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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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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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事,也不是我一个女人该管的。”

可是,江贤曾经**过她啊

如烟在心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跟云初这么久,她可是知道云初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之所以不敢报复江贤,是因为江贤太强大,否则,云初绝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不慎让云初洞悉了他的秘密,如烟真担心云初因为私怨,而借助朝廷的力量灭了江贤,毕竟,她身为公主,这些事情手到擒来。

“公主真的不会?”如烟不死心地追问,云初心思难测,做事虚虚实实的,诡计层出不穷,她说不报复江贤,如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您发誓”

“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云初瞟了她一眼,“栾国皇帝昏庸无道,我就要去黎国了,还不想招来千古骂名”

也想起云初要去黎国的心思,如烟脸色一红,她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讪讪笑道,“奴婢是……”

正说着,回廊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脚步声,两人一惊,云初匆忙将蝙蝠玉佩塞入褥底,想了想,又拿出来贴身藏了。

这才来到椅子上坐好。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最后竟也把玉佩贴身藏了,如烟吃吃地笑。

云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吩咐她斟茶。

如烟刚一转身,如意、喜菊推门进来。

“药都送去了?”见是她们,云初开口问道,“……太太今儿怎么样?”

今天她要给如烟去额头的疤痕,就让如意和喜菊去给太太送药,故意打发了她们。

“好多了,一早太太看到奴婢,竟能叫出奴婢的名字了……”喜菊笑道,“咦……”一抬头看到如烟额头缠着药布,就伸手来摸,“你头怎么了?”

“我……”如烟往后一仰,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睡懵了,一头撞墙上了”云初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烟身怀武功,怎么会?

发现如烟的眼睛红红的,如意暗暗纳罕,嘴唇动了动,瞥见喜菊也在看如烟的眼,就闭了嘴,想起什么,从袖笼中抽出一枚请柬,递给云初:“公主,状元府送来请柬,请您明日出诊……”

陆轩

云初身子一震,伸手接过来,“……他怎么了?”

抽信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他们早已恩断义绝,如果是小病,陆轩绝不会请她“是张五娘送来的……”如意解释说,“说是害喜,闹的厉害,怕保不住孩子,请您务必给看看……”又道,“她也知陆侍读金銮殿求婚的事儿,知道您去府上不便,特意约了您明日去金膳坊……”

“是她……”云初抽了一半的信又塞进信封,随手递给如意,“就说我没工夫,让她另请高明……”。

她还没那么宽的心胸,能坦然面对张五娘,一个怀了陆轩孩子的女人“公主……”如意不安地和喜菊对视一眼,“这请柬是上房传来的,大*奶说原是想替您推迟的,又怕世人会骂您心胸狭隘,不肯出手救陆夫人,才回了老爷,老爷让转给您,请您酌情处置。”

如烟脸色一沉,姚阑这分明就想陷害云初,“公主您不能去”又转向如意,“去告诉她,有病可以请宫里的太医”

“大*奶说这些她问过了……”喜菊接口道,“陆家的家丁说,因为陆侍读失宠,请了几次太医,都不肯登们,才厚颜来请您,还说,陆夫人知道您是旷世才女,不比那心胸狭隘的小家女子,一定会去的……”

陆夫人这是算准了,云初顾念名义一定会去,才敲锣打鼓地送了请柬来。

这哪是送请柬瞧病?

分明是下战贴

“公主……”喜菊小心翼翼地商量道,“要不,就回了老爷,多带些人,您去露个面就回来?”

“不用……”云初摇摇头,“就告诉她我没工夫……”

“公主……”

如意急叫了一声,她和陆轩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真不去的话,全栾城的人都会说云初还念着陆轩,因为嫉妒,不肯给张五娘瞧病。

“……听说陆家家丁来送请柬时,一开始门上不让进,那家丁就大声叫嚷,说国公府门上明明挂了妙手回春的牌子,凭什么不让人来求医?不一会儿就聚了好多人,大*奶才出头给平息了……”见云初看过来,如意说道。

云初幽幽一叹,“你就不怕她和我见面后,回去滑胎了,说我故意害她”

“这……”

众人都还没想过这一层,如意的汗顺着额头淌下来。

突然,她一转身,“奴婢这就去回了大*奶,说您身子不舒服,这两日不能出诊……”

“还有……”快到门口,又被云初叫住,“你拿了我的名帖,请徐太医明儿过去给瞧瞧。”

如意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连连称是。

……

“师太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江贤头也没抬,低头继续写着。

“江公子的修为越来越高深了……”无痕师太轻飘飘地从屋檐上落下,一甩浮尘,大方地坐在江贤对面,“贫尼这一手踏雪无痕自信已无几人能辨,不想竟没逃过江公子耳朵,难道江公子的无相功已经突破了瓶颈,达到了第十重?”

