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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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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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月饶有兴趣地问:“嗯,结果呢?”

桐月两手一摊:“结果没了,她黑着脸走了。你不也看到了吗?”

荷月嘿嘿一笑,笑毕,她接着便说起了今天自己听到的话。

她刚说个开头,就听见林老实回家来了。接着白氏就招呼她们吃饭。

桐月此时不想跟两人见面,梅月便主动说道:“我去把饭端进来,咱们在屋里吃。”桐月一想也好。三人一起去灶房把饭端进屋里吃,白氏无奈而又无措。林老实嘴里嘟嘟囔囔地数落抱怨着,三人谁也没理他。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其实主要是荷月在说,桐月在问。

荷月三言两语地把刚才听到的复述一遍。

相处几年,桐月早就领教林老实的智商,对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梅月多少还带有一丝希望:“这么说说爹还没有答应?”

桐月冷笑:“你等着,他最后一定会答应的。”

梅月有点惊慌:“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提前离开?”

桐月低头默想一会儿,最终做了个决定:“我们当然要离开,但不是现在。而且,走之前,我打算给这对狗男女一点教训。”

荷月听到此,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依我说,把三人的腿打断算了。”

桐月出了会儿神,缓缓地说道:“对付这两人一是出气,二是给娘解决后患。这是我们帮她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我们母女的缘分算是完了。至于以后林老实会不会找李寡妇王寡妇,统统跟我们无干。”

说到这里,三人一起沉默了。

白氏愚昧归愚昧,但毕竟生养了她们,先不说梅月,就是桐月和荷月也不能说对她一点感情没有。

半晌之后,梅月含泪说道:“也不知道咱们走后,娘怎会怎么样。”

桐月安慰她道:“你放心,她会过得挺好。”钱她会带走一大部分,留下的那点钱不至于让林老实兴风作浪,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觊觎。他以后老了,穷了,也打不动了,大概也许会老老实实地跟白氏过日子吧。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

荷月看着两人,徐徐吐出一句道:“你们都是杞人忧天,还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谁离了谁都一样活,人有人的活法,狗有狗的活法。就这么简单。”

桐月心头不觉一震,接着苦笑道:“你说得对。”

荷月见自己的话把桐月也震到了,不觉一阵得意。

感慨完毕,桐月便开始部署报复孙王二人的事情。

她们一边观察着林老实的行动,一边不动声色地部署着计划。

这几日,林老实一直在犹豫迟疑。

三个女儿的每一次说话行事都让他愈发倾向于孙寡妇。先是,他得知了桐月亲自回绝了杨家的婚事,这是让他最不痛快的一件事。这件事后来传了出去。众人议论纷纷,先是不解桐月为啥拒绝了这门好婚事,接着又猜测桐月因为有个显贵亲戚,可能想攀高枝,到最后,后一种说法占了主流,连杨家也认为是这样。

杨东子本来还想找桐月问个明白,一听到这话也是半信半疑。特别是杨东子收到桐月赠送的澡豆和洁牙的药膏和用具后,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桐月对自己的嫌弃,不由得恼羞成怒,他越想越觉得桐月的不可理喻和矫情做作。她本就是一个村姑却偏偏不肯好好做一个村姑,老想着往城里跑,还不知从哪儿学会了小姐的派头,吃穿用度瞎讲究。他觉得这门婚事不成真的是对极了。但随后又想到是对方先抛弃了自己嫌弃了自己,越想越怒越不平。他时而庆幸时而愤怒,这两种情绪交替着出现,让他吃不好睡不香,人渐渐地黄瘦起来,杨家父母心疼儿子的同时也更加怨恨桐月。两家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终成陌路。

对于此,桐月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先是觉得遗憾,转念又一想,就凭他们之间那种价值观的冲突,成为陌路也是迟早的事。再者说,她早已尝受过众叛亲离的滋味,这种邻人之间的决裂根本算不得什么。

桐月早把杨家放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孙寡妇。

孙寡妇也在专心致志地对付她。

孙寡妇一直没闲着,她很聪明的没有选择和白氏正面冲突,而是开始走迂回路线。先是试着和里正交好,她嘴甜又会来事,把里正夫妻俩哄得眉开眼笑。而王大新却在悄悄地跟宋家来往。宋家这几年被压制得不敢露头,但他们对林家的怨一直没消过,他们当然不希望林家的日子好过。巴不得他们出点事才好。

