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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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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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等几分钟,我叫几个人过来,到时候他们会保护你走上车,这期间你不能遮掩,必须让那些人拍到你离开了这里。”
“好。”
——“我不能保证之后的几天就没有记者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咨询别的人打探关于你的消息,不过在他们走之前我会让人留在这里保护你父母。”
“谢、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些都是齐麟的意思。”
有好几秒的沉默,安棉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岩廻先开的口。
——“其实他真的对你很好,我没见过他对谁那么好过,只是有时候……有时候他的做法有些偏激,希望你能……理解他。”
“……嗯。”
之后岩廻叫来的几个保镖坐着一辆路虎直接刹到小区门口,一下来就一字排开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个个都是身强体壮黑衣黑裤黑墨镜肌肉硬的像石头板寸头扎的人疼,光这架势就把人看傻眼了,小区都是平实朴素的老百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上前又不敢躲了又觉得错过了八卦。
反倒是记者很镇定,特别是那些八卦杂志平时什么三流二流一流明星都见多了,带保镖的也是家常便饭。
安棉给父母说了一声便才下楼,看到这个场景也愣住了,还是岩廻先发现了她,让保镖把她带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两个人架着手臂冲开人群朝岩廻的车上走去,力气之大,她觉得自己已经只剩脚尖点地,要不是那车上坐着的是熟人,她都觉得自己是因为犯了法现在正被押送上警车。
前后左右五个糙汗把她围的严严实实,还真没让几个相机镜头从缝隙里拍到什么她就安全地上了车,被岩廻载着离开了现场。
安棉在车上回了好一会儿的神,结结巴巴地问:“你们这是哪儿找来的这么多……黑衣人''?”
岩廻瞄了她一眼,说:“齐麟认识的一个朋友是做保镖租赁生意的。”
“……”人脉真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啊。
“对了,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这问题把安棉问懵了:“我……我不知道。”
“嗯。”岩廻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点点头,“那就听我们的安排吧。”
“诶?”
“暂时住到齐麟家去。”
“……诶?!”
*******
岩廻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时,安棉还有点儿不在状态。
即便是熟悉的像是亲人一般的人,不想见的时候还不得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狭路相逢。
齐麟住的是市区里新修的小区,环境和治安都很好,而他家里的装修品味也入他这个人一样简单又有情调。不过当下安棉是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他家里怎么样,一进去发现齐麟不在家,安棉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岩廻看出了端倪,也不憋着,直接就问:“你们吵架了?”
安棉愣了愣,老实又疑惑的摇头:“没有啊。”
安棉撒没撒谎都写脸上,现在这个回答一看也是真的,倒让岩廻奇怪了,因为安棉整个样子怎么看都是不想见到齐麟,然后他也真的问了。
“……我也不知道。”安棉继续老实交代,“说不上来,就是……暂时不想见。”
有时候自己也不见得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安棉也是这样的人,她并不了解的那一部分的自己,和表现在外的大意粗神经低情商完全相反。纤细敏感,依赖直觉,这一部分被隐藏的东西,只是缺乏激发的因子。
即使那天齐麟信誓旦旦地说“信”,这一部分的自己还是无比的确信,那并不是真的。
你把唯一的希望和信任寄托给这个人,你想着全世界都误会你也没关系,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一定是相信你的。
“我信。”
假的。
直觉告诉自己,他说了假话。

岩廻让安棉给安母打个电话把她的换洗衣物准备几件,然后他开车回去替她拿过来,临走前告诉安棉她的房间收拾好了,就是旁边那间客房,齐麟晚饭前会回来。
安棉点头,目送岩廻离开。
岩廻回来的前一个小时,安棉接到了言女女的越洋电话。
抄袭的事传到了那边,言女女一看到消息立马就给安棉拨了过来,开头第一句便是:“怎么回事?谁造的谣?”
安棉听到这句,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
“女女……女女你相信我么?”
言女女立刻嗤笑给她听:“就你这胆量?”
很后来,间木也说过一样的话,他说:“就凭你这胆量?自己能鼓起勇气出本书就不错招摇一下就不错了,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抄别人的东西来卖!”
安棉当时那个感动啊,立刻熊抱上去。间木是白捡了便宜,赶紧抱紧了一顿狼啃。
“女女你最好了。”安棉哑着嗓子真心实意地说。
——“……恶心不。”
安棉觉得自己果然眼界狭隘,都忘了远在异国他乡仍然有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存在着。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安棉如实地说了一遍情况,说报道来的很突然,说大家对她忽然转变的态度,说被记者围堵的事,说第一次被保镖保护,说了很多很多。安棉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并没有要抱怨或怎样,她在某些方面非常看得开,已经被绝大多数人认定的事情,是凭一己之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平心静气的等待它把所有的过程都发生一遍,然后结束。
言女女当然更冷静,听完安棉的描述后,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蹊跷,感觉所有突然事件都有完整的串联。”
安棉是木鱼脑子:“啊?”
