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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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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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
“勾魂术?”蚊子的脸上顿现惊讶之色。
“勾魂术?”沄淰惊诧道,“不会吧,勾魂术不都是传说中才有的吗?怎么会当真有呢?”
蚊子忽而拉着沄淰,满脸不可置信的说,“我也不信,可是,之前咱们住在太师府的时候,有一日我和一个奴婢给太师打扫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太师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医术,而用竹笺做记号的那页便是勾魂术!”
沄淰的眼色顿时一暗,“原来王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到底是谁在利用我,那个声音,又是谁的?”
蚊子吓得脸色煞白,道,“姑娘,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禀告皇上吧,不然,姑娘会有生命危险的。”
沄淰却一把抓住匆匆而去的蚊子道,“蚊子,你相信爱情吗?”
蚊子被问得更加糊涂了,道,“姑娘,怎么又说到这里了,你中了蛊毒和爱情又有什么关系?”
沄淰却忽而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么多天,没有一刻我竟是这般开心,此时此刻,我才清楚的懂得,太师有多爱自己,他为了帮我解蛊,不惜牺牲了自己祖宗的清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不惜牺牲自己的信仰,而我区区一命,又算的了什么?他在琅邪,明天,我也要带着爱他的心去琅邪与他汇合,蚊子,你去整理行囊,把我绣的那些桔梗绢帕也带上,我要亲自交到太师的手上。”

  ☆、117 流川奇遇(龙套帖——卿若亟出现)


       
新年的第二天,天气出奇的好,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龙虎台的时候,十万将士早已斗志昂扬,整装待发。
龙虎台上,何宸迎风而立,一身华贵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十万人海,他还是第一眼就找到了她,此刻的他狠狠的咬着牙,脑海中情不自禁又回忆起早晨春河的回话,她说,沄姑娘昨儿个回来就难得的高兴,乐不可支的让咱们给她准备去战场上用的东西,咱们准备了一大通,姑娘最后只带了一张地图和一盒子姑娘自己绣着的绢帕,别的什么都没带……何宸知道,她这一走,便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沄淰看着何宸远远的立在龙虎台上,看着他削瘦孤冷的身姿,不禁回头对着蚊子说,“给他准备的龙眼枣人茶、金盏菊桂茶、香蜂橙皮茶……”
蚊子侧目打量道,“放心吧,早都交给张德海公公好生放着了,也真是奇怪,明明嘴上说不喜欢,可是,天涯海角却还是惦念着的,真不知道,姑娘这个心里到底是藏着些什么,那天,风不平还问了我一个问题,说若有一天,皇上、龙承皇、太师三个人互相残杀,姑娘你到底会帮谁。”
沄淰顿时侧过头,挤眉弄眼道,“他还敢胡言乱语,等我这次回来,可要跟他好好算上一笔账!”
蚊子奇怪道,“怎么,他有什么把柄在姑娘手上?”
沄淰忽而脸一红,假嗔道,“你吃的多,问题也多,这么多事,小心杜将军收拾你,你瞧,这会儿他正看着你呢。”
“啊?”
蚊子转眼,正瞧杜将军一脸严肃,眼睛正直直的看她,发出两道要将她吃掉的光芒。
蚊子慌忙低头,没底气道,“姑娘救我!姑娘,我以后不问就是了,况且,姑娘现在身体不舒服,还得留着蚊子给您医治不是?”
沄淰轻轻一笑,道,“放心,有皇上的倾心剑,杜将军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此行南下,一路上肯定万分凶险,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蚊子看着沄淰认真温柔的表情,呆呆的点了几下头,随后又慌忙摇头道,“奴婢是保护姑娘你的,若是姑娘不好好珍重,蚊子就算活着,也会被皇上严惩的。”
沄淰忽而又不悦,口上嘟囔道,“怎么又提他,一会儿路上,多跟我说说太师的事情,就从你第一天跟太师学制药开始。”
蚊子当即翻眼道,“蚊子愚笨,那些事情,早都不记得了,您还是饶了我吧,不如去扫平了琅邪之后,亲自去问他吧。”
沄淰笑笑,只听杜律大喊一声“出发——”,十万军队便浩浩荡荡往城外走去,待她回眼再看向龙虎台的时候,那里,却早已是空空无一人了。
沄淰微微从怀中掏出玉兰绢帕在胭脂的鼻前挥了挥,胭脂便喜悦的甩甩尾巴,沄淰趁机跃至马上,挥舞着马鞭洋洋得意的对着地上的蚊子道,“我先走了,前面等你。”说着,一甩马鞭,一跃而出。
杜律看着沄淰欢快的骑马而出,脸上顿时格外不悦,嘴里气道,“如此,不是让我的将士去送死么!皇上痴情,真是误事!”
