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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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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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良久,云初轻轻推开她,“好了,别哭了……”用手指轻轻刮她的脸,“你再哭,就会比有疤时还丑,连江奎都不要你了”

“公主竟取笑人家……”如烟赌气地扭过身。

“好了,准备准备,我们也该行动了。”

听云初语气严肃,如烟猛转过身来,“公主……”

“……约好了我后天去给张大人的母亲瞧病,我们瞧完病就趁机离开,你今晚就去把府外的人分成几组……”云初拿了地图,详细地说着她的安排。

“公主,这……”如烟睁大了眼,“是不是太急了?”又道,“府外的人马好说,你早有话,喊一声就能走……”拿手指着屋子,“只是这么多细软,您不得收拾收拾?再说,如意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您……”

如烟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云初不是想把如意留下来吧?

果真那样,没了云初保护,姚阑第一个就会把她剐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错过

“她胆小,就不跟她说了,后天直接带着她走就是……”云初环视了一圈屋子,“银票都随身带着,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目光落在床头那本黎神赋上,云初心里一阵绞痛,她出诊时,曾见过他几次,他清瘦着一张脸,静静地站在路边,她知道,他是有意等在那儿,她固执地没有停下,他也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她的马车缓缓地从身边掠过。

马车走出很远,她回头,依然能看到他痴痴的身影伫立在风雪中,可恨,她等了这么久,他都不曾有勇气迈上前那一步。

她这一走,怕是再见无期了……

“要不……”见她盯着黎神赋不语,如烟试探着问,“奴婢去看看他,跟他说一声,也许……”

也许,听说她要走,他会毫不犹豫提出和她私奔。

如烟深知陆轩对云初的情义,听说她被袭,他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给她一个小奴婢磕了一个头,求她劝云初别再四处出诊,吓得她蹦出两丈远。

“不用了……”云初摇摇头,“他总是有家的人了……”

“那算什么家?”如烟一哂,“奴婢听说自从张五娘有孕,陆公子就一直独眠……”又道,“他是三代单传,不过想给陆家留下一脉香烟罢了,男人三妻四妾也……”

“……住口”云初双唇直抖,指尖微微泛白。

“公主……”如烟也急了,果真就这么走了,他们真的就彻底的断了“您看陆公子瘦的?他心里根本就只有您一个人”犹豫片刻,如烟咬咬牙,“张五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奴婢听江奎说,您那几次遇袭,就是她买了杀手”

“……什么?”云初一震,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如烟。

“是真的……”如烟又补充道,“是江侯听说您遇袭,派了他去暗中调查,他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如烟忙闭了嘴。

是如意喜滋滋地推门进来,“老爷请公主去隐院……”

原来是听说太后微恙,董国公立即上奏举荐了云初,万岁下旨让她即刻进宫,“……我已替你推辞了这几日的预约,太后年龄也老了,很寂寞,她喜欢你,云初这次进宫,就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她……”董国公殷殷地看着她说。

云初无语地叹息一声,她出府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

云初进宫第三天,万岁降旨任命董国公为平乱大将军,统兵三十万,平息流民叛乱。

董国公果然不负众望,出征不足一月,捷报频频传来,叛乱于墨帝十四年六月平,首领马强死于乱军,令董国公欣喜若狂的是,在马强的老巢,他竟缴获了旬熹和黎国人倒卖军火的罪证,旬熹东征黎国抢的大部分粮食都源源不断地运往了黎国,而黎国卖给他的,竟是一批早已淘汰的兵器“……让她去求万岁吧,内宫不得干政,这事儿哀家说了也不算。”太后眼皮都没抬,吩咐玉晗道。

玉晗福身应了声是,悄悄退了出去。抬眼望着玉晗的背影,太后眼里射出两道利光,廉贵妃想为旬熹求情?

做梦

“……云初是不是觉的哀家太不尽人情?”感觉额头的手指微滞,太后淡淡地问。

“……太后做的对,人情怎能大于国事?”云初忙收回心思,用心地给太后揉着额头。

瞧着太后舒心地闭上眼,云初松了口气。

隐隐地听见殿门外廉贵妃的哭号声,云初暗叹一声,如果当初她不背信弃义,她们联手杀了姚贵妃,搬到姚家,如果大将军不是那么跋扈,如果旬廉肯给董书一个生机,如果……现在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个人命运的不济,有许多时候,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初她临阵倒戈,想置自己于死地,这短浅的目光就注定了她成不了大事,注定了她今天无可挽回的命运墨帝十四年七月初三,廉贵妃被降为美人,打入冷宫,同月八日,旬熹全家被抄,男子被杀,女眷卖入青楼充当官ji。

