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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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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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我终于等到你了。”

 


  宫锁流年山雨夕  第二十章

残破的寺庙。四周的柳树也已然衰败,杂草丛生,偶尔有几只鸟从荒草中惊起。青苔爬满石阶,绿油油一片。

废墟中,却站着一个白衣贵公子。

轻灵的白色,片尘不染。肤色白净,薄唇皓齿,明眸之中涌动着清雅卓绝的光芒。长发轻束,风动衣衫。若是没有看到他腰间的刀,你会误以为他是个书生。他看着远处,突然微笑。这一笑更让整个人透出一股绝尘脱俗的气质,那分明就是仙人。

他猛然抽出刀来,宝刀在空中发出清灵的龙吟。挥刀一横,周身显出一派非凡的霸气。他的目光赫然冷却,变得如同刀光一般寒凉。笑意凝固在宝刀里,终于变成杀人的利器。

斩云刀。汲取天地之灵萃,万物之精华,被视为天界之灵物。

能持有斩云刀的只有一个人——天界七皇子“沐涯”。

曾有人说七皇子的气度适合用剑,灵动飘逸的剑意才可匹及他的光华。然而后来,却没有人再说这样的话。因为普天之下绝对没有另一件神兵能配得上这位清绝公子。沐涯的灵逸和斩云刀的凌厉如同并生的双翼,刚柔相济,任刀下是人是鬼还是神,都叫他魂飞魄散。

神兵是灵性之物。却很少能如愿等到宿命的主人。无疑,斩云刀是幸运的。同样的,赤魂剑等到了“魔少”龙魄。

沐涯负手而立,背向着这里唯一的入口。

“七殿下!”两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转过身,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衣男子与紫衣女子,和颜微笑。两位护法起身,恭敬地垂手而立。

沐涯扫视二人一眼,目光突然顿住,看到紫月一袭淡紫长裙,蝴蝶宫鬓,笑道:“紫月护法这样的装扮可是少见呢。”

紫月的头垂得更低:“七殿下召唤得太急,属下没来得及准备,失礼了。”

沐涯略一点头,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消失,微皱了眉:“人界入口被攻破的事你们可知道了?”两位护法也早已猜到了七皇子的来意,点头。

“你们以为如何?”沐涯沉声问道青阳答道:“神帅负责入口之时,一直派以重兵把守。无论如何也必有三个良将护岗,兵士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若是冥军主力军的进攻,神帅必会亲自上阵。”

沐涯笑意深长:“你是在质疑我父皇当初的决定?”

“殿下是忘了,”青阳毫不迟疑:“从一开始属下就反对天帝遣神帅下凡的决定。现在也仍然如此,简直就是荒唐!若是神帅还在的话,就算是他冥界修罗军来了,入口也绝不会失守!神帅他……”

“青阳护法!”一直沉默不语的紫月突然喝止了青阳的话:“你的话太多了!”

青阳先是一愣,却猛然明白过来。

她是在救他!他只想替神帅吐出这许多委屈,可他确实是忽略了——在他面前的,站着多么危险的人物。她这一声叫出来,无疑也冒犯了七殿下,竟是为了他!

而很久以前,他以为她是个心中只有自己的人。

沐涯仿佛也看出了紫月的用意,却并不揭穿,仍然只是微笑:“紫月护法有何高见?”

“我只是不明白,天朝不乏善战的将领,入口怎么会无人设防呢?”

“当然有,只是负责入口守卫的霍拿大将军用人不当。那些领军的主将都闻风逃了,而霍拿将军也未及时赶去增援。”

“哦?”紫月微微一笑:“那霍将军这次麻烦可大了。”

“丢了人界入口自然是罪不可赦。”

“的确是……死有余辜。”紫月缓缓地说出这一句,似是漫不经心,却让沐涯的脸色顿时一变。紫月仿若未见,笑着接下去:“七殿下不想让我们看看他?”

沐涯看着眼前微笑的紫衣女子,过了许久,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破天的谋士果然是不一样,今天真的领教了!”

说罢,举起斩云,刀光一闪,一个黑色包袱从荒草中一跃而起,挂到斩云刀的刀尖上。他轻轻一挑,抛到两位护法面前。

一个犹带着淋漓鲜血的头颅赫然出现,面目狰狞可怖。

紫月虽然早已料到,却还是不忍目睹,别过头去。青阳却是被惊得无语。那个头颅竟然就是霍拿将军!

这个在破天离开后,于天朝中掌握大半兵权的顺天大将军,曾也为天朝立下汗马功劳。也是现在天帝最器重的大将,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居然在个荒郊野外,突然看到了他的头颅! 


