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同路人- 第27部分

　
　
每当心中想起这样的故事，都会像是在世杰疼痛的身躯中注入止痛药一样，使他那难熬的感觉降至最低；都会像是在他心灵的雪原上燃起明亮的篝火，温暖他一切的心灰意冷。他也更加相信，自己会和爸爸妈妈继续以顽强的精神，披荆斩棘、坚持前行。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信心，不能坚持；想想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话“nevergiveup”，世杰想通了。着这样的父母始终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何苦还要再去纠结那些无所谓的虚无的事情呢？不论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坚持。以一个儿子、一个男人的名义向命运提出一份带血的抗争。　
想通了一切心中不公的纠结，世杰伸出那僵硬的手指，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妈妈的额头上那散落的头发。转过来头，深吸一口气；忘记身上一切的阵痛与刺痒，面带微笑地闭上了双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自己依然还要开始那些功能恢复的步骤，还是尽量休息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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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话：心结终究要自己解开（4）


这天，世杰正在家待着。“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
世杰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李栎鑫。“鑫儿，来，快进来。”
两人走进世杰的房间，李栎鑫指着世杰绑着的胳膊和手问：“世杰，这是干嘛？”
“嗨，别提了；我现在的各个大小关节不是还活动不方便吗？只能这么绑着，慢慢恢复了。”世杰顺势坐到了电脑前的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
“哦，我说呢。欸，叔叔阿姨都去上班了？”李栎鑫坐在那里左右看了看。
“恩，总不上班也不是个事啊，耽误了近半年了。”
“也是。你对象今天没过来啊？”
“呵”世杰苦笑。“前两天刚分了。”
李栎鑫瞪着眼睛说：“啥？就因为你出事了，就分啦？靠，这都什么人啊？当初没事的时候那么愿意，出事了……”李栎鑫片刻沉默。“嗨，分就分了吧；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世杰撇嘴笑了笑。“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咱出事了不是；咱也得理解人家，谁还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人家好歹在我住院救命的时候还陪着我，没有一出事就消失了。”
李栎鑫生气地说：“世杰啊，你就知道为了她想。她要是在当初你救命的时候就消失，那她还是不是人啊。”李栎鑫边叹气边摇头，又说：“那丹丹呢？你住院之前她不是就想着和你和好呢吗？你住院的时候，她也常去照顾你。当初你说你有了那个会计，不能做把人家蹬了再和丹丹和好的事；现在你们也分了，和丹丹……”
世杰摇了摇头说：“鑫儿啊，因为我出事，晓羽离开了；你知道丹丹就不会像晓羽那样想吗？再说了，既然当初我没选择跟丹丹和好，现在我出事了就更不能了。我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分担给人家，再拖累了人家啊。”
“我也了解你的脾气。你啊，跟谁在一起就一个死心眼儿地走到黑；直到自己受了伤害，分开了，也就彻底分开了，再后悔回来找你也是白搭。”李栎鑫呲牙笑了笑。
世杰开始给李栎鑫剖析这里的原因。“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这样，应该说有两点原因。一是为对方考虑；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了，就说明两个人是相爱的；那么，我就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踹了人家，因为我不想觉得有愧于谁。二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说；为什么分了就分了，再回来找我也没用？因为我始终等待的是一个和自己一路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对待爱情都不离不弃的人。也可以这样说，我希望自己和陪伴我一生的人之间的爱情没有任何裂痕；当然这里面也肯定会有争吵之类的时候，但我不允许有分手之类的裂痕。就好比一个漂亮的花瓶，如果它曾经破碎过，无论你手法多么娴熟、技术多么高超，重新粘合在一起之后，那些曾经的裂痕也会是始终存在的。”
“你就是要求的太完美了。”
“完美？我不觉得这个要求就能用‘完美’这个词了。如果说从两人相爱在一起开始，直到人生的终点为止；从没有分开过，彼此携手一生，这样就算完美的话，那现在的爱情也太悲哀了吧？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们父辈的爱情岂不是99％都是完美的？其实，我不要求女人有多么漂亮、不要求有多么好的条件，所有的一切一般就好；因为我知道，即使在我没出事前，自己的各个条件也没有多好。再说了，以我的脾气，我也不可能找个比自己条件好的。我只要求一点，能经得起任何考验、任何又或；只是现在能做到的人太少了。”说到这，世杰不由地叹了口气。他歪了歪脑袋又说：“想想也是，现在能经得起又或的人都不多了，更不要说是考验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我现在应该想着怎么去恢复功能。”
