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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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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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姐见桂姓官差完了活儿,她这才说道:“桂大姐,这位客官出门做生意不容易,手头紧,您看连官印带补字少收她一文两文如何?她姓氏笔画少,也没费您多少工夫和材料。”
桂姓官差这趟手艺本来就没什么成本,大地方的衙门提供类似服务根本是无需缴费的,她们是私自乱收费,自然不敢太计较。
李霄雪恨自己没有提前打听清楚这里的规矩,害寒尘受苦,事已至此,烙印刺青都留在了寒尘身上,她就算不满生气又能如何?在这衙门里多留一刻怕是又生是非。她叹了一口气,不再争执,缴了银钱。
出了衙门,小二姐先回了客栈。
李霄雪昨天转悠的时候看到镇上有间成衣铺子,就带着寒尘向那边走去。她昨日问寒尘年岁,他说过了今日就满二十五,莫非今日就是他的生日?可惜她竟是先送了他那样一份“厚礼”,让他身上无端多了耻辱烙印。她该如何向他赔礼道歉呢?不如先为他买一套整齐衣装。
成衣铺子门槛高,是禁止衣衫不整的人入内。
门口伙计瞪了一眼只腰间围着破烂布料的寒尘,寒尘便自觉主动跪在了门口等候。
李霄雪进了铺子,仔细看了一圈竟都是女装样式,并不适合身材高大的寒尘穿着。她问伙计打听道:“你们这里是否出售男人的衣物鞋袜?”
伙计一看李霄雪奇装异服,当她是异邦来客不懂天朝礼仪,就热心解释道:“这位客官不是大周人吧?您有所不知,大周乃礼仪之邦,正经男子都养在家中,衣物鞋袜是自己缝制,岂能不知羞的拿到市面上叫卖?成衣铺子里自然卖的全是女人的衣物,不过也有手艺好的裁缝受聘去别人家里帮男眷量身定制华美衣服。您若是只想为男人添置衣装,我就给您介绍镇上最好的裁缝。您气宇轩昂容貌俊秀,不妨也看看本店的衣服为自己添一两件。毕竟入乡随俗,您换上大周的衣装更妥当一些。”
经伙计提醒,李霄雪也动了为自己买一两套衣物备上的心思。她身上穿的是骑行服,多日没有机会清洗早觉得别扭。她于是捡着顺眼的挑了两套,配好鞋袜。这个过程中她特意问了问,果然找不到适合寒尘那种身材尺码的现成衣装。若现在请裁缝定制,还要再等一两日时间才能拿到做好的衣服。她只得再想别的办法为寒尘筹措穿着物品。
寒尘见李霄雪抱着一个包袱从铺子里出来,急忙起身上前接住。身为奴隶,替主人拿东西是天经地义的。
李霄雪却担心寒尘的伤,舍不得他费力,刚买的衣物鞋袜其实并不沉,她自己拿着就好。
这会儿旁边走来一个圆滚滚的中年女人,一身耀眼金银首饰油光满面,她向着李霄雪招呼道:“大妹子,与你商量个事情如何?”
李霄雪并不认识那个中年女人,奇怪道:“敢问有什么事情?”
那中年女人笑道:“大妹子,我刚才路过,看你的奴隶生的高大健壮,可否借我两日?我那里恰有几个女奴隶可以与他配种。”
寒尘闻言眸色一黯,静悄悄复又跪回地上,心内自嘲,刚打上烙印就有人想叫他配种,是幸还是不幸?
李霄雪怎能容忍寒尘被当做牲畜一样侮辱,面色一沉摇头推辞。
那中年女人却道:“大妹子,我知道你这是死契奴隶,配种生了孩子理应是你的财物,不过等着怀上生了那也要一段时日。您将这男奴隶租给我配种最多一两日,配一个女奴怀没怀上我都给您二十文钱,我那里有七八个女奴就是一二百文钱,多划算?”