  宫锁流年山雨夕  第二十一章

沐涯转向青阳:“青阳护法,你难道不乐见么?我记得你素来与这家伙不合吧。”

破天在朝的时候,霍拿将军一直与之作对,论带兵打仗自然是比不过破天,却处处使些阴损手段,破天自是不屑于与他一般见识。青阳却是气不过,因此与霍拿常起冲突。两人的不和在天朝也是众人皆知的。

然而,现在这人死了。青阳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只是觉得可怕。可怕是不是死人,而是杀他的人。

没有等到回答,沐涯追问:“难道两位觉得这人不该死么?”

“自然是该死,”紫月不紧不慢地答:“只是……死在此时,此地,又未免不甚合适。”

沐涯略一挑眉:“哦?那依紫月护法看,怎样才合适?”

紫月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回答下去,只是垂首,微笑不语。

沐涯仿佛越加起了兴致:“呵呵,有意思。你不必顾忌什么,但说无妨。”

紫月缓缓抬起头,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天帝他怕是还不知情吧?”

沐涯终于展眉微笑起来,抬手,清脆地击掌:“好!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的事情必须在父皇查出真相之前办完,二位可愿意合作?”见两人脸上的疑色,便又补充:“当初皇祖与大泽的始皇帝订下盟约,在大泽帝都不设天眼,因此这里的行动都是安全的。”

青阳毫不犹豫地拒绝:“在找到神帅之前我们不能擅作决定!”。

沐涯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并不说什么,转而望向紫月:“那右护法呢?”

紫月沉默,清丽的脸上犹是漠然。

沐涯并没有动怒,反而笑意更浓。他走到青阳面前,道:“左护法的忠心耿耿令天下人感动,遗憾的是——不够聪明。”

欧青阳面色一白,正欲反驳,却被紫月一手挡了开去。仿佛是冰霜消融,冷漠的面容中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七殿下此言差矣。左护法活得纯粹,不懂得权术手段,却自是光明磊落。”

沐涯似乎有些意外,不禁用审视的目光将二人扫视了一遍。破天的左右二护法貌合神离是众人皆知的,如今却怎么这般不寻常起来?青阳似也有疑虑,转头看紫月,她却依旧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然而,沐涯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朗声一笑:“也难怪父皇当时那样的安排。”声音压得很低,却足以让两个人听到。沐涯似乎有些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紫月立即接道:“七殿下有话请讲。”

沐涯一声清咳之后,才缓缓开口:“青阳护法年轻有为,又衷心护主,自然将其法力封印才稳妥;而紫月护法一向行事谨慎,又是识时务的,知道明哲保身之理……”

“殿下说什么?”沐涯的话猛地被打断,青阳大惊失色:“我的法力是被封印的?”

一贯冷静的紫月也被他的话所惊。“不是为夕若轮回续命才失了法力的吗?”

将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沐涯的笑容中泛起一丝冷意:“夕若再怎么虚弱她也是个神族,何况她体内积蓄的破天的力量也不少。”他顿了一顿,望向紫月,又道:“当然,如果当日愿意为夕若续命的人是紫月护法,那么今日失去法力的便是你——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事情的结果是早就预料到的。”

沐涯看了看两位护法,补充道:“当然,那是我父皇的安排,我却并不赞同。我做得了主的那一日,便是战神破天回归天朝复位之时!青阳护法,到那日你的封印我也自然会帮你解开。”

这才是真相么?居然连承担着如此重责的他们也被蒙蔽了这么久。如此看来,当初的那一切都远远不是想象得那样简单。只是现在,究竟应该如何动作?

沐涯早已经预料到二人的反应,笑道:“我知道两位护法对破天忠心不二,除了他也并不尽心旁的主子。可如今情形与往日大不相同,只有我才能够让破天重归天朝。你们也清楚我沐涯的为人,就算我与他确有过些个人恩怨,也断不会由此因小失大。救他与杀他利害如何,我自然是明了得很。我也希望两位护法能明白形势——谁才是救得了破天的人。谁才是你们该效忠的人。”

这番话一出,两人已是沉默无言。

沐涯满意这沉默:“既如此,你二人需得听命于我。这第一任务,便是要找到转世的破天,倘若我没有猜错,他仍然还在帝都。”

不等二人说什么,微笑的沐涯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人虽离开了,话音却犹在耳畔。那轻巧的话语却又似一记重霆:破天在帝都?这么说神帅果然没有死!

青阳惊喜万分地转过头,看到紫月一脸严肃地沉思着。她低声自语道:“果然是如此……”

青阳不解:“怎样?”

“当初什么人间的灾难根本就只是个借口。天帝不过是觉得神帅势力太大,怕他存有异心,功高盖主,遣他下凡来好解除心头之患。然后将霍拿提拔为心腹,朝中便无隐忧。只是他瞻前顾后却仍然忽略了他膝下那一个……”

“你是说七殿下他要夺权?怎么可能——七殿下虽然行事狠辣。但天朝的数位皇子当中,也当属七殿下最忠于天帝!”