蚊子正抱怨着,忽然觉得自己被一团黑色的阴影包围住,她回眼,正瞧见杜律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便也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跑,嘴里道,“副将,小心——皇上可命我好生照顾你呢!”
杜律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一动,暗道,“毛毛躁躁,还拿皇上压我!沙场上刀枪无言,就算本将不杀你,也并不代表上天愿意留你!本将就暂且先放你一马!”胭脂在贾六的精心呵护下,矫健俊美,别具风姿,跑个几天几夜都是正常。
十万大军走了数半月,到了一处名叫流川县的县城,杜律将大军引领至此,主要是因为黄河水在此处水流缓慢,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在此处堆积,因此,此处水极浅,寻常身高的人,那水也在胸部以下,这里是大军越过黄河的最佳地点,可是,此时江水冰寒刺骨,他只好等一场寒流冻住那河水,然后,大军便可一跃而过。
杜将军命大家在黄河沿岸安营扎寨,自己则和沄淰在流川县第一大官卿文世的家中闲聊。
卿文世世代是文官,祖辈曾是宫中的一品学士大员,可是因为过于迂腐、不知变通,在朝中并不得重用,所以,家中境况便也是每况愈下。
卿文世的府邸除了稍大一些之外,其余,无论是从外部建造到内部装饰,都是极其普通,他如果在京城,那肯定是最贫穷的县官。
卿文世家中突然来了一位朝中数一数二的前锋大将,整个村子便都轰动了,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挤在门外,放佛是在看庙会的杂耍戏,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
沄淰只淡淡的喝着茶,听着卿文世和杜律将军两人一文一武说着不冷不热的话,只觉得又闷又没意思。
这会儿,就听卿文世道,“杜将军,大军何时启程?”
杜将军依旧是一脸的冷闷,道,“军事机密,要走,自然就走了!”
这样的对话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至今就屡见不鲜,起初的沄淰还是啼笑皆非,现在,早都已经习惯了。
她坐在内堂的侧面,无聊的瞧着外面那些被挡在外面破衣褴褛村民,眉头不禁又挤到一处,还未等沄淰开口责问,便看见人海中忽然窜出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人,那人依旧是满身褴褛,脸上似还是有道道淤青,淤青之,便是满脸厌恶,他笔直的立在院落中央,两眼怒火,两手握拳,进了院子后,更是三步变成两步,脚下旋风一般的往卿文世的正堂里猛蹿。
沄淰怔怔的看着那个男子移向自己,却竟一点都不慌张,只淡淡笑着看他脚下有如神助的轻功,缓道,“卿大人,沄儿最近也是研究茶艺,可都不如您府上的茶清淡爽口,过目不忘,你看,这个小兄弟闻到茶香,都奋不顾身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眼看那个少年更加攥紧了拳头,仿佛要对沄淰进行致命一击的时候,沄淰笑着,递过一杯茶道,“来,也品下这茶吧。”
青年的脚下忽而一停,看着沄淰满脸的笑,眉头一紧,眼中愤怒的光忽而淡了许多,可是,他的拳头却攥的更加有力了。
“这茶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小兄弟既然来了,不品尝一口,岂不可惜?”
沄淰狠狠的掰过青年倔强握住的双手,一面低头一面轻轻警告道,“今晚,城门见,杜将军武功高强,不可胡来。”
沄淰随即又坐了下来,看着此时早已连脖子都憋粗了的卿文世问道,“卿大人,这么好的茶——”
卿文世会意,也顾不得叫骂那青年,连忙喜笑颜开的回道,“回沄副将,这茶府上还有,要多少有多少。”
沄儿顺势笑,柔声细语若有所思道,“那就让外面的百姓一同进来喝上几口暖暖身子吧,看他们身上穿的可是比卿大人差得多了!”
青年的眼睛突然冒出一股可怕的光,复杂的表情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忐忑,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哆嗦道,“沄——姑娘——你是——沄姑娘——”
沄儿继续笑道,“小兄弟早点儿喝茶便早些回去吧。”她继续回头跟卿大人道,“皇上的茶我就带走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银子送来,多出来的银子,是赏给县上的百姓的。”
这时,就听杜律在一旁狠狠的咳嗽一声,脸色也是极其不好看。
沄淰继续道,“杜将军,放心,我用的是皇上赏赐的银两,那些战备物资,我是不会动用一分一毫的。”
杜律轻轻点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起的画,道,“卿大人,本将就走了,若是有画上人的消息,还望速速派人告诉本将。”
沄淰低头,叹道,原来,不可一世的将军屈尊降贵到此,不过又是为了他的夫人,虽然他面冷,但是,五年来,却从未放弃过对夫人的挂念,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继续回头,见青年依旧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禁一笑问道,“那不如你跟我回军营一趟,把银子给带回来吧。”
男子又是呆呆的点点头,嘴角明显的抽动了一笑,支支吾吾的只说了一个字,“好——”
沄淰笑笑,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卿大人立刻回道,“回沄副将,这个——这个是我的侄子,叫卿若亟——”
“卿若亟?”沄淰笑道,“也有十七岁了吧?”
