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梦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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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梦中的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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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他是她梦中的人。

「好了吗?」她问着,他没有回答,浴室传来水声,她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如果家里的人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大概会吓得白了脸,可是…她却觉得是那么的自然!邢怜生不会伤害地,他们都是相信直觉的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的!

不管在任何一方面。

「想什么?」

她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他已梳洗完毕,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头发上仍滴着水,看起来像不怀好意的恶魔……令人怦然心动……

「怎么啦?不是你叫我快—点的吗?」他走了进来,原本还算宽大的厨房居然一下子小得让人呼吸困难!

「没什么,只是你没出声,所以我才吓了一跳……」她无法控制地又红了脸,将做好的醒酒汤放在桌上便急急地想逃,「汤在这里,喝了你就不会头痛了。」她说著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邢怜生没有拦阻她,她是需要一点敦训,不过不是现在,不是在他连自己都还控制不了的时候——仔仔奔到客厅,双手捣住红得发烫的双颊,一颗心仍急遽地跳动着!

她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他一定会笑她的!她懊恼地责怪着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态?

她坐在沙发上,槌槌自己的头小声地叫著:「欧阳仔仔!你疯了?怎么会出这种糗?」

「你说什么?」

「没有啊!」她扮个鬼脸深呼吸一口气,「没事没事!我是个大人了!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而自乱阵脚呢?镇定!镇定啊!」

「你有自言自语的习惯?」邢怜生站在客厅前方好笑地问着。

「我……有时候。」她哭笑不得地说着:「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他伸个懒腰,强健的身材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令她赞叹地发出声音。

「哇!你可以去当模特儿了!我们学校美术系的学生见到你会尖叫抓狂的。」

「是吗?这倒是一个赚钱的好方法。」他笑著坐了下来,细细地望著她,她脸上的红晕末褪,有种诱人的光泽。「你呢?」

「我?」仔仔在他的注视之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我怎么样?」

「你也会尖叫发狂吗?」

仔仔讶异地瞪着他,这不是他会说的话!「你说我?」

「对啊!」邢怜生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你是学美术的吗?」

「不是。」她顿时明白他的用意。

想吓跑我?呵!门都没有!

她淘气地笑了起来,眼光严格地打量着他,「你嘛……还可以啦!不过我向来对裸体的男人比较有兴趣,」

「喔?你很有研究?」他决心陪她玩玩,微笑着打量着她,看她可以执拗到什么程度!「那你觉得我符合你的「兴趣」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罗!」游戏的目标对她来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得让他知道她不是那种愚蠢的小孩!

邢怜生所不知道的是: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和仔仔玩游戏了!对她来说只要是—场游戏,那么几乎没有「输」这个字。

他轻而易举地脱去他的上衣和长裤,等待着仔仔的尖叫,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含笑地望著着他,仿佛真的等他全脱光似的!

等他察觉到计画失败的时候已经大迟了!

「还有啊!」她故做天真的说着,脸上有如假包换促狭的笑容,她支着她的下颚开心地等待着。

邢怜生讶异地瞪着她,过了三秒钟,终於不得不承认他的失败:「我被你打败了。」

「你活该!」她突然发起脾气来,将他的衣服全扔在他的脸上,「你以为我会捂着脸尖叫?下辈子吧!」

他无奈地重新穿好衣服,有些荒谬地叹息:「我……唉……」

仟伃瞪着他,「你什么?我说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只要直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吓我?」她说着,委屈地哽咽了:「我只是喜欢你……」

他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想了又想也只能说:「你太不小心了!如果我是坏人呢?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信任是很可怕的!」

「那你用的方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她叫了起来:「什么嘛!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邢怜生摊摊手,「我……唉……唉……」

他那无奈的样子居然让她笑了起来,仔仔突然发现这件事的荒谬性!她抿着唇下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仔仔……」邢怜生一点办法也没有地呻吟:「你可不可以下要笑了?!」可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真的,你的身材真是不错!」她大笑着叫道。

「你还说!」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下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

