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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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成长日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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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场爱情。不如现在,和林宙一起,一切都很自然,所以才和美。”
程历历听了不语。安谨顿了顿,又说:“历历,你要仔细考虑一下,你们的心理,是否能承受起这样一种牺牲。另外,以我对周靖光的了解,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其实比纪原辉只多不少。只是到现在为止,他太一帆风顺,所以他的骄傲,只是还没有表露的机会而已。你为他牺牲得越多,他的心理压力便会越大。”
程历历怔怔地抓着话筒,看着窗外灰蒙蒙光线:“那我要是真的走了,我们不是更要完了?而且,我一走便是五年,谁能说清楚,五年会发生什么?再说,从当年阿公阿婆去世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是和他分不开了。”
安谨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叹息道:“你会不会过于执着了?即使你走了,也许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程历历摇头:“不管怎样,我现在只看得到眼前。我只知道,不和他分开就是了。其他的问题,等以后碰到了再想吧。我不相信,我和他也算是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只要在一起,又能有什么问题?”
安谨最后说:“你还是不要轻易放弃美国那边的学校吧。至少,你可以考虑把入学推后一年。学校一般会同意的,而且会保留你明年的入学资格。如果真的不想走,明年再彻底放弃吧。”程历历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程历历仓促地找了工作,最终放弃了出国。美国学校非常宽容,表示同意程历历推迟一年入学的申请。毕业的日子转瞬即至。校门口二人穿着学位服的合影,也永远定格。
把最后一批行李搬离学校的时候,转头凝视学校古朴的校门。突然有一种预感,似乎从此以后,就要暂时或是永久地告别了在这里享受到的简单的快乐。水泥马路上的暑气一阵阵被热风吹起,心口有些发闷。
忙里忙外地把新的住处打扫干净,收拾行李。忙了一天下来,解开围裙,摘下帽子,瘫在椅子上,觉得浑身都要散架。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已经被汗湿了几遍,又被风扇吹干。日光灯泛着刺眼的惨白。周靖光本来说要来帮程历历一起收拾,但这天却因为公司的活动被临时叫走了。程历历恨恨地想:“果然,工作后的人就是卖给公司了。”自嘲地想,过几天,自己也要卖给另一家公司了。
过几天传来的一个好消息是,安谨和林宙准备过年的时候结婚了。这个消息,让程历历着实兴奋了一阵子,然后又是一点莫名的失落。去公司报到前的晚上,看着依旧陌生的新住处,恍惚间突然觉得,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君子于役



几个月转眼即过。不知不觉间,夏去秋来,J市的银杏又染霜意。城市在微凉的秋风中又开始慢慢地烂漫,耀眼。周五下班回家的时候,宝蓝色夜幕下J市清朗的轮廓愈发清晰。
公交车站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程历历快走到车站的时候,隐隐听见“220路公交车,开往榆林小区……”于是加快脚步,跑近一看,马上心里就一阵绝望。车门口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五层,车里看着也是黑压压一片。下车的人大叫:“哎呀,等人下来了再上!”下面的人还是疯了一样地往上挤。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门艰难地关上,然后消化不良的公交车再在肠胃堵塞的城市街道上缓慢地挪动。
第二辆车来了,还是没挤上去。看看表,快七点了。程历历叹口气,今天不到八点是别想到家了。瞥见街道尽头,将落的太阳给黑压压的云涂上一层金边。静静地看着云彩慢慢地黯淡下去,终于隐没在黑暗里。
