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呆房子里多好。有空调，有电脑，还有人伺候吃饭啊。
秦晋从浴室里出来，我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再睡过去。他隔着被子拍我一下：“小东西，起床。”
大少爷，你体谅我昨晚上被你折腾了那么久，就不能让我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么。我抱着被子起床，按照惯例走进浴室里洗澡。因为温水冲着我，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想到刚才的袁让带过来的消息。
秦晋对于东海并不是那么的重视，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他名下所掌握的各家企业的股份之一。我曾经见过秦晋年终的时候需要签的文件，真的多到山那么高，那还仅仅是一部分。不过不重视并不代表他不需要。生意大家做，可是要在秦晋的口中抢食那是需要本事的。
夏小天打算联合其他人先行购买秦晋其他地方的股票然后再用来换取东海，这种围魏救赵的手法不一定行得通。首先银行方面就有困难重重，贷款项目能不能下来还是问题。我叹口气，怎么越想越觉得秦晋是在挖坑给夏小天跳。可是今天早上袁让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啊。我抓起一旁的大毛巾将自己裹好，以我的脑袋我永远想不通秦晋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包括他对于我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明白。
谢律师说秦晋对我很好，美女医生说老七对你是特别的，老六时不时叫我一声七嫂来膈应我，我只是笑而不语。这是我两年来努力的目的，得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我依旧不信，依旧担心。这些都是别人说的，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秦晋怎么想的。他每对我温柔一分我就害怕一分，秦晋是我保留东海的唯一砝码，我不信任夏小天。能够舍弃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一边发短信给谢律师一边下楼，秦晋坐在沙发上看那些经济学家分析股票形式，心思又不知道转到哪儿去了。王妈在厨房里给我留了一份简单的午饭，并嘱咐我牛奶必须喝掉。
很快，谢律师回复我，如果要代行职责，那么必须得到爸爸的私人印章才能算数。爸爸的私印，我没有任何印象。当时爸爸中风住院，医院将爸爸的随身物品给了我，我也没有看到个什么类似印章的东西。难道会在那边家里的保险柜么？
那看来得回去一趟检查看看。
只是我没想到会看到齐崇在家里，进家门的时候看到那双球鞋我就有些奇怪了，当我看到他端坐在我家沙发上的时候，更是无言以对。夏小天刚好从楼上下来，我有些庆幸早已将保险柜的密码给改了，不然的话里面的文件会完蛋的吧。
“晓璇，你回来了啊。”
“这是我的房子，我当然可以回来。”我盯着齐崇看，“你在这干什么？”你现在不应该是在找工作么，那就去找工作啊。没事跑来我家跟夏小天套关系干什么？
夏小天看到了我的目光：“哦，我看到他在家门口徘徊，他说他是来找你的。”
当然，以前这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会回来看看。以前只要外院门上的锁是开着的他就会过来谁知道你会回来。我扫了齐崇一眼：“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哥有事要商量。”齐崇的目光在我和夏小天身上扫过来扫过去，最后默默的走了。
我站在客厅里没有动，倒是夏小天将人送了出去。我没去管他们在门口说些什么，径自走到二楼书房将房间门反锁，然后检查保险柜里的东西。很好，黄金没少，文件没少，房产证还在。可是我并没有看到老爸的那个私印在哪里。我将保险柜关上，重新设定一遍密码，再打开门的时候夏小天站在门口等着我。
我看着他：“你以后不要这了，这是我的房子。”
“晓璇，你不要跟我闹脾气。”他估计被我这几天来的行动给压得火气有些大，生平以来第一次跟我黑脸，“我是你哥哥。”
“谁在跟你闹脾气。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不愿意你在这里，你就得无条件离开，不然我叫警察了。”
“夏晓璇！”他猛的一吼，整个人来到我面前，我仰高脸看他感觉他在压抑着什么，随即冷冷一笑：“你想打我？”
“晓璇，不是，我……”他似乎惊觉自己的脾气有些太冲，声音柔了下来，“晓璇，两年前我是不得以离开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我看着他等着他说完。可是他也就直说了那么一句就没了。不得已，什么不得已。一句不得已就能解释他两年弃之不顾的一切了么？我为了他这个不得已付出了多少，我没等到自己想要的那个解释，指着楼梯口：“你走吧。”
“晓璇。”
“你有多少不得已？不得已到两年都不回来。”
他抓着我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不能跟你说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晓璇。我知道我挽救不会来。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在想办法把东海拿回来了，只要东海是我们的，你就可以离开秦晋……”
