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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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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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倘若放在别人身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她“抄”的对象太有名气,报道里和她有着“深切关系”“秘密交往”的人现在更是备受瞩目,于是分明可以衡量出大小的一件事,被无限放大到无法估计的程度。
媒体重视的永远都是受到的关注度和影响力,销量决定前途,别人的身心也不过是随地可见的基石。
明明说穿了也不过是随手能捡一地的事件,偏偏到了她这里,被说的如此可怕如此不可原谅。连路人看过来的眼神都让她惊慌,虽然事实上电视里的那张照片和她本人现在的样子相差甚远,也许别人看过来也只是视线无意的碰撞,可到了敏感的时间任何的不经意对她来说都像是有意为之。
好像每个人都在谴责她,痛斥她,嘲笑她。不绝于耳。
门开的一瞬间安棉几乎用逃一般的状态冲撞出去,扶着电梯飞快地跑上去,跑出地铁站,跑出任何有人群的地方。
她现在很想找一个人紧紧的抱着大声的哭一场,最好能期期艾艾的抱怨一下自己的委屈,得到一份耐心的安慰。可是没有。不管是她想找的人,还是随便可以找的人,都没有。
安棉蹲在贴着“旺铺转让”的萧条路边,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给她最想求安慰的人拨了一通长途电话。无数声漫长的嘟声后,给她的只有一连串机械女音的英文提示。她茫然地盯着自动挂断的屏幕,一时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们一起努力。
——成功以前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不见面,也不联系,彼此忍耐。
就像是昨天才立下的誓言。
安棉最后给言女女拨了一通电话,这一次很快就被接起来。
在听到言女女那声带着疑惑的轻声的“棉花”后,安棉再也忍不住了,忍着哭腔一句一句地说:“女女……女女我受不了了,我就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大家都要说我错了……我明明没有抄……为什么对我最好的人也要欺骗我……”
“女女,女女……我想见他,我好想好想见他,我真的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我好难过,可是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呢,怎么办呀……”
“女女,我现在看到别人拿着相机都觉得害怕,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能拍东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放存稿……


、photo 56【中】

【中】
齐麟醒醒睡睡昏了两天,醒来后收到的第一样东西是岩廻递给他的辞呈,只是留信的人不是岩廻,而是安棉。
虽然并没有签订过什么正式的录用合同,但是安棉还是写了一封相当正规的辞职信,倒是非常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齐麟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被挂断,第三通直接提示关机。他皱着眉摔了手机,翻开被子就要下床,岩廻倒没阻止他,冷静地站在旁边看他能做什么。
齐麟穿了鞋走到门边,握着门把手便没了动作。
脑子里是那天最后发生的事,他失去理智,终于还是打破了他设立了这么多年的防范,在最坏的时间,用最坏的姿态。
杵了好几分钟,他悻悻地转身,重新跌回床上,翻身背对着岩廻,用力将自己藏在被子里,再也没动过。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岩廻轻轻叹息,侧过身在口袋里挑选水果。
安棉不仅辞了公司的工作,连学校那边的也辞退掉了。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关了一个星期,然后振作。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以没有工作呢?不摄影就不能活了吗?这个世界除了摄影就没剩下其他的事可做了吗?不是啊。
然后安棉开始找工作,翻报纸上网,层层筛选,安父安母有时也帮她挑。他们知道安棉的情况,选择了让她自己发泄,让她安静的梳理,并不予以干涉。
接着,安棉可悲的发现,没有读过大学的自己在这么多可以选择的工作里,排除服务生和洗碗工,又要和影视类的不沾边,居然真的一样都找不到。
彷徨,迷惘,无措,心力交瘁。这是安棉现在仅有的感觉。
安母看出她的难怪,一边拿走她手里的报纸,一边柔声提议道:“想不想去学习?比如学点儿新的东西,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不要总是以现在的基点为起点,咱们后退两步,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学过,你重新选择一次,有没有什么想学的东西?”
安棉看着安母,眉目里都是对她的包容和理解。
她很想说如果重头选择她还是会选择摄影。
“我想……我想学……画画。”
“好啊,我们去报个绘画班。”安母认真的给出建议,“唔……儿童画不太适合你,要不水墨画?油画?版画?你挑一个?”
安棉琢磨了半天,她也不太懂,伤脑筋的想了半天:“水……彩?”
