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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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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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于寻常武功循序渐进,练习者虽不可一步登天,但自有神奇之处,要比寻常精进太多太快,端的是经脉逆行之法,又需要吸纳许多的外部内力以支持。
然而除了这些之外,它还有个特性。
同修。

花鸢一直在帮沈青愁化去练化不了的内力,也一直在与他同修。
同修,与密宗最受人诟病的双修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他们练就修罗苦心经之后,手部穴道极是敏锐,可以相互打通贯通。
这样一来,不止两人比独自修行获益更多,也省去了许多宽衣解带的尴尬。

沈青愁之前注入内力给花鸢,尽管能让她好一时半会,但她受伤太重,保不住那些内力,就如一个漏洞百出的竹篮,便是给它注满了水,终究也是会流淌殆尽的。

还有个问题,沈青愁不能不考虑。
他们此去是找活菩萨,如果他在,自然十有八九能救花鸢。
可是他若不在呢?
十天,只有十天,这是一道残酷的桎梏。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也不算有多么冒险,按道理是有用的,也许能让花丫头好一点,也许还能让她能拖过十天,不管怎么说,如果是一线生机,他总要一试,对么?

他蒙着眼,摸索着将花鸢衣服褪尽,解下之前给她包扎伤口的布带,完全赤身。

修罗苦心经内功诡异强悍,若是顺利得当,借助同修之力,可让花鸢自身运行真气,去修补破损经脉。
而比起手部的穴道而言,身上的穴位点更多,更容易进行同修。

尤其是她如今这般虚弱,哪里自己控制的住游走的真气,只能让他来帮她。
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真气进入她的身体后,用双手运内力沿着贯通的轨迹控制真气的走向。
这才是最大的考验。

其实花鸢的身子,早被他看过,可是此番不同,是进行更深层次的同修,必然在过程中,需要全神贯注,控制真气的运行走向,最忌讳心浮气躁,血脉喷张。
也就是说,要站在纯武学的角度,半点都不能带邪念。
这可是救命的事情,若有差错,只怕要反受其害,半点马虎不得。

他也是血气少年,蒙了眼一方面是一种自我安慰,另一方面也利于自控。
只是不想,这样反而触觉更加敏锐。

他扳过花鸢,让她背靠着自己打坐,而她因为身子瘫软,不免向后倒在他怀里。
皮肤与皮肤相触,他的身子热了起来,变成一团火。
而她的身子很冷,冷得像冰。
当冰和火拥抱在一起会如何?
会融化了彼此。

花鸢的身上冷,受到了热的刺激,本在昏迷中的她,身体战栗,不觉皱眉轻哼了出来。
此时此景,这声音听在耳里,着实有几分销魂噬骨的滋味。

如此的考验,有违人之常性。
这也是密宗真正能修炼双修者少之又少,且出了许多败类祸害名声的缘故。

可沈青愁,只能挺住。
不是不为所动,而是不能。
也因彼此呼出的气息不自觉迷惑,也因皮肤最紧密的贴近而生出渴望,火热的手掌,颤动的指尖,额上冒下的汗珠,无不说明他正抵制着什么。
但若是一想,怀里这个女子,也许快要死去,便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花丫头,不能死——
不要死——

闪电,天地间一道极光闪电骤然劈下。
黑暗的车厢在一霎那间被照亮,然后继续陷入黑暗。
那一瞬间,在一方狭小的天敌间,分明有一对男女,紧密偎依在一起。
没有抵死缠绵,却有不愿离弃的坚持。

轰轰轰轰——
雷声压抑,声势威赫,滚滚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加更,之前买过的亲,不用再付费


 第六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有加更内容,没有看的亲,记得要看!!!

另外有没人和我一样,觉得花渐离粉可爱的?

难道只有某黑是怪癖?清晨,雨停了。

积云还未散,但云隙间已透出光亮来。

一架小楼,临水而居。

琉瓦残余的水,顺势而下,在屋檐的瓦片上,悬挂,滴落。

于是碧波水面,晕起大大小小水圈。

小轩窗,一个白衣青年站在那里,目光痛惜的看着搁在窗台上的两盆花。

那两盆花,原本都是枝繁叶茂,花盘鲜艳,看起来极是喜人,而现在一个花瓣碎落,枝叶凋零,另一盆更好,竟是被风吹折了,真是满目凄惨,好不可怜。

于是换了一身白衣的花渐离,皱了皱眉头。

偌大片园林,花渐离选择在此处歇脚,其实没和他人讲,除了这里清雅,也还因为这里有这两盆花。

此花名为扶郎花。

花渐离觉得这是好兆头,有旺相。

所以今早一看,便有些恼了,一边遗憾,一边心里有了想法。

此处的园子,本是明月楼一处分坛坛主的宅院,得知他来特地迎他入住的,自然是小心伺候,细致打点,这两盆花好看,但娇嫩,园子里的匠人晴好摆出,遇雨则收,一贯打点的很好,可是花渐离昨日回来,心情不好,下令不许闲杂人随意进出吵扰,于是匠人也不敢进来。