李霄雪看着寒尘越发苍白的脸,心痛不已,不耐烦地瞪了那中年女人一眼,冷言道:“对不住,我急着赶路,没空耽搁。这种好事您找旁人吧。”
那中年女人倒也识趣不再纠缠,但是生意没谈成心里并不痛快,难免奚落道:“我上赶着送钱竟还有人不乐意。就她那丑八怪奴隶,配种也难找到像我这么大方的。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这些话如钢针利刃刺在寒尘心上,他只觉得肩上新添的烙印格外痛楚,痛到骨子里拔不出来,忘不掉,时刻提醒着他低贱的身份。他这般丑陋肮脏,有人愿意租他去配种已经是难得了吧?他的主人是嫌那人给的钱少才不肯答应么?其实那人开的价钱还算公道,在客栈里他提供“特殊服务”也不过是房钱上多加二十文便能睡一宿。
李霄雪四下打量,专盯着过往身材高大的人看,她寻思着现成新衣服没有合适的,大不了她问人买身二手的衣服先给寒尘将就穿着,总不能让他一直是这等衣不蔽体的样子行路。她运气还算不错,终于看到一个拉着货车的奴隶衣装尚整齐一些,又是生得粗壮高大与寒尘的个头相仿。她走上前叫住那奴隶身旁挥着鞭子的女人问道:“大姐,这个拉车的可是你的奴隶?”
那女人点头道:“正是。这种丑八怪也就是当牛马使唤着,让您见笑了。”
李霄雪又问道:“可否将这奴隶身上的衣物卖给在下?”
“您买这丑八怪穿的衣服做什么?”那女人话一出口,已经看清李霄雪身后跟着的寒尘,立刻会意道,“难不成是给您的那个奴隶穿?您倒是个心善的。其实这种货色皮糙肉厚,又是做苦力,穿了衣服容易破损有些浪费。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这拉车的奴隶是我弟弟,长得丑嫁不出去,自小跟着我做活,这才给他弄身衣服。”
李霄雪见那女人与拉车的奴隶眉眼的确有几分相似,可惜那拉车的奴隶常年被当做牲畜使唤风吹日晒一脸沧桑,看起来竟比那养尊处优的姐姐还苍老了几岁。
“十文钱,卖您一条裤子,别的就算了,总要给我这奴隶留件蔽体的。”那女人开了价。
李霄雪看那拉车的奴隶也没有鞋袜,若真逼着买全身衣物,那拉车的奴隶恐怕就要光着了。也罢,这世间男子实在可怜。她顾不上更多感叹,一手交钱一手接过那奴隶脱下来的长裤。裤子面料还算结实,可惜打了补丁多日不曾清洗分辨不出本色。
这种二手衣服李霄雪自己绝对不会穿,拿在手里犹豫着唯恐让寒尘穿太委屈他。
那女人却从车里翻了一条破烂裤子丢给拉车的奴隶,又对李霄雪说道:“您还不让您那奴隶换上衣装?大周是礼仪之邦,男人长得再粗陋充作牛马用也应让穿裤装,只围块遮羞布也就是乡下地方没人管,进了城里会让人笑话的。”
李霄雪心想这世界女尊男卑,男人衣不蔽体想必是会被人鄙视。寒尘仅有破布勉强遮羞,怕是遭了不少白眼嘲笑,这种羞辱比拳打脚踢更让人难熬吧?她不再犹豫,将长裤递给寒尘。
寒尘并不挑剔衣装粗陋肮脏,感激叩首寻了角落无人处穿好长裤,又从破围布上撕了两条裹了脚腕脚掌磨损破皮之处,其余布料仍是围回腰间,舍不得都撕扯了裹伤。
寒尘一边收拾一边回想,自他有记忆以来,每年生辰时摄政王都会赏他礼物,还特意叮嘱小厨房里准备一碗长寿面。今日是他二十五岁生辰,他身上竟得了一个烙印,沦为他人死契奴隶,伤痛交加饥肠辘辘,主人赏赐一条破烂长裤蔽体他已经感激涕零。当年他恐怕做梦都不曾想过会有如今这般凄惨遭遇吧?他心内悲苦,气血翻涌,唇角溢出血丝,细碎咳嗽声不止。