安棉找了一名水彩画老师,是位五十出头刚退休的女人,每周三天在她家里学三小时,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下课后安棉就自己骑车回家。
学画的第二个星期,言女女回国了。本来约好了见个面吃个饭,结果一回国言女女就进了自家收购的公司上班,说起来确实是在一个城市,可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真要见一面开个车来回一次也是个把小时。就这么拖拖踏踏几个星期也没见着,倒是把冬天给等到了。
冷空气剧降,预示着秋天彻底过去。
之前安棉有去过“呢”的楼下,本来她不想去的,可是有不少东西还堆在她之前的办公桌上,无奈之下还是求助于岩廻,让他帮她整理一下带下楼,她在楼下等他。
等岩廻抱着一个小纸箱出来时,安棉觉得他似乎是腿脚出了问题,走路的姿势异常怪异。
岩廻把东西交接给安棉后,安棉还是没忍住,问了问齐麟的情况。到底曾经是最亲的人,即便现在如果对方有什么事她仍然不会有任何犹豫去帮助他,但除此之外的接触,至少短时间内安棉是不想再有了。
岩廻用很平常的表情说:“不太好,几乎都不来公司,事情全交给我和Rano大哥,上周末还生了场大病,昨天……昨天才算好。”最后那句说的有些含糊。
安棉垂着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岩廻斟酌了一下,道:“他一直不让我说,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他之所以会成为摄影师,都是为了你,想要替你完成你可能无法实现的梦想,也想要成为你最崇拜的那个人。”
安棉愣愣地看着他。
“很蠢是不是?”岩廻嗤笑了一声,“我说过他这样做很傻,然后被他揍了一顿。”
“安棉,”他说了无数次,还是又一次告诉她,“齐麟是真的太在乎了,你要原谅他。”
李秀打电话问过安棉的情况,告诉她如果没地方可去就回秀色,这里一直有她的位置。安棉很感动,说自己会考虑一下。
之后又接到乔筱柒的电话,乔筱柒让她赴约,说之前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出来见见聊聊么。
乔筱柒其实是忙里抽空,所以约的地方也是她现在住的公司宿舍,平时肯定是不敢随便带外人来的,除了公司的人以外,制度上规定他们不能带任何亲戚朋友到这里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后果。
组合成员之前并没有住这里,之前住的地方条件差很多,那时候公司还是负债期,虽然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盈利,但是前景好,又在大家多次的申请之下换得了这次的新宿舍,是这边新修建的一个花园小区,不少内部人员都安排住在这里面,平时他们进进出出很低调,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服饰徒步走到后门,上车后才开始换装,车子也换了一台深灰色的保姆车,没以前那辆银白色的招人眼球,也没在车门上贴上LOGO,所以至今也没暴露过行踪,不少狗仔队都以为他们还住在以前那个地方。
乔筱柒他们住顶楼,是个跃层,原本是三室两厅,公司让装修的人改建成了四室两厅,乔筱柒的房间在楼下,和队长住在一个房间。
“这么危险?!”安棉替她捏一把汗,这样都不暴露,要么就是乔筱柒变装太厉害天生糙汉气质浓厚,要么就是对方智商和情商都处于低海拔水平线。安棉默认是前一种 。
“又没睡一张床上,洗澡上厕所都是分开的,至少现在来看问题不大。”乔筱柒替她拉了张椅子让她坐,自己一屁股扎在床上,“况且之前那边的宿舍也是合住的。”
“……你胆子真大。”
“过奖了。”
“……”
乔筱柒因为职业原因成天都浸泡在娱乐圈的各种新闻里,对安棉现在的情况也算是了解的比较透彻,不过她这个人别看平时婆妈的要死,闲事管了一大堆,实际上非常不会安慰人,谈到安棉这个事,结巴了几句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安棉倒是已经看开了不少,对她磕巴的安抚和打抱不平也是一笑了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乔筱柒一拍大腿,口气有种豁出去的感觉,“这事儿我都没跟人说过,我觉得特别丢脸,你就当笑话听听,宽心宽心!”
然后乔筱柒就讲了她为什么从事这一行。
“你知道姜文俊这个人吗?”
安棉点头。这人今年在国内尤其红,属于典型的偶像型男星,唱歌演戏主持代言一样不落下,乔筱柒说这人就是他们敌对公司“煌朝”旗下力捧的新人,实际出道是两年前,不过之前一直是个三线小明星,不温不火。
“这人……这个狗屁家伙算是我的青梅竹马。”乔筱柒说到这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他才入的这一行,我没他那么有偶像皮囊,所以当时说好的,他做艺人,我做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反正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一种,一起奋斗一起努力。当时说的可好听了,拉着老子的手含情脉脉地给我许诺,我当时也是一傻逼,就这么跟着他,放弃了我自己的梦想,大学也没上了,很傻很天真地跟着他出来混,为这事儿还和家里闹翻了。”
安棉都听傻了,她感觉每次都能从乔筱柒这里听见各种劲爆□,她要是干记者这行,和乔筱柒这人当个闺蜜肯定赚翻了!
