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他阻止她，捉住她的手。
“你管我！”她生气地推开他。
“好，随便你。”他放开她说。
一听到他说的话，她猛然将向日葵桌布往下扯，先是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吓人的玻璃破裂声。
葛耀云颓丧地蹲在地上，脸埋在膝里，突然放声哭起来。
不懂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罗京城怔了半晌，蹲下身安抚她说：“别碰我！”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他没再碰她，只是蹲在她身旁无言地瞅着她。
过了一会儿，葛耀云用手背抹掉颊上的泪，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悬着泪珠，很狠瞪他一眼，就冲进房内，碰地一声关上门。
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是他撞见她和别的男人亲热，怎么她火气比他还大
搞什么！他望着被葛耀云用力关上的门。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把程式做出来，居然被这样硬生生关在门外。
拿起扫把与畚箕，罗京城把满地的残骸处理千净。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今晚是情人们珍惜的圣诞夜咧。
“罗京城亲眼看到温明浩和你在一起”雪霏霖露出震惊的表情，望着正在试穿鞋子的葛耀云。
“嗯。”葛耀云抬头瞥她一眼，又低下头忙着扣好脚上的新鞋。
“然后呢”
“哇，太刺激了吧！”雪霏霖忍不住赞叹。
葛耀云站在明亮的镜子前，望着脚上赭红色的新鞋。
“你觉得好不好看”她问雪霏霖。
“嗯，好看。如果配上你新买的连身短裙洋装一定更好看。”雪霏霖由衷的说。
“好吧，就买这双。”葛耀云毫不犹豫的说。
然后，她们出了百货公司；雪霏霖瞅着葛耀云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侧头问她“怎么你今天买东西出手格外大方，好像泄愤一样，你……和罗京城吵架了”
“嗯。”
“就因为温明浩”雪霏霖盯着她问。
“温明浩只是导火线。”葛耀云瞅了雪霏霖一眼，然后将圣诞夜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告诉她。
“吵过之后，我和他大概有五天没讲话了吧。”葛耀云最后说。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晚的大餐是你特别为他准备的吗”雪霏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全天下最迟钝的人就是他了。”葛耀云想到那晚他的态度，语气难掩怒意。
望着葛耀云气呼呼的表情，雪霏霖不禁抿嘴微笑。“不过，他好像很介意温明浩，他吃醋就表示他很爱你。”
“爱哪有这样表示的。”葛耀云想起那晚罗京城的冷嘲热讽，不禁蹙眉反驳。
“没办法，他感情闭住嘛。”
“你干嘛为他说话”葛耀云侧头瞅着雪霏霖，感到不平地问。
“我不是为他说话，我是同情他。”然后，雪霏霖斜睨着葛耀云取笑说：“你，干嘛喜欢这种连爱都不会好好表达的家伙”
葛耀云蓦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雪霏霖坛看着她，笑说“倒不是。”
“又没有要你回笞，干嘛像小学生不知道笞案一样低下头。
葛耀云斜瞪着她，却望见她笑脸盈盈的模样，自已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一整天都不想回去吗现在还要去哪里”
“去喝咖啡，好不好”葛耀云问。
这是一家葛耀云熟悉的咖啡店，音乐总是放她喜欢的蓝调爵士；她常常喝着香浓的卡布基诺，在午后想像冬天的阳光静静晒在白色的沙滩上，那种温暖宁谧的感觉……
记得是因为这家咖啡店距离罗京城上班的公司近，他偶尔下班得晚，葛耀云就会在咖啡店里等他。有时候他们一起在这里享用晚餐，有时候他点他喜欢喝的啤酒，两个人待在店里聊了一下，再去别处吃饭。
不过，自从和他一起住了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一起来过。葛耀云握着热热的咖啡杯默然回想。
雪霏霖手支着，偏头看她说：“如果咖啡和情人两者只能选一样，你选哪个”
“这是什么怪问题”葛耀云回神过来神，反问。
“你不是常常说没有咖啡你活不下去”雪霏霖舀了一小匙的糖放进刚端来的咖啡里，轻轻地搅拌起来。
葛耀云把下巴搁在手背上，无精打采地说：“一般人一定都会选情人吧。”
雪霏霖抬跟瞅她。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选咖啡似的。罗京城真有这么糟糕吗”
葛耀云喝着咖啡，没回答。
####咖啡情缘
６１．咖啡情缘
“记不记得，罗京城第一次来我们公司整修电脑，还引起不小的驿动”雪霏霖突然提起那段往事。
“那么久以前的事，谁记得。”
“有好几天书处吃中饭的时候，话题总是围绕着他，连那时候我对他都满有好感的。”雪霏霖一在咖啡里加入奶油球，然后喝了一口。“他外表长得高高的，处理电脑的时候态度既严肃又认真，公司里不是有几个女人对他表示好感吗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反而更受她们欢迎，你记不记得”