实在等得无聊,于是逛到旁边报亭买了份报纸,塞在包里。高跟鞋穿了几个月仍是没穿习惯。站了许久,脚下慢慢地传来一点点的酸痛。程历历实在是恨这身套装,咬牙想道,要是还是牛仔T恤的年月,早就席地而坐了。
正在恨恨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几句亲切柔和的女声:“你今天上课,老师讲了什么呀……”声音很柔和安静,让人觉得心头一触的温暖。转头一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妈妈,正拉着一个四五岁小女孩的手站在一边。小女孩穿着一套米色的毛线套裙,漂亮的粉色皮鞋,头上用彩色的皮筋和头夹编着复杂的辫子,似乎没有听见妈妈的话,任妈妈牵着手,身体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晃荡,只扭着头,专心看着街头花坛里布置的假花。
年轻的妈妈似乎没有放弃,仍然是和颜悦色温和地问道:“给妈妈讲讲,你今天在课上表现好不好?”小女孩仍是不理。妈妈又问了好几遍,小女孩方转头,奶声奶气地抱怨:“妈妈,幼儿园不好玩。”一脸委屈的样子。
程历历看着小女孩无辜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又见得旁边的妈妈蹲下来,开始耐心地对小女孩讲道理,为什么我们要去幼儿园啊,幼儿园其实有许多小朋友,他们身上都有许多优点啊,之类之类的。最后小女孩乖巧地点头,妈妈亲切地拉了拉小女孩的辫子。
另一路公交车过来,母女俩上车而去。上车的时候,妈妈抱起小女孩,笑道:“噢~~我们回家喽。”小女孩在妈妈怀里咯咯地笑,也叫道:“回家喽,回家喽……”车门吱呀关上,剩了程历历一个人怔怔地看着公交车渐渐远去。
街灯明亮起来,城市似乎也逐渐变得孤单。手机这时响了,是同事赵元琳打来的。几个月下来,同事中和赵元琳算是最熟的吧。接起电话,赵元琳的声音风风火火:“历历,你到家了没?……还没到家?J市什么烂交通啊。……哦,对了,问你明天想不想去shopping?”程历历想想,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趣,于是想想便答应了。
回到家的时候一片漆黑。室友是A大同学的朋友,本市人,住在这里是图上班方便,到周末便回家了。一进门,程历历便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做饭,洗澡,洗衣,一切收拾弄完躺下,已是十一点多。
周靖光打电话来,声音有些沙哑:“睡了吗?”程历历拿着话筒,躺在黑暗里:“刚躺下。”周靖光答道:“哦,那你快睡吧。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和你多聊了。”程历历本来想大叫:“不许挂,我想和你说话。”想到周靖光嘶哑的声音,又有些心酸,于是便咽了回去,只轻轻说道:“嗯。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点忙完早点睡觉。吃了晚饭没有?……记得吃就好。吃了什么?”
周靖光说:“放心吧,吃得不错的。”程历历又问:“吃了什么?”周靖光有些支吾道:“有排骨,嗯,还有……”程历历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你肯定还没吃饭。”周靖光听了有些不耐烦:“说吃了就是吃了。骗你干嘛?不多说了,同事等我讨论呢。”程历历无奈地放下电话,擦去眼泪,一转头又马上流到眼角。
第二天不到七点像往常一样自然醒来。赵元琳快到十一点才来电话:“历历,不好意思,我又睡过头了。我们到市中心广场地铁站见面?……好,一个小时候见,一起吃午饭。”
一个小时之后,二人已经坐在广场边上的肯德基里,要了薯条饮料。赵元琳画了点淡妆,烫着时下时髦的卷曲的长发,挑染着金栗色;穿着一条大摆的百褶长裙,上身是黑色紧身毛衣,慵懒地露着半个肩膀,戴着另类项链和藏银绿松石大手镯点缀;耳朵上吊着镶着茶色水晶的耳链。相比而言,程历历要朴素出许多,牛仔裤配暗黄色灯芯绒小西装休闲外套,头发也只是未经任何修饰的“清汤挂面”的长发,脚下休闲鞋,素面朝天,也没有任何手镯之类的配饰。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无非便是衣服,化妆品和男朋友。赵元琳看着程历历忍不住笑道:“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是学生一样。我看你今天是来对了……不如我帮你挑几身衣服,换换风格?”程历历咬着吸管笑道:“你的风格,也是要美女才能穿得出来的。我这样的平常人,还是土一点自在。”
赵元琳叹气道:“唉,美女,人人都说我是美女,可偏偏美女就找不到男朋友。”程历历笑:“你要求太高了吧?所以男人都自卑了。”赵元琳顾自发了一刻呆,突然又凑过来笑道:“历历,平常也没仔细问过你男朋友的事情呢。今天满足满足我八卦的心理?”