江贤放下笔,淡淡一笑,吩咐江参给无痕师太上茶,又抬头问无痕师太:“……师太此去可有收获?”

“贫尼有负公子之托……”无痕师太神色一黯。

“……她不肯去黎国?”江贤一惊,“那……贵徒呢?她也不肯随您回去……”

“孽徒顽劣,不提也罢”无痕师太现出一股怒容,“江公子放心,孽徒执迷不悟,认贼作父,是她咎由自取,她日孽徒如阻碍了公子的大计,贫尼一定会亲自出手,不让江公子为难……”

正把玩着一只祖母绿扳指的手指滞了一下,随即又快速地转动起来,江贤久久不语。

“……江公子的毒真的非她不能解?”良久,无痕师太神色缓和下来,“贫尼来黎国之前,曾听说药王没死,而是沦落到了栾国……”

“我也听说了,只是……”江贤点点头,他话题一转,“我在栾国两年,却从没发现此人,怕这些也只是讹传……”他声音淡淡的,“栾姑娘对我很重要……”

江参嘴唇动了下,没言语。

“要不……”无痕师太犹豫片刻,“贫尼今夜就强带了孽徒离开,没了小徒的支持,公子挟持她一如反掌,只要她去了黎国,给不给公子解毒,就由不得她了……”

第一百八十章立场(下)

“师太误会了,她并非传言中乖张恶毒,骄纵跋扈,其实……”江贤语气微顿,“她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否则,如烟姑娘也不会死心塌地的保护她了……”他叹息一声,“她这种人,是用不了强的,否则,我早就用了……”

“那……”

“这事儿再从长计议吧……”江贤神情忽然定了下来,向前倾倾身子,“栾姑娘医术高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请去黎国,就先让如烟姑娘保护她吧……”又笑道,“师太放心,我保证如烟姑娘的安全……”

“江公子就不怕小徒助纣为虐,坏了您的统一大计?”总是自己的爱徒,嘴里说要大义灭亲,心里自是不忍,此时见江贤不计较这些,无痕师太激动的脸色微微泛红,语气还有些不确信,“毕竟……她保的是个敌国公主啊”

“她不会……”江贤果断地说道。

“那……”无痕师太神色一轻,“贫尼多谢江公子了,告辞。”无痕师太站起身来,“江公子以后有需要贫尼效力的地方尽管说……”

游说云初失败,无痕师太觉的有些愧对江贤。

“嗯……”江贤想了想,“万岁就要对栾国动兵了,这些日子各路密碟已纷纷涌至栾城……还请师太帮着散播一下,栾姑娘是我要保的人,让他们谁都不许擅动。”

“好,贫尼一定把话带到……”无痕师太点点头,“只是,我来时听说,万岁得知栾姑娘医术高明,就派了几路大内高手过来,看样子对她也是势在必得,江公子想要保她的话,最好先奏明万岁……”

“万岁先后派了三路高手来栾国,原来是为了她……”江贤有些错愕,仔细想想,以李延的性格和对他的关心,这事儿也真能背着他做出来,就一抱拳,“多谢师太提点,我这就修书……”

无痕点点头,飘然离去。

“……公子的毒已经解了,为什么还要骗师太和主上?”望着无痕师太消失的背影,江参不解地问。

“这件事儿暂时还不易公开……”江贤手指毫无规律地敲打着桌案。

他每每沉思,就会出现这个动作。

江参听得稀里糊涂,他不明白,不易公开是为了瞒董国公,为什么连主上都一起瞒了,嘴唇动了几动,但见江贤如此,舌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敛心静气地倒了杯茶,悄悄地放到案头。

“准备笔墨……”江贤忽然抬头,吩咐道。

江参一边研磨,一边试探着问道,“……要不,让大哥去劝劝如烟姑娘?”

江贤抬头瞥了他一眼。

“她很听大哥的话……”江参忙解释道。

“不用……”江贤低了头继续写字,“让奎儿通知各处,可以对大将军动手了……”

“是……”江参应了声,“那奴才也通知裴公子准备撤了……”

“嗯……”江贤点点头,“告诉他是时候了。”小心地吹干了宣纸上的墨迹,江贤把信折好,亲自用火漆封了,递给江参,“让奎儿快马加鞭给主上送去。”

……

陈贵妃的别院如期开工了,栾国的税负又涨了一倍。

农耕将至,本就青黄不接,家里仅存的种粮也被豪吏无情地抢去抵税,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冰雪融化,春暖花开,却无种下地,无肥浇田,一时间哭号满街,怨声载道,加上赤国流寇不时侵袭,栾国境内原本小股的流民暴*,渐渐竟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势。

