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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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清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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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叶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那以后我就把浅离的安危交给叶公子了。”
才刚说完,浅离就接口:“陛下,这事不妥。玄真他本不是朝廷的人,而且也不懂宫中的礼仪,更何况——”
魏寒连忙拦住了他的辩词,“这件事情,离儿就不用管了。既然叶公子愿意,而我也相信叶公子的能力,更难得的是,叶公子此次为朝廷立下大功,我也确实应该对叶公子有所封赏,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玄真心里也是一愕,就问:“陛下,您信我?”
“为何不信?离儿信的人,我岂能不信。”
玄真笑着答谢:“玄真谢过陛下知遇之恩。”
看着玄真和魏寒如此的高兴,浅离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是说不出口了,更何论他真的很期望与玄真能一直在一起。
×××××
傍晚十分,两人一齐告辞,离开了皇宫。
在殿外时,浅离突然说:“玄真,你不该来的。”
“那可奇了,昔日浅离一直劝我,说什么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应该努力报效国家,如今我来了,浅离怎么反而说这些话呢,反反复复可不像那个被人称颂的‘清风秦王’了。”
轻轻的笑语,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昔日是我的错,如今我也真的是想通了,似玄真这般的风流人物,应该活得轻松自在。青山绿水,品茶饮酒,而这里却只有血腥与阴谋。”
“浅离,我是怎样的人,你又是怎样的人呢?”玄真笑得更加妩媚,只有在眸光流动时才会显出不轻易的忧心,“难道浅离你就是那种适合血腥的人吗?”
“我记得,玄真曾经怨我要把你拖下水去。”
“人是会变的,如今我觉得偶尔下下水,也不失为一件风雅之事。”她正色道。人是会变的,当时还不明白心里的情,如今明白了自然就会不再放弃。
突然,浅离收起了笑容,“你以为这样是好玩的事情吗?”
“浅离,你如何就恼了呢?有我陪着你,我们做伴不好吗?”他睁大了眼睛,很是无辜,只是在心里一阵凄惶。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在他的周围又是如何的危险,她岂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因为不想让他再受伤,不想他这样无助地皱眉,她才会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浅离,你不要担心我会受伤,我会保护自己一如保护你的决心,因为我知道我受伤了,你会更加痛苦。所以我们既然彼此真心相交,自然应该赤诚以待,不分彼此。我们两人,处在一起,可好?”
浅离被这些话深深感动了。他的眼中有泪,但是唇边却带着笑,他极为温柔地握住了玄真的手,说:“好,我们生死一起走吧。”
玄真第一次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第33章 风华盖世1
民德二十三年,春。
叶玄真受封为忠义将军,赐金一千,官宅一座。
虽然说,天下始终不曾太平。但是朝廷里有了秦轩和叶玄真这两个人,真的就如魏寒所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两人,一文一武,一智一勇,一内一外,更难得的是,两人义气相投,彼此间从无你我之分。李家的人对浅离早就不满,一直想着方法对付他,没想到来了一个叶玄真,他武艺极高,又认识不少的江湖人士,与浅离根本就是形影不离。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不但如此,反而他们自己的计划屡次被两人破坏,多年里积揽的势力,也一点点被他们所削。
很多当年就对李家不满又苦无办法的人,如今正好脱离李家的控制,齐齐与浅离交好。而旧日里被李尘寰无故贬职或判罪的臣子,也被浅离一一找回,给予官职。李家想要像当年一样无所顾忌,欺瞒主上,已然是不再可能的了。
民德二十四年,秋。
北印在边境再次进犯南安。叶玄真带领五万大军进行抵抗,历时二年,再次大败北印。叶玄真甚至带着他的侍从芦儿,直捣黄龙。北印的国君害怕南安的军队,只得暂时避难。一时间,叶玄真成了南安百姓心中的一个神话。
民德二十六年,秋。
在北印的皇宫,浅离以秦王之尊与北印签下永不相争的文书。
民德二十六年,冬。
叶玄真被封为护国元帅,统领十万大军,至此和李家的军力相当。而浅离则再被加封,人称“御亲秦王”。
北印虽平,但浅离知道平安的时局并不会长久,因为他猜得出西边的莫云迟早会举兵进犯。所以,在那年秋天他就和叶玄真一起,开始下一步计划的部署。当然,还有李家,他们也一直在蠢蠢欲动。太子书的妻子魏芙在那年冬天因病过世,自此书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他遇见了李尘寰养子的女儿——方情,一时间惊为天人,而后又迷恋不已。并与一年后,娶她为妻,封为太子妃。
民德二十九年的春天,莫云军来势汹汹,攻入了南安的西境。
于是战火再一次点起。
叶玄真再次披挂上阵,点兵西行。
