您能教教我吗…”
  斗大的泪珠又悄悄的从沉昱的眼眶落下。
  “商…我明白在你的眼裡,我并不讨人喜欢,但我的心已经没有退路了,怎麽办…就让我再继续的偷偷喜欢你好吗?”
  沉昱即使知道他的全名,但是她总喜欢只唤他的姓,感觉上心好像可以与他贴近些。
  就在她欲回身进屋时,她的眼角看见了在棕榈园的一角,管工正拿著鞭子在教训那些工人们,她定神一瞧,赫然发现那鞭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商晴阳。
  “不!”
  沉昱惊呼了一声,他常挨打吗?是不是做工的都常挨打呢?为什麽以前自己从来没关心过这些问题,没有再多想什麽,沉昱便衝出屋外往棕榈园的方向跑去。
  眼见那管工似乎还没打过瘾,又是一鞭要打在商晴阳身上,这种私刑,在当时人权不彰的年代是司空见惯,沉昱从小远离群居的世界,所以她当然不会懂。
  “住手!”
  沉昱一格箭步扑向商晴阳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管工一时之间愣了眼,手也自然来不及收鞭,不偏不倚恰巧打在沉昱纤弱的背上。
  “啊!”沉昱没料到紧接而来的感觉会是如此的痛。
  “沉小姐!沉小姐!”
  众人惊呼,商晴阳则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要再这样打人了…”
  沉昱在昏倒的前一刻还不忘说完来此的目的,然后便昏倒在商晴阳的怀中。
  管工吓得丢了手中的鞭子,他万万没想到沉家小姐会忽然衝过来挨上一鞭,虽然知道她是一位不受重视的人,但总归也是沉老爷的女儿,一身的细皮嫩肉比那些『猪仔』来说重要多了,现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阵喧腾,倒把平日在帐房坐镇的房三引来。
  “这是怎麽回事!”
  管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向房三诉说当时的情况,只见房三眼一沉,他描了描商晴阳一眼,早些时候他便知道这一批『猪仔』中有一个麻烦人物。
  房三眯起眼审视著商晴阳,见他气宇轩昂,是一身的污衣也藏不住的,他得小心这号人物才是。
  一番思虑后,房三开口道:
  “众人不必慌,只是一场误会,管工,难道你就只会以鞭子来做事吗?”
  他精明的眼一眯,看得管工把头垂的更低。
  “各位!我知道你们远渡重洋工作很辛苦,但不吃些苦又怎能赚到钱,我会吩咐管工改变他的管理方式,你们可以继续在这裡安心工作,以后不会再有乱抽鞭子、迟发工资的事情发生!至于沉小姐便由这位帮忙带回去照顾,我看你也被抽了不少鞭,我便给你几天的假休养吧!大家各就各位,回去工作了!”
  房三的一段话的确产生了安抚人心的作用。
  一方面他知道众人都对商晴阳服气,所以给他一些甜头,让众人心服,二方面也刚好将商晴阳与他们隔离几日,以免他总是影响其它人的情绪。
  “我会请医生到大屋去替沉小姐看病,你就先送她回去吧!”
  说毕,房三便带著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沉走回帐房,众人都没发觉,只有商晴阳隐隐的嗅出一丝的不对劲。
  在帐房之中抽著鸦片的房三,开始细细回想前因后果。
  一向不与人交际的沉昱,竟也会开始干涉园中事务,这棕榈园大大小小的事,这麽多年来不都由自己一手控制的吗?
  虽然名义上是沉家的,但天高皇帝远,十多年来,沉老爷一次也没来过,只留下不得宠的沉昱来做做样子,这棕榈园实际上就像是自己的心血一般。
  现下不但这沉昱有变卦复甦的可能,就连中国方面也开始派人干涉各通商口岸人口贩卖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是他必须做些佈署的时候了。 
  大夫留下一些消炎内服药及外伤药膏之后就走了。
  商晴阳开始环顾屋内,纳闷著为何进屋以来没看到其它人,难道她一个沉家小姐除了没有家人的陪伴以外,连个贴身丫环都没有吗?
  商晴阳犹豫的拿著药膏,眼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替沉昱擦上背部伤口的药。。
  “好痛!”沉昱一个翻身不慎压到伤口而痛得清醒过来。
  “唉…容我问一句你的贴身丫鬟在那裡?”
  沉昱的清醒,恰巧化解了想帮她赏药的尴尬。
  “商…”
  刚回复意识的沉昱第一眼见到床畔旁的人是商晴阳时讶异的说不出话,甚至把她最常唤他的亲匿称呼都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伤口需要儘早上药!”
  见她不语,商晴阳有些明白是上回发生的事让二人间的情况尴尬。
  那句『商』同样的让商晴阳产生很多的感觉,巧合的,他二人都对此称呼情有独锺。
  “那…你呢?”
  沉昱想表达的是他也受了伤,而且比她严重许多。
  “别管我,房总管让我照顾你几天。”
  “为什麽?”
  沉昱心疼他的伤,她亲眼见到的就有数鞭,谁知先前被打了多少鞭,这份心痛连背上的伤也抵不过。
  “你喜欢我所以心疼我吗?”
  商晴阳见到她在眼中打转的泪珠,心中涌上一股浓郁的温暖,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麽好!
  “…”
  沉昱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露骨的话,怎麽今天的他和上回不太一样,难道老天爷又要开始眷顾她了吗?
  “给你…”
  沉昱把药膏挤出一点之后,便把整罐的药膏怯生生的递给他。
  “还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你的丫鬟呢?”商晴阳又再问了她一次。
  沉昱一听只是摇摇头,淡淡的说:
  “没别人了,就只有我一个人!”
  商晴阳只觉自己的心像被揪紧成一团。
  一样的花样年纪,别的千金小姐都是僕人成群,在众多的关爱下长大,而她却是这样彻底的孤单,沉家究竟为何要这样待她。
  “拿去吧!我的伤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沉昱有些不好意思接触到商晴阳不同以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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