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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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戏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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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扬扬眉,有些苦恼。
  
  因着路尚德的身份,我是不敢惹他的,也不便叫戏子去惹;只好给戏子使眼色,想让他来使法。
  
  戏子吃吃笑着,一条腿伸入我的腿间,和我紧紧地绞在一起,同时给了路尚德一个漠然的眼神。我抬眼,只见路尚德并未露出任何不适和鄙夷,看向戏子的目光反而更加炽热。——我倒是忘了,洋人对于贞操这一说,本就是无甚在乎的;知道戏子是校长夫人,还偏偏过来招惹,他倒是丝毫不嫌。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屑,又觉得有些可笑。
  
  这下连洋人追求者都变了卦,那位淑女可真算得上是门庭冷落了罢。
  
  “学程不要,我要。”戏子忽然执起那拐杖,朝路尚德妩媚一笑道,“路尚德,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那一笑让路尚德红了脸,忙不迭地点头。
  
  戏子把那根黑漆漆的拐杖抱在脸颊边,青丝全散落在上面镶嵌的宝石上,然后柔柔地望着我,低笑着去了我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07

  
  路尚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戏子,直到他的身影隐入书房才将将收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欢喜有愣怔;见我看他便讪讪地站起身,有些微微的窘迫和不好意思,端正地戴上那顶颇为滑稽的帽子,随口聊了几句就对我行礼告别。
  
  我便拿起自己的拐杖,蹒跚着送他出门。
  
  其实路尚德也不失为一个绅士,至少他在追求淑女和戏子时都是堂堂正正的,并没有使些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他们,这点在那些成日作威作福的洋人里显得尤其可贵;他也的确比我要好上许多,虽然有些愚钝,混血的面容却十分俊秀,唯一输给我的大概只是身份和运道罢。
  
  送走这位绅士,我站在玄关处犹豫许久,还是进了书房。
  
  戏子正躺在书桌边用来休息的小榻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那根金贵古老的拐杖,衣衫早就随着他身体的翻动滑落下来,露出半边肩膀和白皙的胸膛;他的唇角还沾着方才年糕上的酱汁,勾在那两瓣嫣红上别有一番风情。
  
  我在他身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过那根奢侈的拐杖,在地上捣弄了两下。这制拐杖的木材许是极为名贵,看似沉重却十分轻盈,若不是外表过于光鲜花哨,倒也是个不错的好物。
  
  “很是合称。”戏子赞赏着看我,从榻上抬起身,任那松开的衣衫尽数散落下来。
  
  望着拐杖上的宝石沉思良久,我皱皱眉,随手把它丢到脚下。“哎……”戏子颇为不满地把它拾起来,拭去上面的灰尘道,“多漂亮的东西,你不稀罕,我倒喜欢得紧哪!”
  
  “明儿个还回去。”我打着哈欠,淡淡道,“我若要了这东西,便不能要你;要了你便决计不能要它。你说罢,我是要它还是要你?”
  
  戏子清眉一挑,将怀里的拐杖抱得更紧了些,偏过头略有埋怨地小声道:“……你就没要过我!”
  
  我执着自己的拐杖在书桌前坐下,随手翻开一本画刊,漫不经心道:“没要过?只不过是没去在里面而已。”这话一出,身后倏然静了下来。我觉得奇怪,停一会儿回头,望见戏子那张秀丽的脸红红的,双手抓着自己衣裳的下摆,像是被陌生男子调笑过的良家妇人一般。
  
  这戏子,竟也知道害羞二字如何写?
  
  我只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画刊。一页页翻过那些轻薄的纸张,上面的宣传画无非是些哀国哀民的题材;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将它放下,起身到书架旁寻些科学的理论来读。
  
  ……
  
  指尖滑过标记着俄文的书列时,耳旁又软软地流过酥媚入骨的低吟。我拿着书册的手蓦然一紧,抓皱了它的封皮。——他果然不知道害羞二字如何写。
  
  我转身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衣衫虽然还楚楚地挂在身上,可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看便知的。我走过去压在他身上,伸手除了他凌乱的下衫,拂开他面颊上的发道:“你想要罢?”他仰头看我,用几不可闻的细小声音道:“想……”
  
  我轻笑一声,拾起那根被他遗落在身边的拐杖:
  
  “呶,自己捅。”
  
  ……
  
  ……
  
  “不行,学程,好……好深……唔……”戏子的眼眶有了湿意,在我身下哀哀地扭动,脖颈上溢出的热汗顺着锁骨缓缓流淌,衬着一对艳色乳。头分外晶莹。我舔去他嘴角残存的酱汁,感受到那甜咸交错的滋味融化在嘴里,低下头吻上他等待着采撷的红芽,在他的惊呼中将手中的拐杖更深地探入他的体内。
  