一年前，葛耀云所属公司的电脑一部分要以旧换新，一部分要加设备升级，正好是罗京城所属公司承揽负责，他们就是在这种机缘下认识的。
葛耀云记得，第一次和他谈话，是因为她使用新电脑出了一点问题，罗京城帮她看了一下，结果只是她操作程序错误引发的问题，不花片刻工夫他就修好了。
修好之后，葛耀云记得他冷冷地说：“这不是电脑问题，你看一下操作手册，就会明白。”
不是电脑有问题，言下之意，他是暗指她有问题了。
葛耀云瞅着他，骄傲地抬着下巴，挑衅的说：“我很笨，就算看了操作手册还是不明白，以后这些问题还是得麻项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语气中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味道。
那时，罗京城面无表情的脸突然闪现一丝诧异的神色，然后他笑了笑说：“没关系，一点也不麻烦。”
雪霏霖截断葛耀云回忆的思绪，笑睨着她问。
“什么”葛耀云茫然地望着她。
“想起来了吧”
“全公司里的女人，他只对你笑过耶。”雪霏霖拿起咖啡杯，在喝之前这么说。
葛耀云双颊倏地微微泛红，抿嘴浅笑，偏头望着窗外。
突然间，咖啡店涌进一些人潮；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他们大概是进来躲雨的。
“你和小山羊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夹着吵闹喧一哗的人声，葛耀云转头问雪霏霖。
“谁说的？”雪霏霖将咖啡一口喝完。
“他父母十分难缠，就算现在没有问题。以后还是会有的。”
葛耀云浅酌一咖啡，取笑她说：“你不相信吗”
“想那么远，莫非你想嫁人了呀”
葛耀云摇头。“没有信心，现在都已经……
“喂，小心。”雪霏霖瞪着走经葛耀云身旁的服务生，猛然喊到。
葛耀云话说到一半，不解地顺着雪霏霖一惊诧担忧的视线望去。
一杯热咖啡突然从服务生手中倾斜的托盘里跌溅到葛耀云身上。
葛耀云感觉一阵热烫，忍不住惊叫出声，伴随着杯子摔破的声音，咖啡店内顿时一片骚动。
那服务生露出一脸惊呆的模样，望着地上摔破的咔啡杯与狼狈的葛耀云，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至少赶快拿条毛巾给她擦擦。”雪霏霖抽出面纸递给葛耀云，忍不住激动地说。
“喔。”服务生应了一声，赶紧跑走。
葛耀云脸上有着受到惊吓后的茫然，望着湿淋淋的前襟，抬头蹙眉说：“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不要去化妆间，有没有烫伤呀”雪霏霖关心的问。
这时，有一个扎着马尾、身材修长的男子走到她们面前，对葛耀云说：“很抱歉，刚才那位是新来的服务生，她人一多就手忙脚乱起来，我们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衣服已经沾了一大片热咖啡，搞不好还烫伤了皮肤呢。”雪霏霖一瞪那人真诚的眼眸，不客气地说。
葛耀云拿出新买的那件洋装，对雪霏霖说：“算了，应该没有烫伤啦，只是衣服湿黏黏的，我先换掉这身衣服再说吧。”
“我可以帮你把这件衣服送洗，这两杯咖啡算店里请客。”然后从袋里掏出一叠免费的咖啡券。
“真的很抱歉，请两位不要生气，这叠咖啡券请收下。”
“谢谢，我最喜欢喝咖啡了。”葛耀云笑着说。那个男子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走离。
“亏你还笑得出来，刚才全身都是咖啡。”葛耀云换完衣服回来后，雪霏霖瞅着她，忍不住这么说。
葛耀云扬扬手里的咖啡，开心的说
“他都说要帮我洗好衣服，又可以免费喝这么多咖啡，当然高兴喽。”
“你没事就好。”雪霏霖瞅着她新换上的暗红色贴身洋装。
“真的吗”
“你穿这件洋装好好看耶。”
“嗯，你没发现四周的男生都盯着你看吗”雪霏霖瞟了一眼左方紧盯着葛耀云的男士说。
葛耀云瞥看那名男士，他连忙移开视线。
葛耀云和雪霏霖相视一笑，她问雪霏霖：“男人为什么是视觉感官的动物”
雪霏霖耸耸肩，开玩笑说：“他们简直和野兽差不多。”
“小山羊也是兽类耶。”葛耀云取笑她道。
“他……雪霏霖忙下刚喝的那咖啡，反驳：“羊是温驯的动物。”
服务生突然送来一盘松饼到她们桌上，葛耀云与雪霏霖纷纷狐疑地瞅着她。
“刚害你们受到惊吓，这是我们店长说要送你们的。”那个男子站在吧台前对她们微微一笑。
“谢谢。”她们对服务生说。
服务生走了以后，葛耀云瞅着雪霏霖盘问。
雪霏霖耸耸肩。
“那个店长呢他是什么动物”
“你觉得他像不像江口洋介”
“有一点。”葛耀云回答。
“而且还是有点艺术气息的江口洋介。”雪霏霖斜睨着她。
“哪有。”葛耀云坐直身子，蹙眉回道。
“你最近不是常常不满罗京城吗”雪霏霖坛开玩笑说：“可以附加无限畅饮的咖啡咧。”
“异想天开。”葛耀云撇开头，不理会她。
“你可以换一个情人，还可以喝咖啡。”
夜晚七点，罗京城坐在沙发上吃着泡面，一边看有线电视播报的新闻。
葛耀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然后将它们全数堆放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她弯身脱掉脚上的靴子，罗京城瞥她一眼，然后又看着电视。
葛耀云看了一眼他手中吃到一半的碗面，然后发现垃圾桶里有一堆泡面碗。
