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准备了。我当然不会让秦思在水里泡太久，趁着她的手还没有发皱之前将她擦干净。
她的头发很长，直直的如瀑布一般倾泻到小屁股那里。我一边拿着大毛巾帮她擦头发，一边看着她玩自己的布娃娃，我慢慢地撩起她的头发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的事情。秦思最后握着我的一撮头发睡着的，躺在我的怀里翻身朝向我这边。
我看着她睡觉的样子，俯身亲吻她的面颊。就在刚才她还在呢喃着叫我还有秦晋。秦思值得最好的，我不能在我刚刚回来，她好不容易有个母亲之后马上失去父亲。有人站在我们身后，我侧头看过去。
秦晋站在门边看着我们。
宝贝，妈妈会给你最好的。
四十五
秦思第二天早上要上课，准确的说是幼儿园。我本身以为她不用去的，没想她倒是很乖。她说那里有许多人陪她，而且她坚持让我和秦晋两个人一起送她上学。上学之前，我们就她今天究竟要穿什么经行了交涉。
小家伙坚持要那件浅蓝色的裙子，可是N市正在下雨，我没同意。秦思给我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我装作没有看到。天气太冷，那件裙子看起来厚实，可是它外面可是薄纱，我可不认为它能温暖到哪里去。最后我们两个人达成协议，我同意她穿浅蓝色的裙子，但是里面要加一件白色的羊绒秋衣和秋裤。她同意我在冷的时候一定穿上我让她带着的毛绒外套。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翘着小嘴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背着小书包。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小模样：“好吧，你究竟想如何？”
“那，妈妈今天下午来接我？”
“思思。”我还没先出声，秦晋低头看女儿一眼。这让我忽然升起一股好奇心，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秦思一定要我去接她。刚才我拒绝了秦思这个要求，因为下午我和顾毅约好了商谈画馆开幕的事情。不过，我现在觉得，那些都可以等。
我点点头，小家伙恢复她阳光一般的笑容。手机此时适时的响起，秦思和秦晋先行上车而我一个人独自站在车外。是艾瑞克，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艾瑞克。”
“甜心，你今天不来接我去打针么？”
哦，对。艾瑞克还有一天的吊针。我转头看向趴在窗口上眼巴巴看着我的秦思：“艾瑞克，我今天有事。你明明可以自己去。”那边发出了沮丧的嘟囔声，我直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还有艾瑞克。”
“什么？”
“我不是你的甜心。”
“好吧甜心，那你至少来接我回酒店？”
“再说吧。”
我挂上电话然后坐进车子里，小家伙一下子就坐到我身上，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认得这表情，她估计又想着有什么请求了。而基本上我对于她的请求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不过我不急，她还不急着说我也不急着问。我一边跟顾毅说将和谈的时间提前，一边享受了小家伙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若是比起耐心，你爸都没我好，更何况你。秦思果然没有人多久。她嘟着嘴巴说：“妈妈，你都不理人家。”
顾毅这边敲定了时间，我这才慢悠悠的看她：“怎么了，宝贝。”
“妈妈，放学你来接我，然后我们去找爸爸。”小家伙凑到我耳边说话，全然不知道以她的声量和她爸的耳朵，该听到的总会听到了。
你放学的时候你爸爸不是下班了，如果我没有记错时间的话。我顺着她的话看向一旁的秦晋，他正支着下颚看文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我勾起唇角微笑陪着她的演出也凑到她耳边说：“宝贝，你知道妈妈有事要忙，但是我可以送你到爸爸的公司下面。”
小家伙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央求我。她上课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小家伙一跳下车就兴奋的朝我喊：“妈妈，妈妈快下来！”
我原本不知，后来才察觉她是故意喊得那么大声的。因为在我下来的时候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刻意或者装作无意的看向我这边来。我来到女儿身边扫视一遍周围，一切默然于心。腰间上多出一只手，我没闪开看着小家伙得意洋洋的冲着门口不远处的一对双胞胎扮鬼脸悄然的记住她们身后母亲的模样。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走到老师面前，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说：“孟老师，这是我妈妈。”小姑娘啊，你的小心思比我想象得要深哦。我扫一眼女儿，然后依言对那位孟老师伸出手：“你好。”
“哦，你好。”她其实掩饰得很好。但是我依旧看出了她的伤心。又一个不明所以拜倒在秦晋西装裤之下的可怜孩子。我一边与孟老师客套，一边哀叹她已经破碎的放心。不过秦思的心思却让我心惊，她怎么会看出来的？
虽然现在的小孩都不简单，我也从不认为跟在秦晋身边，秦思会单纯到哪里去。只是真实感受到之后还是觉得心惊。我蹲下身子与秦思对视：“思思，在学校要乖乖的，要听老师话。”我相信以秦思的聪明，她能够听得懂我话中的含义。
