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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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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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萧婳解释我差点儿没吐血。我说这小日本也忒毒了,连“我要杀你妈死”都是礼貌用语,难怪当年会制造出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

反正后来我死活不学了,这小日本的话说起来令人舌头打结就不说了,而且平假名片假名整一百个看得人眼花缭乱。萧婳开始还拽着我一边教育我做事情要坚持到底,一边继续用绕舌头的日本话来荼毒我的耳朵,后来看我屡教不改,也只好作罢。萧婳学完初级的时候去参加了日语能力考试。她一回来就给我讲了一特惊人的见闻。她说她在考场上见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考试的时候就坐她前面来着。我当时就吓一大跳。我四五岁的时候别说日语,连母语都说不好,学了一关联词逮着哪用哪,也不管用不用得着。这个且不说,我跟她那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着路铭亦屁股后面疯跑。人家女孩子都玩洋娃娃什么的,我总是一脸黑色就跟木炭似的跟着路铭亦玩沙子泥巴。其实这也挺不错,至少证明我从小就懂得勤俭节约。玩沙子泥巴什么的可不用钱。萧婳又说了,当时她也挺奇怪,考完的时候她就跑去问那小丫头为什么学日语来着。小丫头的话一鸣惊人:“我看那个日本动画片儿老听不懂,上面的字儿也不认识,所以想学好了日语好看动画片儿。”

我听了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日本动画片上的字幕可都是中文,你把中文学好了不就看懂了吗。这小屁孩儿,母语这么经典的东西她都不学,跑去学小日本的话,又是一文化侵略的牺牲者。

于是我痛下决心以后坚决不学日语。打死也不学。可是后来被一叫矢井田瞳的歌手迷住,阶级立场尽失。萧婳说:“你不是说打死你也不学日语吗。”

我说:“是啊,打死也不学。打不死,就学。”

安家名转进我们班的两个月之后就到了运动会。我是讨厌我们学校所组织的活动的,尤其运动会。我们班现在42个女生,但是女生参赛的项目仅有10个,并且只要求每班每个项目有一名队员,而且该名队员只能参加一项比赛项目。也就是说,我即使不幸中彩被要求去参加比赛,概率只有10/42,即0。23801,概率是相当小的。再加上体育委员谢曦瞳是我一姐们儿,我要是说不想参加她绝对不会勉强要我去。

离交参赛报名表还有一天的时候,班上主动报名参加的人数依然寥寥无几。本来班主任不想插手管这事儿的,可一看情况就恼了。上数学课的时候她就开始发挥她多年训练出的口才,唾沫四溅。最精彩的是有一滴唾沫飞到了我的桌子上,很漂亮的开始向四周蔓延,形成一个漂亮的圆。

叶戎晖更精彩,他一边看着她唾沫星子满教室飞一边回过头来看我,说:“我刚才把她的唾沫星子作为一平抛运动的物体算了一下它们到达桌面的速度,你来帮我检验一下对不对。”

我和萧婳一听都来兴趣了,反正她在上面说的无非是教训我们要关心集体荣誉之类的话,这些话在给谢曦瞳出主意点同学参赛的时候我就这么教她说的,内容跟她的一字不差。

我刚算在兴头上的时候,猛然听见班主任在讲台上念我的名字。我连忙抬头。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令我大惊失色。她说:“丁可可,你去参加铅球。”

我一听眼睛就大了,妈妈,您看我都叫您妈了。那铅球得有多重,您也不想想上了场是我扔铅球呢还是铅球扔我。当然,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说。我要真敢在我们班主任面前说了,我看全班同学都得凑钱给我立一碑,上面写着不朽什么的。

我前后左右的一听我中彩了要去扔铅球,个个都笑得嘴合不拢,都跟下巴脱臼了似的。我丢铅球,往往在第二次试投的时候就会把腰给闪了。萧婳损我说:“可可我想象你拿铅球那样吧,就像《犬夜叉》里那只狗夜叉被小狐狸施了法,两上被地藏菩萨压着抬不起来那样儿。”

你去死。我刚想这么对她说的,谁知道那个“死”字还没出口我们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又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萧婳,你去跑100米。”

我在底下狂笑,我们班人尽皆知萧婳跑起步来跟一乌龟似的,那不叫跑步,是挪步。50米她都跑十几秒。体育考试50米达标的成绩不是八秒多吗,她就跟那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后面我们班的那男体育老师也不忍心了,干脆说,别跑了,再跑你也就这样,算你达标吧。你说我那个恨哪,我就恨我当初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我妈怎么没把我生得好看点儿。我跑9秒三的时候他死活不算我达标,不仅得意洋洋的在成绩册上记一个不达标的成绩,还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说:“你啊,该锻炼了。”

我冲萧婳说:“因果循环啊,天理报应啊,谁要你刚才损我来着,看,遭报应了吧。”

萧婳冲我做一鬼脸,然后说:“要不咱俩换换?”