原本以为进宫只几天,不想太后竟留了云初几个月,直到她的白癜风和失眠证全治好了,才放云初回府,这一转眼,就已经八月了。

董国公果然要比旬熹深沉,站在观星阁上,望着国公府大门外长长的灾民,云初暗叹一声。

他凯旋后,并没像曾经的大将军旬熹那么飞扬,反而深居简出,闭门做起了隐公,如今听说南部遭了旱灾,颗粒无收,灾民了都涌向了栾城,他竟公然在国公府大门口开起了粥铺,施米施粥。

他这是在收割人心

看着那长长的人流,云初叹息一声,她隐隐地感觉董国公不仅仅只是想重掌兵权,他背后有着更大的野心。

可惜,一开春儿,为给如烟治疗额头的疤痕,她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如今的董国公,已经不需要她四处给人瞧病来收买人心了,他只钩钩手指,那些豪门官绅便会像狗一样俯首贴耳地爬到他面前摇尾乞怜。

如果他再收容了这大批的难民,那么,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想起回府这两日姚阑的飞扬,云初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董国公已不再让她出诊了,她如何能尽快地离开国公府?

“……登高望远,栾姑娘真有雅兴。”不知什么时候,江贤静静地立在她身后。

云初猛一转身,惊怒地看着江贤。

她早习惯了江贤这样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但今日不同,她是在观星阁上——国公府的最高处,她来这儿是为了查看地型,设计出府的路线,相信各院的有心人一定也能看到她,如果姚阑发现她和江贤在一起,会怎么样?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云初一言不发地转身蹬蹬蹬迈下观星阁。

感觉身子一轻,接着一阵晕眩,下一刻,她已经站在银杏树下,江贤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却并不放手,贴着她耳朵说:“……栾姑娘怕人瞧见,这里安全。”

浑厚低沉的声音让云初的心一紧,她迅速地挣脱了他,一转身目光落在那潋滟的一湖碧水和湖边的石凳上,陆轩那清秀俊朗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一瞬间,她眼前一阵模糊。

她想起了他们曾在这里一起看日落,一起听鸟鸣的好时光。

那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本以为她能忘记,睹物思人,她发觉,快一年了,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府里,她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地方空落落得,让她稍稍碰触,就会传来一阵巨痛。

定定地瞧着她骤变的脸,江贤神色一黯,良久,他淡淡说道:“栾姑娘果然是信人,说不配药,就再不配药了,我建那个药厂,可是花了血本的……”

语气隐隐带着一股谴责的意味,让云初觉得他像一只受伤的兽。

“我……”

她不是不想赚钱,可是,知道了他的底细,她如何还敢肆无忌惮地跟他合作。

毕竟,她现在还是栾国公主啊

她现在才知道,她的那些药,并没有流入栾军,而是完完全全地流入了黎军,她可以不举报他,但却不可以这么继续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为黎国朝廷效力一开口,云初才发现这话她还真没法说,真明明白白地讲出来她知道江贤是黎国的卧底,江贤会让好好地活着吗?

可是,他既然是黎国的卧底,那么,无痕师太来劝降她的事儿,他一定会知道,或许,原本就是他策划的如果告诉他她要离开国公府,没时间配药,他会不追究她要去哪吗?

他一定会趁机抓她去黎国,逼她给黎国朝廷效力

他行事诡秘,智计百出,常常出人意表,云初可是知道,和他交往,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利用个彻底。

姚阑最擅长的是揣摩人心,而他最擅长的却是利用人心,让你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最后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昨日我新接了一个合约。”见她迟疑不语,江贤诱惑道,“军中最近要采购一批药,价值过百万,利也近二十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初,“如果这事儿成了,我就破一回例,这次我们五五分……”

认识这么久,他发现云初唯一的弱点就是爱财,这初见时令他最不耻的一点,如今却让他庆幸万分,或许,云初只有这一点,他还可以利用一下。

就要对栾国宣战了,他需要大批的麻药和接骨药,可是,偏偏云初再不肯出手配药,他找了许多名医,可惜,没有方子,他们竟谁也参不透、配不出云初的药。

二十万两

五五分成,她至少得十万两,这的确是个天大的诱惑,够她花几世了,云初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又候然一黯,不说这些药肯定是为黎军准备的,她不能配,单说配制这批药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让她等不起。