——“棉花,我问你,你说了好几次的那个齐麟,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齐麟跟我算是……青梅竹马吧?小时候住两对门,经常跑对方家里做作业蹭饭什么的,后来他出国了,前不久才回来,我现在在他开的公司上班呢。”安棉反问,“怎么了?”
——“……那我可能想错了,你让我再想想。”
然后又换了话题,一直聊到齐麟回到家。
齐麟见到安棉倒是一点儿也不惊奇,一边打了声招呼一边把钥匙放到鞋柜上,换了鞋提着菜走进屋。安棉倒是立刻拘谨起来,正襟危坐地在沙发上把他看着。
齐麟被她那样子逗乐了,朝她举了举手里的菜:“我是不会做,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只能出去吃了。”
安棉噌地站起来,三两步跨上去,几乎是用抢的把口袋夺过来,咚咚咚就往厨房跑。
齐麟终于觉察出异样,一边把外衣脱下来扔在椅子上,一边解着纽扣走进厨房,见安棉绷着背脊捣弄着他买的几样菜,他走过去站到她身边,皱着眉担心地问:“是不是今天被吓到了?”
听岩廻说,今天的记者是昨天的两倍,黑压压地堵在小区门口,把好多居民都吓到了,如果不是小区外面的铁门揽着,估计记者早就冲到安棉家门口敲门了。
安棉难得聪明一回,顺着他的话点了头。
“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你给伯父伯母打过电话说你暂时住我这里了么?”
“嗯,打了的。”
“嗯……我等下还是再打一个吧,免得老人家担心。”
“好。”
晚上相安无事,吃饭时也就随意聊聊,晚饭后岩廻把东西送了过来就走了,临走时在门外和齐麟说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齐麟进屋时脸色不太好,但也就一下,过了会儿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和她说话。
到底是认识的熟悉的人,安棉的粗神经在这时很好的发挥了作用,晚上倒是意外的睡的很好。
齐麟每天还是要去公司上班,他是老板,公司起步没多久,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让安棉暂时不用回公司,在家呆两天,又给她找了很多电影碟,把书房的电脑拿给她玩儿。
白天安棉就在齐麟家上上网看看电视当当宅女,中午就把头天晚上吃剩的东西拿出来热一热,晚上齐麟下班就会带回一堆菜,安棉就负责下厨做饭当保姆,日子过的越发像当年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情况。
齐麟吃东西也会挑嘴,不吃韭菜不吃西芹不吃带醋味儿的东西,但是这些安棉都爱吃,所以齐麟还是会买,但是做出来后他就各种耍赖不肯吃。
“醋是好东西啊,有益身心健康!”安棉各种思想教育也说不通,一道凉菜放了两滴醋都被闻出来,不知道他鼻子什么构造!
齐麟脑袋一扭,嘴里还叼着筷子,一脸打死不从坚韧不屈。
安棉气笑了:“明天我每道菜都放醋,看你怎么办。”
齐麟默默扒饭,过了好几分钟嘀咕了一句:“外卖。”
安棉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反驳,简直幼稚到不行 。
齐麟对她还是和他们小时候一起时一样,细心妥帖,默默的替她做一些事也不会告诉她,通常都是她自己突然间发现的。像是那天她坐在沙发上说客厅里有只超级大蚊子,她打了半天没打到,现在也不知飞哪儿去了,齐麟听了也是笑她手脚不灵活,等第二天早上安棉起床后,走出客房门口时正好一脚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小铁盘子,里面是已经烧的只剩灰的蚊香。
安棉这个人本来也就不爱记仇,忘性大神经又粗,再加上齐麟处了照顾她以外,当然,也要排除她负责煮晚餐和自发自主的收拾屋子,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心里的排斥感慢慢的被细小的事物融化掉,她想,她或许真的是想多了,除了父母,她最重要的亲人就是齐麟了,这个人值得她信任,也一直是信任着她的。
磨皮擦痒的在齐麟家呆了几天,安棉觉得自己开始闲的发慌,想出门走走又想起齐麟的嘱咐,只能安分守己的呆着,偶尔给家里打一通电话,顺便问问阿呆的情况。
阿呆真是只吃不死的呆兔子啊,吃那么多长那么胖还是那么健康,每天只用扔点儿草料就行,安母爱干净,一天三次给阿呆清理排泄物,又养在阳台外面,吹着风透着气,倒也干净,没什么怪味。
这天她正闲的发霉,翻着网上的新闻,自己的事情似乎真的平息很多了,正筹划着晚上鼓吹齐麟带她出去溜达一圈,言女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安棉可高兴了,立马欢天喜地地接听。不过言女女的语气感觉没她那么兴奋,倒是难得有些吞吐。
——“这事只是我自己的分析,你听了就好,觉得不对就不往心里去。”
被她那么严肃的开了个头,安棉也开始紧张:“什、什么事?”