可是花渐离不管这些,他若是要迁怒,自然可以想到许多理由,比如此处宅院修的甚好,回头是不是该查查这坛主的账目,而且连两盆花都顾不好的人,由小见大,是不是办事能力还有所欠缺?还能不能担当坛主之职。

说起来这坛主貌似是水鬼星君的麾下,上次在楼里见到水鬼星君匆匆走过去,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也太不礼貌了些。

明月楼的花公子,是出了名的难缠,且睚眦必报的,是顶千万不要得罪的人。

就在花公子心里计较着什么的时候,得到传令的侍女,悄无声息的捧着金丝漆盒鱼贯而入,小心的取出食物摆在桌子上,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打扰思量中花公子。

凉碟,小食,糕点,盘盘做得精致,摆了整整一桌。

最后呈上来的,是一碗碧绿的绿粳粥。

粳米微绿,以荷叶为盖煮,便会煮出这般莹绿的色泽,又有荷叶淡淡的清香。

但是粳米口感好,产量又稀,是再有钱也难买的,因为每年收后,便只会送往皇宫大院,供圣人妃嫔享用,也有时会赏赐一些近亲大臣。

这般难得的米,这里这么会有?

一个小小的坛主,可是弄不来这个的,这米还是花公子自己带的。

他走过来,端坐下用早饭,捏着白瓷汤匙轻轻搅动了一下,便有嗅到淡淡的荷香。

绿绿的粥米,趁着瓷白的汤匙,看上去很是宜人。

花公子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他正待浅尝一口,突然,眼神一凛,抬头看去。

有人进来了。

应该说,待他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在他眼前了。

他在这里,若无通报,外面的人是不敢进来的,可是偏偏有人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要么,就是这人活得不耐烦了,要么就是这人不是一般人。

这人的确不是一般人,花渐离松了汤匙,往后一靠,眯着眼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我说,是那阵风把我们的狄老三吹来了?”

狄老三,花渐离喜欢这样称呼那人,这个称呼总能不经意的提醒那人的排位,老三,永远在他之下。

但是更多的人,会恭恭敬敬的称那人为 ——雪公子。

风花雪月,只是就着一句词罢了,若论在楼子里的排名,其实是月、花、雪、风。而这人就是明月楼四公子之三,狄惊雪。

常常有一些人,他们面貌平凡无奇,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就是有种出奇的特质,让你忍不住盯着他看,而且越看便越觉得他非同一般,尚在不自觉的时候,就被莫名的吸引住了。

这个狄惊雪,他的面貌并不算太糟,剑眉入鬓,面容冷毅,也有几分俊朗,只是若是与花渐离这样的美男子比较,那就只能归为平凡的那一类了。

但是,他也有那一类特质,越看越觉得此人卓尔不群。

此时的狄惊雪,一袭白衣,足下无尘,他从屋外进来,身后带着一阵风。

衣袖浮动之间,似乎屋内悄然添了一抹寒意。

他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虽然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却自有几分濯濯不妖的清华。

花渐离抬起眼皮,看看人家身上那件白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件,突然觉得人家身上的衣服刺眼。

其实穿一样颜色的衣裳真的没什么,人家是纤尘不染的雪白色,他是皎皎如月的月白色,只是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人。

不喜欢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四公子当中,只有此人是和自己一样用剑,自己以剑法自豪,偏偏楼主赞他的“千寒之刃”境界还略略高一筹;

比如这人明明比自己入楼晚,却受到的倚重貌似更多一些,今年中秋的时候,四公子聚首,司月还把最后一块月饼分给了他;

比如这人自诩为雪公子,便一年四季都穿一身白衣裳,他就看不惯了,那是不是如果是黑公子,就要一年四季穿黑衣,如果是紫公子,就要穿紫衣,如他是花公子,就活该一年四季穿花衣?!