他感觉李霄雪向他这边张望,唯恐是嫌他换衣服磨蹭,急忙用手背擦去唇角血丝,调整脸上表情恢复淡然之色,强行压住咳嗽垂眸敛目回到她身后,默默跟从。
李霄雪记得寒尘的小主人身上盖了一件成人的袍子,寒尘有了长裤再加那件袍子勉强也还算可以。寒尘四肢修长,手脚比旁人大许多。女人的鞋子都太小他穿不了,这镇上能见到的男人没一个穿鞋子的,添鞋袜的事情只得作罢。
李霄雪又在街上买了些方便携带的食水,这才带着寒尘回去客栈。
两人刚进了客栈大门,小二姐就上前说道:“这位客官可算回来了。耳房那位小客人好像有事情与您商量,您若有空不妨现在就过去看看。”
12准备妥当
一听是小主人的事情,寒尘面上难掩关切之色。
李霄雪知道寒尘定然不放心他的小主人,她也确实没什么事,先回房放下手里东西便带着寒尘去到耳房。
李霄雪见了那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眼光却只是停在寒尘身上,央她留寒尘单独说一会儿话。李霄雪心想,看样子那小女孩多半是舍不得寒尘,她乐得送人情并不计较,大方地留下寒尘,从外边关好房门转身离开。
“你爬过来。”小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恨之意。
寒尘却当没看见,顺从地爬到小女孩手边。
小女孩抬手狠狠掴了寒尘一掌,骂道:“贱、货,昨天还说为我母亲殉葬,一转头就去讨好新主人。是不是你晚上卖力服侍的不错,人家才会去了你的镣铐赏了衣物?成了死契奴隶再不用担心被卖掉,你也踏实了对不对?”
寒尘垂眸不语,拼命掩饰着心内委屈,装作淡漠模样。其实小主人骂的不错,当初提议签死契的是他,他也真的是不愿意再被卖掉。
“说话啊,哑巴了?难不成是真那样想的,你嫌我是累赘,如今跟了新主子有吃有穿过上好日子不理我了?”小女孩不满地哭闹。
寒尘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小主人尽管打骂下奴,千万别气坏身子。今日的药可按时吃了?”
“你不在,谁管我的药啊?”小女孩哽咽着抱怨道,“那些伙计全都没长好心眼,帮我熬药还索取银钱。好不容易端来,苦的要命,兴许是以次充好。”
寒尘扭头看了看旁边剩的半碗冷药,以指尖沾了尝了一下,皱眉道:“这药果然欠火号。下奴这就去央求新主人准许下奴为您重新熬药。”
寒尘扭头试药的时候,小女孩的手抚上他的肩头,触到他肌肤上新烙的印记。他痛得浑身一颤,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强自忍住不敢动,由着她摸。他想她无非是要看他痛苦的样子而已,他痛,她就能开心一些吧?
小女孩并没有真用手指恶意去戳那些渗血的伤口,只阴晴不定地问:“这烙印很痛吧?”
寒尘不明白她的用意,卑微答道:“下奴皮糙肉厚,不觉得痛。”
小女孩一把将他推开,恼恨道:“贱、货,你是不是心里很高兴终于甩开我了?死契奴隶,让我再也买不回来,让我没机会后悔。你做的真绝!好啊,你滚吧,你心里一定恨我这样折磨你,你别假惺惺还嘘寒问暖的。我不喝药也死不了,你快滚!”