我听着他说话，不知为什么竟然笑了起来。原来他以为我呆在秦晋身边是为了东海么？一个东海而已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过是个负累。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负累牺牲自己？
“你知道秦晋的势力有多大？他是银行投资家，他手上有大量的现金，专门贷款给需要投资的银行再由银行贷款给各种项目从中赚取差价。他在全世界有十二个红酒庄园，他在南海租了五个海岛进行海底打捞。你认为，东海对他来说是什么？只要他攥着手里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权，我们就动不了他。而且，你去哪里要那么多钱？”
“……”
“他拥有爸爸所在的医院，甚至还是好安心养老院的荣誉董事长。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呆在他身边。他的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这个家了，夏小天。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东海。就算你现在把东海拿回来，里面都是他的人，他的心腹。他随时可以将两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一遍。让你倾家荡产，再没有翻身的实力。”
我伸手摸摸他消瘦了的脸：“你以为我呆在他身边就只为了一个东海么？我在等你回来，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至少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可是你让我等了两年，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我包括东海包括爸爸和奶奶。”
夏小天沉默下来，他看着我不说话。我就好像暴风雨之后一切又恢复平静一样。夏小天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晓璇，真的恨哥哥，是不是。”
恨，当然恨。两年前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东海败了，家没了，只要你还在我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从小的时候就给我那么大的期望，为什么临到头了却要打破它。现在要我怎么信任你呢？你知道我面对奶奶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的时候，都已经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她的问题了么？
“你走吧。我说过了，我们现在很好。我很好，爸爸很好，奶奶很好。你不要再来打破了。”
他慢慢垂下手，沉默着走了出去。那天，我再次将外院的门锁起来，看着那个精致而古朴的锁头，心想要不要换一个算了。夏小天离去的时候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跟他说。我希望他不要真的如袁让所说的动手，秦晋的反扑是我不能估量的。而且我最担心的就是秦晋在挖坑给他跳，如果他真的跳下去了。我不知道又得付出什么才能救他。说实话，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坐在小区花园里的秋千上，这个秋千是小的时候，我闹着爸爸建的，已经有些年头。在晃动的时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齐崇来到我身边，我看着地板一句话也没说，我料到了他会来，他总是这样的。
“你和你哥哥吵架了？”他站在铁架旁边，“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过去的。”
我摇头笑了笑：“我们两个吵架和你没有关系齐崇。”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吵，我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前他是我以为无所不能的哥哥，现在他只是让我头疼的人。我在秋千上荡了一会，齐崇陪着我站着，也不说话。
夏日的晚上蚊虫很多，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土：“我回去了，害你陪我站了那么久，被叮很多包出来吧。”
齐崇微笑看着我，他的笑容还是如阳光一样灿烂，让我也不禁笑了起来。齐崇拍拍手，将手上的铁屑拍掉：“我送你回去吧，最近小区里不安全。”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心里更加确定要给家里换锁的决定。齐崇只送我到路口，我转身对着他说：“你回去吧，小心点。”
老城的治安不是很好，再加上他家似乎要经过一个小巷，我刚想转身就有个人从马路那边冲过来用长长的钩子将我的包包勾走。我呆愣的看着远去的摩托车灯，都没反应过来。齐崇本身已经走到巷子里，又冲回我身边说：“你没事吧。”
“我……”我的左手钻心的疼，在路灯下一看竟然被拉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扑哧扑哧的流出来。
我其实并不是害怕，刚才那一瞬间只是觉得麻木的疼。齐崇连忙拦下一辆车将我送到医院去。我坐在急诊室里，护士正在帮我收拾那还在流血的伤口，齐崇站在一旁看着。离老房子最近的医院就是圣德，所以我刚到医院不久美女医生就出现了。
她站在门口扫视一圈然后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小呆瓜，没事吧。”