这么过了几日,林老实发现,那些嘲讽他绝户没儿子的话又重新被人提了起来。而且还有不少传言笑话他窝囊无能不当家。世间之事就是如此,懦夫最怕被人说胆怯,窝囊无能的人也最怕人说他无能。尤其是这几年已经没人说了,现在一切重新被提起,林老实早已无法忍受。流言无根无踪,传得沸沸扬扬。林老实每每出门都是积攒一肚子鸟气回家。到了最后,他简直不能听到关于“儿子”、“当家”这几个字。一听到这几个字眼就怀疑人家是在说他。他在外面听的越多,回家发的火就越大。但即便是发火也不能畅畅快快地火。他想发作骂人,有三闺女拿话顶他,每一次都堵得他无话可说;他想动手,五闺女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手就软了。最后灰溜溜、气呼呼地走开了。

几天后,林老实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去找王大新和孙寡妇,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好,去偷我们家的钱,然后再把那三个冤家给我清出去。”

王大新赞道:“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就断,不受其乱。”

三人开始商量办法。

林老实说:“我还是没摸清藏钱的地方。”

王大新道:“这个不用你管,我有办法。”

林老实又说,“我家有狗,我几个闺女睡觉醒动。”

王大新扔给他一包药:“这好办,有蒙汗药啊。”

林老实又说:“那我家人要是报官咋办?”

孙寡妇白他一眼:“你是户主,你不去报官,难道官自己会来?”林老实一想也是。再说了,村里又不是没遭到贼,就算报了官,那些官兵也未必真管,管了也未必捉到贼。

林老实想了想,问最后个问题:“那这钱,可是我自己家……”

王大新和孙寡妇相视一笑,旋即异口同声道:“这是当然。钱最后还是你家的。”

林老实又想了一会儿,最后痛下了决心对王大新说道:“你三天后的晚上来我家,那天我寻个机会把药下在饭里,狗食里也放上,等夜深人静后时,你到家来,我把院门虚掩,你去搬东西。”

“行行,一言为定。”王大新心中狂喜,脸上又不敢过分表露。

这三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说是风平浪静,只是对两家而言,事实上,村子里一直都不平静。

村子里有不少人家被偷了。

损失最严重的当数里正家和宋家几家,宋家几兄弟,有的鸡被偷了,有的面少了,还有腊肉铁锅棉袄等等不一样而足,最惨的是里正家,里正娘子的头面首饰被偷了。这小偷也太大胆了,竟偷到里正家去了。当下里正纠集村中一些壮汉挨家搜查。可惜什么也没搜查到。人们都怀疑小偷是外村人。这几日人心惶惶,家家户户一到夜晚就关门闭户。

三日后的夜晚,一如往常。不过,林老实家却跟平常不一样。林老实这一晚特别和蔼可亲,他还破天荒地带回一块带骨头的肉,肉让白氏炒了做菜,骨头用来炖汤。剩下一块骨头留给了看门狗。

林老实像个慈父似的主动给三个女儿盛汤:“来来,你们多喝点。”

桐月和荷月悄悄对视一眼,荷月示意她尽管大胆地吃喝。姐妹三人没有丝毫异样,跟平常一样吃饭。

林老实眯着眼睛笑着,他在想今晚之后,家里的钱都归他了。一想到此,他恨不得盼着天快些黑,夜晚赶紧到来。

吃完饭后,桐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道:“我怎么吃完饭就困呀。”

林老实慈爱地道:“困了就去睡,碗让你娘明天洗。”

三姐妹都嚷着困,三人互相搀扶着回房去了。林老实悄悄跟着她们,嘴里假意关切道:“走慢点,别摔着了。”

走到门口时,桐月抱怨踢了一脚门口的箱子道:“这些箱笼还没收拾好了,算了,明天再弄吧。”

这一晚,林家众人都睡得格外的早,连看门的狗也早睡了。

今晚月黑风高,正是作案的好机。

王大新如约而来,顺顺当当地潜入了林家院子,然后朝三姐妹住的东厢房里摸去,门栓很好拨弄,屋里的人睡得极沉。王大新心中窃喜,他突然想起自己白天踩点时,看到桐月梅月姐妹两人模样都很清秀,心中不由得一荡,琢磨着就算得不了手也可以轻薄几把。门栓拨弄开后,王大新轻轻推门进去。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他一推开门,就听见头顶一阵响动,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一大桶凉水当头浇下,桶里不只有水还有尖锐的石头甚至还有刀子。

“啊——”一声颤抖的惨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隔壁的狗开始吠叫起来,接着有人起来了。

林家三姐妹一齐叫嚷说有贼。她们跳下床来,举起床边的扁担棍子,噼里啪啦地朝地上那团黑影一阵乱打。

王大新又冷又痛,牙齿打着颤抱着头在地上乱滚,一边滚一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走错地了。”

三人冷笑不语,仍只管打。

这当儿,林老实也不能装傻了,不得不起床了。

他起床了,林家左右前后的邻居也被惊动了。尤其是林三叔,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了。

有人点了风灯,有人举着火把,闹闹哄哄地朝林家院里跑来。

荷月一脚把贼踹到院子中间以便更好地供人鉴赏。

因为村里最近总遭贼,弄得大伙人心惶惶,他们早就恨贼入骨。此时,听说林家捉住了一个贼,不由得群情激忿。

“打,打死他!”