「好嘛!」仔仔好不容易止住笑,强忍着笑意,双眼却绽放着有趣的光芒,「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停下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让我有个永生难忘的经验呢!」她故作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可惜……」

「欧阳——」

「仔仔。」她替他说完。

「算了!」邢怜生无奈地垂下肩,这件事若让小海他们知道,他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放心吧!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仔仔安慰他,眼里的笑意仍然没有减少。

邪怜生摇头叹息:「希望你是真的童子军。」

仔仔有模有样地举起三只手指头,「我保证!」

「那我也只好相信你罗!」他笑了起来,「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仔仔—下于沈默下来,原本欢乐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他望着她,「怎么了?」

「你昨天和凯特喝酒,他有没有说什么?」

「就算他说了我也听不懂,有什么事吗?」邢怜生蹙起了眉,「你想去找他?」

「嗯,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仔仔紧张地问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间他。」

「关於什么?」

「爱情。」

宴会上的她仍是明艳动人的一个发光体,和当年一样令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站在她的身边也和当年一样的自惭形秽!

虽然她已经退休了,可是她仍是宴会上重要的人物之一。就像现在一样,总是有人争相和她交谈,企图知道些什么。他知道他该庆幸他的妻子并非那种除了花钱之外一无所知的庸妇,但是那种配不上她的压力却依然困扰着他!

他叹口气倚在栏杆上注视着她在宴会中发光、谈笑风生,而自己却像个被遗忘的星球—样孤独地瑟缩在角落之中!

「还是一样不习惯这种场合?」

他转向黑暗之中,那里有个人影移了出来,「顾音?」

昔日的老友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意外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顾音笑了笑,发鬓斑白却依然风度翩翮。「只是回来谈几笔生意,不打算久留的,所以也就没通知你们。」他望著宴会中的水月,「她还是和当年一样迷人。」

「而我也和当年一样地懦弱无用。」欧阳勤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不明白她怎么会选择了我而放弃你这么优秀的人?」

「如果我说我也有这种疑惑你会高兴一点吗?」顾音朝他举杯微笑,「你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谦虚得令人怀疑你话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他啜了口酒,凝视眼前的男人。当年他们为了水月几乎反目成,顾音—直比他优秀、比他有才气,可是水月却选择了他。当年的他不仅一无所有,而且还是个离了婚的男人!他一直不明白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打算停留多久?」

「还下一定。」顾音的目光跟随着不远处的她移动。「如果我可以把她从你的手上抢回来,那要我留多久都无所谓。」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微笑停留在他依然迷人的面孔上。

「你是在向我挑战?」欧阳勤讶异地望着他,没想到意外见到他之後居然还有更令他意外的!

「你说呢?」他又没入了黑暗之中,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他耳畔,久久不绝「你在和谁说话?」欧阳水月带着笑容来到他的身边,重新再回到社交界使她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没有。」他沈思地望着那一片彷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准备回去了吗?」

「嗯,我也有点累了。」欧阳水月微笑着回答:「现在就走吧!」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他们都没再开口说话,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褪去。

她是适合那样的生活的,他根本不应该要求她留在家里。「水月,你想不想再管公司的事?」

她讶异地:「再管公司的事?为什么?」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那样。」他苦笑地说著:「自从公司交给冰冰之後,你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我是因为没精神所以才不管公司的事的,并不是因为不管公司的事才没精神。你本末倒置了吧?」她感慨地叹息—声:「我已经老了。」

「你并不老,今天宴会上的那些小女孩根本不能跟你比!」他诚心诚意地说着:「你依然美艳动人!」

「怎么今天说的话特别奇怪?」她哑然失笑地注视着他,「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生日吗?」

欧阳动涩涩地笑了起来,「不是……你还记下记得顾音?」

「顾?!」她讶异地坐直了身于,「他回来了?」

「我刚刚才见过他。」

欧阳水月意外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是因为顾音?」

「我不知道……」他仍是一抹苦笑,眼神注视着前方的黑暗。

他——只怕是真的不知道——

第五章小酒馆里人声鼎沸,音乐声放得震天价响的,门一打开就几乎要被那恐怖的声音轰出去,她跟著邢怜生走了进去,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一大堆的人挤得她头昏眼花的,她只好紧紧抓着他的手任由他带着她似乎穿过干山万水的来到一个小角落里。

仔仔目不暇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过去她也和同学到过PCB ,可是没有任何一家像这里这么疯狂!每个人都像是没有明天似的高声谈笑着、跳动着!「凯特呢?」

「在那里。」他指着另—边的吧台。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不远处的吧台上有个裸着上身的男人正耍着手中的调酒器,周围围了一大票疯狂的女人,只见到她们的唇一开一阖地,表情如痴如狂!