——“那天你说的那些事,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的问题,之后我就跑去找我的教授帮忙,你知道他也是搞摄影的,所以认识很多这类出版社的主编,我让他帮我问第一家在海外这边报道你那本书的主编,可能你不知道,其实同时也是他们第一个爆出你抄袭这件事的。”
安棉觉得心里咚的跳了一下。
——“老实说,我也觉得你红的很突然,一直以为是因为机遇。结果教授后来告诉我,那位主编和他关系很好,谈了一会儿后他就如实的说了,说是有位业内的朋友让他帮的忙,其实一开始他也没答应,后来对方许诺把《空隙》的出版权低价卖给他,他一时利益熏心就同意了,同意拿一整个版面宣扬你的摄影集,等国内的反响达到预期的热烈程度后,再用同样多的版面做一出抄袭对比报道。”
安棉都听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相信言女女不会骗她,可是这个事实太突然,她完全不能想到是谁和她这么大仇恨要这样整她。
“可……可是……我没和谁有这么大的过节啊?”
——“……棉花,我想到一个人,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你跟我讲的那些事的奇怪的地方就都说的通了,但是我并不明白他的动机,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谁?”
——“你真的想知道?你确定?”
“对你而言很难开口的人么?”
——“是对你而言。”
“……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这句话连安棉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秒针跳了两秒,言女女在大洋彼岸吸了口气。
——“齐麟。”
*******
经历过未必不好,但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真的一次都不想要遇见。一定有这样一件事,你总是会遇见的。
安棉挂了电话后脑子一直浑浑噩噩的,她一方面相信言女女,一方面又不愿相信她说的那些话。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是一根刺,狠狠扎了她一下。
坐在电脑前胡乱点着页面,一时间也没什么心思上网。安棉托着脸两眼涣散,眼神无焦的左右缓慢游移,最后定格在书房右侧的书架上。
这个书架摆满了齐麟收藏的镜头和机身,怕被客人不小心摔坏或者别的什么情况,有一扇柜门还带锁,里面放的机子都是最好的几台。
其实她以前一直不知道,齐麟也喜欢摄影。就她小时候所了解的而言,通常谈到摄影这件事,齐麟都只是个听众,没想到几年后再遇见,他已经把这件事发展成了他自己的爱好,还开了公司。
不过他是齐麟啊,在她安棉的眼里就是个天才,事实上现实中也查不到哪儿去,真的是脑子很好很好的那一种,学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能专精。所以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没有的吧。
相机啊……
安棉终于找回了视线,看着满柜子的昂贵单反,她发现自己已经好一阵没碰过这个东西了,现在突然看见,手心都开始痒。
绕过电脑桌走到书柜门前,打开没上锁的这一扇,发现齐麟比较爱用Canon,她倒是爱用Nikon一些,感觉比Canon有手感。
挑了一台看起来顺眼的,安棉琢磨着自己也研究研究这个牌子的用法,虽然色彩还原度没有Nikon的好,不过出门在外拍拍风景的话用Canon还是不错,照出来的东西更鲜艳,饱和度更高。
有些东西真的只是巧合,也可以说,或许真的存在“上天注定”这样的说法。
安棉发现里面还有照片,她是因为好奇,外加上放在没锁的柜子里的相机,齐麟应该并不介意别人翻看,她抱着想要看看齐麟平时都拍些什么的心态,一张一张翻着看。
日期挺早,是他回国后没多久的照片,再往后有一些食物照,然后是酒店外面的风景一类的,并不是多特别的东西。
就在安棉准备返回主菜单时,下一张跳出的照片里的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照在落地窗前慢慢脱着上衣的清瘦少年,背脊倔强而僵硬,紧抿的嘴唇融进身侧的阳光里。
然后是更多的。
他坐在落地窗前斜倚着落地窗,脚边是些刻意为之的零碎物件,他裸着上身,穿着长裤,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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