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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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时光-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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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雨趴在桌上度过了两节英语课,便跑到花园里来,望着淡淡的天空与苍白的月色,泪水突然迷失了双眼。他躺在雪松树下的草坪上,秋日夜晚冰冷的泥土气息浸入了他的躯体,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冰寒。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时间距十点半越来越近,他已不想有任何挽留的挣扎,再也不想在乎她去做什么。他想着是自己慌谬中自找的苦,怨不得别人,四肢血流就好像要爆炸开来。他从桌箱里抽出牛角刀,用冰冷的刀尖抵在心口。他想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但又害怕给家人造成不可弥补的痛苦,也不愿在他死后,别人指着他躯体说,这小子没出息,不为别的死,就因为一个女生。他曾这么想过,自己的痛苦是观念上的,而自己死后给家人带来的痛苦却是物质的。人不可死得复生,而观念却可以用意志去征服。尽管他有这种意识,但观念的东西也不是说该就能该。
这天傍晚,林欣雨躺在床上心痛得无法入睡。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爬了起来,静静站在寝室门口的走廊上,看着远方朦胧的天空,心中一片凄凉,脑里禁不住会浮现这么一个场景——就在这片天空下的某个角落,正在此时的某个温床上,躺着一对甜蜜的情侣,而在相距不远处却站着一个痴心守候的人。
林欣雨这晚上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六点半的起床铃声还未响起,他就从心痛中醒来,趴在床上紧紧捂着胸口。那心好像一味地痛,感觉不到有什么确切的原因。
第二天的心痛丝毫也没有减轻,情绪也低沉了起来,行动迟迟缓缓。晚自习课间时常跑到花园里来,最后一节课时,写得诗歌一首:
伤心月
淡空一轮伤心月,
陪我凄落过三年。
曾以幸福会有时,
惨景常现我眼前。
淡空一轮伤心月,
时而缺的时而没。
想我三年的凄心,
很少会有高兴时。
淡空一轮伤心月,
家门天空她的人。
天合人情有到时,
陪我幸福诉缠情。
淡空一轮伤心月,
朦胧身影遮星迹,
常在这时有心语,
常在这时祝个愿。
淡空一轮伤心月
明确意向又伤感,
为何寂寞不能愿,
反是愁伤胜彼时。
淡空一轮伤心月,
现实世界更凄淡,
思念过后又伤感,
惟愿人心无一失。
淡空一轮伤心月,
夜深人静难入睡,
梦到五更提早醒,
伤心刺骨又伤人。
淡空一轮伤心月,
惨景不堪人设想,
心乱肉麻直报果,
更出人性看本质。
淡空一轮伤心月,
寂寞面天忘时空,
眼含泪水静愁忧,
惟痛心伤向谁诉。
淡空一轮伤心月,
时常心痛滴心血,
寒伤肉体三年续,
震荡脸颤应心频。
淡空一轮伤心月,
默伤春秋泪洗愁,
心开肉绽会有时,
不尽伤悲进土穴。
淡空一轮伤心月,
寒心寒痛又寒月,
冷空月愁人心绝,
浸凄阳空更浓烈。
林欣雨写完这首诗后,眼睛和心都流泪了,趴在桌上,心中片片凄凉。教室内微微有几个说话声,突然第二组倒数第三桌的毕云青起身念道,“永远都忘不了在一起时的甜蜜,却害怕想起分别时的孤寂。风若停了,云要怎么飞,你若走了,我该怎么追。我的眼前,爱是一片茫然,仿佛整个世界一起黑暗。爱在眼前无声崩溃,心也碎了。离开了所爱的人,怎能不挣扎、不心痛。很难决定,往往是最好的决定。也许这些不好……”
林欣雨听着,好像是在讲述自己,可也是印象中毕云青对傅青青的经历。上个学期后半段,傅青青有与本班另一位男生好的趋势,气得毕云青一把匕首坎下了林欣雨桌子的角,回到宿舍又划伤了手腕,流了一汪血。而这个学期,王浩也给傅青青写了两封信,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妙。
毕云青为情自残的事,连同林欣雨自己的经历,使他想起梁羽生武侠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塞外奇侠》中最为精湛的一句话——剑不伤人情伤人。古龙小说《流星蝴蝶剑》中也言:男人都认为女人是弱者,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运,却不知大多数男人的命运都是被女人捏在手里。林欣雨想着也对自己想通了许多,栽跟斗的早已有前人,不然又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在他的认识里,小说能反应生活中的某些东西,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林欣雨虽然想通了许多,但心脏的疼痛丝毫不减。它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林欣雨有些无所事事了,到处找安逸的感觉。星期四下午放学后,班里的一群男生去玩足球,他也去了,在球场上疯狂地跑、疯狂地笑,可是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疼痛。高三学生的纪律比较涣散,次日中午也是他们班的一批男生,在午休时间溜到了足球场。
林欣雨在足球场上跑着笑着时,好像是高兴了,可一停下来就无比地感伤,那“荔枝时节”、夜不归宿、歌舞厅所隐藏着的事伤透着他的心。他宁可自己不向她表白,也不希望自己爱错了人。他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只有委屈伤心连绵着。
