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月夕之华丽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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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辰月夕之华丽冒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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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反正你以后留心顾明远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只要一说话,就各有把气氛搞僵的本事。可能在我们更深的意识里,将对方当做了假想敌,又或是患了被害妄想症,以至于每次见面都要分个高低胜负,斗个你死我活。
但也不全是如此。
高二秋季运动会上,莫非辰是400米男子接力跑的最后一棒。
那天的天气并不算好,阴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可操场上却是气氛一片火热,呐喊声,哨声,加油声……响成一片。
当莫非辰握着短棒,飞奔在最后一百米跑道上时,突然右脚崴了一下,跟着一个踉跄翻了个滚儿,狠狠摔倒在旁边的跑道上,身后B班的选手正朝他疾驰而来。
比赛并没有停止,终点就在他面前不到10米的地方。我知道,好胜如他,就是爬,他也要第一个爬过去。
可最后的结果是,他站了起来,蜷着疼得没有知觉的右腿,用左脚单脚跳着,赶在B班选手前一秒,跳过了终点线。
顷刻,观赛台上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可从他盯着我的目光中不难看出,他耳中一定还回荡着刚才那个激励他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莫非辰,别让我看不起你!”
敢这样说他的,就只有我了。
后场休息室,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在他旁边坐下:“你……没事了吧?”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了伸右腿,表示还活着,和我相视一笑。
两年了,我们终于偶尔能坐下来好好说会话,但只是偶尔。
莫非辰突然提议道:“想不想出去?”
“去哪?”
“外面。”
那个时候,我们学校管得很严,每周周末回家一次,中间是不允许出学校的。
这个提议显然刺激到了我这个王牌好学生,其实好学生如果疯起来,比那些不学无术的孩子要可怕的多。
看到我重重一点头,莫非辰兴奋地站起来,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那天是全校运动会,门卫很松,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只记得那天他了件白衬衫,卡其色休闲裤,而我穿着碎花连衣裙。他牵着我,在细雨中一路奔跑,有些湿漉漉的长发在雨中起舞,我们都笑得很开心。
穿过闹市的马路,压过斑马线,跑向透着自由、清香的油菜花田,我们一路谁都没有喊停,只是开心的笑着,欢快的叫着。那天的花海很美,那天的我们都很美……
“还不走?”莫非辰站在门口朝我喊道。
这才发现,他已经替我关好所有的灯和窗户,只剩下我面前孤零零的电脑显示屏还亮着。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西服外套挂在手臂上,上身只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
“就走。”我轻轻道。迅速关上电脑,抓起背包,朝回忆走去。
锁好门,并肩走在空荡的大厅,莫非辰似乎也有些异样,安静得让我不习惯,却也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美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在对的年纪相遇,他不再年少,我也不是无知,今天的我们又会是怎样的关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笑了笑,摇头晃掉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如果,即便是有,那也不会是我跟他。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现在的我们都不像高中那会锋芒毕露、剑拔弩张,但骨子里的骄傲是改不掉的。其实贝拉对我的总结一点都没错,只不过真实得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罢了。
大厅不过三五分钟的脚程,我想着事情,走得极慢,莫非辰似也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停地瞅着门口。很快,当我收回思绪回过神来,就也明白他刚才一直盯着门口看的原因了——大门落锁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边跑边祈祷希望只是距离太远光线太暗我看错了,可上帝却实实在在地跟我开了个玩笑,真的落锁了,并且是从外面。
一时间,我方寸大乱,第一反应是小姨还在家等我,今天我要是敢夜不归宿,明天她就敢把我打包扔回家(我自己家)。
“怎么办?”我无助地看向身边跟我同病相怜的人,要不是他替我关灯善后,又等了我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这会都到家了。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却也觉得侥幸,否则,现在六神无主、独守空楼的人就只剩我自己了。
谁知,莫非辰却完全没有我这般担忧:“既关之,则安之。”
“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逗我?
“不然呢,你有保安科电话吗?”
