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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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银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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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拉尔法转身离开后不久,远处走来一个人,走到了天河的身边。
  
  几分钟后,拉尔法兴冲冲的举着冰欺凌回来,几乎是跑到了天河身边,喘着气说:“天河,父醒了。”拉尔法刚刚接到电话,管家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洛文启天已经醒了,脱离了危险。
  
  见天河面带微笑却没任何反应,拉尔法以为他睡着了,将冰欺凌换到另一只手上,他用手拂去落在天河身上的无数花瓣。
  
  拂去花瓣的瞬间,天河的身子歪倒了下去。拉尔法瞬间失神,冰欺凌从手中滑落,扣在了草地上……
  
  手术后,洛文启天醒来了几次,几次都只看到了守在身边的俊,他抬起手,好半天才说出声音,说他想见天河,俊握住洛文启天的手,对洛文启天说天河去医治双腿了,几天后就回来。
  
  几天后,洛文启天彻底好转了,身子也渐渐康复。他听说拉尔法去了银河边缘,几年后才能回来,正为拉尔法的事情伤心时,房门打开了,天河走了进来。一看见天河的脸,洛文启天蠕动着嘴唇,心海翻腾,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才好么。让他没想到的是,天河走到他身边,直直跪了下来,再次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那泪水越流越多,一滴滴砸在地毯上,洛文启天看着泪水泉涌的天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片刻后竟也跟着哽咽起来。
  
  “别哭了……好孩子,别哭了。快起来,起来。”洛文启天将手放在天河肩头,就像对俊和拉尔法那样抚摩着天河,甚至比对他们还要温柔,愧疚而疼爱的看着天河。
  
  “你恨……恨……我么?”
  
  重病昏迷中,洛文启天无数次梦到以前的事情,想到天河,连呼吸都是痛的。就算天河是恨他的,他也接受,天河该恨他,恨得对。
  
  天河摇头,试探性的去抓洛文启天的手。
  
  洛文启天意识到天河想做什么,主动的先抓住了天河的手,见天河没有排斥自己的意思,洛文启天咽下眼泪,轻声问:“腿好了么?还疼不疼?”
  
  天河摇头,紧紧攥住了洛文启天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着,几分钟后,洛文启天从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上摘下那枚银铁戒指,不由分说的给天河带上。
  
  “等过几天我就公开与你相认……以后,喊我爸爸,可以么?”
  
  天河一直低着头,洛文启天看不到他的脸,见天河的手不停颤抖,洛文启天抬手揽住天河的肩,宝贝的抚着天河的头,自言自语似的将心里无数的话都对天河说了出来,重病中,他有时也曾清醒,天河就是他想要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他不能没有弥补就带着自责和悔恨死去。
  
  见天河不说话,洛文启天以为天河暂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不怪天河,更不逼他回答,洛文启天只是温柔的搂抱着天河,爱抚着他的头发。
  
  “爸……”夹杂着热泪的声音钻入洛文启天毫无防备的耳朵,直直流进心里。
  
  洛文启天身子一僵,片刻后,闭上眼睛,眼角有泪光闪动。
  
  “好孩子……好孩子。”
  
  洛文启天养病的这段日子,天河不分昼夜的伺候洛文启天,俊要来替他,他也不许,说俊必须好好睡觉休息。
  
  一周后的一个中午,天河趁着洛文启天休息的功夫从城堡驱车出来,车子最后停在了墓园,天河举着一捧鲜花,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无名的墓碑前。
  
  将花放在墓碑前,“天河”在墓碑前跪了下来。
  
  “父已经快完全康复了。”拉尔法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好息告诉天河,他知道天河一定会很高兴。
  
  “你不是说只是想睡一小会儿么,为什么一觉睡了那么久?”拉尔法望着墓碑上的希腊文出神,洛文启天醒来后,他一直待在城堡脱不开身,所以便吩咐两名手下暗中为天河办了场简单的小葬礼而没有亲自出席。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特别让手下立的无名碑,只不过希腊语的墓志铭则是他亲手撰写的。
  
  “我整容了,手术后改变了声带的声音,拉尔法由另外一个人替我当了,不久后,拉尔法会在出行任务中牺牲。父半昏迷的时候一直念着你,我知道他离不开你,对你的愧疚他想好好补偿。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父的后半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所以我就整容成了你的样子。”拉尔法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的口气说着:“我每天都看过去的录像,学习你的一举一动,学习你的眼神和微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父的,放心吧。”
  
  拉尔法对墓碑举起手中带着的银铁戒指,“这是父送你的,是父戴了二十多年的戒指。我想把它埋在这里,但是父看我不戴着一定会问这枚戒指哪去了,父现在每天都要我陪在身边,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对我有多好,不,是对你,这一切他都是对你做的……”拉尔法低头笑着,他是天河,往后的人生里,他只能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学着另一个的一举一动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父他承认你了,他喊你儿子。我替你喊了他爸爸……”
  
  “天河,你听的到么?”
  
