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欺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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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欺郡马-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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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跺了一跺脚,将桌上的茶具一推,瓷器险些掉落碎成一地。

“雅眠,你怎么了?”闻人龙悄然来到她身侧,柔声道,“在生我的气吗?还在怪我上次把佩刀还给了那位郡主?”

郡主?什么郡主?他在说什么屁话{上次的事,她早就忘光了!

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你说呢?”正视他的眼睛,让他看清楚她的泪花,“如果你连这个都猜不出来,从此以后,跟我一刀两断算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朝门外奔去。但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一双手轻轻将她拦腰抱住。

鼻尖嗅到一阵宛如幽檀的清香,那是她熟悉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而出,沉稳、幽远的味道“我怎么会猜不出来呢?“他在她耳边低语,引得她一阵酥痒,直传心底。

这一刻,闪烁的泪花再也克制不住,滚落面颊。原来他是知道的,这个狡猾的人,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拆磨她?

“那你还去京城吗?”雅眠哽咽地问。

他沉默了一阵,才回答,“京城,是一定要去的。”

“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伤心又涌上心头,她一阵挣扎,想摆脱他的拥抱。

然而他收紧双臂,紧紧箍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雅眠,雅眠,”语气里增添了一丝焦急,“你听我说,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你也喜欢我?”气愤之中,她再也顾不得害羞,质问脱口而出。

“不是,”闻人龙不禁失笑,“雅眠,我去京城跟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舍得离开她吗?会舍得一走就是两三年?”她不禁扬高声调。

“可是我不得不走,有件大事,如果做不成,这辈子我都会不安。

可要想做成,就必须去京城。”他喃喃道出一长串令她迷惑的话语。

“什么大事?”天底下还有比他们长相厮守更重要的事吗?她不懂。

“如果成功,你自然会知道。”他没有直接回答,仍在跟她打着哑谜。

仿佛害怕她再次生气地挣脱,他更加严密地拥抱着她,俊颊俯得很低很低,就要贴着她的耳际。

“雅眠,本来我半年前就应该动身去京城了,可是我忽然很舍不得,舍不得每个月与你欢聚的日子。我告诉自己,如果再不走,恐怕这辈子都走不成了……前几天,我犹豫了很久,本来打算到了京城再写信给你,可我还是来了,我想再看看你……雅眠,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真的吗?他没有撒谎?

扭头凝视他的俊颜,看到他深邃眼眸中不同以往,仿佛湖水泛起涟漪,深情的望着她。

这一刻,她信了。一阵惊喜升腾起来,紧紧攥住她整个身心。

“龙哥哥,你会娶我吗?”她天真地问。

抛下少女应有的矜持,她一定要在他远行前知道答案。

“你说呢?”他微微一笑,仍旧不做正面回应,只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

红唇像被烙印一般,她全身一抖,所有甜蜜的、激动的情愫,在这刻到达顶峰。

她完全无法思考,仿佛白糖做的绵绵雪花降在她身上,将她全身包裹住。

人们传说中的幸福,大概是如此吧。

然而,这幸福不过是虚幻一场。半年后,她从云端被直接打落到地狱。

他走了,去了京城,一开始时有信来,还派人快马加鞭给她送各种小礼物,但是半年后,所有的音讯全断,仿佛他突然在世上消失了一般。

雅眠等了又等,拿各种借口自我安慰,比如他最近生意繁忙,或者遇上困难急于处理,一时间想不起她也是应该的。

但自我安慰并不能治好她的失眠,六月的一天,她再也受不了漫长等待的煎熬,决定亲自去京城看他。

悄悄收拾好行囊,瞒着师父私自下山,一路上日夜兼程,飞快地赶到京城。

从前他在信上曾经提过,在京城的荣兴街上,他买了一处小小的宅邸。雅眠下了马,忙向人打听,没花多少工夫就打听到宅子的所在地。

“荣兴街?喔,你说的是闻人公子的宅子吧?”人们都是这样回答,仿佛他家是一个很出名的地方。

很快的她便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那是荣兴街上最大撮华丽的府邸。

她知道他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但万万没想到,他的住处竟然会这么奢华。

立在高大的朱门底下,守门的家丁望着她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自然不肯让她进入,也压根儿不相信她是闻人公子的什么所谓的“亲戚”。

雅眠只得静立在街角屋檐下,等他回来。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是晴空万里,却忽然骤雨倏至。没带任何雨具的她,被暴雨淋湿了全身,本来在路上沾满了沙尘的脸儿,在雨水冲刷下,变得更加污秽难看,再加上一头凌乱发丝,此刻的她活像个叫花子。

她连打好几个喷嚏,本想找个客栈歇歇脚再说,他在这时候却回来了。

望着他乘坐的轿子,与身后的一大批随护,雅眠不由得有些吃惊。一个商人,出入竟有这样的架式?

