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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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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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一人一鬼僵持不下,杨晓芸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因为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正载着她从二楼的木栏杆上一跃而下,骤然的腾空感让她四肢发软,竟直接从玄珏身上滚落下来,好在摔得不重。伍钦旸见他哥已经借机救下了那位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杨小姐,手腕一翻,抓住那条暗红色的纱幔反手一拉,指尖的法诀弹出,又在半空中腾起一道耀眼的火光,簌簌的飞灰在半空烟花似的爆开,文莺莺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杨晓芸却早已晕了过去,背上的血手印显得十分刺眼。
  伍钦旸没有说话,杨夫人也只抱了女儿默默垂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脸上的泪痕慢慢干了,神情平静,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端庄睿智的杨府夫人,只是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和老态,看向杨晓芸的时候又有种属于母亲的奇异的温柔。她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伍钦旸身上的警察制服,慢慢道:“您都知道了?”
  伍钦旸道:“东西还在?”
  杨夫人道:“都在。”
  伍钦旸总算松了口气,虽不愿勉强这死里逃生的母女二人,然而时间紧迫,不得不对杨夫人道:“那麻烦您陪我去戏班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太顺_(:зゝ∠)_
  有奇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第一二七章

  
  伍钦旸在赶去杨府的路上,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从文莺莺的被害到唯一可能存在的证据,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扮鬼的提议虽然被玄珏否决,然而初衷不过是为了杨夫人能说实话,文莺莺的出现倒是免了他们装神弄鬼的麻烦,而且一个一心复仇的女鬼的行动力当然比人可怕。伍钦旸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突然出现不会让文莺莺恼羞成怒,万一回不去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然后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忧郁之余只好轻轻挠了挠怀中黑猫小巧的下巴,低声道:“哥,你说我们能平安回去吗?”
  玄珏方才在没有实体的情况下骤然变回原形,原本就是为了救人的无奈之举,如今体力耗尽,更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在伍钦旸怀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笑了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伍钦旸觉得他哥从始至终都要比他淡定多了,想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哥变猫顶着,如此一来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又开始凝神思考起这件即将水落石出的案子。
  伍钦旸到达戏班的时候,差不多是在这一天的下午四点左右。叶钊和韩向阳已经等了他很久,两人面前各摆着一杯早已冷透了的茶。戏班众人都被聚集在这幢临街的二层建筑之中,一个人都没有离开。比起其他人的无所事事,戏班班主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却又对叶钊他们的来意不敢多问,只吩咐平君上了些瓜子还有点心,尽量招呼他们随意。伍钦旸刚一到戏班门口,就觉得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韩向阳抢先一步迎了出来,先是用了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小峰,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和叶哥都准备直接去杨府找你去了。”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道,“事情怎么样了?你让我们都来戏班,万一没个结果,这兴师动众的我也没办法和叶哥他们交待啊。”
  伍钦旸对他比划了个安心的手势,嘴上却说:“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这时身后的车上也有三个人走了下来,正是依旧端庄冷静的杨夫人、面色苍白的杨小姐和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杨老爷。杨小姐的突然昏迷到底还是惊动了杨府的下人,伍钦旸的凭空出现又让这些负责看家护院的家丁们瞪大了眼睛,也多亏了那身大盖帽的警察制服才避免了人人喊打的命运。而更令伍钦旸感到意外的是,杨夫人居然会替他在闻讯赶来的杨老爷面前解围。她先是略带感激地看了一眼伍钦旸怀里的黑猫,又正了正自己头上的簪子,这才对一脸惊愕的杨老爷道:“我觉得今天府里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就让人请了一位捕头过来内院帮忙,刚才多亏了他,不然晓芸的命早就没了。”
  杨老爷有些狐疑地看了伍钦旸一眼,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杨夫人冷冷道:“世康死了之后,你心里什么时候还能记挂着晓芸是你的女儿?”
  杨老爷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好在他们从不是相敬如宾的爱侣,夫妻间的对话没能继续,杨老爷也只吩咐下人尽快叫郎中来给小姐看诊。伍钦旸一直静静看着,直到杨老爷走到他的面前。杨老爷似乎认出了他就是那天上门拜访的警察之一,开口道:“您是……”
  伍钦旸道:“我姓冷。”
  杨老爷沉沉叹了口气,道:“冷捕头,多谢……”
  伍钦旸道:“杨老爷,虽然有些冒昧,但我现在必须要带夫人去戏班走一趟,不知道府上方不方便。”
  杨老爷道:“为什么?晓芸她还……”
  伍钦旸道:“为了文莺莺的命案。”
  杨老爷惊讶道:“难道是内人和小女……?”