果然，秦思点点头，乖巧的跟着孟老师进到校园里。周围瞧瞧打量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而现在我将面临更尴尬的事情。秦思走了，我和秦晋该怎么办。腰间上的手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就缠了上来，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毁了秦思刻意营造出来的美满气氛。我知道流言有多么的伤害人。即便她是秦晋的女儿也无法阻止流言的力量，想来从她三岁开始读书起，她就被各方面的小道消息而打击着。
秦思很聪明，她懂得用事实来证明那些流言都是虚的。而我亏欠了她那么多，又怎么舍得让她失望。我跟着秦晋回到车上，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便闪到一旁去。秦晋从容不迫的收回手：“去哪？”
“嘉和大厦。”我对着他扯嘴角，满意的看到他轻轻皱眉的样子。秦晋，你给我一个惊喜，我还给你两个，算不算投桃报李？秦晋今天的目的地也是嘉和大厦，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要见的那个人是我。
早已等在门口的我的公关部经理范绯红小姐在见到我和秦晋一起下车之后神态自若的迎了上来：“夏大小姐，如果您下次要和合作公司的老总一起出现，麻烦您提前通知一声。我不用满世界的找您。”
“我错了，范范。”我从她手上接过我的公事电话还有最新的文件，范范的目光在我和秦晋身上来回数次然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看着她那笑意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我懒得管她。基本上这个女人除了高腐大八卦之外，她的公关能力是很强的。
我和秦晋今天要谈的，是浦西城区的开发计划。秦晋在那儿拥有将近百分之七十的土地，而我打算在政府修建起公路之前，也就是地价没有上升之前将地给买下来。但是这些都是幌子，我最想看到的就是秦晋知道是我之后的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
就比如现在这样。
秦晋要求让其他人出去，我们两人单独谈。范范看了看之后才跟着秦家手下出门。我一只手支撑着下颚看着秦晋不语，不知为何心情就是无比的舒畅。我当然也知道想要因为这个让秦晋变脸估计是不可能，不过至少看到他那有气发不出来的样子，我的心情还是很好啊！
当年哥哥留下这个公司，我也是到了美国才知道那边的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心思，因为美国的房地产行业景气不好，他打算退出了。而与此同时，中国的房地产却是一片火热，没人有会和钱过不去的。
我花钱买下整间公司，利用谢伯伯的关系网在N市建造一些博名声但是薄盈利的项目。我不在乎钱，虽然这些事情的确给我了很丰富的回报，可是我的目的仅仅是因为这是哥哥的心血，我不忍放弃它而已。
不过，能够看着秦晋吃瘪，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当我接收到秦晋公司送来土地拍卖书的时候，我就有些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晓璇。”这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秦晋这样喊我。他慢慢地起身走过会议桌来到我面前，“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生气？”
“谈不上，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我那么了解他，怎么可能摸不清他的脾气。若是秦晋会为了这件小事生气，他就不是秦晋了。
“或者，你只是用这个作为重新接近我的方法？”高大的身子压在我身上，我勾起嘴唇一只手扯出他的领带，微微的支起身子贴近他，就差一点点连唇都要碰在一起。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说呢？”
我在他真的吻下来的时候侧开头，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唇角下方，但是他没有因此放开我。我看着印在窗帘上的一群人围在会议室外面探头探脑的影子：“我本身想着用这个机会接近你，然后接近秦思。”唇角上的温度离开，连带着后腰上的手也放松开力道，可是他并没有因此真的放开我。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带秦思走。”他说的并不是问句，就像我说的，我们彼此太了解对方。所有的心思就算不用说出来也猜得七八分。
我还是保持着被压在会议桌子上的姿态，不过我们两人之间有空间好好的看着对方：“可是，我改变主意了。昨天晚上，我看到秦思的样子，我改变主意了。”放开他的领带然后抚平上面的褶皱，“秦晋，我不会回头。破镜重圆不适合我们。可是为了思思，我们依旧可以成为她最好的父母。”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明白他知道我究竟在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防不胜防的吻下来，而这一次我没有拒绝。一如以往这个吻热辣缠绵又带着让人沉醉的温柔，直到他放过我让我呼吸。
“我们会成为好父母，其他的还没有定论。”他放开我，“你不会回头，但是你的未来也只会有我一个人。”他就这这个姿势握住一旁的笔在合约上签了名，一式两份。这份由范范小姐拟定的合约，说实话条件很公平。以现在的地价，我已经给得高了。