还比如刚刚下了一夜的雨,外头一定泥泞,为什么这个人就能这样纤尘不染,足下无尘,为什么靴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泥巴都没沾上……

……

狄惊雪不知道花渐离的想法,有多么不可理喻,却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因而没有多说话,只说——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花渐离哈哈一笑,翻了翻眼皮子,只觉莫名其妙。

“我没受伤,没中毒,事情也在顺利进行中,我好得很呢。”

狄惊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说:“方才我进门之时,正好遇上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我把他们拦住了。”

花渐离昨天执行任务,功败垂成,本就很郁闷,今早得到那两人的消息,那个奇怪的道士已经和他们分道扬镳,而姓花的丫头居然没死,但是他自己伤的人,他心里清楚,没死便也差不多了,再结合他们马车去的方位,也估摸到会去“活菩萨”那里求医。

于是今早方才又派了一拨人过去设伏,就连他自己,在用过早饭之后,也将赶去。

因此,他听说狄惊雪拦住了他的人,便恼怒了。

“你凭什么拦住我的人?这事儿是楼主亲令的,要我务必尽快除去此二人,若是被你耽误了,楼主责怪下来,是你担还是我担?”花渐离言辞逼人道。

狄惊雪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亮起手中一面玉牌。

于是,花渐离张着的嘴还没合上,就愣了。

明月楼,有金、银、铜、铁,四种令牌,等级自是以金为高,依次次之。

比如金令便只有楼主才有,四公子持银令。

而四公子当中,又以“月公子”阴司月的那一面为首。

在明月楼,以“月”为尊,能以“月”为号,月公子本就是四公子中最得意的一位。而所有令牌,也不雕龙刻凤,无一例外的只雕一弯明月。

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明月楼在金月令之上,其实还有一面令牌。

是一面玉牌,上面并没有月,却有一轮朝阳。

若是出动这面令牌,便是楼主本人,都要俯首听令的。

“你怎么会有……”

狄惊雪打断他,问:“我听说那两人都伤了?那位姑娘伤得很重?可是属实?”

花渐离闻言便知,他不仅拦住了自己的人,还审问过一番,于是冷哼了一下,道:“男的受了点伤,性命无忧,女的伤了心脉,虽然还活着,但相信也是命不久矣了。”

狄惊雪闻言,表情变得很奇怪。

这个人一贯冷若冰霜,遇到事情很少会显露表情,任何正常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都会让人感到奇怪。

花渐离打量着他,他怎么觉得狄惊雪这样子,是有些焦急的意思?

狄惊雪也不待花渐离相问,伸出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卷轴,打开来看是一副画。

画上是一个少年,非常年轻,约摸只有十几岁,面容清俊秀致,一身绛红色衣衫,十分意气风发,嘴角还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花渐离定睛看去,初时也没觉得如何,可是紧盯着看,又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最后越看越熟悉,于是忙问:“这是谁?”

狄惊雪已经恢复冷冷的表情,反问了一句:“你不认识?”

“……”

“你这次任务要杀的那位姑娘,有做男装打扮的爱好,你几乎要了她的命,可却认不出她的样貌?”

花渐离一惊,死死盯着那画。

他见到花鸢的时候,花鸢是做过改装的,不是扮男作女,而是在脸上抹了东西,因而他一见这幅画,倒没记起她来,而是想起另一位了不得的人。

现在得了狄惊雪的提醒,带着意图再看,很快看出与那位“黑脸麻子”小姑娘的相似之处。

“怎么会……该不会……”花渐离已经凉了手脚,出了一声冷汗,回头望着狄惊雪扯了扯唇角,笑得很苦很苦。

“你一进门说的是什么?你说你是来救我的?所以……”

“所以,你最好祈祷,那个你说会‘命不久矣’的姑娘能长命百岁,不然你十条命也不够用了,连我也会被牵连。”



话说沈青愁带走了二宝之后,大胖忧心如焚,担心老友的安危,还要照常开店。逢人问起二宝的去向,便按照吩咐说二宝家中老母病危,回乡了几日。

本来是两人一起经营的店,如今只剩他一人,柜上需要打点,厨房又要照看,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心里还牵挂着老友,可另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儿给忘记了。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也就罢了。

直到几日之后,一天夜里他迷糊着爬起来起夜,尿到一半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一件事,生生把进行了一半的尿意缩回去了。

他终于想起了那件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

那倒霉的程公子还没见回来!

沈公子说被仇家追杀,他才受了伤,花姑娘也奄奄一息,那被花鸢捉起来的程公子是死是死活却无半点提及。

也没在外头听说程公子给找到的消息,若是当时受到牵连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活着,只怕还在山洞没人管呢?

这程公子也真够倒霉,无缘无故给人绑了,绑架的人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又把他忘了,若非被大胖突然想起来,就真给活活饿死了。

也是他命大,绑着手脚靠舔山洞里石缝滴下的水,直到大胖灵光突现,想起来的时候他还真活着,最后给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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