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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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之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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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亚及卡尔马尼亚再到美索不达米亚的大部地区,然后再将印度归入自己的版图。据说帕提亚一直在觊觎着幼发拉底河西岸的广阔疆域,因此我们要想办法尽快征服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土地。”
屋大维对凯撒雄心壮志持反对意见,在他眼里,罗马并不需要一个世界帝国,罗马的昌盛在于本身,不在于征服之地的供养,可是他不敢打击凯撒的信心。于是他说道:“不过,舅公,你离开了罗马便缺乏了一个控制全局的人,自从那次你离开罗马到埃及后发生的事,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要是你离开罗马几年的话,形势简直是不堪设想。如果你离开好几年,罗马会像现在一样安定祥和、繁荣昌盛吗?”
“我不想法子征服异邦将如何是好?”凯撒反问道:“你清楚,在罗马弄不到那么多钱偿还战争带来的巨额债务,唯一的方法只有侵略埃及或者帕提亚。我暂时还不想动埃及,所以征服帕提亚是势在必行的。”
屋大维轻哼了一声,显然明白了凯撒拿埃及开刀用意,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欣赏窗外极远处的乡村风光,说道:“当你离开罗马入侵帕提亚时,你肯定不会把偌大的一座罗马城完全委托给一个像我这样资历浅薄的年轻人的,你还会派谁与我一起管理罗马呢?”
“马尔库斯·安东尼。”凯撒说。
“与我猜测的一样。有多拉贝拉也行,卡尔维努斯也是一个不错选择,不过他好像对这种工作并不怎么热心。而希尔提乌斯·潘沙、波利欧及其他的人的家庭出身都不足以钳制多拉贝拉。”屋大维说出自己的见解,随后又发问:“你如何安排两个布鲁图和卡修斯呢?”
“我还没有决定,”凯撒说:“他们不久就要到那不勒斯来了,我想对他们先做一番考察。”
安排好西班牙的一切之后,凯撒把西班牙的行省治理权交给卡尔维努斯,就和屋大维一起取道近西班牙海岸穿过比利牛斯山前往那不勒斯去了。

Chapter12 吕底亚咏叹调

屋大维和阿格里帕从总督府出来,顺着门前的那条大道向城中走去。一路上穿过旧城墙的遗址、华丽的浴场与规模较小的剧场。路过繁华的市场,他们看见顺手买了几个鲜红的苹果。
阿格里帕把果子放在手中做抛投游戏,而屋大维则一边啃着最喜爱的水果,一边用受过训练的军人眼光审视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他注意到青年和拄着拐杖的老人,也注意到用长袍裹紧身子的女人,除了要趁白天赶回乡下去的,大多都往一个方向去了。他们跟随着人群,愈往前走,四处就有了更多的人众。
阿格里帕拉住路边的行人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青年喘着气回答:“前面有一个好美丽的姑娘,维纳斯降临人间了。”
阿格里帕眨眨眼:“没想到还真能遇到美人啊!”
屋大维则双手抱臂:“你看到了?”
他回答说:“没有,听别人说的。对不起两位,我得走了。”说完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屋大维抿嘴笑了,阿格里帕拍了一下他的肩:“我们也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也继续向前走,直走到市中心附近的一处广场,有一群人围在那里,人群之中传出一阵悦耳的琴声。琴声是由竖琴发出的,用的是吕底亚调,含着一股浓重的悲哀。据屋大维所知,在罗马能把竖琴弹得如此美妙没几个,他的母亲阿提亚算是一个,还有凯撒的一个解放奴隶法布里阿斯,现在他是凯撒的书记官。
阿格里帕说道:“难道是那位姑娘在弹琴吗?”
屋大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你仔细听,琴声中充满了沧桑感,肯定出自于饱经风霜的人之手。如果是一个年轻女孩,那她就不是凡人,而是女神。”
他们挤开人群,出现在眼前的形象与漂亮女孩相差甚远。
靠墙坐着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窝深陷,皮肤皱巴巴的,腰也已经驼了。他穿一件脏兮兮的灰色长袍,下摆已经磨损得不像样子,至于脚上则没有穿鞋,厚厚的茧子说明他已经不穿鞋很久了。
此刻他刚刚结束了一段表演,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望着观众。观众中纷纷一两个铜币把扔在他面前摊开的袋子里。
“是个吟游诗人!”阿格里帕说道,便要从口袋里掏钱。
“也许是位第欧根尼!”屋大维阻止了他的举动,“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老人站起来,笑着对围观的人说:“尊敬的市民们,我曾远行到遥远的北方,曾穿越过高卢人的领地,今天总算来到这繁华的都市。那不勒斯人的热情好客让人印象深刻,我愿意把最好的技艺奉献给你们,愿你们享受美好的一天。”
他自顾自地坐下来,拨了一下琴弦,只一下,便扣住了众人的心弦。他脸色沉静,用哀婉动人的声音唱起了一首牧歌:
是谁发明了可怕的剑?