众村民你一拳我一脚的,把王大新打个半死。

林老实早挤在人群中,他又是担心孙寡妇怪自个,又是担心事情败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眼看着王大新快被打死了,他赶紧嘶声制止:“都别打了,打死了官府找我家咋办。”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冷静不少,赶紧住了手,确实不能把人打死啊。

“这贼是谁?是本村还是外村的?”

“照照不就知道了。”

于是,所有的火光灯光一起朝地上那人的脸上照去。

王大新像蜷缩着地上,拼命地用手护着头脸。可惜,他再捂着也没用。他的那张血乎乎的脸当下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哟,还是老熟人吗?不是那谁吗?”王大新毕竟不是村里人,有的人只看着面熟却叫不上名字来。

有的人认识,大声叫出来:“我认得,这是村东头的孙寡妇家的表哥。”

“对对,就是他!他时常到老宋家。”

“原来是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议论着,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他今日既偷了老实家的,那以前的那些是不是也是他干的?”

有人就说:“审他!”

大家开始审问,当然这审的同时也伴随着打人。

王大新起初不肯承认,也不是他抵赖,他是真的没偷过啊。可是他的话没人信。

桐月在这种关键时刻说了一句:“为了证明咱们没冤枉他,咱们到他的住处去搜搜看。”

“对,去搜搜看。”大家一起附和。

众人押着半死不活的王大新一起浩浩荡荡地朝村东头走去。

孙寡妇早就听到了动静,但她不敢出去看,此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说着什么“抓贼,搜赃”之类的话,她知道表哥肯定是败露了,吓得心口狂跳不已。

门被砸得咣咣地响,门响一下,孙寡妇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她拖到不再能拖,只好战战兢兢地去开了门。她来不及想好借口,众人就一涌而入,要在她房中搜赃。

众人大呼小叫地告诉别人自己的大发现:

“这儿有鸡毛。”

“床底下有箱衣裳。”

……

人们叫一声,孙寡妇的脸白一声,口里呐呐地说着自己冤枉。谁也没有理会她。众人像疯了一样,把孙寡妇所住的茅屋翻了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是谁引导的,又有人发现床底下有土翻动的模样,接着有人扒出了一只旧铁皮箱子。

这里面装的多是贵重物品,银子有,头面首饰也有,还有各式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这是里正娘子的!”有人认出了一部分首饰的来源。

“好大的狗胆,都偷到里正家去了。”

“可不呗,人家又不是咱村的人,偷完就走,怕什么。”

……

“我没有偷……”孙寡妇带着哭腔叫喊冤枉。

一个妇人狠狠地扇了孙寡妇一巴掌:“我呸,你没偷,这东西自个会长腿跑到你家来?”

孙寡妇一双泪眼在人群里打转,想寻找点支持。那些女人都恨恨地鄙夷地看着她,男人们也跟着鄙夷她,有几个跟她偷偷调笑过的男人此时都回避着她的目光。连林老实也不敢抬眼看她。

孙寡妇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自己的艰难。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愈发烦躁:“装啥装,也不吐口唾沫照照自己啥样,长成这模样还整天装狐狸精。”

有人喝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把他们捆起来交给里正吧。”

“对对。”

……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捆结实了,押送到里正家。

本来有人建议当夜审问,但由于天太冷了,里正决定先把两人关起来,明日再审。

众人将人捆好,把门锁好,还留了两个男人看守,大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睡觉去了。桐月姐妹三人也回家去了。

她们回到家时,白氏的药劲才过去,她听到事情的经过,不禁一阵后怕。白氏吓得半夜无眠,林老实则是忧得睡不着觉。他不光忧虑还纳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三人喝了下药的骨头汤为啥不管用呢?他当然无从得知,桐月早就准备好解药,两人一回屋就赶紧服下药,荷月不吃解药也没事。

桐月姐妹虽然吃了解药,但大冷天的这么一折腾也不好受,又冷又困,回到家里,大家倒头便睡。次日起床,已是日上三杆。

院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堂屋里也没人。桐月猜测林老实和白氏有可能去里正家了。

她也懒得再去,事情的结果很好猜测:孙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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