卿若亟方才恭敬的回道,“刚十七岁。”
沄淰低头,不语,只直直的盯着那一个空杯怅叹。
“我已经十八岁了,是你的姐姐,以后就叫我沄姐姐吧。”
“这怎么行!”卿文世忽而紧张的站立起来,红着脸道,“沄副将是何等身份,他这种粗鄙之人,怎么可以跟姑娘攀亲附贵?”
沄淰却对他的话置之不理道,“你现在可有事?没有事情的话,就随我去军中看看吧。”
卿若亟依旧是木木的,呆呆道,“是——是——沄——副将——”

  ☆、118 不要回来


       
沄淰本是骑马而来,为了照顾卿若亟,便只能悠哉的牵着马儿走在前面,她深深的呼吸着来自黄河边上小县清新的空气,又听着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天空几声长鸣,忽然,心中就有了作诗的雅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卿若亟慢慢的跟在后面,低头看着已经露了两个脏兮兮脚尖的破草鞋,顿时觉得很是难堪,他故意让自己离得沄淰远一些,以免丢了姑娘的脸,这会儿听着沄淰念完了整首诗,脸上苍白的神色才渐渐有了血色,跟着道,“沄姑娘也喜欢这种唯美的诗词。”
沄淰惊讶的回头,看着浑身狼狈站得老远的卿若亟道,“你知道我说的诗?”
卿若亟苦笑道,“嗯,小时候听我父亲读过这诗,可惜,他去得早。”
沄淰点点头,忽而满脸正色问道,“你早晨冲我而来,究竟何事,这里荒僻,就算你要杀了我,也无人知道,但是,以你的武功,还杀不了我,索性,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吧。”
卿若亟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牵马满身正气、一身飒爽的女子,憋红了脸,道,“我也是听村民说,叔父府中来了京中大官,其中一位还是未来的皇后人选,我就想拼了命掳了你,然后,用姑娘要挟我叔父放了我娘,可是,当我见到姑娘,又不忍心了,姑娘心思善良,我下不去手——”他边说,边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你叔父无端抓你娘做什么?”沄淰惊诧的问道。
“我爹死时,我还很小,叔父垂涎母亲的美色,便把母亲捉了去,现在,母亲已经被关了整整十年了,十年,我明明知道她就在叔父的后院,可是,任凭我再怎么练习轻功,都进不去,那里,整日有侍卫守护,各个武艺高强,就算能进得去,带着母亲,也打不出不来。”
“无耻!”沄淰愤懑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刚才杜将军在的时候你为什么隐忍着不说!如果刚才我就知道是这样,早把你那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家伙当场惩治了!”
卿若亟顿时哭得稀里哗啦跪道,“求姑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和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求跟着姑娘,当牛做马!”
沄淰看着地上唏嘘的卿若亟,眼中露出一股哀伤来,她望着远处墨青色的山黛,叹道,“跟着我?好多人都说今生今世跟着我,不离不弃,你再看看如今的我,还不是孤单一个人?这时间,对我来说,最可怕的,便是承诺了。”
卿若亟跪在地上,看着地上沄淰单薄却倩丽的身影,眼泪攒动,情绪十分激动道,“卿若亟不同,卿若亟在世上就两个愿望,一是和母亲团圆,二是报答恩人!就算姑娘有一天犯了滔天大罪,卿若亟也愿意跟着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沄淰看着跪地不起的卿若亟,浅笑道,“起来吧,我还不至于做那些滔天大罪的事情,先跟我回营,拿些银子给这里受苦受穷的百姓,流川县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土地肥沃,百姓看起来也是勤劳朴实的,却为何日子过得如此穷困?不说别的,就说皇帝每年拨下来的银两,也够你们半个县的吃用了,难道,有什么苦衷?”
卿若亟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股愤怒之色,那一道道的淤青顿时被鲜血的颜色掩盖,愤怒道,“还不是我那叔父,你别看他表面上一副穷酸,实际上,他是方圆几百里最有钱的主了,他把全县所有的钱都用去在弦国建了有名的散金楼,里面有一二百姿色貌美国色天香的女子整日卖唱说笑,听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弦王都日夜光顾呢。”
“散金楼?是座青楼?弦王?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
沄淰边叹,边牵马边继续一个人硬着头皮往前走,想想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就仿佛过眼云烟,那些打自己生命中穿梭而去的人,如今,也都生活在各自的生命中,与自己仿佛再也没有丝毫瓜葛,曾经,他们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记忆,如今,却成为自己不知何时便会忘记的过去,一路走来,一边获得,一边失去,结局,好似总是那么悲凉,只剩下斜阳下孤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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