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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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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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么教训他?”“复杂男”好奇的问,他料想,这两人定是因爱成很。

“打断——”刘玲顿了顿,道:“他的腿。”

“复杂男”愣了愣,道:“够狠的啊。”

刘玲沉默,只是盯着手中的钞票。

“不过,我对这种事没兴趣。”难得“复杂男”对金钱的诱惑不动心,他嗤笑道:“你有这种心思,不如想想,为什么你的男人不要你……你这种女人,还真是歹毒,换做我的话,也不敢要你。”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等……”

“复杂男”头也不回,他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的了。

“……等等……等一下!因为我有病!”刘玲急忙道。

“复杂男”脚步慢了下来。

“……心脏病,所以我喜欢了他三年不敢表白,一年前接受心脏搭桥手术,恢复之后才和他交往,我很喜欢他……”

看到复杂男的脚步慢了下来,刘玲渐渐放缓了语调:“我也想做一个强壮的女孩,可以陪他疯,陪他闹,和他一起打篮球,去玩过山车,可是……我做不到。”

“复杂男”终于停了脚步。

刘玲眼眶里渗出湿意,她靠着墙壁慢慢蹲了下去,双臂抱紧,模样可怜的就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缩在一团的小动物。

她埋首梗咽道:“我只能安静的看着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也是为了不让人觉得我配不起他……我,我努力了,为了能留住他,我用了一切我能用的办法,可是像我这样的女孩,要时时刻刻计算自己心跳的女孩,就连……上床也要控制自己情绪的女孩,对于他真的是,非常索然无味的吧。”

追根到底,这才是原因。

“不能坚持下去,就嫌弃我了,那为什么当初一开始知道的时候,还要安慰我说不会在意?让我相信,让我不可自拔……”

既然让她相信,又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我现在心里好痛……我的心不能跳得太快,也不能跳的太慢,我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它这么痛……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它不要这么痛……”

不知过了多久,“复杂男”走到她跟前,道:“你和他上床了?”

刘玲将一侧的头发,拢到后面,红着眼抽泣道:“我用了一切能用的办法挽留他。”

“复杂男” 将手里的烟头一弹,弹到阴暗处。

“真是傻得可以……你真觉得打断了他的腿,你就不用心痛了吗。

刘玲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有些倔强的道:“我的心是为自己而痛,我丢失了一样对我很珍贵的东西,让他也失去一样对他很珍贵的东西,不是很公平么。”

现代科技发达,除非是被车轮碾过的粉碎性骨折,否则其他的骨裂,骨断,并不会造成瘸腿的现象,所以刘玲并不是要让卓少华变成瘸子,只是他好动,喜欢打篮球,要是腿受了什么伤,必然会失去一些乐趣,起码,篮球是不能打了,就算好了,日后弹跳也会受到影响。

“复杂男”不做声,刘玲也不做声了,气氛又短暂的沉默。

“把钱拿出来吧——”

刘玲外柔内刚,心性有时候有些过火,但细细较起来,也能让人理解,她并不怪陈丽,因为她和陈丽没有瓜葛,而卓少华才是她爱的人,她相信他,一度以他为自己的世界中心,因此才难以原谅他的抛弃和背叛。

而且,那件事情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从陈丽进医院,到罗薇被教导处带走,到传出刘玲和卓少华分手的消息,校园里多是捕风捉影的人,因此刘玲也在明理暗里,没少受到指指点点和讽刺排挤……

但这些比起她心里被恋人抛弃的心痛,又算什么呢?

……
在很久很久以后,刘玲不再是刘玲,她的世界别有一番天地,当她猩红色暗花裙角在腥风血雨中飞扬,套着流光麒麟趾的手指,从敌人胸膛抽出,带出数道血箭的时候……以及在更久之后,她戾气尽消,身着雪衣银甲,挥舞长刀,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的时候,她的心性,也从未改变——

她爱上那人,便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而她转身离去,便会带走那人的……一切。



数天后的一个晚上,卓少华在校外被袭击,右腿骨折,同一天晚上,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情,刘玲死于篮球场上,死因是心脏病发。

这个傻女孩,在她的心中,其实是害残留着决绝的爱意吧,所以才会选择在那一天,独自带着篮球去球场祭奠她的爱情,在她以僵硬的动作运球上篮,又一次次投不进篮球框的时候,她泪流满面,但她忘记了,这样的发泄其实自己无法承受。