　
　
“世杰，你还记得吗？你订婚的那天，我在走之前还对你说，正好今天订婚，趁机会请个假在家休息两天多好。可你非要当晚就陪着晓羽回站上。还有，第二天我早晨起来没什么事，开车就去找你了；可走到半路，小培打电话说店里来货了，让我回去帮忙，我就又回去了；等我忙完十点多再开车去找你的时候，你们那的人就告诉我你出事了，刚去医院。”　
听了这些，世杰不由地想起丹丹曾经在病床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告诉给了李栎鑫。　
“啊？哎……”李栎鑫不停地叹气。“你要是那天和丹丹去旅游了，这一难也就躲过去了。”　
世杰坐直身子，伸了伸腰说：“我现在也想开了。没办法，这就是命；我命中也许就该有这一劫。就像我们那儿的那个‘刘师傅’，他已经走了。他平常都很少去我们库里的，可偏偏就那天上午去了；结果没挺过来，连命都丢了。”　
李栎鑫听得直摇头。　
“我还算挺过来了，最起码现在命保住了。所以说啊，这也许真的就是我命中有此一劫；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接下来就好好地锻炼呗。”　
李栎鑫拍着世杰的肩膀说：“没事儿，世杰；生死都跨过去了，咱还怕啥啊？哥们顶你。”　
“呵呵”世杰微笑着……　
这微笑里包含了一切，对朋友的感谢、对命运的抗争、对自己的鼓励；如同窗外冬季里的阳光，用丝丝暖意抵抗严寒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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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话：一步步向着目标前进（1）

小说写至此，心中痛苦万分；有时我甚至不能在电脑前完整地敲出一段话来。接下来的内容，我想我会以更加简洁的方式进行描写；或者说我会只提取一些画面进行叙述，过往的重现也许会大幅度地进行时间上的跨越。一个画面之后，也许几个月就过去了；几个画面之后，也许一年就过去了；因为回忆着那些痛苦的记忆，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回到文字中。（时间：二零一零年春节过后。）
对于世杰来说，现在的时间过得似乎要比别人慢许多，自己需要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每当锻炼时的疼痛感来袭，或是心中的折磨爆发，每一天都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不过，他从未放弃，一直在努力着、坚持着。虽然有过失落，有过彷徨；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被任何困难打倒。只要努力；就有收获；只要坚持；就能成功。无论起步多低；无论过程多难。
世杰把以前在学校训练时穿的运动服全找了出来。换上后，他站在镜子面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跑道上奔跑的自己；可是想想现在，自己连走都走不稳，哪怕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撞他一下，估计都会摔倒。他的眼前模糊了……
面对一切人的时候，世杰总是表现得很乐观；但总是一个人默默哭到天亮，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少次伴着泪水睡着了。天亮之后，擦干眼泪，继续锻炼；毕竟，一切都还要继续。
傍晚的时候，丹丹和王笑来看世杰。
世杰说：“丹丹，你去帮我买双慢跑鞋吧，我锻炼的时候穿。”
“要什么样的？还要‘多威’的？”
“对，还要‘多威’的，还要蓝色的，和以前一摸一样的那种。”
“好，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
第二天，丹丹就把鞋送了过来。世杰并没有直接试穿鞋子，而是先换上了曾经的那身运动服，最后才穿上了那双新的‘多威’鞋。
“大小怎么样？还合适吧？我按你以前的鞋码大一号买的。”
世杰抬头看着丹丹，笑了笑说：“合适，正好。”
　
　
世杰又一次走到镜子跟前，上下打量着自己。丹丹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世杰，她好想说些什么去安慰世杰、鼓励世杰；但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在镜子面前站了许久，世杰转过头苦笑着对丹丹说：“你看，如果我站在这儿不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恩，一样，一摸一样。”丹丹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怎么了？放心吧，再过些日子，我不仅站在这儿和以前一样；走起来、跑起来都会和以前一样的；无论这段日子有多长，我都相信我自己。你相信我吗？”　
“恩，恩，我信；你一定能。”丹丹边点头边笑着擦去了眼角淌出的泪水。　
从这天开始，世杰停掉了自己的手机，在家上网也是隐身；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他现在只想好好锻炼，尽快恢复自己的功能。隔三差五地，那几个多年的兄弟、朋友会来家里看世杰，陪他聊天。所以说，那句话说的没错：‘患难见真情’；人只有在最低谷的时候，才能最轻易地、最准确地看出谁才是真正的朋友。似乎有些跑题了，这些我会在后面再进行叙述。　