以姚阑的步步紧逼和董国公对她越来越冷的态度,如果再不走,怕是不出一个月,她就尸骨无存了。

暗叹一声,云初无奈摇摇头,“我说过了,那匹药就是我们合作的最后一批。”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你当初建药厂的确花了不少银子,但本钱早就回来了。”又自嘲地笑道,“我不过就得了四分利,你可是白白地得了一个药厂啊”

看着她的眼睛亮起来又黯淡下去,江贤的心也跟着从高山坠到谷底,坐了一把云霄车。

第一百八十二章爱了

“要不,我们四六分,你六,我四。”江贤不死心,继续诱惑。

“这的确很诱惑人……”云初苦笑,“只是,以栾国现在的财政,如何能拿出百万白银来购买药物?”

目光如冰刃上的冷锋,骤然犀利起来,江贤直直地看着云初。

难道,她已知道了他的底细?

所以才收手了

感觉空气骤然一冷,云初心就一颤,她不过是想暗示他,她知道这批药是为黎军准备的,她身为栾国公主,不能帮他配制,让他死心,竟忘了,他的心智非常人能比。

他不会就杀人灭口吧?

常听说自古成大事者,必须有足够狠的心,这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想到他的毒早解了,她再没什么凭仗保证他不会杀她,云初顿时手脚冰凉,双腿发软,不是倚着树,她怕是就要瘫软下去了。

“……江公子也知道,虽说商人重利”心里砰砰直跳,云初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我……我毕竟是栾国公主……”

云初不着痕迹地点出,她只是怀疑他是为了利益,才和黎军合作。

欲盖弥彰

脸上神色不变,江贤握扇的手指动了动。

董国公的势力没铲除,他还要留在栾国,李延就要起兵了,在这风声鹤唳的关键时刻,他卧底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泄露的怀疑也罢,确认也罢,云初既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能再活着,一枚银针握在手中,要出手的霎那,他才发现,要他亲手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他竟是这么的不舍心中凭空生出一股滴血的疼痛。

如果没有了她,即便统一了三国又如何?

收回银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江公子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不知江贤为什么突然放了她,感觉紧窒的空气一松,云初长出了一口气,趁机说道。

见他还在失神,云初悄悄地转过了银杏树。

……

“……主上来信了,加了急的”一见江贤进屋,江参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没见回应,才发现,他神色淡淡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信呢……”江贤伸开手,配合他脱了外衣。

“在这儿……”江参收好外衣,在一摞文书最上层拿起一封急件递过来。

字迹斑斑的信纸如翩翩的蝴蝶翻转飞落到地上,江贤脸色阴沉地踱到窗前。

空气窒息的令人发指。

江参偷觑着他的神色,今儿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从来读主上的来信都是愉悦的啊。

见江贤望着窗外幽幽碧湖沉思,江参小心翼翼地捡起飘落在地的信,不觉睁大了眼:“……衡君来信已收,内容俱悉。

衡君疑彩云公主为药王之徒,朕亦有同感,今药王下落不明,唯她能解衡君之毒矣。

朕已派几路大内高手奔赴栾国,勿要保她平安。

……衡君提出和亲之计,求娶彩云公主,一为离间董贼与墨帝,二为衡君之毒,其三,如墨帝不应,朕借由起兵,完成朕与衡君筹谋多年的统一霸业……

此计甚妙,甚妙

朕基本赞同,只,朕阅苏卿密奏,此女生性乖戾,**成性,人又非常之水性,**至极,以上皆不足为奇,栾人盛传此女甚为不祥,凡事无师自通,系天上妖星下凡,素有克夫克子之名,委实不配衡君也……

然,和亲之计可行,故朕已说服楚乡侯纳此女为续弦,已着使者即日出使栾国,介时衡君可便宜行事,协助使者完成离间董贼与墨帝之大计……”

“……天公子竟然要求娶栾姑娘”江参的声音止不住阵阵颤抖。

他的毒已经解了,很明显他是在骗主上,离间之计或许为真,借由起兵亦是真,但,他求娶云初之心一定也是真的,出此下策,一定是因为主上曾有言,“……朝中二品以上官员不得娶栾女为妻。”

他回到黎国,一定还是官居一品的锦乡侯

江参不可置信可看着江贤,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自己怎么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听到背后颤巍巍的声音,江贤手里的一枚玉佩碎成了粉沫,如细沙般,缓缓地顺着他指缝飘落……

“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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