地方官员怕担上治理不力的罪名,告急文书上纷纷将流民暴*说成是大股的赤人反抗,一时间弹劾大将军的奏章雪片般铺天盖地飞来,都说栾国之所以会遭到赤人的反抗,皆因大将军东征时不知爱惜赤民所致。

栾黎联合灭赤,黎国人每得了城池,首先安抚赤民,但大将军却纵容士兵们烧杀奸掠,大肆抢劫,尤其攻打赤都时因遭遇赤国百姓的顽强抵抗,大将军一怒之下竟屠了赤都郾城这些事情墨帝都一清二楚,朝廷没银子打仗,大将军不得不纵兵抢粮,以战养战,左右抢的不是栾国人,他也乐见其成。可是,面对雪片似的奏章,群臣的指责,各地的告急文书,墨帝是死也不敢承认他曾知道并纵容过此事的。

廉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可惜,自古帝王无真情,墨帝自得了陈贵妃,早忘了她,为了安抚赤国人的民心,墨帝毅然于十四年春免去了旬熹的大将军之职,顾念旧恩,勉强保留了他的文职。

大将军之位空悬,如静湖投石,朝堂立时翻腾起来,稍有些资历的武官都想能补进大将军之位。

董国公也摩拳擦掌,这是他重掌军权,实现野心的唯一机会云初深得太后宠爱,国公府能恢复昔日的繁荣,他能有今天,全是仰仗云初高明的医术,她不仅挽救了姚皇后和皇长子的命,还替他结交了栾城大批的官宦豪绅,虽然让云初一个孀居女子抛头露面给人瞧病实在有违他董家牌坊门第的门风,但,和能否实现他强大的政治野心比起来,这些就不算什么了。

自古规矩都是给弱者制定的,如果他登上那权力巅峰,有了绝对力量,谁还敢轻言是非也因此,在这关键时刻,他把云初捧上了天。

在董国公的宠信面前,姚阑孤立云初的计划瞬间便土崩瓦解,辛辛苦苦地白忙了一场。她发现,她虽然掌管国公府,但在下人面前,她说十句话还不如云初的一个眼神好使。

国公府的奴才都知道,想要让家里人在府外谋个好差事,只要讨得云初欢心,她在董国公面前说一句,第二天立马就成,而且,只要他们求到云初面前,要求又不太过分,云初都会欣然帮忙。

眼看着手下的奴才一个个对她阳奉阴违,背地里拆台,姚阑也渐感力不从心,只暗暗地咬牙忍着,陪着笑捧着云初,耐心地等着董国公过河拆桥的那一天。

没有被眼前的炫耀迷惑,云初知道,即便没有她,太后一样也会让董国公重掌兵权,可惜,董国公虽深谋远虑,却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和大将军是共生的,太后利用他来剪除旬熹,果真旬熹没了,太后绝不会让他独大,更何况,江贤要统一栾国,就绝不会让他在栾国军界呆长了,怕是旬熹一旦没了,董国公离死也不远了……

这就是所谓的盛极必衰吧,听说马强率领的流民起义已初具规模,大有直捣栾城之势,城内早已人心惶惶,云初的出逃行动也紧锣密鼓,她小心翼翼地拆下如烟额头的药布,伸手轻轻抚上去……

“……怎么样?”见云初面色严肃,如烟的心怦怦乱跳,“去掉了吗?”

云初黯然地摇摇头。

“……没去掉?”如烟脸色刷地变的苍白,一把抓住云初,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如果没去掉,岂不是意味着做了一个更大的疤

“……你快放开,疼死了。”云初一把拍开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奴婢给您柔柔……”如烟惊慌失措地给云初柔手腕。

从没发现如烟手指这么有劲,揉着被捏的发红的手指,云初有些后悔,早知她这么脆弱,自己就不该跟她开玩笑了,真是自讨苦吃。

“不用柔了,我没事儿……”拍开如烟又伸过来的手,云初回身拿过小铜镜,“都去掉了……”

“真的……”如烟有些不敢相信,颤抖着手不敢接镜子。

云初就把镜子伸到她面前,“你自己瞧……”

“……真……的……是真的”如烟颤抖着手抚上了额头,“去掉了真的去掉了奴婢又跟从前一样了”

颤抖的语气透着股难掩的兴奋,如烟抬头冲云初笑,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眼泪刷刷地落下来。

缓缓地放下镜子,云初轻握着她的手,“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官囚了,我们到了黎国,你就用回程清雪这个名字吧……”

“……公主”如烟一把抱住她,身子剧烈地颤抖,“奴婢……奴婢……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疤痕……会有去了的一天……”她声音呜咽在喉咙中。

良久,云初轻轻推开她,“好了,别哭了……”用手指轻轻刮她的脸,“你再哭,就会比有疤时还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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