程历历不经意地答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啊。我们就是高中同学,然后本科开始谈恋爱,一直到现在了。”
赵元琳显然不满足:“我只是奇怪,几个月下来,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位神秘的男朋友。按理说,几个月下来,总能打个照面吧?”程历历叹道:“我也两个月没见他了。他经常出差到外地。真的是卖给公司了。”
赵元琳又问:“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帅不帅?哪天拿照片给我来看看。什么类型的?你们能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总有吸引你的优点吧?”程历历一手拈着薯条,一手撑着头,想了想:“帅说不上,算是带得出去吧。没什么过人之处,就是普通的理科男生;唱歌他不会,情书也不写,甜言蜜语也不说;爱好也就是玩玩军旗打打游戏。其他的,我也想不出了。”
赵元琳撇嘴:“听你这么说,他简直就是‘闷骚’型的。我才不信呢,就这样,能让你神魂颠倒了六七年,还为了他连美国也不去了,还到我们这小破公司来?”程历历笑笑,想了想说:“我们算是一起扶持着过来的吧,所以才会有感情。”赵元琳不屑:“就是一条狗,相处久了也有感情。我觉得你为了他不去美国,还真是有点亏。”
程历历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但想到赵元琳一直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口无遮拦,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忍了忍也就过去。马上岔开话题。
后面的半天似乎都逛得有些有气无力,等赵元琳拿着一大堆战利品凯旋的时候,程历历手里还只有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水钻发箍——这还是在赵元琳的强烈鼓动下买的。下了公交车,又是整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刻。一步一晃地慢慢挪上楼,进了门,站到窗前,隔着玻璃,静静凝望了很久这个城市里的闪亮的灯火。
忍不住又拿起电话,给周靖光打过去。果然毫无意外,又在加班。程历历挣扎了片刻,最终是心疼压过了抱怨,于是叮嘱几句,无奈地放下了电话。又打给安谨。安谨的声音十分轻快:“我和林宙在外面买东西,手上都提满了,拿不住电话了……现在没法和你多说,回去打给你。”
房间里已经全黑,拿着电话,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夜景,半是玲珑,半是孤寂。只觉得眼角有些微凉,等到脚下酸疼得有些站不住的时候,转身去开灯。
突然想到,今天和赵元琳逛的这一带,也是自己第一次来J市的时候,周靖光带自己来的地方。那年的秋天,整个城市都跟着自己的心情在绚烂。而这个秋天,整个城市却像是在慢慢枯萎。那天晚上,整个城市的夜景,都是为了衬托一个英俊侧影的温暖;而这个晚上,五光十色的霓虹只是做了孤寂的陪衬。
第二天起床,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活动一下身体,于是把整个房间来做了一个大扫除。上次清扫,还是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几个月下来,房间里平时不动的地方早积满了灰尘。工作不忙,也没有什么激情,人也一直懒洋洋的。
把书架上的书都搬出来,掸掉灰尘,又一本本地放回去。最后一本是影集。人在无聊的时候就会怀旧,怀旧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影集。于是打开,第一张是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黑白合影,在杭州灵隐寺“飞来峰”下。爸爸蹬在高处的石头上,穿着长黑呢大衣,略略昂着头,一脸的意气风发。妈妈靠着下面的巨石,甜美地微笑。爸爸妈妈寥寥可数的照片中,程历历最喜欢的便是这张,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再翻到第二页,是自己一岁生日时候的照片,也是黑白照。那时候的自己,戴着一顶有两个小兔耳朵的毛绒绒的白帽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更事的天真。程历历微笑着抚过照片,心想,要能把这个“程历历”从照片里抱出来玩一玩就好了。
旁边还有一张和安谨两三岁时的合影。照相时是冬天,两个人都穿得像圆球一样。安谨站在一旁,仰着头笑得灿烂无比;自己坐在地上,一脸憨憨的傻笑。黑白照片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地上阳光下的影子。
外公外婆与自己和安谨小时候的合影,不敢多看,扫了两眼便略过。八十年代的小姑娘,头上还扎着大朵的红花。再后面,便是高中毕业时的合影,那时候还穿着白衬衫,将衬衫下摆扎到裤子里。然后是本科毕业时的合影。做学生的时候,总是很土气,却有着最绚烂的笑容。
收拾好东西,已经过了中午。胡乱吃了碗泡面,拉上窗帘,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书过来,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又已是一片漆黑。突然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是在西沅的家里,下一刻便会听到外婆敲门的声音:“历历,起来吃饭,再赖床,晚上要睡不着了!”然后巷子里便会传来用西沅话叫卖的声音:“酒酿,卖酒酿了……”
侧耳听了半日,外面只有汽车驶过的噪音。窗帘透着一点外面街道的微光。起来倒了杯牛奶,没有胃口吃饭。打开台灯,在书架前犹豫半日,最后竟然抽出了一本专业论文集。打开,似乎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专心看了半日,等再放下笔时,又是睡觉时分。阖上论文,不禁自嘲道,一个年轻女人,要无聊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自发地来看这些枯燥的算法和公式啊。
一个周末过完了。明天,又将是一样周而复始的重复。躺下之后,突然意识到,从昨天给安谨打完电话到现在,似乎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生活就是忍耐,不管你忍受的是贫困,苦难还是孤独,或是兼而有之,总之,都是忍耐。
忍到了过年的时候,总算又有了一点色彩。安谨要结婚了,但是却不打算回西沅。首先是去林宙的家乡,然后是姨父姨母所在的城市。这也就是说,作为伴娘的程历历,在短短的假期内陪着安谨走一个大圈之后,也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周靖光终于要从外地回来了。得到消息,程历历立刻从安谨和姨母身边赶了回来。程历历早上到J市,周靖光下午到。到家之后,略略坐了片刻,立刻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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