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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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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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常家,除了明著跟在一旁的大内侍卫,龙雁行秘密组成的黑衣侍卫也跟著一块去常家,为了确保这几日皇后与太子的安危,他不得不终止正在秘密调查的事,分了一半的人力暗中守护常家。

在得知常奎典可能死的消息时,他一直以为是夏洛国在挑衅他们,想以此来证明他们对天龙皇朝的毫不畏惧,可就在石邵弦动身前去将人给接回时,他意外地接获到夏洛国日焰王的亲笔信函,上面写著常前太傅出事消息他并不知情,还望他明察,别因为这误会而坏了两国的情谊。

这话句句说得客气,也极力澄清他并未下令杀人,可消息就是传了出来,他派去保护常太傅的数个侍卫也全然没任何消息传出,这结果要他如何相信?

他甚至在听见人可能死的消息时,想动念派兵杀去夏洛国,替常奎典报仇,但也只是一念之间,他多少知道真这麽做可能带来的後果,在没确切证据前,他万万不能这麽做。

思及此,他不禁暗叹口气,头一次感觉到身为帝王的自己如此没用,不仅让朝廷重臣死在邻国,也没能立即找出杀人凶手,现在更是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情。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坐在大厅内的常千岁,一脸的疲累,看来用了不少的心思来安抚他娘亲。

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他怀里熟睡的龙昀然以及躺在他大腿上浅眠的常善尧两人身上,如果人真的死了,他希望这两个孩子能让他暂时忘了丧父的痛。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十四】

龙雁行上前来到三人窝在一块的大长椅上,这椅子要比长岁宫的长椅来得小一些,但足够让他跟著坐在一块。

他不发一语地落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将手揽上他的腰,陪著他慢慢地等待。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两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中,大多时候是失神发呆著,没人开口打破这宁静。

夜渐渐深,最先回神的龙雁行在一次将目光落到身旁的人身上,凝视半刻,忽地开口:「池公子是朕找来协助朕的。」

清楚听见话语的常千岁顿时一怔,没把头转向他,但早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龙雁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眼落在前方的地上,低声道:「池公子在江湖上有著极高的名望,对江湖好奇的你,应该知道像他这般高明望的人能耐有多大。」

常千岁再怔了怔,缓缓转过头,循声让自己的双眼对上他。

他当然知道了,江湖重名重义,对於德高望重的人更懂得敬上三分,相比起来,朝廷的某些官员可就不怎麽中义气了,当墙头草的机率更不小。

「你把江湖人找来做什麽?他能帮你什麽事吗?」他忽地问道,脑中更想起他说请人帮忙的话。

只是……他虽不属於江湖人,但多少还懂得些江湖事,知道有些江湖人不太看得起当官的人,或许是认定他们只懂得贪财,不懂得照顾好老百姓。

「朕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低声呢喃著,在想起了那件让他头痛的事时,不住地叹了口气。「自从朕登基以来,鲜少再有平静的日子可过,本还以为,解决了一直以来威胁许久的敌人便能得到奢望已久的安逸日子,可没想到……全都是朕的空想。」

这话来得突然且令人意外,让常千岁一时间语塞地不知该如何来回应,直至想起在出宫前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这才开口:「你是说,蠢蠢欲动的人其实在打皇位的主意?」

「他若明著来抢,朕倒还不怕,甚至乐意与他一搏,可现在他摆明著要暗中偷取,朕不只得小心提防,还得想法子揪出对方,尤其是在无法动用兵力之下,真的只能小心行事。」

兵力?皇朝士兵?他没听错吧?

常千岁一脸不解地听著,想著是不是自己漏听了什麽。

依现在宫内的气氛,就算真有人暗中抢夺皇位,也还不到动用兵力的阶段吧?人就藏身在宫里,多派点人手应该能找著才是。

「你留在这,朕多少也能放心。」

「你到底想说什麽?」越听越迷糊的他,索性直接开口问个明白。

他知道他不愿让自己担心,所以才说得这麽迂回,可现在人都出事了,要他怎能不在意?

凝望著他,龙雁行在嘴边扬起抹浅浅的苦笑,语气淡然道:「我本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不想让你觉得平静的日子再掀波澜,可事情演变至此,再隐瞒不说可能会间接替你带来危险。」话一顿,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拉过他左手将令牌放置他手中,柔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天龙皇朝的历届皇帝都会有的东西,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重要物品。」

常千岁思绪顿了下,毫不思考地开口:「玉玺跟皇令牌?」

「正是,你摸摸手上的令牌。」

他一怔,用著另一只手细细摸著与他手掌一般大的令牌。

「这个是……」只摸了一会儿,他便摸出上面雕刻著文字和图,但写了些什麽可就完全无法得知。

「皇令牌。」

皇……皇令牌?!