是谁,第一个发明了可怕的剑?
他是多么野蛮,多么铁打心肠!
从此人世间产生了残杀和战争,
开通了捷径——直通恐怖的死亡。
但也许冤枉了他,本是我们滥用了
他交给我们对付野兽的武器?
这是黄金的罪孽;古代本无战争,
只有山毛榉木杯子伴人进餐。
没有城堡,没有围寨,在杂色羊群
环绕间主人无忧无虑地安眠。
我愿活在那个时代,不知道凄惨的
战争,不至心悸地听军号吹响。
如今我却被拉上战场,而某个敌人
已手持注定扎进我肋部的长枪。
但救救我吧,我的克瑞斯!当幼小的我
在你跟前奔跑,你就把我扶持,
尽管你是老树桩雕成,这不算丢人,
你早在我祖先家里,自古如此。
尽管那木雕神像在狭窄的神龛里
十分简陋,但人们比现在诚心。
……
唱到这里,老人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充满对神灵的礼赞:
只要供上一串葡萄,或者给神像戴个
谷穗花环,就足以博的他的欢心。
还愿者捧来供神的饼,他的小女儿
手捧着纯净的蜂窝在后头跟,
哦,克瑞斯,把青铜标枪引离我身!
仁爱的和平,手持谷穗而来吧,
从你白袍的衣裾里倾泻果实。
歌声结束,老人优雅地站起来,鞠了一躬,人群中立刻爆出一阵掌声,也有人在小声议论:“他唱的是什么啊,听不太懂。”
“好像是说打仗吧。”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说:“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
她身边的阿格里帕捅捅屋大维:“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战争不过是为了荣誉和征服。”
“而在民众看来,战争是有野心之人的争权夺利。他们更希望回到萨杜恩时代,”屋大维说:“我想,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去参加战争,也是因为凯撒许诺给他们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他拿出几个第纳尔银币,蹲下来放在老人摊开的袋子里:“老人家,多谢你带着我们这么精彩的音乐。”
这时,一阵缓缓的马蹄声向这个方向移动,接着就有人喊:“就是他,抓住这老头。”
人们看到一匹黑色大马上坐着一个戴面具的军官,后面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驱散了人群,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要抓人。
阿格里帕大步踏过去,站在老人前面:“不行!你们为什么抓他?”
骑马的军官摘下面具,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屋大维站起来,缓缓的说:“你们好大胆,竟敢全副武装公然在城里骑马,还不明不白地抓人,真当法律是废纸了?”
军官的火气顿时上来了,扬鞭指着他们:“敢冒犯总督大人的侍卫,小子,你们就和这老头一起去享受监狱的滋味吧。”
屋大维笑着转向阿格里帕:“别人都说希尔提乌斯心狠手辣,我们也可以体会一下了。”
军官叫嚣着:“一起带走。”士兵中有一个却是认得屋大维的,他小声伏在军官的耳旁说了一句,军官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蔼了。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凯撒的外甥。”他和颜悦色地说道:“我还以为,您这样尊贵的青年贵族,不会在这种混乱的地方闲逛的,而且……”
屋大维没工夫听他瞎扯,挑眉问道:“那么不抓我们了?”
“当然当然,”他堆砌满脸的笑容:“这完全一场误会。对,完全的误会?”
阿格里帕忍住笑,手指了指那位老人:“那他呢?”
“也是一样的。”
“长官。”他旁边一个士兵提醒道:“可是有人举证据说,这老头是一个贼。”
军官瞟了他一眼,“那一定是你弄错了。”接着又转向屋大维,不住地道歉:“真是对不起!”
屋大维说了一句“行了,回去复命吧”打发了这一群侍卫,阿格里帕扶起那位向他们道谢的吟游诗人,又留下几个银币。
人群逐渐散去了,他们穿过广场,转向另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回去需要提醒希尔提乌斯改进他的侍卫的素质。”
两人聊着刚才的见闻,这时候一个身影从他们身边一阵风似的跑过。背后,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有人抢劫!”