我摇摇头,上班第一天,连正式的入职培训都没做,哪来的保安科电话。
“不过……楼上办公室肯定有花名册!”我顿时兴奋起来,转身就往楼上冲。
却被莫非辰一把拦住,一副看白痴的目光:“楼上的大门,是你亲手锁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咣当”一声,心中某盏微弱的灯火……碎了。
LA是外企,可能是那群老外不放心我们,在每道门上都设了防盗监控系统,平时只要楼下大厅的门开着,员工凭工作牌里的芯片扫描就可以自由出入办公楼的任何地方,可一旦大厅正门落了锁,其余各小门一关即锁,工作牌就成了摆设。
我绝望地看向莫非辰,这下,可能真的要夜不归宿了。
莫非辰却突然朝楼道走去,身影很快与昏暗的大厅融为一体。我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嘴上问着:“你去哪?”脚下生风似地跟着他走去。
“楼道里有声控灯。”说着,莫非辰一屁股坐在楼梯三层的台阶上,这样正好可以将他的大长腿安置在底层;又将公文包横放在身旁,示意我过去坐下。
莫非辰的心是出了名的细,这个情我不领白不领,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他四位数的公文包上,一点都不觉得烫屁股。
坐下刚理好裙子,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便将我整个包了个严实。我有些吃惊地看向莫非辰,外套的温度透过皮肤穿过心脏,顺着血液流向四肢,须臾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再看看他,只一件内加绒的白衬衣,就是再结实的身体也抵不住北京初春刚零上的夜温啊。手指紧扣着外套,犹豫着要不要将衣服还给他。
莫非辰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只一句便让我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穿着吧,像你这种身材还是眼不见为净。”
呼……淡定,淡定!可我身材怎么了,一米六六的个头,50公斤的体重可能……是重了点,但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了啊!
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可莫非辰却不是一个看人脸色的人,从西服裤子里拿出一盒烟。(我瞥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牌子却有点眼熟,但看包装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本以为他会点上一支,可他没有,只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让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大一新生寒假返校,我作为大二的学姐又是校学生会组织部副部长,迎新纳新,忙得晕头转向;而身为正部长的莫非辰却连着两天不见踪影,我气得七窍生烟,直冲男生公寓楼,(我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生止步女生公寓,但女生却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公寓,前提是夜里12点之前必须离开)问了他寝室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不甘心,从公寓出来后,我竟一鼓作气将学校27栋大楼跑了个遍,终于在中文系教学楼楼顶找到了他。
那天他也是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裤子,立在楼顶风口处,面朝还盖着白雪的校园,右手手指上夹了一根抽了一半的烟。
看到如此悠然的画面,再想到我这两天的焦头烂额,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把掰过他的胳膊,声音已经被寒风吞没了大半,但气势却不减分毫:“好啊莫非辰,我在部里忙得要死要活,你却在这里吹凉风,你还有没有良心?”
如果我当时肯留心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眉眼里全是悲伤,眼睛似乎还有些发红。可我没有,我完完全全被气昏了头,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绪。
莫非辰只看了看我,又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其实,他如果跟我吵上两句,说不定气说着说着就消了,可他没有。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让你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在圣人面前丑态百出,人家还不领情。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践踏,我不允许。
“怎么,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死了人吗?”我口不择言道。
莫非辰眉心突地一紧,似是被戳到痛处。
一时间,暗爽和后悔开始在我心里纠结,竟分不清两者究竟哪个更多一些。
莫非辰没有再看我,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我不明白,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认输,这绝不是我认识的莫非辰。都说好奇害死猫,我不甘心,到处托人打听,终是无果。可是后来,那件事我还是知道了。
说来也巧,那是纳新的最后一天,我在办公室安置完器材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后门楼梯口莫非辰的声音。自从三天前楼顶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走过去,却发现他正背对着走廊,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接电话,如果不出声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我屏息凝神,只听莫非辰道:“他还是没回来?”