顾不得多想,她连忙迎上前去,在他下轿的那一刻唤住他。

“龙哥哥。”

他正举步迈入随从的伞下,听到这声叫唤,整个人不禁一僵,侧眸望见立在暴雨中的她。

雅眠试着剥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努力地对他笑。赶了这么久的路,又站了这么久,她真的有些累了。

他不仅没有还以微笑,相反的,眉心深深凝结。

“龙儿,是谁拦住了去路?”

雅眠没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顶轿子,轻巧灵便,似女子所乘。果然,轿中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启禀岳母六人,只是一个乞丐而已。”过了半晌,闻人龙才道。

乞丐?雅眠一怔。他在说谁?

岳母?他又是在叫谁?

脑中空白了好一会儿,她仍然反应不过来。

“既然是乞丐,就给银子打发了,下这么大的雨,乞讨也挺不容易的。”轿中妇人隔着纱帘嘱咐。

“是。”闻人龙垂眉低声应答。

犹豫了片刻,他才朝雅眠走来,深邃的眼里满是让她不解的眸光,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从衣袖真掏出~锭银子。

“这是给我的?”雅眠一脸不可思议,“龙哥哥,开什么玩笑,你真把我当成乞丐了?”

“姑娘,拿了钱就走吧,以后不要再在这里乞讨了。”他答非所问,仿佛真的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

“龙哥哥,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她心里一阵着急,还担心他是不是生病、失忆了。“我是雅眠啊!你看看我!看看我!”

拼命剥开头发,让雨水冲刷去她脸上的尘埃,让他看清自己的模样。

然而冷酷的双眸神色不改,他只淡淡地道:“对不起,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龙儿,到底怎么了?”轿中的妇人再次问道。

“岳母大人,没什么,这个小乞丐嫌我刚才的银子给得少了。”他镇定地回答。

“岳母大人?”雅眠几乎气疯了,“龙哥哥,你在瞎叫什么呢?谁是你的岳母大人?我才是你的末婚妻!”

他扭过头,不再理睬,只对手下挥挥衣袖,“把这个乞丐给我架开,不要让她再挡路。”

他说什么?昔日把她捧在手心里像宝贝一样疼爱的龙哥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狠绝的话!

“放开我!你们敢碰我!”面对一前一后将她擒住的侍卫,雅眠厉声叫道。

“她要是再闹事,就把她送到衙门去!”闻人龙投来一道冷冷的目光,下达致命一击。

这目光,让她瞬间心寒之极,仿佛被丢入冰湖里一股。这命令,更像一把利刀,划破她的心。

她整个儿都呆住了,任由侍卫摆布,拖至巷角,一丢。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大队人马的前呼后拥下,步入那座豪华宅邸,当大门轰然关闭,仿佛把他与她隔绝在两个世界。

一两银子扔在她面前的泥里,算是对她的补偿。

那天晚上,独自躺在僻静客栈里的雅眠忽然发起烧来。这些年来,除了亡国时,她没有生过病。除了父母的惨死,她没有过别的伤心事。

但此时此刻,她仿佛把人世间所有的苦涩都尝遍了。

她病了好多天,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这客栈里一点一滴流逝,兀自躺在床上等死,直到五日后,师父忽然出现,把她带回辰山。

后来她才知道,闻人龙当上了当朝的郡马,那个所谓的岳母就是摄政王的妻子,雪菁的母亲。

所以,他的府宅才会如此豪华。

听说为了迎娶郡主,他花重金买下荣兴街附近的不少土地,建成连宅的花园。

所以,他出巡时此阵仗会如此庞大,因为这样才配得上他郡马的身份。

他一声不响就成了亲,背着她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完全忘记了他们订情时的甜言蜜语。

可怜她,还在荒山野岭中作着新娘的美梦,浑然不知己被负心汉抛弃,直到他像对待野狗一样,狠绝地赶她出他的世界,让她跌入无止境的深渊之中。



第四章

既然抛弃了她,为何却在她危难之时伸出援手?

原本她已经对闻人龙绝望了,却因为那天意外的经历,让她的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决定跟踪他!