临行前,浅离和玄真相约在玄真的旧居“清风馆”,饮酒作别。
“浅离,你为何要叫浅离?这离字总是透着伤感,诉说着无尽的别离后的苦楚。”饮过酒后,玄真的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晕,宛若窗外飘飞的桃花。“当年进入朝廷,本是为了要保护你,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没想到这七年来,我们却是聚少离多,不常相守。”
浅离看着玄真的眼光若有所思,“姨夫说,人世间没有完美的事情,最大的悲哀也不是常常别离,而是相聚却不能心魂相系。若能以别离之苦,换来相聚时彼此的珍惜,一切也就值得。”
玄真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俏丽的容颜也亮了起来。“那么我们呢?我们是否也能彼此相惜。”
浅离反手而握。“我以为,玄真早就懂得我的心。那一夜,你骑着战马飞来云淄救我,我就已经明白,我们彼此相系,这一生恐怕都不愿分离了。”
不错,那一夜,因为浅离的受难,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一夜,也因为浅离见到她如此模样依然不嫌弃,而知道了浅离的心意。可是,毕竟分离太多,总害怕浅离会成为第二个轩亦。别离,并非好事呀!
半晌,她叹声道:“不错,原来是我苛求了。如今浅离平安无恙本就是我心中所想,我还有何抱怨的呢?”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身下临着无数的桃花,“不过,虽是如此,我却依旧不能——”
浅离觉得玄真站在那里就像是要凝成了一座雕像,心里不免痛心,若不是因为他,玄真的生活会更加自由,更加好些。想到这层,他也不禁站了起来。
“玄真,你可信我?”
玄真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反说:“我何时怀疑过你?”
“此刻也是?”他再问。
玄真舒开眉头,宛儿一笑,答道:“信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果然,玄真果然还是那样护他,此次此刻真希望就这样随着他一起走了,然后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只可惜不行。他觉得心中发痛发酸,可偏偏还要强作笑颜。
“玄真,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会永远相守,再不分离。”这样的承诺明明只是镜花水月,可玄真却笑得更加明朗。
“好,我等着这一天。扁扁一叶舟,江中独垂钓,两岸花纷飞,烂漫三月桃。我记得你的心事,那也正是我的心事。”玄真接过芦儿递来的披风,配上了自己的宝剑赤霜,“浅离,外头风大,你才病愈,不宜吹风,今日你就不用送行了。我走了。”
她大步一跨,浅离问:“何时能回?”
“浅离放心,陛下把你托付给我,而你把卫国的重担交给了我,我绝对不会负你所托的。不出三年,我必然回转。”
她大步流星,飞快地下楼,又飞快地策马而去,如风一般。
浅离喘着气,靠在窗边,轻轻谓叹,“但愿我真能不负你。”
“秦公子,你怎么也不披件衣服,你这样,要是被我家公子知道了,还不骂死我。”芦儿才上楼,一看见浅离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就是不痛快。
“芦儿?”浅离一看见是玄真的近侍芦儿,他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随着玄真出征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芦儿不开心地把拿来的怀炉递给浅离后才说,“可是我家公子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就一定要把我留下来。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跟着。”
“玄真他——”
芦儿一口截断了浅离的话,“秦公子也不用过分担心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本事通天,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的。要是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她,就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要老是为了所谓的朝廷,而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样就算是为了我家公子了。”
浅离无言以对,只剩下一番苦笑了。
“对了,这是刚才清明带过来要我交给你的。”那厚厚的一叠,分明就是各式各样的文书。
浅离接过它们,心里更觉得一阵凄苦,情不自禁地就会想起远方的玄真策马而战时的激烈。只可惜,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根本就不能。
他让芦儿燃起灯,靠在桌边,就看了起来。
“秦公子,您真的喜欢我家公子?”在边上伺候的芦儿突然这么问。
他放下笔,为着芦儿的问题觉得困扰,“喜欢还有假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公子是个男儿,而你也是男儿呀。男子和男子在一起,岂不是很奇怪。”
浅离却笑了。“我以为芦儿是个豁达的人,却不想也一样拘泥于世俗。男子与男子就不能彼此喜欢吗?我喜欢玄真的人品,仰慕他的才情,更欣赏他待人真诚的性子,彼此喜欢讲究的是缘分,是彼此的相知,怎会因为身份或是性别而有所顾及呢。今天,他若是个女子,我会爱他,他若是个男子,我也一样如此爱他如初。”