人,也许总会任性的时候,而她这一次的任性,要了她自己的性命。

夜风吹过,死去的女孩,躺在篮球场上,她的眼睛里的泪被风干,一直睁着望着夜幕上闪烁的星辰,无人知道,她临死前,曾许下一个愿望——

来世,请让我成为一个强壮的女孩……






第五章


……为什么,我会感到这般惆怅……这感觉,如此真实……

……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被埋藏得很深很深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重见天日,叫嚣着宣告,可以将他们遗忘,却永远不能……磨灭……

……我,是谁……到底,我是谁……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圆睁着双眼瞪着上方的天空,眼中没有焦距,没有神采,诡异的是,她的瞳孔急剧的扩散又收敛,没有人知道,她身上正在经历着什么。

她的额头处,在方才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一块岩石的棱角割破,鲜血正在不住的流淌。

“妮子——”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身陷在刀光剑影的包围之中,向着小女孩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嘶喊。

刚刚他亲眼见到自己的闺女,被人卷着脚踝甩出去,丢到半天高然后重重落下。

“妮子——”

这汉子呼喊着闺女,却始终得不到,哪怕是一点点微弱的回应,那孩子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无动于衷,不知死活。

“妮子……”呼唤一声比一声凄楚,一声比一声绝望,让人闻之心酸。

那汉子双目发红,濒临狂暴的边缘,想他半生坎坷,爱妻早逝,膝下唯有此女,爱若性命,如今若是连着孩子都没了,那么他连活下去的唯一意义也没有了。

想至此,他只觉天地间苍茫一片,再无半点生机,满心都是决绝之念,此时的他被悲愤之情充斥,心魔已生,但见他发出一声长啸,其声哀厉,令天地同悲。

随之,围住他的那七个人,就看到他双目布满血丝,面色变得青白,额头上青筋暴出,自眉心处扩散而开,形状诡异可怖,犹如半人半鬼。

那几人虽然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十五年前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屠”,然而此时看到他显出传说中吸人精髓的“魔功”前兆,心下不由更为紧张。

十五年前,血屠现世,以诡邪的魔功,专门吸人内力以增自己的修为,在那几年,不少隐士名家,各派长老,一方魁首,命丧于血屠之手。

且这些被他吸取的人,死状可怖,眼珠外凸,五官扭曲,皮肤如风干的橘子皮一般,整个人都缩小一圈,宛若干尸,从死状上看,那些人临死前必然是痛苦莫名,令人观之胆寒。

血屠在江湖上兴起腥风血雨,他乖僻的行事,阴邪的武功,无不让武林人士人人自危,渐渐都感到血屠之害,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在这样的状况下,少林,武当,峨眉,华山、崆峒五大派应势所需,联手广发英雄帖下追杀令,联合众多武林人士除去此害,这期间又不知有多少人为此死于非命。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血屠最终行踪暴露,武林各派闻风而至,将之围剿于苍碧崖,血屠武功虽高,却也不敌人数之众,在身受重伤之后,毅然的跃下百丈悬崖,也不知是死是活,但众人在寻到崖底的时候,并未发现其尸体,至此血屠奇异的失了踪迹。

这一战,武林各派虽然获胜,却无人高兴得起来,一来伤亡过于惨烈,以致参战的各派无不元气大伤,二来血屠的尸体没有找到,谁也不敢保证他真的死了,若是日后他回来报复,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惨状。

就这样,血屠传说,成为了武林人士,尤其是参与其中的各门派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下围住汉子的这七人,虽然当年没有亲身参与此战,倒无一不听过他的传说,他们俱是当今武林上一等一的高手,此刻面对血屠,一方面慑于他的威名,产生惧意,另一方面又不免亢奋起来。

而这时,不远处的花鸢,意识游离,呼吸微弱,所以她看不到她的爹爹因她发狂,看不到围攻在爹爹四周的人是眼中露出参杂着惧意的兴奋的神色,看不到爹爹心性大乱,不管不顾得正中敌人奸计,步入困局,犹如一头被困笼的猛兽。

佛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花鸢的意识失去,其实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然而那一刹那,却仿佛一世那么漫长。

在混沌之中,她的思绪慢慢清明起来——

……想起来了……我……我是……

花鸢瞳孔中的收敛止住了,随之她的眼皮缓缓合上,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最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发生。

……
……

当年于苍碧崖一战,人数众多也没有能杀死血屠,而今仅仅七人,又如何能令他陷入险境?