  “父说他错了……他说他爱你。”
  
  “你听到了么?”
  
                          

64、六三

  鹰取烈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亲自来找鹰取风,本来是想找机会和他谈谈当年那件事情的。可鹰取风除了让他陪在身边带他打球做饭外就是带他来湖边钓鱼,并对他大谈钓鱼技巧,似乎是根本没心思谈当年的事情。
  
  坐了一个上午,鹰取烈一条鱼也没钓上来,见鹰取风一个上午钓了一桶鱼,鹰取烈有些坐不住了,他来这里可不是闲着无聊,钓鱼这种考验耐性的事情,他这会儿可没兴致。
  
  鹰取烈将目光从稳稳当当浮在水中的鱼漂上移开,回头去找倾城,却发现一直在身后很远处站着的倾城已经不知去向了。
  
  “既然没话说,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鹰取烈放下鱼竿,站了起来。可刚迈出步子,小腿就嗖得一痛,鹰取烈皱眉,发现是鹰取风用鱼竿柄抽了自己小腿一下。
  
  “烈儿,坐下!”说完话,鹰取风拉回鱼竿,一脸淡定,继续钓鱼。
  
  见鹰取烈不坐,鹰取风盯着鱼漂说:“不钓上来一条,不许你吃饭。当了国王的人,怎么连这点耐心和小事都做不了?”鹰取风知道鹰取烈没钓过鱼,也不喜欢钓鱼,但是他想让鹰取烈磨练下耐性,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想让鹰取烈多陪他一会儿。
  
  见鹰取风看扁自己,鹰取烈眉毛一挑坐了回去,钓鱼而已,难不倒他,不过他想知道倾城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自打那次抱回倾城把一切都想明白后,鹰取烈便对倾城产生了一种不可救药式的依赖,只要超过几分钟没见到倾城,他就会感到烦躁不安。
  
  湖水不算清澈,但不影响视线。倾城拽着一小篮子鱼,在水下摸索,避开鹰取风的鱼钩,他游到鹰取烈的鱼钩下,把鱼嘴掰开,准备帮助鹰取烈钓鱼。
  
  鹰取烈百无聊赖的握着鱼竿,突然看到鱼漂一沉,知道是有鱼上钩了。握紧鱼竿,鹰取烈猛的摇动拉杆,往回收线。可不知道是勾住了什么东西,鱼竿被力道压弯,东西也没拽上来。突然,鱼竿一震,一条鱼脱出水面,在鱼线的带动下飞了起来。
  
  鹰取风见鹰取烈钓上一只大鱼,嘴角向上一弯,继续钓自己的鱼。
  
  鹰取烈将鱼取下来,发现鱼钩上沾了一些被水稀释后的血迹,虽然诧异却也没追究,他将鱼扔进手边的木桶里,受了鼓舞似的继续钓鱼。出乎意料的是,短短两分钟内,鹰取烈竟钓上了五六条鱼。
  
  等到倾城摸索着游回到远处的岸边爬上来时,鹰取烈已经和鹰取风起身往别墅走了。
  
  倾城没想到鹰取烈的力气那么大,钓鱼的方式那么粗鲁,靠在湖边的一棵树上,倾城用手按着脖子上被鱼钩钩伤的伤口,鲜血不停的往外冒,根本止不住。倾城知道鹰取烈一回去后肯定需要他伺候,所以随便用手按着伤口,穿上脱下的衣服,就往回赶。
  
  因为脖子受了伤,流着血,倾城怕引人注意,便没从别墅正门走进去,而是绕到了别墅后身,准备从后面的小门进去。
  
  倾城着急回去,他怕鹰取烈责备他怠慢,所以走得很急,进门时正好和一个匆忙往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啊?你受伤了?”年轻人看到倾城手上的鲜血吃了一惊。
  
  “没关系。”见没撞伤青年,倾城淡淡说着,抬步就往里走。
  
  “我正好有药水和绷带,帮你包扎一下,你跟我过来。”年轻人非常热心,拽着倾城的胳膊,不容倾城拒绝就将他拽到了别墅后面临近树林的草坪处。
  
  “这是蘸了消毒水的绷带,你赶紧按住伤口止血,等下我喔。”说完,青年跑进树林。
  
  这种伤在倾城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从没被人这么关心在意过伤痛,倾城竟听话的接过纱布按住了伤口。
  
  “今天练习得怎么样?”
  