接着是一段很短的静默,电话那头应该是很简明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莫非辰接着道:“那就不用等了。告诉我哥,明天直接墓园见。”
这次,不止是电话那头,我也静默了好一阵。
墓园?谁过世了吗?我满腹疑惑,继续听着,可莫非辰始终没再开口,也没有挂掉电话。
约摸又过了两三分钟,莫非辰才开了口,语气冰凉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妈的忌日,我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去,尤其是玄秘书。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跟着便是莫非辰下楼的声音。
我一惊,忙后退一步闪进办公室,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母亲居然过世了?难道这几天他的不知所踪都是因为这件事?那那天在楼顶,他的一反常态也是因为母亲的忌日?天呐!那天我做了什么?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待脚步消失后,我慢慢挪出办公室,走到莫非辰刚才接电话的暗处,地上一闪一闪他刚才没抽完的烟。跟他同学这些年了,我知道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可一旦抽上,一定是心情极度不好或是出了什么事。如果那天在楼顶我也能意识到这点,就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我叹了口气,蹲下去,捡起那半截烟头,发现它的味道很特别,闻起来并不呛人,反倒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我并不懂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只是闻着它不由地就让我想起自己的母亲。
渐渐收回思绪,我看向莫非辰,他还是老样子,像和尚入了定一样,闭目嗅着香烟,一动不动。
莫非辰绝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原因,换句话说,他从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一丁点时间。如果上一次他母亲忌日是在新年开学后不久,那么也就是3月初,而今天是3月3号,难道……今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安慰他?是先跟他为两年前我的出口伤人道歉,还是坦白我偷听了他的电话?或是干脆什么都不说,装不知道?
不管选择哪一种方法,都不能使我的良心好过一点。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曾经的任性付出代价,但却依然要成长,不是吗?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待会不管他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我都要为他做点什么:“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他没有理我,我自顾自地讲下去)。从前森林里住着三只小松鼠,松鼠爸爸每天披星戴月为自己的妻儿找吃的,松鼠妈妈则照顾丈夫和孩子的起居,任劳任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健康长大,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松鼠妈妈生病快要过世了,而松鼠爸爸还在外面奔坡劳碌,并不知情,家里只有小松鼠一个人,他既害怕又伤心,一面抱着妈妈不停的哭,一面喊着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松鼠妈妈撑着最后一口气,摸着小松鼠的头笑道:‘乖孩子,别怕,将来我们都会死,只是妈妈走得有点急。你要乖乖的,等爸爸回来。’小松鼠哭道:‘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走那么急,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松鼠妈妈好笑道:‘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妈妈有些累,先到一个地方休息。孩子,你的路还很长,妈妈希望你好好走下去,健健康康成长,不要为我伤心,照顾好爸爸,毕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编完这个故事,我偷偷瞄了莫非辰一眼,他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低沉,竟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我决定坦白:“有一次在办公室门口,我听见了你……打电话。”
本想再补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可推卸责任的话到嘴边竟变成一句惭愧的“对不起”。天呐,难道这才是我心底的声音?
“你对不起什么?真正该道歉的人现在正逍遥快活呢。”
我一时哑然,他说的应该是他的父亲。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离这“清官”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当即决定沉默是金。
莫非辰缓了口气,显然也觉得跟我聊这些一点用都没有,便掏出火机,将香烟燃了起来。顷刻,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萦绕鼻尖,我不禁贪婪地多吸了两口。
莫非辰似乎也很享受这个味道,但却不吸,只是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缓缓开口道:“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牌子,每次她写作的时候,都会抽上一两支。”
他这样一解释,我才留意到这是一款女士香烟,烟的体型偏细长,女人抽起来应该很优雅。再看莫非辰的样子,便不难想象他母亲抽起来绝对比张爱玲更倾国倾城,勾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气氛难得如此融洽,我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将话题继续下去:“原来阿姨是个作家啊,可以拜读一下她的作品吗?”
莫非辰突然笑了笑,语气也跟着渐渐回温:“算是吧。但她并没有发表的作品,都是写过之后放在一个箱子里。”
“啊,为什么?”同为作者,虽然谈不上作家,但也明白作品发表是成名的第一步啊。难不成莫非辰的妈妈不求名利,只是兴趣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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