“好好!”我毫不犹豫的答应。说真的,在怎么着人家萧婳丢铅球是达标,即使比赛结果出来是最后一名也比我这个丢铅球的时候会把腰闪了的人强。这样还不如让我去跑100米,即使跑最后也有很好的借口:跟我一组的人太厉害了嘛。

 

我们班在班主任的强制下终于顺利的交上了参赛报名表。交了表的第二天就是运动会。我看了比赛时间安排,一百米的预赛是在下午三点钟进行。所以在早上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没有老师们唠叨的难得的一个上午。九点钟的时候要举行男子一百米预赛,路铭亦每次运动会都参加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他去检录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小子嘿,给我好好儿跑,我拽着裴丹在终点接你。”

路铭亦一听乐得脸都开花了,说:“姐姐,你要是真把她拽到终点去了我肯定跑第一,我跑了第一班上发的奖金我都给你成不成。”

“就这么说定了!”

本来我还在犹豫是不是真要拽着裴丹,听路铭亦这么一说我已经下定决心死也要把裴丹给拽到一百米终点去。班上给第一名的奖金是20块,虽然不多,但那也是钱吧。它可以让我买40天的报纸,可以让我吃10天的早餐,可以让我买一本不错的文集。我就想起我妈当初这么说我来着:“你就是一小钱蝎子,就会算计钱,我怎么不看着你数学成绩给我提高点儿。”

我说:“妈,那是您没用心观察。您难道没有发现我这段时间的数学成绩比往常来说都有进步。”

我妈当时就给我一白眼,说:“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数学学的是什么。”

我说:“概率与统计。”
她就说:“还是的呀,有关经济的数学知识你什么时候学得不好了。”

我说:“您可不知道这钱有多好,人家不是说吗有钱鬼都能帮你推磨。再说了我这哪是算计钱了,这叫精打细算,细水长流。“

我妈说不过我,就开始对我进行政治教育,说钱有什么好的,你看多少贪官污吏都是因为钱才断送自己的前程……

她还没说完就被我塞了一句:“那些当官的要不是因为钱还能叫做贪官污吏吗。”

我妈听了,在一边气得干瞪眼。

我从检录处回来就到处找裴丹,最后发现她坐在我们班指定位置的一角落在算数学。我心里就嘀咕了,你这是真勤奋还是显勤奋呢。运动会这一大会场上人声鼎沸,要是我坐在这儿能看得进一个字,我保证所有的人都甘愿把名字倒着写。后来想想我哪能跟她比,她星期六晚上在家奋斗的时候,我和路铭亦各抱一枕头在我家里抢着遥控器;她平时下课的时候都在写题,我都在跟萧婳她们讨论哪首歌好听了,哪又有一帅哥了。我跟她就跟两并行线似的,就算画歪了也不会有交集。

我跟她旁边坐下,说:“裴丹,你老是这么做题也不行。再说这会场这么嘈杂噪音都不知道几十分贝了,你做起题来效率也不高。跟我一块去给他们加油怎么样?”

裴丹放下习题集想了想,同意了,说:“那好,我们去给谁加油?”

“一百米的吧。”我说,“就快到一百米了。”我心想她要是知道了参加一百米的是路铭亦她准不跟我去,于是试探性的问了她一句:“你知道谁参加吗?”

“不知道。”

天助我与路铭亦也。于是我拉着裴丹就往一百米的终点跑。

我们刚到终点的时候,就听见了从起跑线那边传来的发令枪的声音。“加油,路……”我刚要喊出口的“加油”在我很灵敏的神经中枢控制之下停住了。要是我把路铭亦的名字给喊出来了裴丹绝对转身就走。妈妈,她走了我才无所谓,我担心的是路铭亦这厮在跑到接近终点的时候一发现只有我没有裴丹于是顿时失去动力。他可千万不能失去动力,他的动力一丢,我的本来可以到手二十块钱也就要跟我说拜拜了。也就是说,如果失去了裴丹,一只煮熟了的肥鸭子就要从我嘴边飞走。我只好拼命在心里给他加油。路铭亦你千万不能输!要记着你身上可系着我的二十块钱!