紫月冷笑一声:“沐涯皇子忍气吞声这么些年,等得可不就是翻天覆地的这一天?眼看着天帝肆无忌惮地铲除异己,朝政兵权被庸人把持,冥界的实力又越来越强,凭着七殿下过人的禀赋才能又岂会袖手旁观?而如今,便是他最有利的机会。”

所以,就连他也到了人间。

龙魄,沐涯,南宫,还有、还有那个人……终于,开始了宿命的交集。

南宫怀远的秘密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风云际会,天相大乱。

等待着三界的,将是怎样的血雨腥风呢? 


  风云际会露端倪  第一章

仿佛是一夜之间,御花园的姹紫嫣红尽数盛开。像是楚环宫中所有宫人面上的盈盈喜色,对于他们来说,这确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奴凭主贵,而他们的主子很快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莫秋离端详着镜中妆罢的自己,不禁轻笑出声。

“姑娘想到什么了,这样开心?”给她梳妆的崔嬷嬷也看向镜中,笑着问她。

“没……没什么……”嘴上这样说着,脸上飞了一片红霞,却还是忍不住笑。

见她不肯说,嬷嬷也不追问,只笑眯眯地看她。其实早已经心知肚明,不过是待嫁女儿家那点微妙的心思罢了。

嬷嬷这一笑,倒叫秋离更难为情起来。羞意更甚,红着脸起身,叉开话去:“嬷嬷,咱们看看喜服去吧。”

崔嬷嬷放下象牙梳子,眉开眼笑:“也好,姑娘喜欢的样式总是别人想不来的。应该去看看,应该去!”

嬷嬷掺了莫秋离起身,侍婢赶紧送了披风上来。正要出门去,却突然迎面冲进来一个小丫鬟,差点就要撞到秋离。崔嬷嬷赶紧去挡,立时厉声呵斥:“怎么回事?没个规矩了!”

小丫鬟吓得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来。

秋离拉开嬷嬷护在身前的手,笑着走上前去,倾身扶起了惊吓失语的小丫鬟。回身对嬷嬷打趣道:“我又不是个瓷人儿,哪里还撞不得了?您看,险些吓坏这小丫头。”

崔嬷嬷也笑着,还没接上话,便听到另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说不出的动人:“你啊,还是这么个心慈善良的人,难怪宫里人人喜欢你。”

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宫妆凤髻的明艳丽人。娇媚奢浓,风情万种。

“黛如!”莫秋离惊喜地唤她,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顾虑起来,低声地,“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咱姐妹好久没有坐下来聊聊。”黛妃笑着,又忽而皱了眉,“可似乎来得不巧,你是要出门去?”

“不是……不是,”秋离急忙否认,仿佛还是觉得心虚,低了头,“没什么打紧的事,嬷嬷去办就好。”

说罢,又回过头对崔嬷嬷道:“那边您去帮着看看,按您的意思置办便可。”

嬷嬷看秋离的表情,便已然明白了几分。答应着,向门边走。似乎又不太放心,回头瞄了黛妃一眼,又再看看秋离,才又掀了帘子出去。

金丝软榻上,茶香缭缭。

莫秋离和纪黛如对坐无言。一个清若晓芙,一个艳若桃李。

秋离扶起茶盏,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如今就快要和最好的姐妹共事一夫,怎么说都有些让人觉得难堪,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黛如一直喜欢的南宫怀远。

黛如洞穿了她的心思,说:“你要嫁给皇上……我倒是不要紧,毕竟他是君王……”

秋离抬起头,看住纪黛如。那盈盈美目之中含了泪,一时难过起来:“黛如,你不要哭……我,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嫁了,好不好?”

似乎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懂事的莫秋离轻轻地哄着那个喜欢耍性子的相府千金。

黛如抬起头,轻拭了泪,眼中的划过一丝陌生的冷意:“秋离,你当然不能嫁给他。”看到秋离倏然暗淡下来的眼神,黛如叹息了一声,“不是我容不下你……只是,他真的不是我们的那个怀远哥哥了。”

似乎在顷刻间,压抑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声音陡然颤抖起来:“我可以这般忍辱偷生,可以将对他的爱与恨通通都抛下……可以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可是、可是秋离——你不可以。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变成现在我这个样子……”

“黛如?”疑惑,震惊。莫秋离怔怔地看着她,茫然无措,“黛如,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纪黛如站起身来,长长的裙摆从榻上滑过,声音赫然冻结如冰般冷漠,“我说你的怀远哥哥,说他忘恩负义,说他狼心狗肺,说他——”突然,回身过来,面向失色的秋离,继续道,“说他无情无义,杀人凶手……”

“够了!”震怒的秋离终于斥声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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