  不会自己来,我勉强帮他一下也无伤大雅。“深?”我握上他正慨然流泪的前端,将拐杖抽了出来,“你不是很受用么。”
  
  我端详着拐杖,看到它除了原本黑沉的光泽外,就是一层薄而淫靡的液体,并没有什么脏污。“这么干净,莫非你天天都有清洗么?”我俯身在他耳边问着,两根手指探进他的股缝,在那湿热的软肉之间徜徉,却没有一点想要自己融入它的念头。
  
  戏子躺在我身下,已经全然失了气力,只知道一边喘息,一边用湿漉漉的乞怜目光看我。
  
  我注视着他裸。露在外的男物,试着用手指按揉了一下它软腻的柱身。这地方同他的身子一样光洁漂亮,肉红的颜色宛若处子,丝毫看不出之前与众多贵妇人有染的迹象。
  
  想到这里曾经进出过冰冷的尸体,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也没了与他温存的情绪,起身就扔掉手中残存着他余温的拐杖,打开窗缓慢悠长地做着深呼吸,许久才坐了回去。
  
  “我疲了。”我支使他从床上起来,冷声道,“出去让阿五给我送杯茶来,我要午睡一会;下午若是有报馆的人来拜访,就把我昨日搁在藤柜上的文稿给他们,不必叫我。”
  
  戏子幽幽地坐起来。他的后。穴刚被粗大之物蹂躏过,并不能合拢得紧密,淡红的褶皱中拉开几道平整的缝隙,在我眼下极富生命力的翕合,愈发冲撞着我如麻的思绪。
  
  这景象实在荒谬极了,也实在诡丽极了。
  
  他虚弱地看我,然后伸手掠开我的衣摆,凑上来就想以口舌相就。我心中莫名地有些微涩,拦住他道:“不必。”
  
  “……不难受么?”他迷惑道。
  
  我摆手,催促他起来。戏子低着头,像是多日以来堆积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一般,突然欺身上来,不由分说地跨坐到我身上大声道:“你到底如何才肯要我!!”
  
  他泫然欲泣的姿态,实在比径直哭出声要可怜得多。
  
  我有些头疼,却并不觉得奇怪。他已经忍了这么多时日,原本的禀性一直被苦苦压抑,想必是很不好过罢。
  
  “肯要你的人多的是,何必单单执着于我。”我将他那日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顺便讽刺地笑笑,“路尚德年轻英俊,定比我这枯槁的残人本领高强。”
  
  戏子闻言一愣,坐在我两腿间沉思半晌,忽然道:“你是妒了?”
  
  我皱眉。他展颜道:“你若是妒,我便去杀了路尚德罢。”
  
  “荒唐!他也是你能招惹的?”我心中大骇,忙警告他道,“不要给我招来些无谓的麻烦,这事和路尚德毫无干系;你还嫌你的手不够脏,染上的血不够多么!”
  
  戏子嗫嚅道:“那是为何……明明对那个松货就可以……”
  
  “阿五自小就服侍我,我当然信他;可你来得蹊跷,又淫。荡得蹊跷,我怎能放心要你?”我冷然一笑,“戏子,你倒是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当然,是除了十三春雨之外的那个身份。”
  
  ……
  
  戏子簌簌穿起衣衫,趔趄着跺一跺脚,捡起那根拐杖冲了出去。
  
  次日,路尚德在东交民巷失了踪迹。
  
  我边吃早茶边读报,头也不抬道:“你说说,他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
  
  阿五默不作声。
  
  我笑起来:“哦,还会京腔儿和昆曲儿。”                    
作者有话要说:  





☆、08

  
  戏子着实消失了几日,回来时又是一番婉转的姿态。
  
  我实在疲于去审问。
  
  ……
  
  这个年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去。
  
  路尚德的身份嚣张,不能像大哥和宋方觉那样草草了事,使馆的人和灰褂都来这里侦查了好多次,可戏子实在做得干净,没让他们查出什么端倪来;于是他们就开始很乐观地认为,路尚德一定是醉倒在了东交民巷的哪个酒馆里,或是流连在哪位风流佳人的床上忘记归去而已。
  
  上元节当日,我在书房里整理着新一期《荒野》的简稿,注意到阿五进来时在捂着嘴咳嗽,便关切地问道:“阿五,近些日子可是身体不大舒服?不如我陪你去医馆瞧瞧?”阿五摇头,只是恭敬地道:“老爷,门外有一位廖先生说要见您。”
  
  什么廖先生?刚被戏子解决一位路先生,很快就有别的先生补上了么。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让他去请进来。
  
  进来的人却是廖春生。
  
  廖春生身着长衫,容貌较多月前丝毫未变,看见我时竟学洋人予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笑道:“学程老弟,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我笑骂着,锁紧书房门压低声音道,“自从你我皆被开除党籍后,就再没见过你这厮的影子。如何,最近过得还顺心?”
  