林欣雨的疯狂跑笑震动了他久已受伤的心,跑动发出的热使它扑哧扑哧地跳动着。几阵冷风吹来,他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
林欣雨对咳嗽的感觉甚有好感,感受到了古龙小说《小李飞刀》主人公李寻欢嗜酒患咳的洒脱。心里安逸了些,疼痛也变得若隐若现。他断断续续地咳了两日,于星期六的傍晚坐在花园里吐出一口痰来,上面片片血迹。他看着惊呆了,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后,差点疯了,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我吐血了,我吐血了。”
林欣雨为自己吐血的事惊悸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中使他有一种临死的恐怖。渐渐中,他开始寻求原因,觉得都是近几年的伤心所致。他想着,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叶亚,单纯地认为是她弄得自己如此模样。他开始恨她了,把机缘中的巧合自发地归功成了她的错,由对她不能自拔的爱转变成无可奈何的恨。复制搜索复制搜索


第二十八章:混黑道
更新时间2012227 23:15:29  字数:8413

 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敲响后,林欣雨还坐在花园里。他虽然恨叶亚,但还是很想见她,可她偏偏又不出来,而他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叫。几年来,他习惯了这种等待,很多时候没有主动的念头。
林欣雨看着各班学生都进了教室,才漫不经心地朝教学楼走去。在快上楼梯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这声音甚是熟悉,他是林欣松。
林欣雨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便激动了起来,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欣松,你又回来了。”林欣松身上散发着赶路的热气,他说,“欣雨,我是回来转档案的,准备去四中读。”林欣雨又问道,“那你转了没有。”林欣松神色自若,说道,“白天就拿到了,现在来看一下你。”
林欣雨激动的心情没有平静,想起他打架的事,关心问道,“你那天打架没打着哪里嘛!”林欣松叹了口气说,“没有,”接着他转移话题说,“欣雨,刚才我看见后大门还开着,站在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外面走一走。只要个十多分钟,你们班主任来了也不要紧。”
林欣松知道陈珍的为人,也知道在林欣雨卧病在家时,他曾去探望过,私下里认为林欣雨不在教室里一会儿,他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林欣雨近年倚着老师对自己的偏爱,胆量也越来越大,时常会在没有老师的自习课上逃出来。但他也知道,这种做法的不对,假如全班学生都像自己一样,那自习课就没必要再开设了。他只是心理极难受时才任意妄为,有的时候,他是会为自己的行为警觉。他的行为处在这样一种心境里,没有人真正了解他,林欣松也一样。他本来是不愿在黑夜里去足球场那种地方,但此时的这种心境,他有许多话想问他,而校园里于他的安全又有隐患。
林欣雨与林欣松走出后大门,一直迎足球场走去。两兄弟渐渐谈着,林欣松讲述了自己打架的全过程。原来在杨叔平所讲述的事件过程中,还漏掉几个精彩的细节。那日,林欣松回宿舍收拾行李,感觉寝室气氛不对就跑了出来。他先去了一位老师家,怒气冲冲地讲了几句话后又出来了,捡了一块砖头准备随便找一个人砸,砸完就跑。哪知迎面遇上了三个,一人还拿着刀。他眼疾手快,迅速做出决策,一砖头砸向拿刀的那人,冲上去就抢刀。那老师在后赶了来,制止了事件的进展;再说,林欣松提着刀冲向教室,虽有人报信,但那两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冲上去,他们还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桌,后门敞开,背靠着门。他径直一刀往中间坎下去,两人本能地一躲,刀砍在了门上,一时拔不出来。两人迅速地逃了出来,一人穿着凉鞋,跑得要慢些,差点就追上了。被砖头砸的那人住进了医院,林欣松又给了两百块钱的医药费用。
林欣松回想起来很是懊恼,他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许多人。在前一段时间里,他的床单、枕巾上常会出现一些脚印。这件事的到来,并不是很突然,而是酝酿了许久的发泄。
林欣松看着事件已经过去,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有许多得罪他们的地方。但想到自己都被开除了,他们还不尚罢干休,竟拉出那般阵势来,一股怨气又从天而降。谈到这里,他气愤地说,“这个地方,我的确说不了什么话,过了也就过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他们的。但是,除非他们不要去高考,否则我只要八九十块钱请上一顿饭,给那些朋友他们相片,要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要打得他们连考试也考不了。”
林欣雨心想,他如果真的这样做,是有些过火。教训他们一下也就算了,干嘛要打得人家不能高考?那样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他嘴里吞吞吐吐地说,“打他们一顿,给他们一点教训就算了,不要打得不能考试,事情弄严重了肯怕要有麻烦。”
林欣松好像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不觉中,两人走近了足球场。突然,停尸房的侧面走出一个人来,在暗淡的光线下略略看得出他的头发染成了黄色。他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问道,“小林子,是你们呀!”