这其间,却是有缘故的,血屠的心性,当年是受魔功的控制,越邪越恶,然而随着功力的精进,渐渐控制了内心翻腾不已的欲望,再加上当日落崖之后发生的事,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思复仇,只想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与女儿花鸢相依为命,看着她长大成人,看着她生儿育女,过着平淡而美满的生活。

可是花鸢在八岁那年,染上了险症,命悬一线,他曾经无比伤心欲绝的眼看着妻子咽气,而今又要与女儿生离死别,对他而言,这种苦楚实在言语难以描述且又无法承受的,以致他克制不住,终是违背了当初对妻子的誓言,将心一横,运起魔功真气,一丝一丝的灌入花鸢体内……

所以,最后小花鸢的小命虽然保住了,却不可避免的被魔功侵染,这预示着小花鸢也会走他曾经走过的艰辛之路。

当年的血屠,如今化名花洗心,便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意,他自己已经超脱出来,又何忍女儿陷入深渊,这魔功在练就第六重之前,会无法克制想要吸取别人的内力的欲望,他便在每次小花鸢发作之时,用自己的内力哺喂花鸢,实际上,花鸢年岁太小,就算她已经是一匹狼崽,也是无法在幼年的时候捕杀“猎物”的,也没有能力练化那些内力。

花洗心的修为不知高出小花鸢多少倍,又同是一条路数上的,因而倒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吸尽内力而亡,再者魔功吸取的内力,必须经过练化之后才能收为自用,而且还会余下一些不能吸纳的消散出去,否则留在体内,聚少成多,控制不住便会横冲直撞于身体有大害。

花鸢年幼,所需有限,而他的内力精纯,予花鸢之后,不需练化,因而在份量上也大大少于寻常内力,只是这样日积月累下来,花洗心不免内力耗虚,功力上比不得当年的鼎盛时期。

花洗心此时运起魔功,血脉被真气喷张起来,真气汇通全身,眼珠发赤,身上青筋绷起,尤其是头部几处大穴处,真气积聚,以致额上青筋尤其突暴,形成诡异的花纹,因而才有眼前这副骇人的模样。

围住他的那七个人,六男一女,即便不算是绝顶高手,也是一流中的一流,而事实上,这几人是有人专门为了对付花洗心而练就的杀器。

他们七个人每个人都是用的不同的长兵器,秃头的高大汉子用的是金刚棍,刀疤脸一身横肉的胖子持的是双流星锤,瘦小精悍的黑衣人拿的是蝠爪钩,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握的是银鞭,高瘦又面色苍白的男子挥得是粗黑粗黑的铁链,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所用的兵器是一把拂尘,另外一个紫色绫罗衣裳的女子,她的兵器乃是一段长约丈余的白色长练。

这几人用的均是长兵器,为的就是不让花洗心轻易近身,并且相互配合,结下一套专门为了克制“血屠”的阵法,这个阵法叫做飞红杀花阵。

能够取出这般的名字,创此阵之人,自然是个女人,事实上,这个女人只怕是当今世上,对花洗心最为了解的人,因而她花了三年时间所创的飞红杀花阵,便是处处针对花洗心,暗藏杀机。

一方是谋定而动,以诛杀血屠为目的,练就而成的飞红杀花阵,一方是真气空虚,心绪大乱的花洗心,这场战,险恶万分。

花洗心被困在中央,以他的实力,也不至于很快落下风,却相当被动,这几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看便知是演练许久的,一环扣一环,不止难以打乱,便是想逐个击破,其他人也会立即阻挡他的杀手。

这样拖下去,于花洗心大不妙,这阵法已经开始慢慢缩紧,他若无法破解,很快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了。





第六章

花洗心心下一沉,越想越觉得另有他情,虽然他仇人众多,但当年他行踪隐蔽,除了在苍碧山围剿他的人,他的武功甚少若入他人眼中,而即便是参与围剿他的人,也不至于这般熟悉他的路数,且看这阵法,更仿佛专为克制他而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花洗心喝道。

那几人并不回答,继续结阵,他们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眼前这人,而并不是每个行凶者,都会好心的在敌人死前,让其死个明白的,毕竟,生死一线,如何让对方早死早超生才是王道。

花洗心得不到答案,充斥在心中的暴怒之情,反而克制了下来,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花洗心的武器,是一双肉掌,他的手既能夺取别人的内力,又能如纯铁一般坚硬,有开膛破肚之能,断人兵器之功,当年他时常以肉掌折断他人的兵器,看着别人为此羞恼,心中颇有得意。
要知道,武林之中,兵器便相当于武林中人的颜面,他吸取内力只是所需,而毁人兵器,就是一个比较恶意的爱好了。

可是这几人的兵器,他竟然拉不断,也劈不毁。

创飞红杀花阵的人,既然如此了解花洗心,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因而这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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