“都说利益面前见真心啊,我算是见到了姜文俊的‘真心’。煌朝有位经纪人,在业内都被大家称为金手指……”
说道这里,安棉已经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我知道!V姐!是她吧?”
乔筱柒竖个大拇指:“对,就是大名鼎鼎的V姐,是个新人都想往她手里钻啊,经她的手带出来的人,不红也紫。煌朝为了捧姜文俊,把他交给了V姐。那时我正在努力的成为一个三流经纪人,因为没有足够的学历和经历,手里一个人没带过,没有他那么幸运进了一家大公司,我就在一家很烂的小公司里混,跟着一个流氓一样的经济人当他的助手一边学习一边挣钱。”
“然后,没等我带出一个人混出个脸,姜文俊就经由V姐的手一炮而红。他红了之后没多久我就开始联系不到他了,那段时间我还安慰我自己,我想是不是他最近忙,人红是非和事都多,我就继续耐心地等,差不多等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了他的一通电话。”乔筱柒抿了抿嘴,这一段似乎让她难以启齿,“……他约了我见面,那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当面见面,他告诉我他现在跟着V姐混了,让我要祝福他。我当时有点儿懵,特别傻地问他,那我怎么办?他居然跟我说让我回老家把大学读了,然后在那边找份工作,或者要是喜欢就继续留在这边混个经纪人职位做做,反正不管怎样就是别和他再联系,也别让人知道我们认识,不想暴露自己以前在乡下的生活情况,特别是那些糗事……总之怎样都和他没关系了。”
乔筱柒说道后面几乎都是埋着头,自说自话一般讲着这段过去,她又背对着门口,并没有注意到面对门口的安棉突变的脸色。
乔筱柒明明说过今天白天没人会在,当安棉突然看到斜倚在门边的男人时吓的倒抽一口凉气。她正想叫乔筱柒赶紧别说了,那人肯定已经听见了不少,在安棉出声阻止之前,对方已经先一步给了暗示。
他用食指轻轻比在嘴前:嘘。眼里的情绪若隐若现,但至少都不是恶意。
这人安棉认的出,是队员里个子最高性格最淡漠的那位葵。
安棉连连吞着唾沫,心想,完了,乔筱柒这个真傻子,肯定早就在葵那里穿帮了……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秘密!
安棉突然有种总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粗神经战友的微妙赶脚。
而乔筱柒继续情绪低落又愤懑地诉说着:“我就这么被甩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我他妈还暗恋了那么久!居然让我回去?回哪儿去?!为了他我都和家里闹翻了,能回哪儿去?!这个人渣!”
“呃……人、人渣!”安棉跟着重复,再次往门口瞟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很后来很后来,乔筱柒是女人的事也被最讨厌女人的他他知道了,他他一直很粘队长,当时立刻就把乔筱柒赶出这间房,并且无耻(……)的霸占了她的床位,乔筱柒抱着被子站在门口都傻了,之后便被蓄谋已久的葵收留进他的房间。
之所以说是蓄谋已久,那是因为让他他知道这个秘密就是葵“一不小心”造成的。当然,嗯,这些都是很后来的故事了。
*******
李秀第四次提出让安棉回秀色时,安棉结束了这个月的最后一次水彩课。
要说真让她学到什么,就她自己而言,大概就是心平气和。能够逐渐用很平和的心态接受更多的挫折,这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成长了更多。
安棉最后还是答应了秀姑妈的邀请。一来是寒假过去,她的水彩课老师被一所大学返聘回去,二来是她又闲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
总归还是喜欢摄影,回去也好。
安棉按时报道,见到秀姑妈时就被她狠狠揉了一把头发,然后就被抱了个满怀。
李秀咬着还没点燃的烟,轻轻拍着侄女的背:“棉花,受苦了。”
安棉静静的回抱着,慢慢摇了摇头。
李秀拉开她,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上扬:“没哭,不错。”
一定有这样一件事,你总会遇见,虽然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想要遇见。
可是经历过未必不好。
李秀说:“恭喜你棉花,你长大了。”
公司已经比以前更具规模,虽然楼层还是一样,但听李秀说她又租了另一个距离很近的地方做分部,说是分部,其实主要就是把一些重要的拍摄场地挪到那边去,这边更多的功能是带新人,之前安棉最常呆的摄影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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