林欣雨与林欣松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去,两人均被这突入而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还有一个黄头发的人藏在这儿。要不是听到他说话,两人还以为是撞上了鬼。林欣雨听着他的话,似曾与林欣松相识,他称他为“小林子”,这可能是他们混在一起,彼此称呼的绰号。
天空没有月儿,微弱的光线也是从远处教学楼射来。漆黑中那人鬼不鬼、人不人的,一柄西瓜刀攥在身后。他径直走近林欣松,又说道,“哥们,很久不见了,近来一切可好。”
林欣松的情绪渐渐冷静,突然之间爽快起来,说道,“好呀!”然后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半夜三更地躲在这儿,做了什么事在躲藏吗?”
那人在林欣松身前两三步处停下,手中的西瓜刀闪动着耀眼的白光。他不屑一顾地说,“够得上,正在做呢。”
林欣雨没有从中听出什么,心里大致判断,他们的对话里可能有些“专业术语”。他听不懂,也没有去在乎。林欣松听着觉得大事不妙,以他的经验判断,周围肯定还藏着其他的人。他很想找个借口尽快离开,但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较为妥当的理由。他尚未开口,只见那人注意到了一侧的林欣雨,开口问道,“他是谁。”
林欣松的思绪被打断了,意识到林欣雨也在,他的情绪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他知道“小混混”进去容易出来难,里面人的行为反复无常。他就因为自己染上了这个东西,在乡平县二中才很少与林欣雨接触,怕什么时候把他拉扯进去。尽管他努力避免,这一天还是这样悄然到来。平时所谓的“弟兄”就像魔鬼一样,见着人不是敲诈勒索,就是往黑暗里拉。此时的林欣雨与他们照面了,今后就很可能难得清闲。林欣松自己走到这地步,有时想起来也后悔,一般弟兄表面上看是很风光,但彼此拖累的感觉无人可知。他自己怎么走也走到了这地步,想改变也是很困难,可弟弟是好学生呀!他不能因自己而把他牵连进去。他听着黄头发人的话,很无奈地敷衍说,“我弟弟,他是好学生。不像我,不要把他拖扯进去。”
黄头发人说道,“哪里话,大家都是兄弟,在一起玩玩,谈不上什么拖扯不拖扯的。”
他的话里对林欣雨很是抬举,那全是有林欣松在中间的关系。要不然,他会是用刀指着他,吓唬道,“小子,拿钱来给老子用。”掏得慢点或少点,身上某个部位就会挨上一刀。但尽管这样,也不是林欣松愿意看到的。有时想来,被抢比被抬举还更可怕。
林欣松心生一计,想让林欣雨先脱离,安全回到学校,自己留下来慢慢应付。他突然对林欣雨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和他聊聊,待会儿关了后门,你翻不上围墙去。”
林欣雨不明其意,呆着不动,只见那黄头发人一边阻止,一边略带不悦地说,“这样就不够兄弟了,你和他是兄弟,我和你也是兄弟,大家都是兄弟。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吧?小林子。”
林欣松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人浑起来没理可讲,只好寻思其他办法。正在他焦急忧愁时,球场的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花猫,什么人,搞定没有。”
这被称作“花猫”的人答道,“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片刻,一个长头发的人走了过来,他远远地指责说,“花猫,搞什么**,自己人要混这么半天,喊过来就行了,害兄弟们提心吊胆的。”他走近林欣松又接着说,“哎呀!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是小林子,稀客,稀客。”然后他看到林欣雨,又问道,“这位是谁呀!没见过。”
林欣松现出为难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小鱼儿,对不住兄弟们了。要放学了,我们得先走一步。”
那被称作小鱼儿的长头发人突然伸手挽住了林欣松,说道,“你们来了就走,太不够意思了,肯怕兄弟们也不会同意。再说,你们走了,我们这里的事要是有人知道,报了警,肯怕你们也难脱干系。”
林欣松不说话了,林欣雨从他们的话语中渐渐发现,今晚遇上麻烦的事了。但仍不知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缠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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