瞬间,他动作一僵,本在慢慢抚碰的手也顿时停住不动,美颜尽是愕然的神情。

这麽重要的东西他一直都随身携带著?不怕走在路上突然弄丢吗?

龙雁行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僵硬的神情,垂眸看著他手上的皇令牌,伸手覆上。「朕要你替朕好好保管这东西,若朕无法来得及揪出篡位的人,也不至让他们有机可趁。」

「保管!?」努力从震惊中发出声音的他,情绪激动地反手将令牌塞放在他手上。「不行、不行!我现在可是看不见的人,不能替你保管这东西。」若不小心把这令牌给搞丢了,那岂不等於害他丢掉半个皇位?

这可是自天龙皇朝开朝时就订下的规矩,令牌与玉玺得共存,若玉玺不幸让人给偷走,皇帝还能用这令牌来示意自己的帝王身分,不至於趁机被推翻,也能用这令牌来掌控兵权。

可现在,他却突然说要把这东西给自己保管,这……他脑筋是坏了吗?这种东西应该要放在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的地方,怎能随便交给其他人?

常千岁不敢置信地想著,忽地,他抬起右手往他脸上一摸,再将手移至他额头上。「很正常啊,应该没发神经才对。」

发神经……是说他吗?

龙雁行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正经的神情,轻拉下他的手,直接把令牌塞进他怀里。「会想让你保管这东西除了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因为所有的人都认定朕不可能把这东西交给你,现在反其道而行,朕反而能全心全意去彻查宫内所有可疑的人。」

这不争的事实,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眉头也微微地拢起。

就算他避开不说,他还是知道宫里的人如此笃定是因为他什麽也看不见。

一个瞎眼的人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算厉害了,又怎会被期盼著去做什麽大事?

不过幸好他对做大事没什麽兴趣,但保管重要东西,可就另当别论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衣内的皇令牌,放下手时,明亮的双眼在朝他的方向望去。「保管没问题,但你得向我保证你会安然无事,否则一切免谈。」

闻言,龙雁行轻笑出声,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我当然会安然无事了,我还想著哪天带著你四处游山玩水,去你所有想去的地方,又或者哪也不去,整天窝在房里做夫妻该做的──」剩下的话,让脸上传来的痛感给打住。

「住嘴!」双颊蓦地泛酡,常千岁恼火地往他的方向用力瞪著,手更不客气地使力捏著他的脸。「你要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我一定立刻把你赶出常家!」管他是不是皇帝,他一定这麽做!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十五】

真不知是他习惯欺骗自己,还是他想暂时的安慰自己,那句安然无事的保证在此时全都变为虚无,甚至不再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保证。

这几日,他都住在常家等石邵弦带著爹亲回到此处,或许是对他的不放心,龙雁行这几日是天天往返皇城与常家,早朝过後直奔此处,直至子时才离开,看得旁人都不免替他担忧起来。

他也曾说过要他别如此来回奔波,身体会吃不消,但在他对自己说出那句话後,就再也不曾提过。

「朕的家人都在这,朕当然要天天来了。」

家人……他差点忘了自己和他是这种关系……

虽然他仍是不爱有人明说,但不否认自己为了这句话而动容。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对他的生长环境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从小就被训练得接下江山的人,不仅无法与一般孩童过著一样自在的生活,就连他的亲生父皇也已严格的方式来待他,这种种一切光想就足以让人无法接受了,更何况是亲生经历的他。

听见他的话,再想起他的经历,也就不再对他的天天到来抱有任何意见,但就算自己顺著他,现在的他也已无法想起任何曾说过的话吧?

只怕就连陪他一块长大的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你确定皇上真不记得任何事了?身旁的人呢?众朝臣呢?还有他那几个孩子和後宫嫔妃,全都忘得一乾二净了?」常千岁纳闷问道,怀里紧抱著孩子,由著喜乐在旁搀扶自己走。

谢元转身看了他一眼,眉头深锁,淡淡地应了声,便继续赶著路带两人回宫。

他是卢顺秘密训练出来的人,所以在卢顺死後,很自然地接下了这份工作,随侍在皇帝身旁,只是……即便他做好任何遇上棘手事的心理准备,初次遇上这突然的状况,他多少仍会感到有些慌乱。

回想著今早发现的事,谢元低声再道:「奴才也不知事情怎会变成如此,明明昨晚人还好好的,至少在睡前都没任何异状,可直到清晨奴才前去长岁宫替皇上梳洗,这才发现皇上什麽都不记得。」

长岁宫?