“这样不奇怪吗?你们是不能成亲的呀?”芦儿试探地问他。
“喜欢也未必要成亲呀。她是女子,我必娶她为妻,他如今是个男子,我将一生视他为我的伴侣。我想,玄真也是如此设想的吧。”
芦儿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玄真为何会如此看重浅离了。不是他的惊世才绝,不是他的清艳无双,更不为他的大忠大义,只因为他们是如此相近的个性,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同为男子算什么,只要相爱就可以满不在乎的。
公子没有错看他。
“秦公子,你心地那么好,又那么聪明,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芦儿高兴地说,他真想一下子就揭穿玄真的身份,不过又怕玄真怪罪,只好忍着。但是,一想到未来,两人相处的情景,他就情不自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两人会好的,他们一定可以跨过彼此的心结的。






第34章 风华盖世2
民德三十年。
那年的初秋,南安特别的寒冷,魏寒的身体早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而那年就更加的差了。他常常有一种感觉,自己将不久与人世,对于他而言,除了国家的事情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浅离的事情了。
浅离那年也有三十岁了,却从没有向他提过成亲的事情。魏寒觉得浅离没有成亲,恐怕是难以忘记那个当年嫁给书儿的他的表妹芙儿。只可惜,芙儿早就在四年前病逝了,就算没有病逝,如今也是书儿的妻子,他与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所以,他这些年也会常常给他留意一些朝中大臣家中是否有适婚的女儿,只可惜这个浅离根本就不在意。除了朝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让他分心。
那一天,浅离来到后殿,向他汇报朝廷的近况。说完了之后,魏寒突然递了一张黄卷给他瞧。
他略带怀疑地接过,不打开就问:“那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魏寒温和地说。
他一看,才知道那是一纸婚书,是北印的芯芑公主的婚书。
“这是北印国的求婚书呀,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两国联姻,自然有利于两国的永远修好。我们南安有很多优秀的青年,我想一定不会让芯芑公主失望的。”他就事论事地说。
魏寒不满意他的敷衍,连忙沉声道:“这个我也明白,我要你说的是,你觉得这个公主如何,是否可以当你的妻子?”
浅离觉得头痛,这些年他当然知道魏寒一直在操心他的事情。他没有告诉魏寒,他和玄真的事情,不是担心什么,而是总觉得国家未定,谈私情未免过早。没想到,今日——
“陛下,公主很好,但是陛下还是为她令选何时的夫婿吧。”他婉言拒绝。
“这是为何?既然好,为何就不能成为夫妻?实话告诉离儿吧,据北印的来使说,他们的公主对离儿极有好感,有意相许,现在只求离儿可以点头答应。”魏寒皱着眉头说。
浅离莞尔一笑,说:“陛下就不要操心我了,当年我就说过,国家未定,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离儿说什么傻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常理,离儿就不要再诸多借口了。还是离儿——”魏寒突然止口,眼睛有些窦疑,“难道离儿还在想着,想着芙儿。”
浅离哑然,他知道魏寒是误会了。
“离儿,当年的事情,你也应该释怀了。毕竟死者已去,来者可追。莫要就如此耽误了自己。”
浅离敛起笑容,正色道:“姨夫,离儿当然不会如此。对于芙儿,离儿从来只有兄妹之情的。姨夫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心爱的人,带到姨夫跟前来的。”
“离儿心中可有了人选?”魏寒心喜地问。
浅离再次微笑,笑容中倒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反而添了一些羞涩。
看他这个模样,魏寒也就明白了。
“真好。”魏寒慢慢地倒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看着天空,“这样姨夫也放心了,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再快点,我真怕等不及了。”
浅离只觉的一阵不祥,“陛下,不要这么说。姨夫您会千秋万代,永远不离开的。姨夫,还记得吗,那年桃花节,您、书儿还有我……”正要询问,却看见魏寒已经不知在何时睡着了。清瘦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淡淡的忧愁。
浅离轻轻替他把摊在一边的奏章收了起来,然后才告辞离开。
××××××
魏寒虽然还是病重,但是为北印公主选婿却是耽误不得的大事。于是,那年秋天,南安开始热热闹闹地为这个年轻骄傲的女孩挑选起了丈夫。
北印驸马最后的人选不是威武的将军,不是那些高官子弟,却是一个年轻俊秀的探花郎。看过他的人都说,这个探花郎像极了一个人,分明就是浅离年轻时的模样。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温柔,同样的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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