  “还成。倒是你——我本以为这次来京师会见到你的尸体,啧,谁知竟还活着。”廖春生打量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
  
  我嗤道:“我活着,是碍到你了?”
  
  “不碍着我。”廖春生捧着阿五送来的麦茶,轻啜一口道:“你碍着新右。派了。”
  
  这话犹如兜头一瓢冷水,瞬间将我浇得透彻。
  
  去年六月党内有了分歧,以蒋公为首的新右。派要求众党员退出共。党,我和廖春生、宋方觉等人由于难以接受,坚持不肯退。党,被蒋公开除了党籍;这之后我回到京师任东华女子中学校长,宋方觉任新格会会长,廖春生等也失去踪迹再没讯息,谁知这相见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骇人。“讲明!”我厉声道。
  
  廖春生呛了口茶,悠悠道:“学程老弟,你还真是日子太平惯了,连戒心也一并磨损得透彻;你看报的时候若多点心思就会发现,当初随你我一并被开除的党员,现在已有许多不见了罢。”
  
  这下我算是彻底冷了全身。“我们并无怨言,都已主动退出离开,还有什么是不能放过的!”我坐下来,登时心乱如麻。
  
  难怪我总觉得这些日子的悠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想也知道,不就是脑袋里装了太多他们的东西。”廖春生放下茶碗,难得地严肃起来,“我这次来就是要通知你——新右。派早就下了暗杀令,你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话,我反而平静下来。“已下了多少时日?”我在心中盘算着。
  
  “半年有余。”
  
  正是我和戏子初遇的日子。
  
  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问他:“知道来的人是谁麽?”
  
  “或许我说出来你不会信。”廖春生慢条斯理地喝着麦茶,“在京师的一位,是你们《荒野》的孔非圣。”
  
  我沉下脸:“……胡说!”
  
  廖春生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夹子里抽出一份资料,摊到我面前的书桌上道:“呶,你自己瞧瞧。孔非圣原名孔承恩,虽然他当时的确被大总统驱逐不假,可沦落到东洋时也曾受过蒋公的恩,练过合气道和武术,这一点他可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他也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正直。瞧见了吗?这便是证据。”
  
  我一一扫过那些证据。
  
  “自二大召开后,蒋公的势力一日盛过一日,那些在暗杀名单上或是被盯梢的,皆已逃往檀香山;我今次来,也是念在同僚一场的情分上邀你和我们一并去避难。”他诚恳地看我。
  
  我知道他应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去避灾,静心想了想,略有疑惑道:“我是《荒野》主编,孔非圣理应最好下手,可为何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廖春生似笑非笑道:“许是他见你可笑,想与你玩玩;反正你如今只是个区区女子中学校长,早杀晚杀都无甚所谓。”
  
  我便沉默下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如何?”
  
  我依然难以决定。
  
  “你是不是舍不得留下那戏子?”他见我不语,仿佛一眼就能望破我的心事一般,故作了悟道,“你我二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你和十三春雨的事,我在报上也略能读到一二。这戏子确实生得可人,你对他生出些情也是难免的……”
  
  “莫要瞎说。”我冷冷地打断他道,“我是舍不得我的伙计阿五。那戏子死皮赖脸地巴上来,本就让人厌烦得可以;这一走我也能清静了。”
  
  廖春生抚着额角叹道:“那是怎么回事?你不妨把你们二人相逢的经历讲与我听。”
  
  我有些愣怔。廖春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我们之间也的确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斟酌良久,还是把戏子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
  
  “哦,一根针取了宋方觉的性命。身手的确强。”他思索着,“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宋方觉是在那暗杀名单上的,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新右。派……不过也弄巧成拙,加快了这名单的进程,或许很快就要到你了罢。”
  
  我闻言有些颓然:“……我该怎样?”
  
  “当心你的命。”
  
  “我的命又岂是好拿的!”
  
  “依那孔非圣多日来迟迟未下手的表现来看,他许是念着你收留他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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