  伍钦旸摇了摇头:“她们不是凶手,只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杨老爷没有说话,杨夫人却默默站了起来,似乎已经做好了和伍钦旸一起离开的准备,而这时被人抬上软轿的杨小姐也悠悠转醒,惊慌失措地叫道:“妈!”
  于是去戏班的人变成了三个。
  杨夫人一路上紧紧牵着女儿的手,并没有和杨老爷说话。
  杨老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叶钊也刚好走出了门外。叶钊显然有些吃惊,然而杨老爷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便随着伍钦旸一起走进了屋内。身为戏班班主的文叔很快认出了这一家三口的身份,连忙叫平君搬来椅子供三人坐下。戏班众人加上警局的两个小队,如今又多了一队杨府的下人,戏班门前已经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时不时地有行人一脸好奇地向内张望,还有人聚在一起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伍钦旸在桌上放下他哥,又慢慢掰了块点心打算喂给黑猫,玄珏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种当众喂食的情趣,可惜这个场合他不能开口说话,却是叶钊打断伍钦旸道:“云峰,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伍钦旸道:“文莺莺的命案……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一阵穿堂的冷风刮过,在场众人的身上不约而同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感觉就像是文莺莺的魂魄来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即将得到法律制裁的真凶。叶钊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却是那叫虎子的少年抢先道:“你说什么?莺莺姐不是被杨少爷害死的吗!”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在场的杨老爷一眼。
  伍钦旸道:“文莺莺的死和杨少爷有关,但人却不是杨少爷杀的。文莺莺的死亡时间是在当晚的寅时之后,卯时之前,她又是被人掐死的,当场毙命,所以凶手出现的时间只能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而酒馆的伙计可以证明,杨少爷在当晚四更刚过的时候,也就是丑时初刻左右,就已经出现在了酒馆,此后一直没有离开,所以从时间上来看,杨少爷不可能是杀害文莺莺的凶手。”
  虎子争辩道:“难道酒馆的伙计就不可能说谎吗?杨家给了他钱,他帮杨少爷作证,当时酒馆里又没有别人,他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能证明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伍钦旸道:“可是现在也没证据证明他们说的就是假的。我去酒馆的周边进行过调查,根据附近邻居的反馈,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酒馆众人的生活并没有明显的改善,可见杨家并没有给他们提供钱财方面的报酬。假如酒馆真是被买通作了伪证,杨老爷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冒险?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酒馆随时可以说出杨少爷当晚并没有来过的真相,所以我觉得这个猜测并不成立。”
  虎子仍不甘心,继续道:“那如果是姓杨的威胁他们呢?你们警察能让我们别离开内城,他们杨家当然能让酒馆的人别说实话。”
  伍钦旸道:“所以这只是我的一种倾向,实际上并不能排除胁迫的可能。后来我重新了解了文莺莺尸检的情况,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就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死后形成的勒痕,而且她房间房梁上的灰尘有被东西蹭掉的痕迹。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有人在文莺莺死后用绳子把她吊在了房梁上,伪装成她受辱后自尽的假象,以此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文叔道:“可是那天早晨我们发现莺莺出事儿的时候,她是直接倒在地上的啊,屋里根本没有什么绳子,怎么会是假装成上吊的呢。”
  伍钦旸道:“对,但是她的脖子上却有一道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勒痕,这是为什么?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断,杨少爷不是杀害文莺莺的真凶,那就表明在杨少爷离开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进过文莺莺的房间,而这个人才是杀人的凶手。”
  那个叫大鹏的武生道:“不对呀捕头,照您刚才说的,这个人用绳子把莺莺吊起来,假装成自杀,那他后来为什么又把人给放下来了,这不是瞎折腾嘛。”
  韩向阳道:“是不是他知道我们能查出来文莺莺不是自杀,所以干脆就不伪装了?”