常千岁一怔,忽地道:「他在长岁宫过夜?」

「是啊,皇上这几日都在那过,他说习惯了那,不想再换地方。」

「……」习惯……他倒不知这件事。

这麽做,是在表现他对自己的执著吗?就算是,现在都已成了过去式,说不得今晚他还会想著自己怎会没回养心殿。

越想越不安的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为了不招摇,他特地换去龙昀然一身的太子装,改穿素面米白色衣裳,而他身著一袭淡黄色长衫,些许长发用素面发簪简单盘在脑後,让旁人从外表上认不出两人的身分。

三人不停歇地赶著回宫,被抱在怀里的龙昀然像不知发生什麽事地把玩著爹亲垂落在肩上的些许长发。

会选择带孩子回去,就是想看看那家伙记不记得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他真的很难想像他会忘了所有的事,这是不是代表著他也不记得强迫带自己入宫的事?

常家在距离皇城不远处,三人没花太多的时间就已抵达目的地,入宫後,宫里的人似乎还不知道皇上失忆的事,每个人看来再平常不过,唯一感到不解的,就是皇上取消了今日的早朝。

自现任皇帝接位後,朝臣们几乎是天天都得上朝商讨国事,可现在却是由皇上主动提起取消,且是在没发生任何大事的情形下,也难怪众人会感到意外。

三人在赶往长岁宫的路上,不经意地听见位在远处的两名太监正讨论著这件事,不等常千岁开口询问,谢元就已先来到他身旁,低声道:「是奴才让皇上别上早朝,不,应该说皇上压根没想到上朝的事,他一看见奴才,就问他怎麽会在这,还问他是谁。」

「他连自己的身分都不记得了?」他追问道,美颜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不想把代管令牌的事和这做相关连结,但就是很难不去想。

「对,皇上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奴才件事情严重,才想请皇后跑这一趟。」想起早上自己与皇上的对话,就令他既头痛又不安。

当今圣上忘了所有的事,也忘了自己是谁,若有人趁机作怪,那该如何是好?

抵达长岁宫,宫外虽仅有两名侍卫在看守,但皇上秘密成立的黑衣侍卫则在暗中守护,若发现有人试图靠近,无论是谁一律先把人打晕再丢置到别的地方。

为首的黑衣侍卫曹奕廷就隐身在屋顶上看三人走近,他只看了三人一眼,便立刻从屋旁的另一处跳下,先行进入屋内,等待人进入後再现身。

踏入长岁宫的前院,常千岁立刻感觉得出来,他拉开喜乐搀扶的手,熟练地直往大门走去。

这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不须有人带著,他也能独自一人灵活地在这四处走动。

在後方的喜乐与谢元互看一眼後,立即尾随上前,驻守门外的两名侍卫发现来来者是皇后,立即收回阻挡的动作,由著人推门进入。

照理说,对这地方孰悉的他不可能感到任何不安,可仅仅只是将手放大门上,就令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若要说他让自己保管皇令牌,是因为自己和他的亲密关系,可这关系早存在了两年,若真是为此,也早把这东西交给自己,不可能等到现在。

会突然如此,肯定是为了某件事在做预防,就像现在。

早知道,那天他就追问到底,让他把知道的事给全盘托出,现在可好,所有的事都只知道一半,有些甚至还不清楚,他是要如何出面解决?

就用一个皇后的身分来处理吗?怎可能,朝官们也不会服他。

带著忐忑的心推开大门,还没跨过门槛,就先听见陌生的嗓音从屋内传出。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十六】

「微臣参见皇后。」身为黑衣侍卫领头的曹奕廷就在门前对著他单膝跪下。

本该低调且不许轻易现身的他,会突然出现是受了先前皇上给予的旨意。

或许是感觉到这次的状况不同於先前的斗争,除了成立黑衣侍卫,很多事他都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连最糟的情形他都设想好,下了个昭书交给黑衣侍卫保管,若自己真不幸身亡,旁人说的话都无用,只能全听令他交给黑衣侍卫的昭书来行事。

那昭书,曹奕廷当然知道是什麽,除了以性命来保管这招书之外,更得保护眼前的皇后和太子。

闻声,常千岁脚步顿了下,而後才跨入门槛走进。

他循声往前探去,喜乐与谢元也在此刻来到他身旁,神情有些愕然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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