这一声立刻引起了集市上人们的注意,立刻有人围过来,那人见机不妙,急忙往一条人少的小巷子里跑去。
屋大维向阿格里帕递了个颜色,阿格里帕立刻退到人群另一边,而他自己则三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
那人见他赶到,抡起拳头就像他头上劈来,他转身抬起左手,架住了这一击。
“格斗功夫不错!”屋大维说道,同时伸出右手,原来在刚才一瞬间,他已经探到对手的腰间取下那只钱袋。“偷来的东西该还给那位女士了。”
风帽下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的嘴角微微牵动着,看见这边已经被断了退路,转身向巷子另一头跑去。
可是他没跑出几步,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在他还没看清出敌人是谁之前,阿格里帕便一拳击中了他的胸口。他踉跄地退后几步,身形一歪,便倒在地上。
阿格里帕大跌眼镜:“不会吧,这么不经打!”
屋大维走过来,“怎么回事?”
“他好像晕过去了。”阿格里帕说着,揭开他的风帽,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这个小贼的年龄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些。
这时候钱袋的主人和围观的人群已经涌上来了。被抢的是两个年轻女孩,看起来是主仆俩,两人都是淡蓝的长袍,厚厚的面纱掩盖住了脸庞,但是长袍的样式上略有不同,稍高的那个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从风帽檐边落下一缕金黄的发丝;而另外一个则恭敬地跟在她身后。
那女孩取回了自己的钱袋之后,便向屋大维和阿格里帕道谢,随即她抬起眼,目光便直愣愣落到屋大维脸上。
“恕我唐突了,”她开口说道:“请问您是从罗马来的吗?”
屋大维用略带惊异的目光回望着她,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是的。小姐,我们认识吗?”他似乎听到阿格里帕邪恶的笑声,但他还不会自恋到认为这个女孩想用这种方式同自己搭讪。
“您是盖乌斯·屋大维吗?”她小心问道。
“是的。”他回答,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请问你是?”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我是克劳狄亚。”她说着揭下面纱,露出了脸庞。
立刻有人“嘘”了一声,在场的人在瞬间有种空气被抽干的感觉,她的容貌已经不是秀丽可形容的,而是美得如梦如幻,有人小声叫着“维纳斯、维纳斯”。
屋大维的眸中瞬间也露出惊愕的神色,她在自己记忆中留下的淡淡影子又回来了,美若天仙,耀眼逼人,可是比以往也有大大的不同,那种可爱已经幻化为特殊的魅力。“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阿格里帕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这回算是大开眼界了。他问屋大维,这位无与伦比的美人是谁。
“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她属于克劳狄家族了。”屋大维说,“马克·安东尼是她的继父。”
“你好,我是马尔库斯·阿格里帕。”阿格里帕笑着说,“这么说,你就是那位酿葡萄酒的小仙女。”
克劳狄亚好奇地问道:“谁告诉你们我会酿葡萄酒的?”
屋大维便讲起他们和萨尔维狄乌斯在西班牙的故事,又询问她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不勒斯。
“过去两年我在东方旅行,阿特拉斯老师留在雅典,我便独自回来了。”她简要说道:“今早我们离开西西里,刚踏上意大利的土地,今晚想住在这里。我已经让侍卫去寻找客栈,我和伊斯巴拉在城里四处看看。”
屋大维说道:“城中的大小客栈差不多快要住满了,我想,不如你同我们一道去总督府。安东尼和你的妹妹都在那里。”
“是啊!”阿格里帕也在旁边说道:“虽然那里人很多,但是总会有地方安排你们的。”
克劳狄亚同意了,阿格里帕突然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小贼:“等等,他怎么办?”
“天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克劳狄亚走到那边蹲下来,“脸色很苍白,不会哪里伤到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很小心地打了一拳啊?”阿格里帕一脸无辜地说。
克劳狄亚没有理会他的话,抬头看了她的侍女,“伊斯巴拉,你去雇一辆马车。看来,我们得送他去医院。”
“我认为呢!”屋大维若有所思地说:“他应该去监狱而不是医院。小流星,你再仔细看看他?”
她望了屋大维一眼,身边少年却突然睁开了眼,说道:“小姐,您真是好人。真的不用去医院了,我是装的。”
“我没说错吧,”屋大维对她说:“这个小鬼不但抢劫,演戏的本事也是一流。阿格里帕,我们应该去叫希尔提乌斯的卫队。”
“嗯,”阿格里帕点头称是,“我想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克劳狄亚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逗笑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坏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少年还来不及回答,一个衣衫褴褛从人群中挤进来,然后跪在屋大维面前,抱住他的双脚,苍老的声音带着憔悴:“大人,我求您不要送他去监狱。”
屋大维定眼一看,原来是广场唱歌的那位老人,他俯身扶老人站起来,“老人家,您先起来,无论他是您什么人,可是他犯了法,实不能姑息的。”
老人握住他的手,又要向下跪:“他不是故意的,这孩子一向是个诚实善良的人,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拉住老人:“爷爷,对不起。”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克劳狄亚看到这一幕,上前轻轻地安慰着他们:“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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