卖了他,将他变作死契奴隶,都不是他能自己做主的事情,他何尝不委屈?寒尘心内悲苦,但是知道自己这番苦说出来,小主人也不懂。再说他这是罪有应得,活该的。
他只得咽下已经翻涌到口唇的气血,压抑着伤痛,反而耐心叮嘱道:“小主人,下奴的新主人是明白事理心地善良的。她答应送您去西圣山,直到安顿好。死契是为防万一,她怕钱财两空。她说今日傍晚就起程,还请小主人白日里好好休息,免得晚上赶路困乏劳累。”
叮嘱完了,寒尘跪行离去,在房门外喘息了许久才勉强理顺气息,扶着墙站起身。他垂眸掩饰眼中藏不住的凄苦之色,走到天字房,恭顺跪在门外。像他这般低贱粗陋的奴隶,是没有资格进房内的,候在门口等主人吩咐就是。
天字房的门是开着的,李霄雪正等着寒尘回来,却见他沉默卑微地跪在门口并不进屋,她只好自己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你与你那小主人谈完了?”
寒尘惦记着要为小主人熬药的事情,叩首恳求道“请主人恕罪,下奴的小主人抱怨伙计熬的药不好。还望您念她体弱年幼不懂事,准许下奴为他重新熬药送过去。”
李霄雪注意到寒尘脸颊上尚未消退的指印,赌气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为何还由着她打骂,念着她吃药的事情?”
“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其实大周律法规定,就算下奴不是她的奴隶,身为男子也无权反抗女人的打骂。下次她再打骂下奴,下奴会提醒她提前或事后对您说一声,下奴若因此伤残耽误了您的事您觉得不满吃亏,问她赔钱就是。”寒尘淡淡解释,仿佛议论的不是他,倒是某个无知无觉的物件。
李霄雪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缓和声音说道:“你进来,上床去。”
青天白日,他的主人就需要他侍寝么?寒尘茫然抬头,小心试探道:“主人能否容许下奴先洗净身体再进屋服侍,免得污损家什物件?”
李霄雪恼道:“你以为我让你侍寝不成?不用洗,进屋上床去躺好。”
寒尘隐约觉出她并非要他侍寝,心内暖了几分,听话地爬入房间。
四下的客人们却是片语只言听了几耳朵,难免误会,嘲笑议论。
“那丑八怪的新主人真是年轻,精力旺盛,大白天的就让那奴隶上床服侍……”
“我看未必是叫那丑八怪侍寝,那种被人玩烂的货色肮脏下、贱,多半是被弄进去折磨发泄一二。那大姑娘长得俊,就算是缺暖床的也不会用那种丑八怪,一定是买来虐打消遣着用。”
“您说的在理,富贵人家都这样,养几个结实的奴隶变着花样折磨也算是个乐子。唉……真可怜那男人,怕是命不长久了。”
李霄雪懒得与这帮人理论,自顾自关上门。
她看寒尘已经侧身躺在床上,便将被褥都与他盖好,轻声道:“你好好睡觉休息,日落出发前,我再带些吃的给你。”
寒尘感激谢恩,见她并不上床扭头要离开的样子,无端端紧张问道:“您去何处?您不上床休息一会儿么?”
李霄雪没想到他也会如此关心她,喜上眉梢道:“别怕,我去看看我的宝马,那边有我其他行李,也可以小憩片刻。日落前我会再回到客栈。”
寒尘却央求道:“可否允许下奴先去为小主人熬药,再听您吩咐回房休息?”
李霄雪这才明白寒尘不是关心她,而是惦记着他的那个不懂事的小主人,她心内不满收起温和的语调,冷言道:“我的话你不听么?再敢罗嗦我就将你捆在床上锁在房内,你哪里也别想去。”
寒尘不死心道:“可是小主人她体虚,倘若不按时服药,恐怕难以支撑夜晚行程。”
“你不好好休息,比她晕的更早。”李霄雪见寒尘眼神依旧执着,她竟先心软了,安抚道,“算了,你乖乖躺着,我先给你家小主人吃一粒神药,应该比你们这里的药材有效。”
寒尘这才稍稍放心,又恭敬道:“您之前肯将神药喂给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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