惟有紧跟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她才能推测出他的真正心意。

经过这么多年,她的轻功已经大有长进,腾空如云,下坠如叶,栖落时如蝶,若非绝顶高手的灵敏听力,是察觉不到她的行踪的。

闻人龙并非绝顶高手,所以她能长时间埋伏在暗处监视他。

他的生活起居很简单,每日跟随义山亲王上朝办公,随后进宫给太后请安,之后就是一些官场上的应酬,但从不在花街柳巷多做停留,月上柳梢之时,一定回到府中,紧闭院门,与妻子厮守。

终于有一天,让雅眠发现了他的异样。

这一天他下了朝,没有随义山亲王进宫,还推掉了应酬,独自乘坐一匹快马往郊外而去。

雅眠施展轻功,好奇地跟着他。忽然有种预感,觉得这次一定能逮到他的把柄。

没多久,他竟在一间破庙前停了下来。

庙前已停了一顶纱轿,还有奴仆数人。那轿子虽不算气派,却一看就知乘坐之人颇有身份地位。

只见闻人龙极其恭敬地立到轿侧。

轿帘打起,伸出一只素手,闻人龙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手的主人款步下轿,竟是一个身穿绮罗的妇人。

不知妇人对闻人龙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搀着她,一同步入庙中,而奴仆则在门外守候。

不知妇人是什么来历,雅眠心中颇为诧异。庙旁有一棵参天大树,树枝延伸至窗口。她悄然攀跃而上,观看庙中动静。

闻人龙正以衣袖轻拂庙堂中一处桌椅,似乎要寻个干净的地方供妇人坐下。此处虽然荒废多年,但尘埃污垢却不严重。

“你不必忙,”只听那妇人开口,“方才他们已经打扫过一次,随意些吧,这又不是在宫里。”

“谢太后……”闻人龙答。

太后?雅眠大吃一惊。怎么,这妇人竟是当今实握朝权、堪比武则天的宸太后吗?她不在宫里,怎么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不知太后今日召臣至此有何吩咐?”闻人龙与雅眠有同样的疑问,语气迟疑地道。

“承安侯,”宸太后淡淡一笑,“你可知道哀家这些年来为何对你宠爱有加?”

“大概是看在微臣岳父的份上。”

“不错,当初如果没有你岳父的引见,哀家也不会认识你这小子。

但哀家如此器重你,却还是因为你本人的关系。”

“微臣自认无德无能,蒙太后错爱。”

“你不必谦虚,哀家虽人在宫中,却也知道朝中这些个年轻人就数你最有出息。你为人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虽是商贾出身,却知书达礼、有见识、懂谋略、知隐忍,齐聚四方之财却不挥霍,人脉四通八达却不炫耀,一看就是能做大事之人。”

“太后过奖了。”闻人龙非但不觉欣喜,反而眉心微蹙。

“呵呵,今日哀家推了宫里众臣的面见,惟独到这荒郊野外来见你,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臣不敢胡乱揣测圣意,不过臣知道肯定不是专程为了来夸臣。”

闻人龙恭身回答。

“呵呵,说了你这小子聪明,果然懂得票言观色。哀家如此器重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太后有事尽管吩咐,臣当尽心竭力,达到太后的期望。”闻人龙面色凝重,仿佛预料到即将面对的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最近家里人还好吧?”太后却忽然话题一转。

“托太后的福,还好。”

“听说义山王妃患病了?”

“喔,是。”他微怔。

“听说是疯病?”太后眉一挑。

“只是受了些惊吓,这两天已经好多了。”连忙解释。

“你也不必遮掩了,义山亲王府上的事情,哀家说不定知道得比你还清楚。总之,是闹鬼,对吧?”

“太后,请不要听信那些谣言。”闻人龙忙道。

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惊慌?雅眠在藏匿处一脸迷惑。

“世间没有鬼。怕鬼的人,只因自身心中有鬼。”太后的语调倏地变得十分冷冽,“你可知道那鬼是谁装扮的?”

“臣不知。还请太后不要相信那些无稽传闻!”闻人龙变得十分激动,声音也在不自觉中扬高。

太后却笑着继续道:“坦白对你讲吧,那鬼,是哀家派人去装扮的。”

什么?不只闻人龙,就连树上的雅眠也错愕万分。

鬼是太后派人扮的?为什么?这简直如天外飞仙一般荒诞离奇。

“小子傻了啊!”太后道出惊天动地的真相,却依旧谈笑风生,神色不改,“你心里一定在问,哀家为何要如此做,对吧?”

一阵沉默之后,闻人龙点点头。

“这可要从哀家年轻的时候说起。你可知道,哀家曾经是义山亲王府上的选侍吗?”

“什么?”俊颜一怔,灰眸震惊。

“选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吗?”

“是。微臣听说过,便是由地方官员从民间选进京来、贡奉给皇族的女子,除了留在宫里的,其他分配到各王府的,则叫选侍。”闻人龙小心翼翼地答。

“不错,这些女子本应由皇上先挑,挑剩的,再分配到各大王府。

但哀家的境遇有些许不同,因为入京前曾与义山亲王有过一面之缘,他对我印象深刻,当时正巧又由他掌管选侍名册,所以他暗中先把我悄悄留下来。”

这么说,太后与义山亲王年轻时曾有过一段暧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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