她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旁边有个塑胶袋，翻了翻，里面又是一堆没吃的泡面。葛耀云不禁有些心疼，瞅着他的侧脸问：“除了泡面，你不会买别的回来吃吗”
他有些惊讶的偏头望着她，因为冷战五天，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身上那袭性感的洋装。
“新衣服”他瞅着她问。
“喔。”他淡淡地瞥她一眼，转头看着电视新闻。
“很贵喔。”她挑高一边眉他。一边等待他的反应。
####我是爱你的
６２．我是爱你的
罗京城仔细打量她身上的衣服，眼底带着笑意：“很漂亮。”
葛耀云站起身，以不在乎的语气说：“不用你夸赞，路上其他男人已经告欣我了。”
“对呀，我还买了鞋子、衣服等等。”她斜睨着他，语气充满挑意味，接着罗京城微微一笑，仰起脸瞅着她。
葛耀云却看也不看他，只是越过他身边，弯身要拿那堆百货公司的纸袋。
罗京城转过头，凝望她细致鼻梁的侧影，她黑色的发丝与白色光华的颈项……突然伸出手把她的发丝拨至肩后。
葛耀云怔了半晌，然后偏头睨他，发现他笑着，眼角还弯成她喜炊的弧线，她连忙垂下长长的睫毛，避开他的眼神。
他骤然拉下她，让她跌靠在他身上，彷佛吸取春天阳光一般急切。
望着地上凌乱的纸袋，两人迷醉的双眸不禁有些清醒，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说：“你把我的新衣服弄皱了。”
“那就脱掉它。”他抬起头，眼神狂炽地瞅着她。
葛耀云什么都不在乎了。每次他以这样的眼神看她时，她总是无法好好思考。
“你知不知道，那晚圣诞夜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她忍不住抬起脸，委屈的对他说。
原来那天的大餐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他不禁恍然大悟，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忘了，对不对”她说。
“你之前没提醒我，我也没特别去记。”
“这种事还要别人提醒根本就没有人会忘记的，只有你。”她用食指戳他的胸膛说：“只有你这个大笨蛋会忘记。”
“我错了。”
“谁要你认错你认错了也不会改。”
“你想怎么样”他斜睨着她问。
她坐起身，把他的衬衫套在身上，背对他，喃声自语。
听到葛耀云说的话，隐约感觉最近她似乎对他越来越不满意，难道是温明浩突然出现的缘故
罗京城不发一语，只是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穿上裤子与她并肩坐在绿色的沙发上。
电视正在播放传讯手机的广告，葛耀云眼睛虽然盯着萤幕，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像在发呆似的。
过了半晌，他打破沉默唤她道。
“嗯”她转过头，瞅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
“如杲你爱上别人，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眼底闪现错愕，啪的一声，她赏了他一巴掌。
罗京城摸着疼的脸，惊诧的望着她。
葛耀云的脸瞬间全皱在一堆，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什么怪物！以为我不爱你还可以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爱你呀……”
望着她伤心的样子，罗京城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搂着她安慰地笑了，“你别哭嘛，都是我的错。”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他温柔地帮她抹掉颊上的泪。
她这才变得比较冷静，只是忍不住还有些哽咽。
“不要哭了。”他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盯着他的眼问。
他只好老实回答：“我以为你又爱上温明浩了。”
葛耀云忍不住捂着嘴轻笑起来，脸上的阴霾颠时一扫而空。
望着她笑的模样，罗京城辩驳：“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和他亲热了吗”原来他真的很在意。
“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不是爱过他”
“是他自己贴上我的。”她止住笑，瞅着他认真的说。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葛耀云抬起微湿的睫毛，专注地凝视着他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喔，我爱你，你呢”
他没有回答，然后又露出那种惯常的微笑。
算了，知道他在意她就好了，葛耀云皱皱鼻子，把头轻靠在他肩上这么想。
星期天闲着无事的午后，冬天薄弱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浴室。
她让罗京城坐在特地从餐厅搬来的木头椅子上，然后要他向后仰着头，倒了一点檀物果酸味道的洗发精在他湿湿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