“我头晕。”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再加上我有低血糖所以现在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美女医生叹口气接手护士的工作，并吩咐她去拿一些糖过来给我。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我的伤口：“估计需要缝针，那帮人真是不要命了。”她啧啧啧的感叹道，我也觉得他们不要命了。只是我不想缝针，我看着美女医生用钳子拿起那细小的弯针：“我不要缝针。”
美女医生扬了扬眉：“我的技术很好的，我保证不疼啊，乖～”
“我不要缝针。”不疼个鬼，拆线的时候一定很疼。我瞪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细针，“我不缝针！”
一旁的齐崇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说：“她既然不想缝针就……”后面的话被美女医生一个冷眼给拦掉，美女医生转脸对着我奸笑：“小呆瓜，乖啊。谁知道那个钩子到底上面有什么东西呢，这针必须缝，等会还得打破伤风呢。”
我撇过头没理她，美女医生的笑脸僵在脸上：“小呆瓜，老七就到了，你是要等到他来再缝针，还是现在缝针？”
“谁来我都不缝针。”
美女医生深吸一口气，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秦晋到了。我捂着受伤的手臂远离美女医生坐着，他来到我身旁看了看：“怎么了？”
“你家小呆瓜不要缝针。”美女医生吼道，“七厘米的口子怎么能不缝针。速度快点，要打破伤风，不然该感染了。”
基本上秦晋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听美女医生的多。他固定着我，任由美女医生在我手臂上飞舞针线。事前打了麻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看着一个人拿着针在你手臂上绣花的样子很恐怖。我靠在秦晋身上，对面的镜子里照射出我的脸白的跟鬼一样。
秦晋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微微皱起眉：“小东西发烧了。”先生，你当你的手是体温针啊。不过我是感觉很热，美女医生也伸手过来碰了一下：“没事，总是会这样的。打完破伤风，明天就该退烧了。”
秦晋的手很冰，我就着他放在我脸上的手蹭了蹭，对于后面的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也不记得齐崇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那一个晚上折腾了许久，最后秦晋才将我抱回房子。我很讨厌住在医院里，每次感冒发烧都是在房子里打吊针。他将我放到床上之后，我抓住他的手：“秦晋，我的包。”
那个包里面别的我都不在意，可是身份证在里面。那个东西补办起来很麻烦不说，而且还需要户口簿，我的户口可是在老家的，还得回去一趟呢。秦晋抓着我的手亲了一下：“先睡吧，小东西。”
最后我敌不过药力昏昏睡去，我还是很相信秦晋有那个能力让我在醒过来之前看到我的包的。
二十五
我整整烧了三天才退烧，美女医生说我身体差是一个原因，那个钩子上面生锈了也不知道勾过什么东西所以细菌较多也是一个原因，反正等我醒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众人口中秦晋发飙的场景。
麻药退去之后左手有些疼，可是我最很渴，张开嘴想要喊出来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小姐，你醒了。”王妈刚好进来，我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她端杯水过来给我。
“他呢？”
“先生上班去了。”
我小口喝完水，将杯子递给她：“我的东西找回来了么？”
王妈点头用一个托盘将我原本包包里的东西放到我面前，还叨叨絮絮的说：“那帮人手真快，先生派人找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包丢到庸河里面去了。”的确，我放在里面的口袋书面目全非，就连钱包都泡烂了，现金和卡什么的我都已经不抱希望。我打开钱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没有找到我的身份证。
听着王妈在一旁唠叨秦晋有多着急多担心，我也不多话。我花了两年才让他能如此这是我预期的结果。但是如此接近却又让我不敢相信，或许这一切又是他的一个计谋的一部分？
我大略扫了一遍东西，发现除了身份证还少了一样：“王妈，这是全部了么？”
“嗯，先生带回来的就是这些了。小姐，是少了东西么？”
“我的身份证不见了。”还有，我放在里面的避孕药不见了，估计是被水冲走了吧。其他的东西看来都得再买新的，身份证还得会老家补办。关于避孕药也是个问题，每半年我都得上美女医生那里做全身检查，我虽然很难怀孕不表示我不会怀孕。我不觉得我和秦晋之间应该出现一个孩子。秦晋从来不做防护措施，当然得由我来。
不过会不会是秦晋拿走了？
晚上秦晋回来，我去书房里找他。先不说身份证的事情，我得先确定他发没发现我有在吃避孕药这事。秦晋一回到房子就很少工作，最多时候是看着电视里的经济学家分析股市然后当笑话看，这个书房摆放的大多数是我买回来的各种小说。
难得看到他坐在书桌后面，我走到他身边：“秦晋。”
“嗯？”他将我拉过去，坐到他大腿上，“退烧了？”
“嗯，秦晋，我的身份证不见了。”没有现金，没有银行卡，这些东西我都不在意。但是我现在身份证如果不见，我在各方面都会受到限制，特别是在身份证明上。我和夏小天正在争爸爸手上的股票，我需要身份证明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