那是凯特。

伃仔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表情狂野,动作熟稔得仿佛已经做了这个工作数百年之久似的。

那真的是凯特。

她认得出他那带着无赖野性的笑容,可是……为什么她却十分难过?这还是一年前的凯特吗?

过去的凯特是个赛车手,开著他拉风的车子大街小巷呼啸着,狂野得让人不得不爱上他,可是他现在却在这家莫名其妙的小酒馆里任由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对他尖叫!

过去的凯特骄傲又狂妄地说:我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要得到的!

「我想回去了。」她低声说着。

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之中,邢怜生却依然正确无误地了解了她的意思,他摇摇头,「你不是有重要的话要问他吗?他等—下就会过来了。」

仔仔泫然欲泣地摇着头,她怎么可以对着这样的凯特说些什么?这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如果现在冰冰见到他,一定会比她更难过的!「我不想问了!这不是我认识的凯特。」

邢怜生拍拍她的手,眼神温柔,声音清楚地传到她的大脑里:「这就是凯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问?」

「可是……」

「我们到外面谈吧!」他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上抓着衣服,脸上仍挂着说不出是职业性还是僵硬的笑容。

仔仔求助地看着邢怜生,他握着她的手,「走吧!」

她没想到会和斐诺来到东北角,他居然就带着她来到昔日她和凯持常坐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

他微微一笑,「有好几次我看你心情不好,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就跟着你後头走。你从来没下车,可是你总是看著这个地方很久很久,我想这里对你来说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

她意外地望着他,他微笑著望着大海,「这里的视野很好。」

「你知道你这样做是一种冒险吗?或许我不会原谅你跟踪我。」

「我知道。」斐诺静静地回答,神情温和而宽容;「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想等你带我来这个地方,也许我得等上一辈子。」

她叹口气,眼眶有股温热渐渐形成,望着大海,居然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他总是这么细心、温和,她根本无法对他发脾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她最好的,可是她却为此而备感压力!「斐诺,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受不了的!」

他淡淡地、苦涩地笑着,「我也希望我有其他的选择,可惜我没有。」

冰冰转过头看着他那温文而俊美的面孔,忧郁写在他的眼中,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变得如此的忧郁?!

过去的斐诺总是微笑着,令人安心的笑容,他一直是那样安静而温柔的在她的身後,几乎就像个影子一样的飘渺!

是她忽略了?或许他一直是如此的忧郁,而她却不知道而已。

她叹了口气,突然无言了……

「别叹气,我知道你所想的,我并不要求什么。」他的声音飘散在空气和海风之中,清晰却微弱地:「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起看看海,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静静地落下泪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用说……

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他的眸子在黑夜之中竟有些凄凉,「有点冷了。」

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伤痛,扑在他的肩上痛哭出声!

斐诺的叹息飘到无际的海上,手扶住了她纤弱的肩,「哭吧!如果这会让你好过一点……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一句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承诺、一句当年她愿意以生命换取的承诺——有时候生命是多么的可笑!

他倚在小公园喷水池旁的大树上朝水里一颗一颗地扔着小石子,脸上的表情混合则痛苦和回忆。

涟漪一阵一阵地漩起,仔仔不知所措地握着邢怜生的手,突然有些後侮来找他。或许那天他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打算真的去打搅冰冰,她这样一来反而使事情真的复杂化了!

「你很意外我为什么不赛车了,是下是?」

「我更意外的是你怎么会改行卖酒?」她轻轻说着,迷惑地注视着他的脸,「过去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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