  伍钦旸道:“怎么说呢,我先试着还原一下当天晚上的整个过程吧,然后我再解释我为什么认为这个人就是凶手,当然还有证据。首先,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一个镯子,但是现在这个镯子已经找不到了,这个镯子的去向也很关键,容我之后再说。杨少爷喜欢文莺莺,所以偷了家里的镯子来送给她,杨老爷知道后勃然大怒,要求杨少爷拿回镯子,杨少爷不肯,所以杨老爷就把他关进了柴房,自己去了戏班打算要回镯子,时间是在晚上二更过了,差不多快到亥正的时候。”
  杨老爷点了点头。
  伍钦旸继续道:“但据我所知,杨老爷是在那天傍晚的时候就发现镯子不见了,只是因为杨少爷还没回来,所以才一直没有发作。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到第二个人了,就是杨小姐。杨小姐有个叫木香的贴身丫鬟,三个月前突然投井死了。木香和大少爷的丫鬟柔儿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在死前告诉了柔儿一个秘密,而柔儿因为害怕,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叶钊道:“什么秘密?”
  伍钦旸道:“木香告诉柔儿,在戏班出事的那天晚上,杨小姐其实不在房里,直到半夜才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去找大夫人了,那她是去干什么了?杨少爷偷了镯子,杨老爷大发雷霆,杨小姐当然也知道这件事。而根据柔儿转述的木香的说法,杨小姐是在知道镯子丢失后才突然想要出去的,连晚饭都没有吃,还用不舒服的借口让木香帮她瞒着,也就是说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出去,这又是为了什么?杨小姐这一连串的反应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她想把这个镯子给偷回来。”
  韩向阳道:“偷回来?”这时杨晓芸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伍钦旸道:“对,偷回来。杨小姐很热衷于学校的学生运动,三个月前他们印了一批宣传材料和报纸在学校周边发放,这笔印刷费是杨小姐出的,数目不小,而这正是引起我怀疑的地方。杨老爷和杨小姐父女间一向不和,大夫人又一直不支持女儿参加什么学生运动,那她这笔钱到底是哪儿来的?杨小姐不可能去做什么洗衣打扫的粗活换钱,所以她会不会偷偷卖了一些首饰,用来支援她的同学们印报纸呢?”
  韩向阳道:“但是她的钱不够,所以她想把那个镯子偷回来,然后再卖了换钱?”
  伍钦旸道:“差不多吧,这种想法猜测的成分居多,但我觉得已经很接近于事实了。杨小姐参与了学生运动,他们需要一笔钱来印刷宣传材料,杨家又是本地出了名的有钱有势,杨小姐想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所以她主动承担了筹款的任务,但是父母都不支持,那该怎么办?她卖了自己的一些首饰,却发现这笔钱还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她不想在同学面前失了面子,又不能去偷大夫人和二姨太的首饰变卖,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得知杨少爷偷了家传的镯子,还把它送给了一个戏子。东西都送出去了,当然会发生各种意外,就算东西丢了也是杨少爷和那个戏子的问题,杨老爷要责怪也只会责怪他们,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杨小姐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个人去戏班偷镯子了。”
  叶钊道:“那之后呢?”
  伍钦旸道:“杨小姐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戏班,成功找到了文莺莺的房间,而这个时候戏班众人恐怕都在楼下吃饭,二楼没有人在。杨小姐找到了被文莺莺收起来的镯子,但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回到了楼上,无奈之下她只好躲进了文莺莺房间的柜子里,想等晚上他们都休息之后再悄悄离开。但她没想到的是,杨老爷居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要文莺莺立即拿出镯子。文莺莺本就无意收下镯子,当然同意归还,但她回到房间后却发现镯子不见了,只好对杨老爷实话实说。杨老爷不相信她说的话,两人发生了争执,之后文莺莺撞破了额头,被平君扶回了房间。这时杨小姐更没机会离开,只好继续躲在衣柜里偷偷查看外面的情况。”
  韩向阳道:“然后杨少爷来了?”
  伍钦旸道:“没错。平君给文莺莺包扎了伤口,然后自己回去休息,这时候刚过三更。文莺莺大概是因为伤口疼痛,所以一直没有睡着,杨小姐当然也没有机会离开。后来杨少爷偷偷来了戏班,这时距离三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是子正左右。杨少爷以为文莺莺受了委屈,甜言蜜语地进行安慰,文莺莺却对他的纠缠感到十分厌烦,冷言冷语地请他离开。杨少爷被她的态度激怒,掐晕文莺莺后实施了强|奸,之后离开戏班去酒馆里喝酒,第二天早上被酒馆的人送回了杨家。杨小姐在柜子里目睹了这一切,非常害怕,她以为文莺莺死了,这时夜深人静,她也想赶快离开,不料文莺莺却突然醒了。杨小姐惊慌失措,拿起某个硬物照着文莺莺的头狠狠砸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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