对于他的话，我只是微微一笑，拿起他递过来的笔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秦晋看着那个蹲在门口听墙角的人：“范绯红小姐，你在干什么？”
“这么快就出来了。”范绯红的目光转移到秦晋身上，非常明显的表示出她的狐疑。我摇了摇头，就是这个八卦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我将手里的文件给她：“范范，眼睛收回来。”永远学不乖，竟然还敢八卦到秦晋身上去了，这跟找死没什么两样啊。
学不乖的人还不知死到临头，将文件收好之后掏出今天的行程表跟我嘀咕：“今天下午五点……”
“五点之后的行程给我推掉。”我摁下电梯键，“我要陪我女儿。”
“你有个女儿！！！”范范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要跟着去看你女儿。”
我晲了她一眼不说话。电梯门打开，某个刚才还在八卦的人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躲到我背后。我看着电梯后面走出来的人勾起唇笑：“嘿，老六。”
明显已经发现了范范的老六冲着我扬下巴：“欢迎回来，我来找你身后的女人。”
我做出一个请君自便的手势，然后自发自动的移开一步。范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你陷害我！”
“算是吧。”我泰然自若的走进电梯里冲着她挥手。这女人八卦了我这么多年，算是给她一点点教训好了。不过当电梯门关上那一刹那她还不死心的说：“对了，艾瑞克打电话找你！”
“我知道了。”
“还有，晚上的会议一定要记得参加，你订购的那批画像到了。”
“我说过了，我要陪女儿。”
电梯门关上，秦晋侧头看我：“我不知道你和老六还有联系。”我想了想决定已经陷害了范范就不要陷害老六了：“准确的说不是我，范范接近的老六，他也只是在我回来的前一天才知道我是范范的老板。”至于范范为什么接近老六，那就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了。
艾瑞克这个孩子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等，我电梯还没出他又来了一通电话。我在仔细听完他的那对乱七八糟的中文之后，终于理解他说什么了——他没钱付医药费。准确的是没有RMB付钱。
我跳上范范为了叫来的车，直奔医院，全然忘记了还有秦晋这么一个人。刚刚达到医院的时候，艾瑞克站在门口跟望妻石一样的矗立着。我一下车就扑过来哭诉：“xiaxia，你再不来我就会被生吞活剥了。”
到底他的中文老师是谁，怎么能够教他讲成语运用得如此之好呢。我叹口气，然后先将他隔开再问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好吧，我知道你不是没有钱，怎么回事？”
“我没带。”那双无辜可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仿佛不带钱包出门完全就是我的过错。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艾瑞克。”我不相信他会迷糊到连钱包都忘记带。特别是对一个从中学开始就自供自读的人来说。
“好吧，我其实就是想见你。范范说，你这一整天都有事，我已经有一天没有见你了，xiaxia。中国人有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果是平常，我会一笑了之。可是现在，我看着艾瑞克的眼神，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是认真的。这让我没来由的心慌，如果对着秦晋我或许可以游刃有余，但是此事的艾瑞克是认真的，他清清楚楚的让我感受到这一点。
四十六
这件事要怎么进行下去，我无法抽回自己的手也无法回答他。艾瑞克一直像朋友一样的存在，他是我去到那个学校之后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从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是那个陪在我的活宝。是他将我介绍给他学习心理学的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感情在他那里已经变成这样了？
“xiaxia，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
“我不要求你那么快就能接受，我明白你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但是至少不要拒绝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竟然点头了。连我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而艾瑞克已经抱住我表达自己的开心。
我从医院门口的玻璃门上看到秦晋的倒影，他竟然跟到这个地方来了？我看着他转身上车，然后艾瑞克放开我，让我没有心思在注意那边。艾瑞克拾到我上到的士车上，然后跟司机说了一个目的地。我忽然想到今天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和谢律师约好了今天回D县给奶奶立碑。而我又答应了思思说下午去接她放学。
一时间好多的事情啊。我叹口气，看来要跟谢伯伯说一声了。我一边拿出电话一边隔开艾瑞克靠过来的身子：“你好，谢伯伯。”警告性的看一眼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