路铭亦跑得很快。首先他肯定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从不食言。再说他已经放了一个二十块钱的诱惑在我面前,他知道我想尽一切办法都会把裴丹给拽到终点线去。二个是他视力特别好,我估计着他在起跑线上也模糊看出我和裴丹的影子了,这样一来他信心十足,于是脚下生风。

所以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就跟一单细胞动物似的,有一喜欢的女孩在加油(其实人家还不知道是为他加的油),就兴奋的不知道姓什么了。不过这也证明了千百年来的一个真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的呀。

路铭亦保持着第一的位置一直到终点。他向我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尽是诡异的笑。他乐呵呵的对我说:“可可,我跑得不错吧?”他看都没看裴丹一眼,那样子就好像人家裴丹是空气。

“不错不错。”我一边回答一边琢磨着这小子心里在作何想法。我人都给他拽来了,你要表示你的热情也好,要证明你的坚持不懈也好,即使再尴尬,也得打个招呼是吧。我刚想往下一步想,这小子就说出了惊人的一言:“咦,你怎么也来了。谢谢你来为我加油。”

裴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恭喜你得第一。”

原来我低估这小子了。演戏演得这么好,没有剧本居然也不会NG,连我都还没有修炼到这个水平。要是换作我的话,早就喜怒形于色了。所以,之前说他是单细胞动物的话我撤消。没办法,我看人老看不准。算命的说我有一天就会摔在看人看不准上,而且摔得不轻。我妈听了就不忘时时刻刻提醒我要擦亮眼睛,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说妈您还一知识分子呢,怎么也相信这吓唬人的东西。我妈说这是以防万一。现在想想马克思主义真是好,一语点明无神论,这种战无不胜的思想引导我坚决抵制我妈所谓的以防万一。我长这么大人了虽然说看人看得不准,但也没什么犯在这上面。

裴丹跟路铭亦之间多少也还是有点尴尬。路铭亦跑到终点不出5分钟,她就待不下去了。她对我说:“丁可可,我先回去了。”

我说:“噢。”

裴丹转过身去的时候,路铭亦这小子已经开始偷笑了。等裴丹走远了,我就笑嘻嘻的拍着路铭亦的肩膀,说:“小子,我的20块,记着啊。”

路铭亦有些遗憾的样子,说:“可是她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参赛选手,就算加油也是没有目的的。”

我斜了个眼睛看他,说:“你小子得寸就想进尺是不是?我说你傻不傻啊,你刚被她拒绝,你还跟一忠实拥护者似的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打转,不是我说你……”

路铭亦显然不耐烦了,说:“丁可可,你别啰嗦了行不行,我一回班上就把20块给你。”

“不错,小伙子很聪明,有前途,有前途。”我拍着他的脑袋说。

下午的时候天气突然由阴转晴,阳光泛滥在视觉的每一个角落。我就开始骂这老天怎么不长眼,一到我跑步了它就出太阳,而且太阳还不小,想晒死人是怎么的,动机不纯。

萧婳听了我的抱怨,说:“怎么样,要不咱们俩再换回来?”

我立刻瞪大眼睛:“别,你让我叫你姑奶奶都成,打死我也不换。”

萧婳很坏的笑,说:“就是,省得待会儿再把腰给扭了。”

谢曦瞳一脸热呼呼的跑过来,说:“可可你待会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才怪。我还以为我能平静的度过我高二的运动会时光,谁知道不幸中彩,我当时就觉得这跟抓壮丁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谢曦瞳笑,说:“得了得了。人家奥斯特洛夫斯基都说了,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你就当这是把有限的生命奉献在了无限的为班级服务上吧。”

我说:“算了吧。我的目标就是碌碌无为,不想象保尔一样弄得都要自杀了才总结出这样的真理。”

我刚说完,主席台上的大喇叭就响了,说参加100米的同学请赶快到检录处报到。我一听,换了鞋子就准备往检录处跑,还不忘对着谢曦瞳和萧婳喊了句:“等着看我的英姿吧,姐姐们!”

我到检录处报了到之后就随着运动会场上的负责带路的那些同学到了比赛场地。我是第一组第三道。左右看了看,妈妈呀,我这个时候才算真正体会到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含义。经过我仔细辨认之后,我发现与我同组的除了一个可能和我一样都是被班主任硬拽来凑数的以外,其它的三个人都是当初作为体育特长生从初中保送上来的。你看看人家那一飒爽英姿,我们跟这儿一站离傻子也差不了多远了。于是我就特友好的对那个看起来像凑数的同学说:“你放心,这组由我垫着底呢。”

那同学特单纯的冲我笑笑,谦虚的说:“不会不会,我跑50米的速度是十一秒,班上人数不够了拉我来凑数的,这回肯定我跑最后。”

我一听心里乐了。小样儿跑得比萧婳还慢。行,至少不用跑最后一个了。

我这么想着,那个拿着发令枪的老师把枪举起来了。我想他肯定之前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弄,摆弄了半天枪都没打出声。我忍不住了,走到他跟前,说:“老师,这玩意儿得按这儿。”

和我同一组的选手都笑得前仰后合。那老师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愤愤然对我吼:“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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