  听见青年的声音,倾城回过头,见青年从树林里出来,推的轮椅上坐了一个人。倾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天河,见天河坐在轮椅上,倾城更是无比吃惊。
  
  “天河?”倾城诧异的喊了一声。
  
  可是没人理他。
  
  “天河,你的腿怎么了?”倾城不解的继续追问,走到天河的眼前,关切的问他。
  
  天河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陌生人是在和他说话,报以礼貌的微笑,天河说:“先生大概认错人了吧,我的名字不叫天河。”
  
  听到天河这么说,倾城愣了一下。
  
  “他是临风。”青年对倾城说。见倾城一脸不相信和茫然,青年继续说:“他是我们风爷的调酒师,也是大法官的义子,白临风。”
  
  听青年这么说,倾城更加茫然,他确定自己不会认错人。可看天河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好像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而让他费解的是,天河怎么会待在这里。
  
  就在倾城发愣的时候,天河拽着倾城的胳膊,将他拉近,小心的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倾城闻到天河的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味道,其中混着一股衣服洗过后的清新香气,很是好闻。
  
  带着满腹疑问,倾城竟忘了对帮他止血包扎的天河说谢谢,目送着青年将天河推到别墅远处的一栋小楼里,倾城晕乎乎的走进了别墅。
  
  鹰取烈不在的这段期间,帝国的事务大部分由洛文启天处理。因为有天河无微不至的照顾,洛文启天每天都很高兴,身体也好得很快。原本想公开承认天河的,可天河却坚决表明不能公开身份,说不想让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对洛文家族造成不好的影响。天河的体谅和懂事,让洛文启天既感动又心酸,听说天河在房中休息,洛文启天便放下手中的公务,打算去看看天河。
  
  这些日子,天河不分昼夜的照顾他,只要他不休息,天河就不肯去休息。养病期间,洛文启天收到鹰取风的电话,这才知道天河那次不在他身边不回来找他是因为正在替他受罚,想起天河曾带着那一身伤跪在倾盆大雨里,洛文启天就心疼得不行。惦记着天河身上的伤,洛文启天拿了药,准备亲自给天河换药。
  
  天河要求继续住以前的房间,是不想太招摇,似乎怕身份被下人知道影响洛文启天的名声。天河的体贴和孝顺让洛文启天更加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推开房门时,天河倒在床上睡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天河时,洛文启天总是想起远走的拉尔法,偶尔,洛文启天甚至恍惚的觉得天河就是拉尔法。对此,洛文启天感到很困惑。
  
  与天河相认的这些日子里,洛文启天渐渐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能那样压抑对同是他骨肉的天河的情感,渐渐想明白了这十几年里,他是怎么把对天河的纠结和爱都赋予到了拉尔法身上。他并非不爱天河,并非真的恨死了这个私生子,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毫无疼惜的苛责索取,是因为有了拉尔法,所以那种主观上认为对私生子不能有的感情和宠爱便有了理所应当的发泄途径,可以说潜意识里他将拉尔法当成天河爱了十几年。想明白了这些,洛文启天对天河感到更加的抱歉,同时,对拉尔法也充满了愧疚。
  
  洛文启天知道天河清醒时一定不会让他帮着上药,所以就趁天河还在睡觉时轻轻的掀开了被子。那天天河以为是做梦的反应深深刺痛了洛文启天的心,这些日子,洛文启天尽一切所能的在私下里对天河温柔,虽然和天河间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但洛文启天没想到天河可以这么容易就敞开心胸接纳他这个一直不够不称职的爸爸。
  
  天河睡得很沉,这些日子真是累坏他了。洛文启天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心疼的抚了抚天河的脸颊,轻巧的解开天河睡袍的腰带,抱起他小心将他翻过来,准备给他背后的那些伤上药,他知道那些伤没那么容易就好。
  
  可让他惊讶的是,脱下天河的衣服后,他发现天河后背根本没有那些狰狞的伤痕,甚至连那道为他捐肾后留下的奇怪刀疤都不见了。就在洛文启天诧异震惊的时候,他听到睡梦中的天河喃喃喊了声“父。”
  


65、六四

  听到那声“父”,洛文启天的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称呼了,这世上,除了拉尔法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喊他父。
  
  将脱下的睡袍再度给天河穿了回去,洛文启天为天河盖好被子,按着太阳穴,慢慢的,慢慢的坐在了床边的沙发里,他突然觉得很累,一动也不想动。
  
  几个小时后,拉尔法睡醒了,似乎没完全清醒,他睡眼惺忪的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这才突然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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