世杰开始是在家里锻炼，后来情况有些进展，他就在爸爸的陪同下每天晚上出去锻炼。世杰不想白天出去，一是因为白天爸爸妈妈都上班，不能陪他；二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疤痕。刚刚开始出去锻炼的时候，世杰只能在家的附近走上一小圈，后来就越走越远。两个月以后，他已经不需要爸爸陪着了，自己每晚都会自己走到公园，然后再在公园里走上一大圈，再走回家。（这么走下来，足有五六公里。）每次回来后，世杰都满头大汗，身上都次痒难耐；他会让妈妈帮自己拿凉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身体。他的四肢全是做的植皮手术，当时已经把坏死的那一层全削去了，所以已经没有汗腺了。好在人体在出汗时，主要不是靠四肢，靠的是背、头、脖子这些地方；世杰身上的这些地方并不受影响。　
这时的世杰走在街上，如果是陌生人，如果是从后面看见世杰的背影，根本就看不出他曾经遭受过那样的折磨；因为他现在走路已经和以前一样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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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话：一步步向着目标前进（2）

为了避免睹物思人之类的事情发生，世杰把电脑里、空间里所有与晓羽有关的信息全部进行了格式化，他甚至重新装了一遍系统。但是，人的思想有时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当你还没有完全忘记一些事或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不是直接的，哪怕一个间接的毫无关系的事物出现，都会勾起你不想再想起的那些回忆。
夜幕下的街道，车流、人流依然匆忙。世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刚在公园锻炼了一圈，就像过去的这两个多月一样。一阵热闹的音乐声从远处飘来，他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只见一家新的商场门前，高高地搭起一个舞台；上面一群身着暴露服饰的女孩载歌载舞，下面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许多路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家新开业的商场在搞活动。
世杰回过头，继续向前方的公园走去。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商场的楼是商住两用的，一至三层为商铺，四层以上为住宅。”世杰记得这栋楼去年还在施工，没想到这么快就完工了。他看着楼上点点的灯光，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出事前和晓羽一起去看的那套房子，那套他和爸爸去定下来的房子；低头再想想现在，本来因为自己锻炼进展不错，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于是，他急匆匆地回了家。
“回来了。”爸爸边开门边说。
“恩”世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爸爸边帮世杰脱着裤子边说：“毛巾都拿凉水洗好了，快，爸给你擦擦，难受了吧？看出得这一身汗。”
世杰看着眼前的爸爸说：“爸，等你过几天有空了，去把咱去年定的那套房子退了吧。”
“退了干嘛啊？留着呗，反正早晚你结婚的时候都是要用的。”
“咱家又没多少钱，你就退了吧，那套房子已经不适合我以后结婚用了。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想结婚那事儿了。”世杰心里清楚，无论今后自己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都不应该是在那套房子里了。自己不想今后每次进到那房子里就想起晓羽，他觉得那样对不住将来自己的另一半。
爸爸也没说什么，他清楚世杰想的是什么。于是，边给世杰擦身子边说：“行，那咱就退了，不要了。”
世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天气越来越热，世杰迎来了自己出事后的第一个夏天。王主任说过，即使世杰只是四肢没有了汗腺，这第一个夏天也是相当难受的；一切都要慢慢适应，就像功能锻炼一样，急不得。世杰不敢再出去锻炼了，每天只是在家里走来走去，继续掰着胳膊和手；毕竟，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就不会因为热那么难受了。
世杰家所在的社区居委会就在小区旁边，那里的居委会主任和世杰的爸爸很熟；世杰刚出院的时候，还来家里看过他。
这天，居委会主任下班刚走出居委会的大院，就在路边碰见世杰的爸爸。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居委会主任询问着世杰的情况。
“好些了，基本上可以正常走动了；还得继续锻炼。”
“噢，那就好。前两天，我下班还看见孩子一个人在路边走呢，怕孩子不好意思就没打招呼；这几天一直没看见孩子啊？你可得督促他锻炼，不能因为受不了疼痛就半途而废了。”
　
　
“孩子倒不是怕疼，也能坚持。他做手术做的厉害，四肢现在都没汗腺了；这天一热，孩子受不了啊；这不就光在家里练了，开着空调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